国道随着地势起伏、伸展、拐弯,一直向着大山中的小平原。一骑飞驰而过,马蹄声惊醒了幽深寂静的山林,谷中都是蹄声奏鸣的回音,不久之后又传来骑士的大声呼喊:
“快……跟上……快……”
由后赶来的骑士加快了速度,一行六人并驾齐驱,都是军官。他们穿着洗白了的军衣,伏在马背上,支起腿,在马匹飞速前冲的时候尽量不用早已麻木的胯部接触马鞍。
“快呀!快……”
为首当先地骑士不断吆喝,这是一位近卫军上校,也是泰坦帝国首都军部通讯处的长官。他和部下在一处山坡上收紧队型。两马并排,跑了一会儿便转过山弯。
山坳里趴着一座小小的驿馆,馆主刚刚起床。正在场院里地水井边洗脸。马蹄声由远及近,上了年纪的驿馆长官就向着蹄音响起地山道上望了一眼。
“皇旗……”
馆主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喊。他丢开水桶,向着木屋一阵猛跑,一边跑一边叫着门徒的绰号:“倒霉蛋!倒霉蛋!是首都来的大人……是首都来的大人……”
首都来地大人一路急行,走村过镇,到这里已经是旅途中的最后一处驿馆。上校老爷率先冲进场院。他在马厩旁边勒住马,前冲的惯性带得他的身体差点冲落马下。
“换马!换马!快……”
驿馆主人有些为难,上校一行六名骑士,用的都是最好的驿马,可怜他的驿站,驴子不少,马却不多,凑活到一起也只有三匹,还有一匹马在几天前就害病瞎了眼。尒説书网
“不够……老爷……”
上校和骑士们在水桶里狂饮一阵冰凉的井水,他们浑身满是灰尘。
面色异常疲倦。上校四下看了看,他没有发脾气,因为时间不允许。
这位军官挑选了两名年纪尚轻身强力壮的部下继续赶路。他们换上新马,在冲上山道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跟同伴告别。
“哎呀呀……往下地路可不好走了!”
驿馆主人看了看通讯官的背影,又看了看横亘在山谷间的乌云。
“咦?刚刚还是晴天……”一位留在驿馆地军官诧异地念叨了一句。
“是啊!”驿站长官点了点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天……说变就变!”
余下的三名骑士没有言语。他们只是相视而笑,然后便有一人揽住驿站长官的肩膀,并把两枚银泰塞进小吏手里,这个意图很明显,客人需要最好的招待,他们从首都出发,一夜之间就赶到了肖伯河畔地河套平原,他们需要休息、需要酒、没准还需要女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离开女人,确切一点说,这只是个身量小得可怜的小女人,他将身体的某一部分由这个小女人的体腔内抽离而出。这个过程十分短暂,也十分无聊,甚至能够听到“唰”的一声,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悲哀。泰坦摄政王并不认识这个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他只是觉得对方尚算稚嫩,而且漂亮、高贵。
奥斯卡离开之后就下了床,他走向室内的书桌,书桌上没有任何公文或是纸张,而是摆满各式各样的酒瓶,这里有红酒、白酒、预调酒、果酒、鸡蛋酒、还有河套平原特产的一种调和了虾油的烧酒,奥斯卡不喜欢,但他喜欢用这种烈酒修理女人。
他喜欢这个说法……修理女人!听上去就很滑稽!只有失败的男人才会想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且证明的过程就是修理女人的过程。男人可以骂女人、可以打女人,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奥斯卡还记得自己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上第一次尝试肚交的情形……哦啦!那可真是惊心动魄,比打一场卫国战争还要艰难。
摄政王殿下拣取了一瓶杜松子酒,空的:拣取一瓶苏拉利亚白酒,空的;拣取一瓶787年的威士忌……该死的!这可真是见鬼!这里再没有一瓶酒了吗?
奥斯卡猛地打开卧室的橡木门,走廊里立刻响起军靴撞在一起的声音,最高统帅倚住门口立柱,他四下看了看,结果一个熟人也找不到,他不想麻烦这些木桩一样的卫兵,只得再把屋门关上,他百无聊赖地上了床,极不耐烦地点燃雪茄,透过烽烟缭绕的气雾,帝国摄政王又看了看身边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女孩儿,她虽然幼小,但会逐渐衰老:她虽然漂亮,可总会变丑。除了光明神,谁也不能脱出这个宿命。
摄政王已经对软禁生活彻底失去兴趣,他只是照顾身边那些控军将领的脸面,也算是给泰坦军人的逼宫行动找个台阶。
半个月了,为了不让困于卧室的最高统帅感到厌烦,斯坦贝维尔公爵用他那固执死板地脑袋瓜想出了一系列人性化的娱兴节目。要把一个男人留在卧室其实很简单,给他酒精、再给他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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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奥斯卡很满足。他会极有耐心地陪着那些小姐说话聊天,询问她们的姓名、询问她们地家庭背景和出身来历。可是后来,女孩们让他彻底失望了,所以他开始挑选。
不是**不行,这是自然;大过十三岁的无视,这就有点让人难堪。在接到摄政王殿下地旨意时。斯坦贝维尔公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最高统帅的态度异常坚决!
不得已,惹祸上身的公爵阁下只得找到军情局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是摄政王的亲随,他自告奋勇前去劝解,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给哄了出来。
**、小于十三岁,怎么办……怎么办?
军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囚禁了一头荒原困兽,这头野兽在监狱中建立了他的世界观,他对约束有着本能地反感。他凶猛,心理不健全,而且性欲旺盛。他习惯了破坏,也习惯了占有。尽管软禁只是巧立名目,可军人们的自作主张已经令这位最高统帅的尊严受到侵犯。在内心深处。奥斯卡对势力日益庞大的泰坦军官团产生了些许厌恶,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这些惟利是图却又目光短浅的军官。
通过软禁事件,帝国摄政王无法避免地想到了背叛,记忆由此拓展。他恍然发觉,监狱内外的世界竟然如此相象,弱肉强食、冷血无情、追名逐利、相互利用,然后就是背叛,永怛的背叛!
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再加上一些不大不小的所谓犯罪证据,帝国军情局长总算从一户贵族人家领走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只有十岁多一些,她像天使一般纯洁,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完全符合泰坦摄政王地口味。
奥斯卡叫她“小布克莉”光明神在上!小布克莉?多摩尔加监狱里的那个早熟的小婊子,为了几块糕点就把她地朋友出卖给野狗的小婊子。奥斯卡竟然还记得她?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小布克莉”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怪叔叔,她不喜欢对方碰他,也不喜欢房间里的酒气,可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大英雄,是与神明最亲近的人!不过仅仅过了一夜,这个纯洁地小天使就改变了她对怪叔叔的看法……他是魔鬼!他是最凶恶、最丑陋的魔鬼!
“小布克莉”在血泊中醒来,她奄奄一息,一动不能动,她的肛门必然血肉模糊,她的下体必然一片狼籍。她看见他在窗口吸烟,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眉宇清奇,和神台上供奉的画像完全是一个样子。
为什么?
侍从进来了,他们用床单裹住女童的躯体,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已经遍布淤青,然后就是糊在臀缝和大腿内侧的干涸血迹。侍从们将她抬了起来,她始终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看上女孩儿一眼。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可他无动于衷,像雕塑一样冷淡、像石膏像一般僵硬。
女孩儿被抬出卧室大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经手这件事的人都有谁?”
卢卡斯垂手而立,面上满是谨小慎微:
“殿下,只有我,还有那户贵族人家的当事人!”
奥斯卡点了点头:“再没有人知道对不对?”
卢卡斯更加小心:“还有斯坦贝维尔公爵!”
“斯坦贝维尔公爵……”帝国摄政王发出一阵无意识的低吟:“我并不怀疑斯坦贝维尔公爵对帝国的忠诚,但他的办事能力实在让人失望透顶!他老啦,老到连上马都要靠人扶持,他该给惠灵顿让位!惠灵顿会是新的斯坦贝维尔独立作战集群的指挥官,你说对不对?”
年纪轻轻的军情局长没有表态,他是聪明人!把当今世上所有的聪明人加在一块儿才能抵上一个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就拿这次秘而不宣的逼宫事件来说,军方自然有军方的考虑,但作为最高统帅地特情首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他的军人软禁起来,但并不限于一间卧室,这个过程是精密计算过地。最高统帅要从一间卧室转移到另一间卧室,平稳地、安全地、无声无息地逼近都林。
军方首脑希望最高统帅早日登基加冕。他们很着急,因为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没有战争,军人就没有了尊严、荣誉、封赏、以及权力。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位能征善战地帝王,泰坦有了这样一位帝王,泰坦军人就拥有了继续辉煌的根据。
这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可以肯定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处理皇统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变成一个优柔寡断地伪君子,他想要那顶皇冠,却无法厚着脸皮从妻子头上抢过来。他远不及安鲁主母在应对这件事时的从容大度,如果不是萨沙伊在安鲁家族与首都军部之间穿针引线,泰坦帝国的高级军官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开软禁最高统帅。
也就是说……萨沙伊王妻殿下会是事后第一个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离政权中枢的人!
这毫无疑问。
这只是开始。
泰坦摄政王的睚眦必报和残忍凶厉举世闻名,除此之外,严重的疑心病和经营权力的谨慎小心也是他最为突出的性格特征。卢卡斯敢用性命打这个赌!等到大局初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用最严厉的词汇训斥那些参与了软禁事件和逼宫事件地高级将领,但他不会真的处罚任何人,他会等到加冕之后、等到他的权柄堪比神明!
等到那个时候……所有参与者、所有相关人员、所有对阿莱尼斯女皇陛下地下台背负责任的人。除了他自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不会放过!这些高级控军将领是助他登基的中坚力量,也是他的帝国地不安定因素。他会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改造他的统治集团,特别是他的军人集团。除此之外他还要仔细权衡新帝国与水仙骑士的关系,他要调整作为皇帝的安鲁与家族武装之间的时代属性。
“她怎么样?”
“您指谁?”
“那个小女孩儿!”
“还好!只是精神萎靡!”
奥斯卡点了点头,稍稍有些放心。他惊讶于自己的残暴和歹毒。
也为心底堆积的怨念和压力感到悲哀。他应是一个伟大的人,头上顶着光环,受士兵拥护、受人民爱戴,泰坦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世界已经认可他的武力,他不该做出让自己感到难堪的事情。
“你有什么打算?”
摄政王突然这么问。
“我?”卢卡斯连忙打起精神:“您是说我的打算?”
“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要是猜不出来你的鬼点子就不配做你的主人!”
奥斯卡似乎突然来了火气,他不想评论军情局长的处事方针,但他也不想被人看作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糊涂虫:
“军部首脑和宫廷内苑的任何异动都瞒不过你的耳目,你完全可以事先通知我!可你没有!你眼睁睁地看着萨沙伊协同那些高级将领搬弄是非,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软禁!这个意图实在太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大家都是为您着想……”
军情局长谦卑地垂下头,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还捧起最高统帅的手,重重地吻:
“您是帝国名副其实的主宰者,只是推波助澜!”
“说得好听!不过可我知道……你跟那些目光短浅的伪君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奥斯卡一边说一边甩开手臂,他用鹰隼一般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心机深沉的迪亚巴克尔子爵:
“你能够知会我,但你没有;你能够阻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你也没有!你把那些高官推上一条绝路,你知道我不会留着他们继续控制近卫军,你也知道我不会给萨沙伊好脸色,你这家伙是在为我清扫障碍铺垫道路,还在人前做出一副鼎力支持兵谏的样子,左右逢源啊你!”
“摄政王殿下请息怒……”
“我没生气!”奥斯卡摆了摆手,他在嘴上这么说,可眉宇已经拧成一团: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消息?”
卢卡斯摇了摇头,距离回归都林还有两天,首都方面已经作好完全的准备,不过他相信女皇陛下的选择,莫瑞塞特王朝已经走到历史尽头,阿莱尼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今天是几号?”
军情局长翻了个白眼:“我的殿下,今天是19号,您已经问了三遍!”
奥斯卡无动于衷,他将目光投向室外:
“阿莱尼斯怎样了?”
卢卡斯有些为难地撇了撇嘴:“我的殿下!放过我吧!女皇陛下连日来的饮食起居每天都会分作三次向您通报,可您已经问了五回了!加上刚才那次,就是六……”
“你烦不烦?”
奥斯卡打断军情处长,他结束了这次并不愉快的交谈,不过就在他要走回卧室的时候,这位主宰者突然向着窗外转过身躯:
“看到了吗?要变天了!”
卢卡斯望向阴霾密布的天宇:
“是的殿下,是场暴雨。”
卢卡斯望向阴霾密布的天宇:
“是的殿下,是场暴雨。”
暴雨来了,声势惊人。天地一片混沌,雨声很大,雾霭飘茫,不过转瞬之间便被瀑布一般的雨水冲飞冲散。林木逐渐模糊,平原与天宇失去边界,入目的一切都透出苍茫淡薄的情感。
泰坦摄政王离开走廊,他知道自己的软禁生涯就要结束了,他也知道近在都林的阿莱尼斯绝对捱不过今晚。时间还早,午餐也没传上来,奥斯卡还有的是时间,他想着妻子,想着成年以来发生过的许多事。
对阿莱尼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有怜惜,不过更多的相信是抱憾,他为了这个女人抱憾终生,因为他爱她,却要跟她一较长短。尽管这种较量已经不会转变为你死我活的斗争,但奥斯卡始终认为。被逼放弃帝位的阿莱尼斯会就此失去存活于世地信念。
桌案上已经找不到一滴酒水,奥斯卡只能点燃他的雪茄烟,有人说太过依赖的人绝对活不长。摄政王自己可不这么看,他有长命百岁地信心。他在活生生地走出多摩尔加的时候就已坚持这种认识,他地生命是神明赋予的,来自世上最为高贵的两个家庭。正是神明和父系以及母系的家庭给了他加冕称帝的必要条件。他来自安鲁,也是莫瑞塞特地一员,只要把皇权更迭转化为家庭关系的再调整。相信整件事会异常简单,可问题的关键是许多人都不这么看。
除了空空如也的酒瓶,桌案上还摆着一叠刚刚送来的军情文件。军事情报局的名号是该换一换,这个庞大的特务系监视着泰坦帝国的各个方面,它的“业务范畴”和“经营门类”远不止军情这么简单。摄政王已经开始筹建帝国保安部的框架,他相信这个全新地实权部门能够适应未来的王朝和新皇的驾临。
“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奥斯卡百无聊赖地翻动着军情密报,到了这种时候,军报上已经没有多少新鲜地事情。一大叠正式军情简报里面竟有一半是各地的军情要员送来的效忠信件,剩下的一半则是对国内国际敌人地攻歼和永无休止的捕风捉影。
攻歼和捕风捉影是军情密探最为擅长的独门技能,各个都是行家里手。他们的嗅觉像猎狗一样灵敏,他们的爪子像狮虎一般锋利,只要有人敢于抵触高高在上的主人。这些猛兽就会极尽攻歼之能事;只要有人敢于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上半句虚妄之言,这些忠犬就附会嗅上半天,然后便用空气中的些许异味给这个倒霉的家伙罗织各种各样的罪名。
有意思的事情倒是真有这么一件!
帝国摄政王从军情密报中抽出一张印着特急字样的牛皮纸轴。
“教历803年7月16日,首都中央政府各部要员68人于都林北郊罗里奇亚大酒店公开集会。会上发言直斥帝国摄政王为逆君叛乱!并举安鲁家族十大罪状,笔诸于血书,意欲投送汉密尔顿宫,向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当面劝谏……”
这件事有意思没有?真有意思?这件事新鲜不新鲜?真新鲜!奥斯卡哦啦哦啦地叫个不停,他的刀正是最利的时候,他的剑正是最快的时候!四方军群二十余万近卫军官兵合围都林,在行兵谏的同时还有一份字字珠玑的血书送到阿莱尼斯面前!这68位各部要员对莫瑞塞特王朝还真是怀恋!
往下看过官员们的名姓、职称和爵衔,帝国摄政王不禁哑然,他一个都不认得,这些家伙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部级闲官。闲官的出现大抵得益于祖上荫德,这个特殊阶层多半待遇优厚,世袭罔替,但没有实权,只有薪水,但在宫廷内外却是一股根深蒂固的中立力量!若是平常,他们绝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得罪当朝权权贵,这些人最善置于事外明哲保身,他们有的是世袭勋职,犯不着为了争权夺利害了自家性命。
“愚蠢……”泰坦帝国的现实主宰者发出一声呻吟。他对这些蠢货的看法是,68位行血谏的闲官并非是为莫瑞塞特尽忠,而是出于自私自利,即所谓的“讪君卖直”这些人把所谓的正直当作商品,到了庄家清仓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权益而动,甘冒血本无归的风险。
奥斯卡对这起事件的认识虽然有些武断,但还是有事实上的依据。
历史上任何一次皇朝更迭断不会出现“中立阶层”随着事态的不断变化和发展,名义上的中立阶层会分化、会分散、会倾倒、会崩塌、会附庸、会背叛!为了适应新的统治者,中立必然要被否定,君主的意志必须得到贯彻!这种意志概括为一句话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是老规矩,没有任何悬念。
围绕皇权更迭,中立阶级的分化便使新旧力量的斗争进入最后阶段,世上既然有男女之别,事物也就分作两面,有支持新势力的人。固然有推崇旧王朝的遗老遗少。68闲官似乎打定主意要做莫瑞塞特王朝地陪葬品,因为事实很明显,新势力的崛起几乎不可逆转。这是连神明都已肯定的事情。
奥斯卡还年轻,他并不熟悉泰坦帝国地中央官僚集团。这样一来他便看不清血谏的全部内涵。世界上真有一种人,他们可以把所谓地正直作为商品待价出售,也可以把这种商品转化为流芳百世的美谈!
想一想吧!为了一代皇朝冒死力谏,有这种勇气的人必然胆大包天,万一他们碰上一位昏庸的篡国之君。历史给他们的评价就是忠臣烈士,这种名誉算得上是世间最高贵地商品。否则,养尊处优数百年的68位闲官何以付出这样昂贵的代价,放弃宗族们千心万苦挣来的特权,继之以血肉甚至生命去追寻?
不过话说回来,奥斯卡用蠢货这个词汇简单地论述他们的特征也并没有大错特错,他们确实很蠢!因为帝国摄政王必然会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大帝,他在过往展示出的丰功伟绩巳能预示这个一问题。所以,一位成功的君主书写的历史多半会把这些跟他过不去的人形容为奸佞之徒,奥斯卡会说。怪不得这些家伙摆出了一副力争到底地样子,原来是怕日后登临帝主之位的安鲁家族对固有的特权阶级彻底翻脸。
帝国摄政王在卧室里翻找半天才发现了羽笔和墨水,他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在这份有意思地军报上批下他的处置决断: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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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无下文。
丢开笔,静静地抽烟。帝国摄政王实在闲得荒,他就取出名贵的鲸油和那把黑黝黝的弯刀。龙鳞出鞘,逆光流转。雨幕中炸响惊雷,泰坦地现实主宰者横刀向天。
“不用保养,不用擦拭,不用白费力气……”奥斯卡无奈地做出判断,他的刀每天都会维护无数遍,实在无可挑剔,这该怎么办?
最高统帅又一次打开卧室大门,走廊里的侍卫再一次立正致敬。
“拔剑!”
摄政王大声发出命令。
侍卫们应声而动,随着一阵整齐的金属脆响,走廊内剑影弥漫,寒光斑斑。
“卡毕尔!出列!”
摄政王指住一名佩带着圣骑士勋章的上尉队长,他认识这个家伙,对方是由军情特战旅选拔进入最高统帅内侍禁卫队的老兵。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保养佩剑了?”
“报告元帅!一个星期!这个星期由我轮职担任卫戍长,实在没时间!”
“我有时间!”奥斯卡冲着对方瞪大眼睛:“我有的是时间!把剑给我,还有你们这些雕像似的家伙!谁那要是有需要保养的兵器,第一时间送进我的卧室,这是命令!”
“是!”
奥斯卡大力关上房门,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卫兵。
鲸油微臭,性烈,使用的时候需要避离火烛:鹿皮柔软,耐磨,使用的时候需要蘸水湿润。泰坦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开始了他的活计,他要为一名禁卫队长养护配剑!
这是把好剑!
泰坦军人的剑!
剑长63公分,上窄下宽,窄处36公分,最宽处4·7公分,剑脊最厚处0·7公分,精铁炼制,重约5公斤!剑柄长近30公分,剑顾护手两翼一为上折、一为下弯,是泰坦近卫军标准制式的步兵重剑!它就像泰坦军人一样沉稳、果敢、坚实、锋利,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它能杀人,它代表凌驾于生命之上的威信!这是它最宝贵也是最实用的品质!这种品质便是军人在帝国时代的本质内涵。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细心地擦拭着剑刃,他的目光透出虔诚执坳的情感。保养重剑的过程极为缓慢,他似在倾吐他的心声、他似在抚摩他的情人,不过最形象的比喻是,他是在整理他的军队和建立在基础上的军国政权。
泰坦摄政王从不否认他对帝国武装力量的占有欲和支配欲,这是他立足于泰坦的起点,也是承载辉煌的基点。有了强大的武力就能展示强大的,展示了强大的就能征服绝大多数地人群。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还未成年的时候便置身于真真正正的弱肉强食地世界,在多摩尔加监狱他需要的是一块巴掌大小地生存空间。现在他的天地扩充到一块巨大的版图上,他自然会问,为什么不呢?既然能展示最恐怖的。为什么不去征服一个最伟大的族群?
泰坦军人是世界上最伟大地军人!作为帝国武装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奥斯卡无比坚信这一点。由水仙骑士的传奇到近卫军在两次卫国壮举中的艰苦抗战,奥斯卡为他的军人而骄傲,也为他的军人感到苦恼,如何驾驭一头凶悍勇猛、机械一般冷血的魔兽?
这个问题就像如何养护手中的步兵重剑。
这是一把双刃剑,养护它的人将它打磨锋利。以备不时之需,可保养过程必须精心细致,一不留神就会被冰冷的剑锋割裂手指!十指连心,剧痛难忍!奥斯卡陪上一万个小心,可他还是在用力过猛的时候伤到自己,他不甘心,但又无法否认这件事地必然性。
“立正!”
侍卫们向着忽然敞开的卧室大门致以举剑礼,他们不会认为最高统帅是因为穷极无聊才向代班长官要去配剑,他们会说这是摄政王的魅力所在、这是统帅地意志之美!他们会把今日看到的一切告诉所有的泰坦军人,摄政王不但检查了他们的配剑。还亲自修正那支不合格地兵刃!
统帅的这种精神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泰坦军人要时刻保持战具的整洁美观。若是再向内里引申……统帅的这种精神说明了泰坦军人的使命不能荒废、意志不能消沉!说明泰坦军人应时刻预备拔剑、时刻预备冲锋上阵!归结到一点,统帅以实际行动告诉他的军人,身为泰坦武装力量的一份子。应时刻备战!
战争!只要把话题引入战争这个概念,这样的统帅自然最为讨人喜欢。士兵们喜欢追随善打胜仗的将军,善打胜仗的将军喜欢善起战端的君主。奥斯卡看清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能轻易俘获数百万官兵的心!
军人需要战争。需要能为战争带来胜利的人。他出现了,带领军人投入战争,又带领军人获得胜利。试问,除了光明神,泰坦军人还会信奉哪位地上之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他们的信仰!可说到本质,泰坦军人崇信的还是战争!他们的统帅只是引领这种精神的符号,说得再确切一点就是一个实践战争的途径。
彼此利用。奥斯卡终于发现驾驭军人的奥秘。
他要被军人所利用,这无法避免。因为他要从旧势力的手中争得皇权,若是没有二十万兴致勃勃兵压首都的帝国军人,这场斗争他还干不干?若是没有潜伏在天鹅山对着都林虎视眈眈的安鲁骑兵集群,这个皇帝他还做不做?他知道,即使做了皇帝,若是不被军人继续利用,他的皇位也坐不长远。
他会利用军人,这是双方达成共识的潜在条件。因为军人要从方方面面获得荣誉、土地、金币、特权!这一切来自哪里?自然是战争!所以奥斯卡在这里绕了个圈子,问题还是回到事件的起点,他能发起战争,他能获得战争的胜利。有了这一切,追随他的军人才能完成对他的利用,由战争中获得满足和继续追随这位统帅的信念。
怕就怕欲望无极限。
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如何才能填满军人的欲望?在他的野心即将而尚未实现的时候,军人自然会成为他的助力,可世事无绝对,万一他输掉了一场战争,万一他失去了高级将领对他的信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找不到答案,他依赖军人,也对他的军人充满戒心。
午餐会按时举行,十五米长的餐桌上座无虚席,追随最高统帅的高级将领们始终保持着挺拔的军姿,在摄政王殿下到场的时候,他们目不斜视、手不沾尘,随着传令官的呼喝整齐致敬。
“各位请座……”
奥斯卡这样说着,他没有坐,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雨水。雨水连绵不绝,就像那些繁复冗杂的心事,摄政王皱着眉头。面上尽是愁云:
“今天几号?”
统帅没有就座,在场的将军哪个敢在椅子上放下屁股?他们凑了上来,与摄政王殿下保持三米之距。以示面前这位尊者地孤高和伟岸。
“我问你们呢!今天几号?”
将军们四下环顾,已对这个问题有些厌烦的军情处长万不得已才站了出来:
“报告元帅!今天是19号。您问了四遍!”
“哦啦!是吗?”奥斯卡有些错愕,但他还是继续下一个问题:
“有没有阿莱尼斯的消息?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那些闹事地家伙?汉密尔顿宫到底安不安全?”
卢卡斯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虽然被扩展了一下,但中心思想始终没遍,丈夫惦念妻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最高统帅地反应还是令人有点难堪,这个问题他在一个上午就已问了七遍。
“殿下!据我推断,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不会遭遇任何危险,我甚至相信到了这个时间,陛下已经做出决断,您只要等着那份退位……”
“闭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发出一声断喝!他以冷厉的目光扫过军情局长和在场的所有将军,餐厅内的泰坦将领突然屏住呼吸,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这种情感可以理解为他们对统帅的敬畏,不过更多地还是紧张和期待。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最终分出胜负的时刻!只要将退位诏书攥在手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最高统帅收回视线。再次望向窗外,院落里空无一人,偶尔有传令官穿越雨幕,泥泞的地面上便遗落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
“哦啦……如果有消息……这个时候总该到了呀……”
耳闻统帅的呓语。将军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们的面孔显现出各式各样的笑容,笑容的背后无非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他的女皇妻子抱持怎样地态度,在皇位面前,情谊难全,只有残酷的争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阿莱尼斯的退让才能成就泰坦军人地伟业,不然……军情处长的推断其实一点根据都没有,如果女皇陛下的退位诏书迟迟不到,阿莱尼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局就是为了她地皇朝服毒殉难。
不过当然,服毒不是女皇自己的意愿,总会有人代她完成这项使命,奥斯卡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担心。
帝国摄政王倚窗而立,他想笑,可笑容却扯动了酸疼的泪腺,窗外的雨帘渐渐模糊,雨中放晴,阴霾的天宇中走出一位身姿婀娜的公主,她缓缓放低身体,最后仰入一席波西斯式靠枕。
教堂敲响正午时端的祷钟,雨声纷乱,钟声碎断。亮丽的少女风华绝代,她的婚纱白得耀眼,628颗珍珠和1234颗碎钻填补了单调的纯洁,这些珠宝在婚纱上绽放着柔且绚烂的光彩,移动中就像一座美仑美奂的皇宫,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的面孔,她的面孔美不盛收,他便死心塌地的为她戴上象征永怛的婚戒。
多少个夜晚,他在她的胴体上烙印吻痕:多少个白天,他为彼此的处境反复揣摩解决的途径。他和她有过爱恋、有过埋怨、有过甜蜜、有过悲切、有过如胶似漆的厮磨、有过疑神疑鬼的缺憾、有过风雨同舟的情谊、有过痛苦伤怀的决裂!
他和她有过一切,现在又算什么?
奥斯卡不清楚、不明白,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急促的蹄音打破单调的雨鸣,摄政王下榻的临时住所突然喧闹起来,脚步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向着门口的方向冲,在场的帝国军人摩拳擦掌,他们的欢喜溢于言表,他们的神情就像正待迎接神明诞生的节庆。
“报……”
一个湿漉漉的人体被无数名官兵簇拥着冲进餐厅,他们都在等待那个想象中的答案,他们都想亲眼目睹历史凝固的一瞬间。
“报告!”来自首都军部的通讯官死命平复心中翻涌的气血:“报告泰坦终身执政官、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首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转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加急公文……”
“你刚说什么?”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一把扯住通讯官的衣领。
“首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
“不对!是后面那个!”
军情局长气急败坏地打断传令官,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已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
卢卡斯一把抢过通讯官手里的“公文”他率先向着怔怔的统帅单膝跪地,室内的近卫军官兵立即奏响起一片跪伏的轰鸣!
“既然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自称殿下,那么我将荣幸地成为第一个称您陛下的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一眼满目激荡的军情局长,又看了看跪满身前的军人,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掌,缓缓接过妻子送来的“公文”
既然大家都在等待见证历史变迁的那一刻,他就得当众宣读前任女皇的退位诏书,将历史推向新的起点。
奥斯卡小心拉扯着绑缚诏书卷轴的金丝线,可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突然攥紧妻子交付的答案。心灵在最初的激荡过后竟是一潭消沉失落的死水。他背转身,推开窗,雨声稍停、雨势稍缓:
“都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军人迷惑不解,但没人敢于抵触一位帝王的命令。
脚步声纷然四起,仿佛曲中人散,最后万籁俱寂。正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灵魂。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新月的泰坦穹苍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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