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原辟雍遗址上,一座崭新气派的新学宫拔地而起,比原先武帝时期的辟雍还要气派,规模还要大一些。四周包围着一圈崭新的校舍,干净整洁,虽然还没有多少学生入住,但早晚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朗朗的书声。在校舍以外,是一条新街,不少襄阳来的商人正在装修店铺,等着赚到这里求学的学子的钱。他们在襄阳书院的成功上看到了无限商机,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长安只会比襄阳更好,当然了,他们的信心更多的还是来自对曹冲的信任。有小曹将军在,从来就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商人,只要你奉公守法,总能赚到或多或少的钱。
今天是大汉最高学府太学长安分校重新开张的日子,天子派来了使节下诏嘉奖,好好的鼓励了一番年轻的学子们要用心学习,将来成为大汉的栋梁,为大汉贡献自己的力量。关中最高行政长官司隶校尉钟繇、京兆尹郑浑,最高军事长官,长安分院的始作俑者,车骑将军广陵侯曹冲亲临现场,郑重其事的向赶来参加典礼的大儒、学子们讲了话,除了介绍了长安分院诸如工学院、农学院、商学院之类从襄阳书院克隆来的新专业之外,还特别介绍了将由周不疑领导的山海学院。
山海学院,负责各种外来文献、资料的整理、研究、出版,是曹冲亲自命名的,他还请钟繇这个位高望重的大书法家写了两句话刻成碑,坚在山海学院地正堂里:“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
周不疑很感激曹冲的支持,但他开始并不赞成刻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李斯说的。李斯虽然是先秦大儒荀子地学生。是大秦的丞相,是法家不可或缺的代表人物,可是他的名声不好,山海学院把他的话竖在这里,显然有些不妥。可是曹冲对他说,你要做的。就是不因人废言,不因言废人。兼收百家,取其精华,李斯虽然最后地结果不好,可是他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没遇到好皇帝而已。何况他这句话还是很有见地的,你地山海学院就是要象泰山一样有高度,象大海一样有度量,吸取任何一点对我大汉有利的东西,不管出于什么人之口,出于什么人之手。
周不疑没有坚持,他在外面游历了几年,早就不是那个眼中只有大汉这片天空的少年。而是一个很有阅历的学者。他觉得曹冲说得有理,便也接受了。正如他所料地。钟繇出面请来的那些大儒开始见到山海学院的牌子的时候还颇有兴趣,等他们看到正堂里的这块碑。都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曹冲这番话后,还是给了点面子,客客气气的点点头,然后赶过去和从襄阳学院赶过来的几个大儒切磋学问去了。在他们看来,山海学院这个名字怪怪的,人怪怪地,研究地学问也是怪怪的,没有什么研究地意义,还是少惹为好。
周不疑有心理准备,虽然有些失落,还是表现得很有分寸,参加完典礼之后,他离开了热闹的现场回到了自己地住处,曹冲带着夫人孙尚香和几个贴身亲信,正在他的新居里聊天。
新妇曹宪满面笑容,大大方方的带着平妻洋妞戴安娜出来见客,见到自家兄弟她更是客气异常。去年九月,周不疑在许县正式迎娶了曹宪,同时也把洋妞纳为平妻。周不疑虽然没什么钱,老爹死了,老妈瞎了,可是舅舅是尚书令,岳父是大汉丞相,小舅子是车骑将军曹冲,想不热闹都不成,连天子都亲临现场,代表即将临盆的皇后表示了祝贺。周不疑要参与组建长安分院,曹宪自然要夫唱妇随,所以婚后不久他们夫妻就把家搬到了长安,在辟雍旁占了一个独门小院先安了家。
曹冲当时正在打仗。没能赶上婚礼。所以这次趁着新年和参加长安分院典礼地机会。带着礼物上门来了。他一边和曹宪说笑着。一边打量着洋妞戴安娜。玩笑地问道:“怎么样。我大汉地日子。你还过得惯吧?”
洋妞原来当然不叫戴安娜。不过她地名字长得让人根本记不住。还是曹冲想起前世那个风华绝代地英国王妃。顺嘴就建议她改了。洋妞很满意。周不疑也觉得挺好。于是就这么在大汉上了户籍。从此改叫戴安娜了。
戴安娜很有语言天赋。到大汉半年时间。原来显得生硬地汉话说得利索了不少。虽然腔调还有些怪怪地。但已经不影响理解了。她一见曹冲问她话。连忙有模有样地施了个大汉地礼节。这才回道:“回大人。有姊姊带着。一切安好。”
“这就好。”曹冲看着红光满面地曹宪说道:“阿姊。你们成亲地时候。我还在赶往关中地路上。没能喝上你们地喜酒。今天可是来要补偿来了。你可不能小气啊。”
曹宪嗔了他一眼:“少不了你地。从年前我们就开始准备了。有不少还是戴安娜亲自做地。说是她们大秦地美食。要做给你这个大恩人尝一尝呢。”
“呵呵呵……这可太好了。”曹冲还没说话。身边地孙尚香先乐了。做势抹了把不存在地口水笑道:“我只听说你会大秦地剑术。这次来就是专程向你请教来了。可没想到你还能做好吃地。那今天我可就有福了。先吃饭。后开打。”
戴安娜被孙尚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被曹冲身后好奇的曹据几个小孩子看西洋景看得害羞,雪白的脸蛋红得象抹了胭脂似的。曹宪见了,对孙尚香笑道:“你要是馋了,先跟着安娜到后厨去先尝一点。省得到时候丢我曹家的人。”
孙尚香嘎嘎的笑道:“阿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现在你是周家的人。我才是曹家地人,丢不丢人的,与你无关,不过,先去尝一点我倒是不反对啊。安娜,我们走。”
孙尚香拉着戴安娜走了。曹据和孙绍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两人向曹冲告了假。到外面去看看热闹。曹冲和曹宪说了几句话,周不疑回来了。
“怎么样,外面很热闹吧?”曹冲笑着说道。
“热闹。”周不疑说道:“不过都是那几位大儒的门前热闹,就是工学院和农学院门口。人也不少地,现场就有不少人报了名呢。”
曹冲笑了笑,看着有点失落的周不疑,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元直,你可不是那些传道授业、死守章句和什么师法、家法的大儒,你是要开风气的拓荒者。拓荒者,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总是寂寞地。目标是那么的遥远。甚至不知道能否有成功地那一天。可是,风景最美的地方。总是在那些人迹罕至的绝顶之处,万古流芳的。也总是那些开宗立派地一代宗师。”
周不疑被他的话说得笑了起来:“将军过虑了,我在大秦的时候就预想过回来之后的事,现在才半年,就开办了山海学院,将军鼎力支持,天子下诏褒奖,顺利得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万事开头难吗,学生少一点反倒是好事,我正好要时间来整理这几年的笔记。对了,伯农他们四个,你暂时还是留给我吧,有些东西,离了他们我一个人还真搞不好。”
“无妨,他们在别外暂时也只是辅助工作,不会太忙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你这里。”曹冲笑了笑,应了下来。他当年派过去保护兼监视周不疑的四个人,曹民曹伯农研究地是农学,现在在谢奇地农学院,曹富曹仲商在商学院任助教,曹强曹季工跟着刘仲的工学院,至于曹国曹叔士,则跟着仲长统,向他讲述大秦、希腊地一些政治制度。
“对了,你别只忙着整理带回来的书,我当初跟你说好地,西游记,从现在起每个月在襄阳月报上连载,我已经给你留了专版,每个月至少两千字,不光要详实还要讲得有趣,要让那些年轻人爱看才行。你放心,润笔少不了你的。”曹冲想起这件事来就开心,西游记,原来也可以这么诞生的。这本来应该叫大汉西域记才对,可是他就是觉得西游记这个名字好,也没问周不疑的意见,越殂代疱给做了决定。
周不疑笑着点点头,既然曹冲已经安排好了,他就没必要想得太多,反正他的草稿已经写完了,到时候让曹宪给他润色一下,就可以连载了。他们说笑了一阵,周不疑犹豫了一下问道:“将军……”
曹冲抬起手摇了摇:“这里就我们几个,我阿姊还坐在这里,就别叫什么将军了,直称字吧。”
曹宪也点了点头,满目柔情的看着周不疑:“仓舒都这么说了,你就依了他吧,一家人说得那么见外,岂不是生份了。”
周不疑笑了笑,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放肆了。仓舒,冀城之围,你打算怎么办?”
曹冲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紧锁着眉头:“不瞒你说,情况不好。冀城被马超占了,领军将军自责不已,不好意思回坞来见我,要亲自夺回冀城,我也不好勉强他,再说马超在冀城,我也确实需要一个重将在那里镇守,所以把张俊派过去协助他,这样下有两万多人守城,只要他不大意,应该是万无一失。韩遂还在显亲,汉阳郡……惨了。”
周不疑倒是没曹冲那么伤感,对他来说,如何平叛成功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汉阳郡的百姓,别说现在顾不上,就是顾得上也不能顾了,总不能资敌吧。他想了想说道:“两万多人在下,消耗的粮食可不少,光靠从长安运,途中的消耗就很惊人。很不合算,我看你开春之后,还是先拿下武都。断了马超的后路,从汉中直接运粮入武都,这样可能更方便一些,减轻一此负担。至于马超,冀城既然让他占了,那就让他占了吧。比起让他回到羌人部落里去,也许还好一点。”
曹冲看了周不疑一眼。这小子一眼就看穿了冀城的局势,到底是个人才,出的点子和贾诩那只老狐狸、法正马谡这样地小狐狸一模一样,就象商量过的一样。他笑了笑。又试探的问道:“那你对后面地战事,可有什么建议?”
周不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低下头,端起一杯酒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而是顿了一会,又放下酒杯,问道:“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你既然在长安搞这么大的动作。应该不是想着立个战功就回去,而是想着怎么经营关中。重建河西走廊,沟通西域。不知对也不对?”
曹冲怔怔的看了他片刻,然后挑起嘴角笑了:“元直,让你主持山海学院,实在有些屈才了。不错,我是想着彻底平定西域,解决羌人的问题,不仅要打败马超、韩遂,更要让西凉变成我大汉的稳固边疆,而不是拖跨我大汉地泥潭。元直,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周不疑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曹宪提着酒壶给他添满,眼睛瞟了他一眼,眼神温柔得让周不疑心中一颤。他一时有些出神,忘了回曹冲的话,直到曹宪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呵呵,你这么想,不怕东面出事吗?”他握住了曹宪地手,笑着问道:“西凉之乱可不是几年几十年,已经乱了百十年,想要彻底平定,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做到的。”
“东面能有什么事。”曹冲在他们面前说话一点遮掩也不需要,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青徐的那一点事,能有什么用。”
“如果他再平定了辽东,甚至收复了高句丽呢?”周不疑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至少十年才会见功,青徐之间一片焦土,想要能支撑辽东的战事,没有五年根本积累不起来。”曹冲有些不以为然,曹丕是去解除臧霸等人的军权的,他怎么可能去打辽东,要想辽东,不仅要借助幽州的力量,还要加强臧霸等人的实力,岂不是适得其反?
周不疑摇了摇头,不太同意曹冲的想法:“这可未必,臧霸豪迈,让他去打辽东,他一定会欣然答应,这样青徐地事情就迎刃而解,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这打仗地事,你应该清楚得很,不是哪个将军想坐大就坐大的,何况还有前将军坐镇----他完全有可能象打关中一样,有点军功就退回邺城,然后扔下一个烂摊子。”他停了停又说,“你切不可大意,军功大了,未必就是好事。就说这关中、西凉吧,我大汉向来就有一说,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要说军功,关西人地可谓是战功赫赫吧,可是你看现在朝庭上还有几个西凉人?还有几个关西人?威镇西凉的名将三明哪一个还有后人在朝堂之上?”
曹冲见他说得严肃,也收了笑容,细细地想了想,确实发现朝庭中没有什么关西人。如果说现在是因为曹家的崛起带动了谯沛集团占据朝堂的重要位置的话,那么建安以前呢,好象还是这样,关西出了不少名将,可是这些名将不是枉死,就是闲居,要不就成了割据的军阀,象马腾、韩遂,要么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比如董卓,细细算起来,关西最著名的家族就是弘家杨家了,但杨家没出过将军,全是经学家。他一时之间也觉得周不疑说的有理起来,自己一直热心于立军功,以为这样就能盖过曹丕,获得曹操的欢心,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曹操现在这么犹豫,久久不立王世子,又同意天子封了自己侯爵,是不是在心底已经放弃了自己,要把王位让给曹丕继承?
他越想越说,脸色青红不定。周不疑见他出神,也不说话,静静的饮着酒。曹宪见了有些担心,紧了紧手,示意周不疑要不要劝劝曹冲。周不疑却摇了摇头,用眼神回应了一下曹宪。他的眼神清澈湛然,神光熠熠。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曹冲忽然笑了,他抬起头对周不疑说道:“我都来了关中了,总不能也象他一样。打一两仗就走吧。有些事,还是不要想得太多的好。你就说说,这西凉应该怎么打,才能够彻底平定吧。”
“其实也简单,不过让那些羌人能够活下去,为我所用罢了。”周不疑释然而笑。似乎对曹冲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接着说道:“关中、西凉与羌人接近。民风彪悍,生性好斗顽强,就连妇女也能跨马挟矢而战,用得好。足以建立一支战无不胜的边军。而要让他们为我所用,就要从恩威两方面下手,恩,则让他们知道归顺朝庭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威,就要让他们知道叛乱地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尒説书网
周不疑越说越快,似乎觉得光说话还不足以表现他的意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伸出手掌猛然下劈。接着捏掌成拳,朗声说道:“这样才能将他们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曹冲看着他那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展颜而笑,直起了腰笑道:“怎么个恩。又怎么个威?”
周不疑浑然不觉,他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关中沃野千里,关山四塞,本来是最佳的定都之处,秦以关中横扫关东六国,一统天下,高祖皇帝定都关中,绝少羌胡之乱,自从光武皇帝迁都洛阳,我大汉的赫赫武功才化成谦谦君子,民风彪悍的关西人被排斥在外,无进身之途,反而成为朝庭的祸源。羌胡乱了上百年,早就累了,怕了,只是朝庭已经把他们当成了饿狼,一心只想防着他们,打死他们,他们才只有咬着牙坚持下去,奋死搏杀。西凉乱了,关中就成了前线,这里地良田美土沦为来回厮杀的战场。如今你坐拥雄兵,如果能保得关中太平,再示以恩信,招徕羌胡,强者为兵,弱者为民,用不了几年,关中就能重现当年地盛况。关中一强,西凉则安,就算有些心怀不轨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曹冲笑了,换成以前的周不疑,绝对说不出招徕羌胡这样的话来,要让凶悍地羌胡人成为大汉的顺民,这里面可担着不少风险。“元直,你可别忘了,当年让匈奴人内迁,后来可是酿成了大祸的。如今你要我招徕羌胡,会不会也是解了眼前的困境,却埋下了更大的祸根?”
“匈奴人为什么重新为祸?”周元直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大汉自己乱了,镇不住那些匈奴人了。以你的心思和能力,还会让这样的事重现吗?”
曹冲一怔,有些奇怪的看着周不疑,忽然抚掌大笑:“元直,你去大秦一趟,果真是变了一个人,值得,值得啊,你这几年地苦,吃得值得。”
周不疑会心一笑,接着也仰天大笑。曹宪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地意思,但见他们如此心意相通,自然也是欣喜不已,跟着微笑起来。三人笑了一阵,周不疑先收住了笑说道:“冀城既然被马超占了,就不急在一时,一来强攻必然伤亡过大,二来把马超逼入羌胡为祸更烈。倒是韩遂这次吃亏不小,显亲城又小,比不得冀城坚固高大,打起来肯定轻松得多,我觉得大可先灭了韩遂,收复金城、安定、北地、武威诸郡,回头再集中兵力打冀城。到时候你熟悉了西凉的情况,兵也练出来了,新政在关中施行有些时日,粮食也无须再仰仗河东、南阳,兵精粮足,大可一战,甚至那些羌胡见到了好处,也能为你所用。至于马超,他只有汉阳一郡,又是个匹夫之勇,只知掳夺不知生产,如果韦大人不帮他,恐怕汉阳用不了两年就会残破不堪,百姓逃得精光,他就算有数万精兵,没有了百姓,哪来地粮草,他又能如何?”
曹冲点了点头,周不疑说的方案和将军府一应谋士商量地结果很吻合,只是有一个情况他显然还不知道。他有些悲伤的说道:“元直,你还不知道,韦大人……已经死了。”
周不疑吃了一惊:“韦大人……死了?他怎么会死,他献了城,马超还杀他?”
曹冲叹了口气:“韦大人中计献城之后,很快就知道上了马超的当,气愤不已。他想要辞官回乡。马超却要借助他在西凉的名声,坚决不让。他就派阎温来和我商议,准备里应外合。重夺冀城。哪知道我的人还没有进冀城,他已经因为极力阻止羌人强夺民财,而被羌人……杀死了。”
“羌人杀了他?”周不疑不相信的说道:“马超都不敢杀他,羌人敢杀他?”
“不清楚,也许是马超知道了些什么,授意羌人下的手。”曹冲仰面叹息。“我为了和他联系,特地把他的二弟韦仲将(韦诞)招进了将军府。希望能获得他地信任,哪知道韦仲将进府的第一天,就收到了这个噩耗。”
周不疑茫然若失,怔怔的站了片刻:“那冀城里面。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我地人现在进不了冀城,马超看得很紧,凡是口音不对的,一律当场格杀。”曹冲无奈的摇了摇头。邓展和李维的特选虎士试了几次了,都没找到进入冀城的办法,马超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只要不是西凉口音的人。一律不许接近冀城。而虎士大多是关东人,还有些是荆襄人。和西凉地口音相差很大,根本混不进去。这可是曹冲始料不及的。
“你不用担心,他倒行逆施,撑不了几天地。”周不疑见曹冲烦恼,劝了一声:“他三万多人在城里,城里就是粮食再多,也不够他吃的,到时候他不弃城,就要出来买粮,再想办法就是了。”
“也只得如此了。”曹冲强笑了笑。
“开饭啦,开饭啦。”孙尚香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曹冲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对曹冲说道:“夫君,戴安娜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唉,那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可却好吃得紧啊,唉呀,那个甜滋滋的什么甜点,我最爱了,我要跟她学着做,然后回去做给妞儿和虎子吃。”
曹冲笑着拧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自己馋就自己馋,别拿妞儿和虎子当借口,他们能吃多少?大部分还不是进了你的肚皮。”
“嘿嘿嘿……”孙尚香笑了两声,转过头对些吃惊的周不疑说道:“周先生,我可跟你说好了,让戴安娜到将军府去露两手,当两天师傅,我可是第一次求你,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周不疑干笑了两声,暗自抹了把冷汗,早就知道这个孙老虎没规矩,没想到没规矩到这个地步。他连连点头:“夫人有命,焉敢不从,等这里忙完了,我夫妻正要去将军府一趟,届时再让她为夫人效劳就是了。”
孙尚香开怀大笑,一口长沙伟人腔:“要得,要得。”
周不疑脸上的假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他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曹冲,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跟着进来地洋妞戴安娜也被孙尚香这么无遮无拦的笑容给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乎能看到后槽牙,片刻之后连忙闭紧了嘴,扮出一副微笑,只有曹宪已经见怪不怪了,上前拍了一下孙尚香,把她拉起来就走:“好了,别吓着安娜,你跟我来,问你件事。”
曹冲见周不疑夫妇吃惊,一时也回过神来,想起这两位对孙老虎不太了解,只怕有些受惊不小,甚至有可能对戴安戴这位国际友人产生不好地影响,以为大汉的贵妇人都是这么地豪爽,他刚要致歉,庞统匆匆的走到门口,咳嗽了一声。曹冲扭过头见他一脸的焦急,连忙招手说道:“士元,有什么话进来说。”
“喏。”庞统在门口脱了鞋,匆匆的走到曹冲的身边,对周不疑歉然一笑,将一封信塞到曹冲的手里。曹冲看了一眼封皮上秀气的字迹,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兄弟来信了?”
庞统微微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示意曹冲看信。曹冲打开信看了一遍,笑容一滞,随即又笑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周不疑道:“元直,还真被你猜中了,子桓真的想打辽东。”
庞统知道周不疑,当初周不疑还跟着曹冲在江陵城的时候,庞统是南郡功曹,就在江陵城中,见过周不疑几面,他知道周不疑曾经是曹冲的心腹,但是后来因为犯了错被流放到大秦去了。后来他隐约从张松、蒋干的嘴里知道了一点周不疑的事情,但具体什么错,他并不清楚。他觉得周不疑在大汉的仕途就此结束了,可没想到周不疑回来以后,曹冲对他还是那么信任,不仅将曹宪嫁给他了,还亲自上表请天子支持在长安书院建山海学院,让周不疑主持。当然了,以他的聪明,曹冲将曹宪从天子那里截留下来的时候,他就估计到了曹冲还会用周不疑,只是没有估计到会这么看重罢了。
现在看到曹冲这么跟周不疑说话,他知道曹冲把有关的事情肯定跟周不疑讲了,他倒有些好奇,想知道周不疑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到曹冲这么信任。他不知道的是,周不疑对于曹冲,远远不是一个谋士那么简单。
“打就打呗,只怕他不打,不怕他打。”周不疑淡淡的一笑:“公孙康兄弟虽然不比马超、韩遂,可是辽东的地形不比西凉好打。正如你所说,没有个三五年,他动不了手的。依我看,他要打辽东是假,是想长期掌握兵权,坐镇青徐是真。”
庞统一笑,立刻对周不疑有了相惜之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亏得他是在曹冲这边,要是在对手那边可就麻烦了。有差不多的对手过招顾然过瘾,可是事情也会增加好多的未知因素,却未必让人觉得很爽。
“西凉多将才,关东多相才,仓舒,你可要小心了。”周不疑将庞统的神色看在眼里,特意叫了一声曹冲的字,然后又说道:“丞相府有不少人可是那一带的世家大族、地主豪强,特别是丞相军谋路粹,他可就是陈留人,和镇东将军关系也好。镇东将军到了陈留,不会不向那里的士族表示善意,而这一点,正是你的弱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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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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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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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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