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在这件事上又像个正经八百的女人和姑姑了,她站在她侄子的立场上,觉得这罕见的美丽女孩儿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家闺秀,她指望她给他们家生个一男半女,好让炼的香火不断。有一天,她决定跟这对儿恋爱中的天使亲自谈谈,让他们回到人间来。于是,她来到花园里收拾她种下的一片紫蒿草,故意挨到下午还没有走。羽烛和闻观果然就来了,手拉着手。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在笛的花园里散步,因为这里通常没有人。笛于是叫他们过来,假装让他们帮忙收拾那些花。她先从她的紫蒿草说起,她说这些草是她从山谷里带来的种子种的,长得很好,花开得也旺盛。“但它们的味道就是不对,根本不能结出果来,也造不出酒。”她带着自嘲的笑容说,“我后来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我带来的这些种子只能长出雌花来。”
羽烛说:“这样更好,它们再也不用被割去造酒了。”
笛说:“但是我带来的种子要没啦!”
羽烛说:“那就多看看它们吧,它们确实很美。”
笛对闻观说:“你说怎么办呢?”
闻观说:“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您别费事了。”
笛看着他们俩说:“花可以不管,要是人这样就麻烦了。”
羽烛没听懂笛话里的意思,但是那女孩儿早听明白了。她拉了拉羽烛的手说:“我们走吧,让姑姑安静一会儿。”羽烛站起来要走,笛说:“羽烛先走,我和闻观说两句话。”羽烛就走开。闻观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笛,在所有人都敬畏的蚩尤女王面前,她毫无怯意。笛倒是有点难为情了,她后悔没有从山谷里带出个媒婆来。
她支吾了好一阵子,才说:“我以前从来不管别人的闲事,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人了,而他就像个孩子。”
闻观说:“您就直说吧。”
笛笨拙地说道:“你们俩要是真好,就赶快成亲得了。”
闻观用大眼睛看着这个老姑娘,心里替她感到难过。“您瞧瞧您自己吧。”她说,“我看羽烛并不是唯一的孩子。”
这女孩儿说完就离开了花园。不久,她和羽烛又转过弯来,照样手拉手在笛面前经过,继续旁若无人地谈着他们那似乎永远也谈不完的爱情。
笛执迷不悟,还生了好几天的气。她觉得这个中原少女太过清高,以至于羽烛将来可能对付不了她。她怀着这样的担心下山去找了一趟老巫师有黄。她一坐下就对老巫师说:
“随便你用什么巫术,催眠术也行,好歹让羽烛像个男子汉似的,跟那女孩子做点什么。”m.XiaoShuo530.Com
老巫师说:“尊贵的笛,羽烛是个男子汉呀。”
笛说:“可他跟那女孩子在一起什么动静也没有,都过去五年了。”
老巫师明白了笛的意思,他嘟囔着说:“嗯,他大概什么也没做。要是落天儿的话,蚩尤人现在一定增加好几口人了。”
笛说:“那位是把女孩儿当衣服穿,这位是把女孩儿当神供着。他们一个要是多一点炼的良心,另一个要是有一点他父亲的野劲儿,那就谢天谢地了。”
老巫师决定研究一下羽烛的问题,给笛一个交待。他搜索记忆,寻找炼的家族的传承历史,试图找到羽烛那古怪性情的一点根据。结果他在这根线索上一无所获。有一天老头儿让人抬上了山,他在山上还在琢磨这个说到底是有关男女生产的问题。这时,他路过羽烛的母亲灿蝶儿的窗子,那个女人正对着一面镶嵌水晶的大镜子打量自己。这个景象让老巫师大吃一惊,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羽烛的爱情总是毫无进展的病根:这是羽烛那不老的妈妈留给他的后遗症。这个病症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因为它关乎一系列伴随着诅咒的奇迹,关乎停滞的时间、消失的记忆、水晶镜子、炼的女人怀孕十年的往事,关乎他们母子不同寻常的依恋……如果羽烛的病症可以解释清楚,那么他的妹妹灿镜儿的放荡也就能解释清楚了。老巫师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让人类四分五裂的永恒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半出乎天意之外,差不多会让上帝发疯。就这样,老巫师带着对自己不自量力的嘲笑悄悄地下了山,在把这件事遗忘之前,他对带着不满找来的笛说:
“世界上有比神灵更神秘的东西,那就是我们自己。”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把它放在笛对面的桌子上。这面镜子有更悠久的历史,是老巫师的母亲在将近二百年前离开山谷时遗留下来的。笛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结果她看见这面有记忆的镜子正在展现它所记录得一个伴随诅咒的奇迹:一个巫师被闪电击碎成粉末,一个女人经过一阵助跑飞上了天。笛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她猛然发现了另一个真相,那就是一直以来,她试图挽留的东西全都离她而去,她想努力改变的事情全都依然故我。她两手捂着自己消瘦的脸颊,明白了老巫师暗示她的事情:有些人无论走得多远,都是在不同的地方重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所谓的未来,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历史的不断重复。
从那天开始,笛平静下来,就像过去一样,她和她的女伴们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养鸽子上。每当她看见羽烛和那个玉山来的少女手拉着手经过她面前时,她都在心里为他们祷告。
有关这对儿恋爱中的天使的奇迹,是伴随着第三场洪水的起落而来的。起初没什么异样,因为洪水已经来过两次了,同时,也没有人留意他们俩。只有羽烛自己知道,闻观似乎不太舒服,她拒绝了好几次散步的邀请,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肯出来。有一次,她一个人走到西边的山崖上望着洪水发抖。羽烛找到她时,她第一次提出需要他抱她一会儿。这很突然,羽烛在拥抱她时感到晕眩。
第二天,羿来到嵩山给他的儿子过生日。晚上的时候,羿在庄园里点起了篝火,他们把仅有的一些酒都喝了,灿镜儿还跳起了舞。羽烛和闻观大概是最清醒的,因为他们没有喝酒。炼的儿子很淘气,他冲篝火中撒尿,使篝火越烧越旺,大家都笑。子牙说:“你和你爸一样。”羿过去拉回他儿子,说:“你这样撒尿很危险,会烧到咱家的命根子。”大家又一阵笑,羿这时有点喝醉了,他看了看羽烛和闻观,对他们说:“你们浪费了很多时间。”羽烛说:“你在胡说什么?”羿说:“你们应该尽快给我儿子造出个伴来,最好是个女孩儿!”羽烛和闻观当时都红了脸。羿接着又说:
“闲着也是撒尿!”
这话遭到了大家的谴责。不过,灿镜儿立即把子牙拉进了树林里,一会儿灿镜儿就叫唤起来,人们听得很清楚。羿喝光了最后一口酒,然后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扯着紫童,说:“咱也回屋乐乐去。”
大家都散去了。羽烛送闻观回到他的住处,他们心神不宁,什么也没说。在女孩儿的门口,他们像以往一样拉着手选择道别的时刻,羽烛这时说了一句:“他们在取笑我。”女孩儿笑了笑,看着他。羽烛伸出手捧起她的脸来,他也许想吻女孩儿的嘴,不过闻观把头低下去了,让他吻了她圆润的额头和芳香的头发。
在同一时刻,羿在女猎手紫童修长结实的大腿中间把酒醒过来了。他眼神游移,一看就在胡思乱想。女猎手气喘吁吁地骑到他身上,她掐着腰说:“你没觉得我的腰比以前粗了吗?”他说:“不,我看它跟以前一样粗。”这姑娘弯下腰,把头垂下来,她浓密的长发披散下去笼罩了他的脸,晃来晃去。一会儿,这姑娘笑嘻嘻地说:“别想了,你永远也得不到那样的女孩儿。”羿吃惊看了看她,但他随即深深地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可还有更惨的事呢——我还得假装祝福他俩!”这姑娘惊呼说:“你这个禽兽!”
一连两天,那对儿金童玉女没再出来溜达,不过,他们一直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各自发呆。第三天,应龙和连体兄弟上了山。羽烛和闻观也跟着露面了。又过了一天,洪水开始退去。接着,居住在嵩山上下的蚩尤人像没见过大海的农民忽然看见鲸鱼一样骚动起来,那些一直不能把天子羿和落天儿联系在一起的蚩尤人纷纷奔走相告:
“去看看吧,落天儿真的发达了,一个巨大的象牙女人来找他了!”
这时,恒娥出现在嵩山顶上,她那高大雪白的耀眼光辉除了足以让蚩尤人相信天国的存在,还给被洪水包围的嵩山上空带来一阵燥动迷醉的酒气。
蚩尤人进入中原以后,这是恒娥第一次来到嵩山,也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蚩尤人当中。这个既能让她放下骄傲又能让她显示王后高贵气度的机会,是那三场洪水换来的,当洪水开始退去时,她对蚩尤人诅咒的力量肃然起敬,决定借着感谢蚩尤人的机会满足自己长久以来的好奇心,鉴赏一下他们闻名遐迩的巫术,顺道向她的丈夫证明:她现在心情不错,如果她想干什么,那谁也不能阻拦她。她带了成车的美酒、食品和一大群厨子,在嵩山顶上的庄园里摆下了一场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酒宴。羿没想到炼对洪水的诅咒还起到了这么好的教育作用,看着他的女皇喜气洋洋地出现在蚩尤人中间,他就像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他们夫妻在山上见面时用那种家丑不可外扬的嘀咕语调交换了一下意见,羿说:“你这可是自己要来的。”恒娥说:“是的,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高兴,特别是我自己。”羿说:“但愿你别弄砸了。”恒娥说:“等着瞧吧,我会比你更受欢迎。”她这样说,让羿心里不免担心——这世界上最骄傲的几个女人在这山上扎了堆儿,实在有点拥挤和危险,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她们跟他的关系简直说不清道不明。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骄傲的女人在互相打量和周旋时,比其它什么时候都要聪明。
闻观和羽烛是恒娥邀请的最尊贵的客人,特别是闻观,她与恒娥互相闻名已久,但从未见过面,而说来说去,她们还算得上亲戚(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她们也是仇人,还一度差点成了情敌)。这两个有天人名声的美女站在一起,那景象真是值得一看。
恒娥说:“你这么优雅,一定会让最骄傲的人都愿意为你去死的!”
闻观说:“尊贵的王后,事实上,我救了很多人呢。”接着她又赞美恒娥说:“人们都说错了,天上的女神也没有您美。”
恒娥说:“反正啊,女人去哪儿什么也别去王宫,我知道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恒娥与羽烛的见面也很奇妙,如果眼神里的惊奇可以像杯中的烈酒一样能够测量深浅的话,他们的惊奇一定不相上下。恒娥等着羽烛说话,但那一瞬间就像一整天那么漫长,恒娥意识到她若不先开口肯定会造成与她身份不相符的难堪,于是她说:
“天呐,没有人说你们俩其实特别像吗?”
羽烛回答:“有,但她还说我们俩完全相反。”
恒娥笑着说:“那你一定是个天使啦。”
那天的酒宴持续到黄昏时,羽烛和闻观被恒娥那充满魔力的蜜酒灌醉了。篝火又点了起来,笛的女猎手们敲响了杉木鼓,灿镜儿率先开始跳舞,接着子牙也开始跳舞,女巫们也出来跳舞,紫童拉着她的儿子也开始跳舞,那孩子还往篝火中撒尿,尿得篝火中升起一团火球,然后恒娥带来的巫儿们也加入舞会。这时候人们发现蚩尤人和有穹人的舞蹈也许曾经是一回事,因为当他们一起疯狂起来时,就像祈祷同一个神的巫师们在一起跳舞。女猎手们要求羿也出来跳舞,羿说:“我喝醉啦。”然后他在恒娥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得恒娥红着脸吃吃地笑,她也醉了。女猎手们接着邀请羽烛和闻观也出来跳舞,羽烛只是笑,闻观说她不会。这时羿在旁边说道:“他们的舞最好去床上跳。”喝醉的人们发出哄笑。羿接着说:“可惜对羽烛来说,跳舞是一个人的事儿!”人们发出更大的哄笑。如果是在过去,羽烛也许会为此杀人的。但是他在那会儿抓住了闻观的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这对儿金童玉女那折磨死人的爱情由此急速升空了。
那女孩儿能感到羽烛的手心里放射着颤抖的雷电,而他那双宛如夜空的流星一般璀璨孤独的眼睛里蒙上了一片愤怒与渴望的烟尘,他这样盯着她,看得她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心肝狂跳,她紧张地朝他晃了晃脑袋,用央求的语调轻声说:
“我不会跳舞。”
“我不管,”愤怒的羽烛说道,“我不能再让他们取笑我了!”
他在酒席上扔下这最后一句话,拉着他的女孩儿朝自己的住处去了。他们的身后只剩下火焰的喘气声。
羽烛“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闻观说:“你不能这样做。”
羽烛说:“我能,因为这和我爱你是有关系的。”
闻观说:“你醉了。”
羽烛说:“这样更好,省着醒来后我记得自己做的蠢事。”
他在黑暗中拥抱她,并用他的嘴堵上了她的嘴唇,他的世界立即在清纯芬芳的漩涡中旋转起来。但是这道纯洁的、带着高傲和血腥气息的闪电,把闻观劈成了两半,她冰冷的那一部分在滚烫的爱情洪水中飞上了天,另一部分则在舌头被俘虏的刹那间一下子泪流满面——她意识到她一直躲避的凄惨命运从这一刻开始咬住了她。世界上谁也不知道她的痛苦,它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来自天堂的女孩儿是自己的爱情的先知,她的贞洁被一个诅咒保护起来,她的爱情有一个无法逾越的悲剧,其结局就像某种可怜的昆虫——当她向她的爱人献身的时候,就是她的爱人毁灭的开始。
可是这一刻看来无法阻挡了。在黑夜中,羽烛脱掉了女孩儿的袍子,她玲珑剔透、晶莹闪光的身体裹在几片微不足道的薄如蝉翼的轻纱里,就像一块来自时间源头、一尘不染的冰,她散发着永恒的纯洁光辉,并且像要挽留住时间一样突然把他抱的紧紧的。她在黑暗中感激地发着毒誓说:
“除非你愿意我们一起死。”
羽烛说:“如果是因为这个,你真应该早说。”
“可我什么都不懂。”
“我也是,不过我听明白了一些会让你害臊的事。”
就这样,爱情眼看就要战胜未知的死神威胁,但是炼的儿子的命运注定是离奇的。那时,女孩儿在他耳边颤巍巍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来吧,我什么也不在乎。”她自己脱下了最后一件内衣,但就在这一瞬间,她在羽烛的眼睛里变成了一片完全透明的空气,而一大片月光把他们用来躲避害臊的黑暗照成了白天。
在同一时刻,羿和恒娥手拉着手躺在床上,他们起初穿得整整齐齐,谈起了很多往事和对蚩尤人的认识,后来谈到了羽烛和闻观。羿说:“我了解羽烛,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因为骄傲。”恒娥则说:“不,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太纯洁了,以至看不见任何让他害臊的事情,所以他只会与孤独同眠。”羿说:“这病可得治治,要不他家就得绝种。”恒娥说:“也许你能治好他,因为你们正相反。”羿听了这话,就开始脱恒娥的衣裳,恒娥的抵挡造成了一阵撕扯,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辉煌激烈的肉搏。
那对儿金童玉女的世界此时充斥着令人绝望的清醒和羞耻——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突然把他们的房子照得完全透明,使他们的爱情简直无处藏身。羽烛的手在空气中像瞎子一样摸索,闻观赤身**地蜷缩在他面前,看见她的情人由于一双过分纯洁的眼睛而在燃烧的**之火中变成了看不见诱惑的瞎子,他看不见她,感受不到她,就像很多年前,他在一幢着火的木房子里看不见吊床里的落天儿和他的妹妹发疯一样。
接着,远处传来的一阵开门声,他们所在的房子,以及与此相临的那个院子的某一个房子,其间所有的房门、墙壁、栅栏也全都变得透明了,月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羽烛的母亲灿蝶儿从最远的那个房间里下了床,她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开门走了出来,她穿越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房门和墙壁,带着拯救和挽留儿子的双重急迫边走边说:“啊,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离开你的母亲呀……”羽烛跳下床,穿上一件衣服,连扣子都没有系就向她的母亲迎上去。在月光中,这对儿相依为命的母子拥抱在一起。羽烛热泪盈眶地说:“你怎么起来啦?我没有生病,我只是长大了。”
“可怜的孩子!”灿蝶儿说道,“你病得更厉害了。”
洪水在那天黎明时退得一干二净,恒娥的酒宴也在清晨时分撤走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闻观,人们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羽烛回去的时候发现屋子是空的。他像发了癔症似的四处寻找她,他母亲则在后面拽着他的袍子的下摆,好像怕他飞了。这就是嵩山上的人们在洪水退去的清晨看见的景象,羽烛只披了一件袍子,袍子里面是**的,还被他母亲拽着一角。他们这样穿过庄园里的每一个院子、每一间房子,羽烛嘴里喃喃自语,灿蝶儿则一个劲儿地说,慢点,慢点跑。他们最后来到闻观的院子里,但这女孩儿的房子已被一场毫无迹象的洪水卷得精光,有关她存在过的一切踪迹和线索全部化为乌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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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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