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们吗?因为我实在好奇,为什么如你们这般弱小的生物,却能够坐拥灵力如此充沛的世界?而我们却必须要忍受荒芜,忍受灵力的匮乏?”
又是一步迈出,布兰登双膝微屈,他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的脆响,周身灵焰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巨大的压力使得他开始产生耳鸣,双眼布满血丝,喉咙内更是涌起一股腥甜,仅仅站在她面前便已是竭尽全力,如此差距,遑论对敌,难怪科林用尽手段也只拖延了三十秒。
“告诉我,你们这些蝼蚁配的上虚灵界吗?”
天地何其不公,同为修者,为何登仙道灵力沛然,适宜修行,而鬼道渊却是如此荒芜,无数境界因为灵力枯竭而陷入死寂,无数修者因灵力匮乏之故,修为陷入颈,成了劫灰,她渐渐记起了自己是谁,更记起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心中杀意比眼前这铺天盖地的暴雨更甚三分。
不知从何时起,世间有了仙魔之分,但凡鬼道渊的修者,皆成了那些所谓仙门道宗口中的魔头,什么嗜血成性,什么杀戮成狂,似乎在那些仙人眼中,魔等于恶,等于该死。
是了,鬼道渊中功法诡异,性格古怪的修者很多,其中不乏他们口中的魔头,可是鬼道渊并不比登仙道来的小,亿万境界之中,真正毫无理智的魔不过少数,绝大多数修者仅仅是因为理念,功法,性格不为仙道所容罢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仙魔亦是如此,久而久之,鬼道渊成了魔的代言词,而登仙道则高高在上,至清至圣。
碧蓝的星辰,目之所及唯有一望无际的海洋,在这颗荒芜的小星辰上,居住着一对师徒,这大概是鬼道渊最小的门派了,她本名紫菀,捡了只小兔子当徒弟,取名紫笙,一个总是称呼她花花师尊的徒弟。
“花花师尊,你今天教我什么呀?”
“不准叫为师花花,不然罚你一个月冥思。”
“花花师尊,这个功法好难懂,再解释一遍好不好?”
“说了多少次,不准叫为师花花,我最后再演示一次,看仔细了。”
“花花师尊,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没修到第三层就不准出去玩,哪都不准去,你要是敢偷跑出去,被我发现的话,冥思十年。”
数百年平静的生活对于紫菀这样的修者来说晃眼即过,但对紫笙来说,鬼道渊恶劣的修行环境,加上本就平庸的资质,使得她的修为逐渐停滞不前,任凭紫菀想尽办法帮其拖延,可那一天终是来了。
阴云密布,万千雷霆如雨落下,妖兽出身的紫笙,根基本就不强,哪怕再努力,终究无法突破自身的上限,这一劫她本是必死无疑,但紫菀终究不忍心见自己唯一的徒弟在眼前化作劫灰,强行出手打散了劫云,而这么做的代价不单单是身受重伤,更会使得下一次的劫数提前降临,甚至比原先重十倍不止。
没有谁敢干预他人的天劫,无论是迫害也好,帮助也罢,只要见人渡劫,无论仙妖魔佛都会远远避开,以防引动乃至加重自身劫数,但紫菀仍是插手了,毫不犹豫的救下了这只奄奄一息小兔子。
若换做从前的她,必然会冷眼旁观,然而这数百年的相处,那颗如坚冰玄石一般的心却渐渐被融化了。
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长生吗?
那么长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已经活的够久了,看遍大千世界,经历仙魔之争,终是选择了退隐,安居一隅,修为早已到了颈,天劫无尽,人力却有穷时,结局终是不会改变,与其一人独活万载,不如再陪紫笙百年。
本该是如此的……
一柄仙剑划破云海,宏大的剑罡直灌而下,身受重伤的紫笙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血染的身躯自九天坠落,紫菀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强行打散劫云,她早已经强弩之末,纵然拼命伸出双手,依旧没能接住紫笙的身子。
“呵,你真以为救得了她,岂不知劫数万千,雷劫最易,区区妖魔却妄想一手遮天,可笑至极,强行打散劫云,你已触了天怒,今日本君便要代天行罚,斩了你们两个魔头!”
他的手牢牢抓着紫笙的兔耳,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毛发,一滴又一滴的自空中落下,如丝如缕的鲜红顺着碧蓝的海水扩散开来,那一刻,紫菀没有愤怒,她黯然失神的低下了头,紧紧闭上了双眼,不愿再看,也不敢再看,根本没有理会这位立于虚空,自说自话的仙人。
是了,劫数万千,雷劫最易,她早该想到的,今日不仅仅是紫笙的天劫,亦是自己的死劫,修者最忌讳感情用事,也许这便是下场吧,正当她心如死灰,打算认命之际,神念却敏锐的察觉到了紫笙虚弱的唤声。
“仙君,我们师徒在此隐居数百年不曾出世,可有做过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如你所言,我今日为了救徒儿,强行打散劫云,此举虽是不妥,却也与仙君无关吧,再者,若今日难渡雷劫的是仙君弟子,仙君难不成就会袖手旁观?”
紫菀深知登仙道的修者都是什么脾性,一味对抗只会让事情走向极端,即便是为了紫笙,她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和这位高傲的仙人讲讲道理。
“荒缪!本君弟子岂会像她这般无用,区区雷劫都渡不了?”
这种近乎狂妄的自信,恐怕已经成了登仙道修者的通病,她忍不住冷哼道“如此说来,难不成仙君弟子个个都是那不夜天的圣者,修得万劫不陨之身,太上混元之道?嗯?莫非紫菀眼拙了,怎么仙君才区区乾元镜?”
“仅仅数百年,你毫无愧疚也便罢了,竟还敢问本君可曾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那好,本君便让你好生回忆回忆。”
紫菀言辞中的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但他的反应却远超紫菀预料,这非是恼怒,而是恨,只见他拂尘一挥,皑皑白云幻化万千,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呈现眼前,紫菀心神一震,那一幕幕血腥之景,正是她早年参与仙魔之争时所犯下的罪孽。
“如何?你可还要再问?妖魔终究是妖魔,本性难移,仙道难容,天地更是难容,故天劫沉重,可你们却始终不知悔改,不究自身缘由,只晓得骂天地不公,何其可笑,你真以为退隐,便能洗清罪孽不成?你真以为自己能了断因果,独善其身?!当年你杀我师尊,毁我宗门灵脉,连云雷双剑都断于你手,紫菀!你早该为此偿罪了!”
亲手重演往事,撕心裂肺的悲苦再度涌上心头,仇人就在眼前,他难抑心中怒意,表情愈发狰狞,这一刻竟是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仙,谁才是魔。
“你是昆山云海的人?”
云雷双剑是她亲手折断的,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昆山云海之物,只是眼前这位仙人,她的确没有任何印象,但他既然将当年一幕重演,又自称是昆山云海的弟子,那么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
“花……花师尊……好难受……”
微弱的呼声直达心底,紫菀眼神愈发冰冷,既然眼前这人是来寻仇的,那么再废话下去也毫无意义,紫笙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般随时都可能熄灭,她不能再拖了……
“是了,就是这种眼神,和当年一模一样,你想救她对吗?哈哈哈哈,来吧,动手啊,杀了我,弥补你当年的疏忽,来啊!动手啊!”
他癫狂的冲着紫菀大吼,原本的仙人风度在这一刻尽数被仇恨所吞没,他右手死死掐着紫笙的脖子,炽白元力如水涌动,只要稍稍动念,显露真身的紫笙便会被元力彻底抹灭。
“当年昆山云海的血债与她无关,杀你师尊的是我,毁灵脉的是我,折断云雷双剑的也是我,你既然自称仙人,难道不明白冤有头债有主这么简单的道理吗?又或者,你其实害怕我?必须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才敢出现在我面前?这种做法与你口中的邪魔外道何异?”紫菀冷笑道。
“邪魔外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以为我会用她来威胁你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干涉天劫的下场吗?不,你错了,你错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哪怕紫菀重伤,但以乾元镜的修为想要亲手杀掉紫菀替宗门报仇还是有点不切实际,不过没关系,他有个更好的主意……
紫菀面色一变,不顾重伤之躯,强提内元,长袖一舞,紫气如狂龙卷席八方,浩瀚无边的湛蓝海洋掀起千丈狂涛,原本已经散去的雷云竟是再度凝聚。
“哈哈……紫菀啊紫菀,难得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可惜,晚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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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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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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