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咬着牙道:“师父既然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为何不早点将云舒就是诸葛琛的事情告诉我?”
“你平时不是自诩聪明无比吗?怎么也有弄不清楚的时候?”乐仙的话里满是鄙夷。
倾歌有些无语,和她的师父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讲,她也不是今日才知道。
乐仙又道:“笨丫头,你欠魏国的,这些年来也已经还清了,你为魏国出了多少力,为师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姓沐的都没有良心,根本就不知道感恩,反而将你压干榨尽,一次次只想利用你,到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不知道如何选择吗?”
倾歌道:“师父,我……”
“没有什么你啊,我啊!”乐仙打断道:“你在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你重情重意,人家未必会重情重义,再则上次花影也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了,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沐桓对你,一直都存了别样的心思……”
“师父!”倾歌皱眉打断他的话道:“我不太明白师父说的话,那一日花影只是对我说了大致的事情经过,具体细节我并不知道。我更不明白师父嘴里所说的三哥对我存了别要的心思是何意思……”
“还在给我装糊涂!”乐仙大怒道:“你是把沐桓那个王八蛋当成是你的哥哥,可是他却不这么想!他和阿茹是有感情,可是和捷公主却不过是相互利用,本来娶她就是权宜之计。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和诸葛琛看你的很像吗?居然还会劝捷公主说沐桓是一个极好的归宿,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笨的女人吗?”
倾歌被乐仙骂的有些尴尬,她喃喃的道:“师父,怎么可能,我一直把他当成是我的三哥……”
“那是你,不是他!”乐仙恨恨的道。
“师父,花影也说不清楚我之前的事情,我现在只想问问你,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女儿?”这个疑问最近常在她的心头升起。沐桓看她的目光不同于其它的女子,她早已经看了出来,只是她却觉得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点。
“当然不是。”乐仙咬着牙道:“沐天行那个王八蛋又怎么可能生得出像你这样的女儿来!”
倾歌知道乐仙和沐天行的关系不好的事情,却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他们的关系如此不好,他又为何要收她做徒弟,一个设想在她的脑中形成,她看了看乐仙后轻声问道:“既然他不是我的父亲,那么谁才是我的父亲?”
乐仙被她看的不自在,轻哼一声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你爹!只是答应你娘要好好照顾你而已!”
倾歌淡淡一笑道:“师父的性子一向孤冷,对谁都不假以辞色,却对我关心的紧,莫非当年也是我娘的爱慕者?”
“放屁!”乐仙喝道:“你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以至于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倾歌长叹一声道:“父皇如何对我,对我存了些什么样的心思,这些天来花影也全部告诉我了。其实对我而言,谁是我的父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真正的关心我。”她那双如墨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光华,幽幽的道:“师父不辞辛苦,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就是怕我遇到危险,虽然一见到不是骂我就是说我,可是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而是发自内心在关心我。所以在我的心里,早已将师父当成是父亲,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已经这样认定了。”
这次轮到乐仙愣住了,倾歌又淡笑道:“师父其实今天来这里,除了告诉我的身世之外还想让我去追求属于我的幸福吧!”
乐仙看了她一眼道:“你经常自作聪明,只是这种聪明在我的面前显露一些也便罢了,不要再在其它人的面前显露,让人看了有些生厌!”
倾歌微微一笑,心里却泛起了浓浓的暖意,事到如今,她也终于知道为何她以前在战场之上真正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总是能逢凶化吉,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那个看起来孤寂冷清的师父处处想方设法的保护着她。
对她而言,谁是她亲生父亲,她并不介意,因为她早已不是真正的沐倾歌了,所有的亲情于她和血缘更没有太多的关系,在她心中划为亲情的标准是谁真心对她。而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男子只怕便是真正的沐倾歌的亲生父亲了。除了是父女关系之外,她也实在是想不出这个世上还会有谁会如此不辞劳苦的保护她。
只是一想起沐桓,她的心里却无端的有些难过,当这份亲情散去之后,他们之间只怕会成为敌人。她想过和很多人为敌,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沐桓为敌。
倾歌缓缓的问道:“师父,我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该帮诸葛琛,而不是帮三哥打败他?”
乐仙轻哼一声道:“你到底该帮谁得问你自己的心,谁能给你幸福你便帮谁,其它的人一概不管!”
倾歌微微一笑,乐仙又道:“光知道笑,却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着想,你以为你是猫吗?能有多少条命让你这样去折腾?”
“我知道了,师父。”倾歌朝他灿然一笑道。
乐仙愣了一下,也淡淡一笑道:“笨丫头,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我上次去找过一次诸葛琛,和他聊过天,那小子武功不错,家世不错,就是心里的弯弯肠子对了一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值得女为托付终生,你去找他吧,相信师父,他能给你幸福。”
倾歌愣了一下,乐仙又道:“你虽然聪明绝顶,却并不了解男人,像他那种男人,一旦爱上哪个女人,那就是那个女人的福气。倾歌,不要浪费了你的福气。”
倾歌和乐仙告别之后,缓缓的朝守将府走去,心里却有些烦乱,她一时弄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乐仙说完那些话后,她心里仅存的对诸葛琛的怨也消散的干干净净。她很清楚的知道,乐仙看待人和事的看法极为特殊,这个世上就没有几个能让他看得顺眼的人,他这般赞美诸葛琛,或许诸葛琛也有其过人之处吧。
一念及此,她心里又有些想笑,他若是无过人之处,或许她的心里也不会有他了。
轻风微拂,她的心里终是有了暖意,在这个利益横行的时代,依旧存在着真正的感情。而她和他已经走了太多的弯路,绕了太多的圈子,或许对现在的她而言,是应该好好的珍惜这一段感情了。
这般一想,她的心终于轻松了许多,心里的包袱一旦放下,整个人也觉得极为舒服。她终是明白了爱比恨快乐,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的走进了她的房间。
只是才一走进去,却没看到看到花影和玉溪的踪影,她问旁边的守卫她们的下落,守卫答道:“皇上请她们去了大帐。”
一股不良的预感升上了她的心头,她极快的朝沐桓的大帐走去,那里一片寂静,几个侍卫守在门口,一见她到来便道:“公主请!”
倾歌的眉头微微皱起,将那扇门推开之后,便见沐桓正坐在那里发呆,见她进来,朝她淡笑道:“你的身体还未好,怎么又到处乱跑?”
“我听说花影和玉溪被皇上叫到这里来了,怎么不见她们的踪影?”倾歌问道。
沐桓的眸子闪了闪道:“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找她们吗?”他的声音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冷气。
倾歌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却依旧淡笑道:“我和她们历经生死,一直视她们如我的亲姐妹,听说她们被皇上请到这里来了,我当然得来问问她们现在怎么样呢?”
“你果然很关心她们,只是你来晚了。”沐桓淡淡的道。
倾歌的心里蓦的一惊,她抬眸看向沐桓道:“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朕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沐桓冷冷的看着她道:“她们两人意图勇敌卖国,已经被我处以绞刑了!”说罢,他的手轻轻一拉,便将旁边的一扇窗户拉开,不远处的辕杆之上赫然挂着两个人。
隔的不是很远,倾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两个挂上辕杆之上的人赫然便是花影和玉溪!
花影大声道:“公主,你快些离开这里!”
倾歌扭过头看着沐桓道:“三哥,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沐桓看着她道:“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是你的姐妹们重要,还是诸葛琛重要。”m.XiaoShuo530.Com
“我不明白三哥的意思!”倾歌咬着牙道。
沐桓缓缓的道:“其实你明白的。”他素来温润的眸子里染上了浓浓的怒意道:“你我之间,兄妹之情淡漠至极,在你的心里,纵然诸葛琛伤害了你,可是在你的心里,想的念的却终是只有他一人,对不对?”
倾歌的眼里有了一抹难以置信,她深吸一口气道:“三哥,原来你从来都信不过我!”
沐桓不语,倾歌轻叹一口气道:“你既然信不过我,也用不着将我来助你了。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要为难花影和玉溪,你先将她们放了,其它的事情我们细细商谈。”
“公主,你不要和他谈,你快走,快离开这里!啊!”花影的话还未说完,一支利箭已射入她的胸口,一抹鲜血从她的嘴角边溢出来道:“公主,你不要信他,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相……相信你……”说罢,头一歪,眼见是活不成了!
倾歌的眼睛顿时瞪的极大,她大声唤道:“花影!花影!”她起身便欲向那辕杆上掠去,守在她身边的侍卫将她一把拉住。
玉溪看了一看花影,大声对倾歌道:“公主,我早就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所以玉溪决不能让你为了我而让自己受人所制!”说罢,一抹黑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她的头微微一歪,再不动分毫。
萍踪楼里所有的探子的牙根旁都备了毒药,目的是在被人掳获时不让消息外传时自杀,玉溪是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
倾歌大声唤道:“玉溪!”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眼里有一抹难以置信,当下再也抑止不住将她身边的侍卫推开,想也不想施展轻功便跃了上去,手中的短剑出鞘,将悬挂在高处的两人脖颈上的绳索割断,再将两人的接在怀里,她将两人平放在地上,伸手一探,均已经没了气息。
愤怒涌上了心头,她扭过头看着沐桓道:“是你!是你杀了她们?”无边无际的寒意向她心脏袭去,刺痛的她几近抓狂,眼前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男子还是她曾经认识的沐桓吗?
“我没有杀她们!”沐桓淡淡的道:“只是她们鼓动你投靠诸葛琛,这样的通敌卖国之人,朕又岂能让她们再活下来?只是她们的性情比朕预期的要刚烈的多,居然为了你连死都不怕。我原本想留着她们以要挟你,现在看来……”
倾歌只觉得怒气上涌,她施展轻功跳到沐桓的身侧道:“你说她们通敌卖国,有证据吗?”
沐桓看着她道:“朕就是证据!”
倾歌咬着牙道:“三哥,你真的变了!”
“我没变,变的是你!”沐桓大吼道:“你明明不爱诸葛琛,却为了他要背叛我!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将你当成是我最亲最近的人,可是你呢?你却做了什么?”
倾歌的眼里一片难以置信的看着沐桓,他又接着道:“你去找诸葛琛便就不该再回来,因为……因为你一旦回来我便不会再放你离来!”
倾歌顿时明白她出去散心的时候,他以为她是去找诸葛琛了,她的眼里满是浓浓的嘲弄道:“三哥,你真的很令我失望,只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三哥,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沐桓冷笑道:“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兄妹之情,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妹妹,我不需要你的兄妹之情!”
倾歌愣愣的站在那那里,沐桓又道:“我的皇妹,你也不要告诉我,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他的脸依旧是往日那张温润的脸,几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狰狞,却让倾歌发自内心觉得寒意逼人,也让她觉得面目可憎。
沐桓伸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道:“倾歌,我的心意你难道从来都不知道吗?”
倾歌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了下来,她最害怕也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一把拂开了他的手,他却将她的手牢牢的抓在他的手中。
倾歌一字一句的道:“三哥!把你的手放开,不要让我恨你!”
沐桓看着她道:“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恨上了我,不是吗?否则也不会设计让我娶了捷公主那个贱女人!”
无边无际的愤怒向她涌来,她只觉得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她想也不想,扬掌就给了沐桓一巴掌道:“你简直就不是人!”他太令她失望了,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又哪里是她认识的沐桓!又哪里还是她心目中可亲可敬的三哥!
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她一直太过信任他?悔恨向她袭来,如果她早早的就下定决定,花影和玉溪是不是就不会死呢?如果她不任性的走出去,她们是不是也不会死?
沐桓看着她道:“倾歌,你说错了,我从来都是人!她们之所以会死却是因为你!”
倾歌的眼睛转红,她定定的看着他道:“原来你一直这么认为!”她深吸一口气后道:“你现在想怎样?”
“你应该知道你逃不掉的。”沐桓看着她道。
倾歌冷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走,而且你将我引到这里来,这里只怕已经布满了陷阱,你的武功已经恢复,我连你都打不过,更别说能穿过外面的天罗地网了!”她方才跃起来救花影和玉溪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四周都布满了暗卫。
“你知道就好。”沐桓轻叹一口气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的!”说罢,两个侍女走了过来,他对她们道:“你们好生照顾好公主,她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倾歌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拿她们的生命来威胁我,只是在把关起来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沐桓问道。
“替我好好葬了她们!”倾歌咬着牙道,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落了下来,她说将她们视为姐妹,却终是害惨了她们。说罢,她扭头便随着那两个侍女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倾歌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间屋子里,心里一直难过至极,一直在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那些看起来温润无比的人也会变得如此的可怕和可恶,那是她的三哥啊,她最亲最近的三哥!
这几天来,她一直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她知道战已经打起来了,而她从侍卫的交谈中得知,沐桓和诸葛琛交手时并未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折损了很多兵士。她不再去想谁胜谁负的事情,因为不管是谁胜了,她都难逃一劫。
沐桓若是胜了,必会将她带回魏国的皇城,将她永远的囚禁起来。诸葛琛若是胜了,依现在的沐桓只怕会用她去威胁诸葛琛。
她一想起花影和玉溪的死,便忍不住难过至极,往日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忆上了心头。那深深重重的姐妹之情,终是被沐桓毁的干干净净。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突然将很多事情想开了,而想开之后却觉得诸葛琛也变得愈加可爱起来。
这一天入夜之后,四周响起了一片萧索的笛声,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泛起了苦笑,看来乐仙知道她被关了,只是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已经有太多的人为她而死,她又岂能让她涉险?
她见桌上插着一支花朵,她摘下一片叶子,和着那笛音便吹了起来,笛音悠悠,与树叶的鸣声相互呼应,过了片刻,那笛声便停了下来。
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通过笛音告诉了乐仙,这里太危险,让他离开,不用管她,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只是笛声才停了下来,房间的门便被人一把推开,她扭过头去,便见沐桓站在门口,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沐桓冷冷的道:“你是不是很想见诸葛琛?”
倾歌不答,他看着倾歌道:“我现在就让你如愿以偿!”他的话声一停,便见几个侍卫手拿绳索走了进来,沐桓大手一挥,那些绳索便往她的身上套去。
倾歌淡淡的道:“看来诸葛琛让三哥很头痛,以至于连这种方法都用上了!”
“我只是想知道在诸葛琛的心里,是你重要还是这万里江山重要!”沐桓的眼里满是寒霜的道。
倾歌淡淡的道:“你不用试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当然是万里江山重要,你为了这片江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也是男人,当然也不会做出其它的选择。”
沐桓轻哼了一声,她又笑道:“其实你并不是想让他做出什么选择,只不过是想用我牵制他而已。”说罢,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但是不管你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从你杀了玉溪和花影开始,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便已断了。只是我还是想再劝你最后一次,三哥,不要再错下去了,再错下去,你必会自取灭亡!”
说罢,她那双盈盈的眸子清清浅浅的朝沐桓看去,那点点目光中有乞求,还有期盼。
沐桓见到她的目光心头不禁大震,他看向她,心里那柔软的一角终是被掀开,他定定的看着她,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叹了一口气后道:“倾歌……”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攻城的号角,倾歌叹了一口气,再看沐桓时,却见他的脸色已经大变,他咬着牙道:“你是不是用乐音和他串通好呢?让他此时攻城?”
倾歌淡淡的道:“皇上,你这句话真的好笑,我一直呆在这里,是用树叶吹过曲子,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树叶不是笛声,根本传不了那么远。”说罢,她又朝她凑近一分道:“莫非,你怕我?也怕他?”
沐桓咬着牙道:“带出去!”
夜风四起,吹的大旗猎猎作响,城墙上一片灯火通明,倾歌的双手被缚高高的挂在辕杆之上,绳索一断她便会跌进城下由已布好的利箭之上。这便是她最亲最近的三哥对她的所作所为!花影和玉溪的死还未让她走出来,他便又让她来面对眼前的残酷。
方才沐桓命人将她缚起来的时候,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忍,可是他终是这般做了。而且她也看得出来,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却一却拖到现在。不知道他这几日心里可曾纠结过,又可曾还顾念过一丝一毫的兄妹之情?
她望着那一片苍茫的夜色,她能看得到城墙之下的火把四起,照得整个大地有如白昼,不远处能看得到千军万马在奔腾跳跃,到处杀机四起。
这样的情景,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也曾经在沙场上经历过,只是以前的她要么是一个看客,要么是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而还是第一次被吊这么高,看透了人性的她对于眼前的情景反倒有些想笑。所谓的兄妹之情,所谓的人性,再不会有人比她看的更通透了。
她会不会死,她不知道,而此时她却已不愿再死了。上次在冰河之上的城墙上时,因为诸葛琛和云舒的事情她恨不能死,现在看来她当时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幼稚,他们纵然骗了她,却比起她亲爱的三哥来要好得多。至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她来当做胜负的筹码,更未曾想过要置她于死地。
她心里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看到诸葛琛了,他依旧一身雪白,只是身上的衣服由白衣变成了白色的战铠。
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之上,有如妖孽一般的五官在灯火下显得有些诡异,她甚至看不出他的喜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般悬挂着,远远的看着他,却莫名的生出了一些亲近之气。
她以前觉得,若是再见到他时,她或多或少还会有些生气,又或者说会有些不太想看到他,可是她此时此刻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这种感觉,反而有些想靠近他。
她的心如释重负,心里最后的那一丝担忧也消散的干干净净,她也发现她心里对他的恨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也缓缓的溢了出来。这般远远的看着,她蓦然发现,原来她早已爱上了他!
她以前是被云舒的感情迷了眼,却不知她自从嫁给他之后,虽然一直与他斗智斗勇,却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生出了钦佩之心,那些钦佩之心缓缓的在心里变成了情愫。在相互伤害的过程之中,他的包容的聪慧,早已让她心折。却又放不下云舒的感情,一直在痴恋中痛苦,将那些痛苦转化为对他的恨。
只是此时回想起来,她真的没有太多的立场去恨他。她怨他娶她不过是一场阴谋,而她嫁给他的时候又何偿不是报着自己的目的。她只知道指责他,却完全忽略了她的错。
她的心里苦闷消散了不少,今日她若是死在这里,那是她的命,而她若是能活下来,那么她不会再去恨他,会好好的正视她内心的感情,如果两人之间真的有缘份的话,或许他是这个世上唯一能给她幸福的人。
这般想通之后,她觉得纵然她此刻危险至极,她也不再觉得愁苦,反而生出了浓浓的欣慰。人这一生有很多看不透的东西,纵然她聪慧绝伦,却也还是难逃她自己内心种下的魔障。
人最难懂的便是自己。
风依旧在吹,她却觉得温柔了许多,心里原本对沐桓的恨和怨也消散了很多,他们这一对原本就不是兄妹的兄妹,到这一刻也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她救过沐桓好几次,他今日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的兄妹之情也便断了。
倾歌抬头望向天空,繁星点点散落在天边里,不见明月,却多了另一分孤寂。
今日里她若是侥幸能活下来,那么再见面时他们便是敌人了。
她在看诸葛琛的时候,诸葛琛也在看她,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心里除了担心之外,还有些七上八下,远不如他脸上表现的那么镇定自若。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在恨他,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到他,可是这般看她吊在那里,他的心无端的担心的紧,难过而又无奈。
他冷冷的看着一袭龙袍站在城墙之上的沐桓,他的眼里有了一片杀机,他想问倾歌:“这就是你以前口口声声说的兄妹之情吗?这就是你和我翻了脸也要保护的哥哥吗?”只是这些念头在他的心里一升起,他的心里又被一片怜惜所取代,她那般重情重义的一个人,此时被这样对待,心里一定极为难过吧!
程亮在旁小声道:“皇上,小心有诈!”
诸葛琛知道他嘴里的“诈”指的无非是倾歌和沐桓串能一气演这一场苦肉计,将他即将攻下的城池白折奉上。只是他再清楚不过倾歌的性格,她虽然聪慧,却性子倔强,她虽然机变百出,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他也知道她有多么的在意她和沐桓的兄妹之情,纵然这是一个阴谋的话,她只怕也会恨沐桓入骨。
诸葛琛淡淡的道:“你多心了。”
程亮轻叹一口气道:“但愿吧!但是皇上一定要小心了!”
诸葛琛点了点头,城墙之上却传了沐桓的声音:“诸葛琛,你应该认识她吧!”
“当然认识,她是魏国的公主,魏王的亲妹妹,也是我未拜堂的王妃。”诸葛琛浅笑道:“只是不知道魏王此时将她悬挂在那里是为何?莫非你们兄妹吵架了?只是吵架归吵架,这般把她吊着似乎不太合情理。”
沐桓大声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妹妹,我和她之间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而现在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我也不再算再留下她,就是不知道楚王你对她还有没有感情了。如果没有的话,她今日只怕是真的活不成了。”说罢,他手里的长剑扬起,作势欲去砍那根绳子。
诸葛琛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幽暗,他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悬挂的倾歌,她的身体软软的垂着,似对沐桓的话无动无衷。他陡然想起以前在太子府里发生的事情,曾经他也觉得她和沐桓之间暧昧无比,以前他们有私情,可是现在看来,他才突然明白倾歌将沐桓当做是亲哥哥,而沐桓对她却不尽其然。
他在心里为她叹息,心里生起了浓浓的心疼,这个至情至情的女子只怕此时心里难过至极吧!
他笑着道:“她先是你的妹妹,再是我的王妃,而且我和她之间都没有拜过堂,她还三番五次的想要杀我。你想杀她便杀吧,和我没有太大的干系。今日正好,让我看一看魏国皇室的同室操戈,实在是有趣的紧!”说罢,他又大声对身后的将士道:“我们先把这一出戏看完再去进攻!”
他的身后响起了大笑声。
倾歌脸上的笑意更浓,诸葛琛就是诸葛琛,就算是要挖苦人也挖苦的不着一点痕迹。只是他真的不再关心她的安危了吗?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了浓浓的苦意,她和他之间已经有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了,他不再爱她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
她从吊上去看到他到现在,他只看过她两次,而且这两次都极淡,仿似没有任何感情一般。她幽幽的道:“三哥,你若是要利用我的安危转败为胜,只怕是打错了算盘。我和之间从来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过感情。之前你在太子府的时候应该也看得很清楚了,他对我的感情不过是演戏演给你看的,只是你就这样相信了,实在是蠢的紧。”
沐桓的脸色有些难看,倾歌又轻轻的道:“三哥,其实我那天出去并不是去找诸葛琛,而是在想办法如何替你将这一场战局扭过来,所以才出去走走,只是没想到,我那样一走,却害得花影和玉溪都为我而死,我真是对不起她们啊!”
沐桓的身体微微一颤,低低的道:“倾歌……”
“一直以来我都将三哥当成是我最亲最近的人,可是没想到你却变成了这副样子,我真的很难过。”倾歌缓缓的道:“只是我知道你有你想要追求的东西,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是什么都可以放弃。我也知道父皇的所作所为让你觉得很难过也很失落,也为了阿茹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些恨扭曲了你的心智,可是我却并不恨你,反倒觉得你很可怜。”
“不要再说了!”沐桓大声道。
倾歌不理他,又接着道:“我真怀念以前的三哥,喜欢他那满身儒雅的气息,也喜欢他对我的百般爱护和贴心,可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沐桓的眼里有了一丝悲伤,倾歌看了他一眼道:“三哥其实还是可以赌一把的,我也不知道诸葛琛到底对我存的是什么心思,也有可能还有一丝感情,你只需拿刀将这根绳索斩断,便能知道他的反应。如果他心里还有我,挺身救我,那到三哥你就赌赢了,而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也便断了。如果他和你一样,心里有的只是这万里江山,不再顾忌我的安危,我这般一摔下去只怕是没有命了。只是纵然如此,我却并不恨你,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以至于你们都只想利用我。所以……”
她定定的看着沐桓道:“所以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和你做兄妹!”她知道城门之下有极多的埋伏,诸葛琛若是来救她的话,城墙上的那些箭便会全往他的身上招呼过去。
沐桓的眼眶泛起了红意,点点泪水迷蒙了他的眼睛,那只高高扬起的手也微微的抖了起来。他看着倾歌道:“倾歌……”
倾歌微微一笑道:“三哥,动手吧,我也想知道结果。”
沐桓将头扭了过去,正在此时,只见一个人影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如银蛇一般向沐桓攻去,沐桓大怒道:“倾歌,原来你和我说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说罢,手中的剑毫不客气的将栓她的绳子砍断。
倾歌不语,她知道诸葛琛派了暗影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她曾见过他几次,只是她也知道她被关起来的那一段时间,守卫太过严密,暗影根本就救不出她来。所以唯一能救她的时候,便是在他心里脆弱,防范变弱的时候,于是她便对他动之以情,以期能打过他的心。果然他生起了侧隐之心,他对她终是还有一丝感情的。
她不知道暗影何时会出手,却知道暗影一定会寻找时机。果然,暗影没有令她失望。
倾歌双手被缚,脚也被缚住,她的武功根本不足以将吊着她的绳子挣断,吊着她的绳子一断,她的身体便直直的往下坠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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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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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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