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昭信的后腰上还在咕咕的冒着血,陈长生正象涂抹烂泥一样把大量的止血粉抹在他的伤口上。
因为大量的失血,被雨水淋湿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如纸,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终于撑不住了,就好像是神经质了一样不停的絮叨着:“我当兵的这些年,杀过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一回我铁定是扛不过去了,死在我刀下的亡魂要来索取我的性命了……”
“我死之后,麻烦陈大人把这个东西送到我的老家……”章昭信把那个装满了金银细软的褡裢强行塞到陈长生的手中:“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要是陈大人还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的名字叫……”
“滚一边去,”陈长生顺手就把那个沉甸甸的褡裢扔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这还不到你交代遗言的时候呢,你的伤没那么重……”
“自家的伤自家心里有数,流了这么多的血,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
“别胡扯了,你真的没事儿。”
“陈大人,你不用再安慰了,从吃这碗饭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样的结局……”
虽然章昭信说的十分哀伤,但陈长生却只能苦笑:因为他的伤真的没有那么严重,至少不会危及到生命。
伤和病是两回事,在很多情况下,越是看起来血里呼啦的那种伤势,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严重。就比如章昭信的伤势,最多也就是皮肉之伤……充其量也就是很厉害的那种皮肉伤。
说起章昭信受伤的经过,还真的有讽刺:就在不久之前,章昭信带着一队临时组织起来的士兵,在这道并不算高大的土坡后面设伏,想要杀一个“回马枪”。
这个战术显然绝对正确,因为并没有过多久,敌人的骑兵就真的追上来了。
当敌人的骑兵冲过来的时候,章昭信带着人猛然杀出,只用了一轮箭雨,就射倒了十来个敌兵。
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明军,遇到了仓促追击的敌军,敌我双方的心里全都没有底,根本就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局面。于是乎就出现极具黑色幽默的一幕情形:
敌人的大队骑兵唯恐中了明军的埋伏,根本就不敢贸然前冲。明军也只是虚张声势的远远射了几箭,同样不敢真的冲上去厮杀。
很快,敌军就看破了他们的虚弱表象,竟然真的冲了上来。
眼看着敌人的骑兵就冲过来了,隐藏在土坡后面的残兵败将顿时就炸了营,顿时就慌乱起来。
不明真相的敌人还以为埋伏了大队的人马,赶紧匆匆忙忙的往回跑。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伏兵”就开始乱糟糟的追赶,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打一场硬仗,只要虚张声势的把敌人吓走也就是了。
章昭信追赶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身后竟然没有人跟上来,于是就赶紧往回撤,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后腰中了一箭。
因为敌人使用了那种带倒钩的狼牙箭,要想把钉在骨头上的箭头弄出来还得切开皮肉,所以弄的鲜血淋漓,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这一箭的位置真是非常凶险,若是再往下一寸,就没有了肋骨的遮挡,就算不会伤及肝脏也肯定会一箭射中他的腰子,到了那个时候章昭信的这条小命铁定保不住。
“我真的死不了?”
“就凭你的这副身板儿,至少能活到八十岁,就算是我死了你都死不了。”
知道了自己并没有性命之忧以后,章昭信那原本黯然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活跃起来,立刻就用响亮的大嗓门破口大骂起来:“我把他个亲娘的,老子都已经冲出去了,后面却连一个跟上来的都没有,这不是活活把老子卖了吗?”
骂完了自己的兄弟们之后,精力充沛的章昭信又开始骂自己的敌人:“明明看到老子披着甲呢,竟然不用透甲锥,还用什么鸟的倒钩箭?真是疼死老子了……”
“你可别骂了,还是省省力气吧。幸亏敌人用了倒钩箭,真要是用穿透力更加的透甲锥,说不得我得琢磨琢磨应该怎么给你写挽词了呢。”
章昭信能够保住这小命,确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虽说你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伤势确实有点严重……”
虽说只是皮肉之上,但伤口实在太深,而且还伤及肋骨,一时之间肯定无法痊愈。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发炎、化脓以及发烧等等并发症,几乎就是一种必然。
好在章昭信的身子骨确实足够硬朗,应该能扛得过去。
对于章昭信这样的老兵来说,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的一切全都无所谓:“老子从来都不怕死,就算是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大的疤,二十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
“行了,行了,你可不要再吹牛皮了。刚才你还要死要活的交代遗言呢,现在就这么吹大牛有意思吗?”陈长生苦笑着说道:“还是好好的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
虽说辎重营已经从重重包围当中冲杀了出来,但却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经过初步的清点,辎重营现如今只剩下不到七百人,死走逃亡和掉队了几乎损失了一小半,就算是加上那些汇集过来的溃兵,也不过只有将将一千三百多,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伤员。
这里距离战场实在太近了,还没有完全脱离和敌人的接触范围,天知道敌人会不会再次追击上来。
最恰当的做法就是不顾一起的继续朝着东方行进,而且是越快越好,走的越远越好。
但是,这已经不可能做到了。
经历真正一个晚上和大半个上午的激烈厮杀之后,无论的人员还是马匹,全都已经筋疲力竭,即便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地,却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根本就走不动了。
因为极度的疲惫,很多士兵干脆就躺坐在泥泞的草地上,活像是真的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哪怕是陈长生这个军阶最高的总兵官,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冲杀和逃往之后,也有了几分虚脱的感觉。
他甚至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脑袋里就好像钻进了一万只大苍蝇,不停的“嗡嗡”作响。稍个动作就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失重的那种感觉。
就好像是吞咽了一大口滚烫的沙子似的,喉咙里又干又疼,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
必须要休息一下了,哪怕是短暂的休息也好啊。
只有等到体力稍微恢复之后,才能继续前进。
和绝大多数士兵一样,陈长生解开干粮袋,在绵绵密密的雨水当中开始进食。
这个时代的军粮其实非常的粗糙,除了又干又硬的大饼之外,就是那种齁咸的炒熟了的五色杂粮粉。不仅难以下咽,粗糙的颗粒感划的喉咙都疼了。
宁可水壶,借着喝水的机会把干燥的军粮冲下肚子……
整整一个夜晚的拼杀,再加上大半个上午的狂奔,体力早已经衰弱的十分厉害了。勉勉强强吃了几口之后,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强烈,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忍着强烈的不适,稍微适应了片刻之后,肚子里有食物的那种踏实感才慢慢的安稳下来。
陈长生慢慢的站起身来,迎着无边无际的风雨开始向这些残兵败将们陈述一个事实:“兄弟们,现在终于可以向大家明说了。”
“我军主力已经覆灭,主帅淇国公以身殉国,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突围成功,但咱们这些人已经孤军了,不要指望再有人来拯救咱们,也没有任何后援了。”
这个时候才宣布战败的消息,宣布淇国公的死讯,其实就是一种策略。
开始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这些关键的消息,其实就是为了鼓舞士气,让这些士卒相信他们还有强大的倚仗。
现如今,随着时间的延续,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兵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点什么,并且已经可以大致的猜测出战败的惨状了,只是还没有最后确认而已。
陈长生言语,终于确认了最悲观的现实:十万北伐大军已经在事实上不复存在,能战善战的淇国公以身殉国,在这个距离母国千里之外的地方,处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危险。
虽然这一千多残兵败将已经成功突围,但接下来应该往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前路凶险,步步是血,处处是灾。
“往东边去……”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陈长生向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指明了方向,并且做出了相信的说明:“东路军距离咱们这边只有七八天的路程,就算咱们走的慢些,有十天半个月怎么也能到了。”
“而且,早在几日之前,大帅就曾经派人去联络东边的赵深赵将军,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这边的消息,必然会派遣大军过来支援,这会省下咱们好几天的时间。”
“我估计最多只需要六到七天,咱们就能和东路军的前锋部接触上了。”
朝着东边的赵深靠拢,这并不是多么高明的策略,而是迫不得已的选择。m.XiaoShuo530.Com
南下的路径肯定已经被敌军遮蔽住了,这个时候朝着南边走,想要直接回到大明,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有取道东方,想方设法的去和赵深汇合,虽然这一路之上肯定还会有这样那样的凶险,但却是唯一能够走得通过的路径了。
“身后的追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到来,咱们可不敢耽搁呀,我相信兄弟们都不想死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大家都再卖把子力气,赶紧走吧!”
谁也不想死在蒙古人的刀下,那就只能继续往东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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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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