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萧遥依照惯例,说了些开场白,便让大家随意,不拘是赏梅、喝酒、烤鹿肉、投壶、击鼓传花,只管凭喜好,便是有人想作诗,也有单独的小亭及优雅之所专供作诗。
白雪皑皑中,一身华服的贵公子和姑娘们一开始还是泾渭分明说话,但是没多久,便乱了,姑娘和公子哥们一处或是投壶或是作诗,不似从前那般,离得远远的。
白雪中,红梅如火,再有各中颜色华服的贵公子和姑娘们穿梭其中,间或又有说笑声,偌大的梅林,瞬间热闹起来,再看不出冬日的萧瑟。
徐大姑娘在梅林深处堵住了李维,倔强的眸子看着他:“你到底娶不娶我?”
李维没料到徐大姑娘如此直白,他有些狼狈,但是也知道,有些话,是该说清楚的,当下弯腰对徐大姑娘深深作揖,然后才直起身体认真道:“是维配不上姑娘。”
徐大姑娘瞬间红了眼圈,她死死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来,那双倔强的眸子,仍旧瞪着李维:“为什么?是我不够淑女,如同男子一般粗鲁么?”
不然,她着实想不透,李维为何不肯娶自己。
明明一开始,他待自己是很好的。
初见时的温柔,送自己回去时的耐心,还曾陪她游玩。
李维摇头:“并非如此。姑娘性格爽朗,浑不似一般闺阁女子,是个好姑娘。”
徐大姑娘听到者赞扬,目光亮了几分,但思及他即使将自己说得那般好,还是不肯娶自己,又重新难受起来,看向李维:“那是为什么?六殿下,我这个人比较执拗,一件事,我必须搞清楚。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维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不会伤了眼前一脸执拗的姑娘。
徐大姑娘接连两问,俱是鼓足勇气的,见他不回答,仿佛勇气已经用尽了似的,一时有些胆怯,便移开目光,看向枝头上被积雪覆盖着的腊梅,轻声道:
“论家世,我足以配得上你,我家有兵权,还能给予你帮助;论相貌品性,你也说过我性格爽朗是个好姑娘;论相处,当初我们也曾相处过,可见也相处得来。我不明白,明明我们各方面都适合,你为何……为何……”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带得眼里的雪中腊梅,也变得模糊起来。
李维的心沉沉的,满是歉意。
他一直都知道,徐大姑娘各方面都很适合自己,绝对是自己千载难逢的良配,他不止一次试图说服自己,和她成亲,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反正他也娶不到那个人,所以娶徐大姑娘是最合适的。
可是,他做不到。
闲暇时,他站在阶前,看着庭前积雪深深,想到的是深宫中的那个人。
夜深人静时,他午夜梦回,出现在脑海中的,还是深宫里那个人。
每日晨起,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深宫中那个人。
有时与人说话,略一走神,恍惚的神思里,想的还是她。
每看到一个美景每吃到一次美食,都会想到她,想着如果她也在多好。
他总是在想她,时时刻刻,想得心都痛了。
所以,他着实没有法子,去娶另一个女子。
徐大姑娘看着李维面上的表情,眼中的深情,如同挨了个焦雷,又如同坠入了冰窟,她呆呆地看着他,呆呆地问:“你此刻在想谁?”
她想过那么多借口,却从来忘了想,是他深深地爱上了别人。
一个让他想起来便满目深情和满脸柔情的人。
李维回神,歉意地看向徐大姑娘,再次深深作揖,道:“徐大姑娘,是维对不住你,你忘了维罢。”
徐大姑娘看着李维,泪水汹涌而至:“你爱上了别人,是不是?”她惨然而笑,“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深情,你一定很爱很爱她。”
李维垂眸:“抱歉——”
徐大姑娘听着他说抱歉,心中更难过了,难过之外,又生起一股怒意:“你既然爱上他人,为何不告诉我?你若早些告诉我,我必不会纠缠你。我会如你所愿,与你退亲。”
李维道:“千错万错,都是维的错。”说完这话,想起正是他,她才会困在深宫之中的,心中更是痛苦。
徐大姑娘见李维说话之间,神色又恍惚、缱绻和痛苦起来,显然是又想起他深深爱上的人了,一颗心顿时如同四周的积雪,冰封万里,她忽然很想知道,是谁,能让他深深地爱上,又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抬头看着李维,又露出执拗的神色:“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是谁?”
是谁,让你深深地爱上,有这样深深地痛苦?
李维回神,看向徐大姑娘,摇摇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世人但凡知道一点,最终的攻讦,都会落在她身上。
虽然徐大姑娘不是个嘴松的人,但他不能接受哪怕一丁点的可能。
母妃和云逸知道,是自己察觉的,并非他所说。
徐大姑娘看出李维眼中的坚持,知道他的坚持是对那个姑娘的维护,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苦涩,她抬起头,看着枝头上积雪正在融化,下方的腊梅渐渐展现风采,用力擦去眼泪:“我知道了。”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走出几步,停下来,没有回头,说道:“我会让我家里人跟太后提退婚的。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最后,祝你幸福。”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维又在梅林深处站了许久,确保自己看见那人时,脸上的表情绝不会泄露分毫,这才抬步,缓缓出了梅林。
萧遥眼前的才俊和姑娘,心里想的,是派去北边的人选。
这着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是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听着耳畔年轻男女无忧无虑的笑声,萧遥揉了揉眉心,但是下一刻,手便顿住了。
年轻男女?
对啊,她可以找年轻人啊。
像云家,找云逸,他的背后站着云将军,有一定的威信,但是短期内又不能像云将军那样容易得人心——长此以往,云逸也刷出了声望那是很糟糕的事,但渡过眼前的难关,以后她可以挖掘别的人才顶替,比现在用云将军好很多。
徐家亦然。
如果担心他们获得的声望太高,两支军队都无法掌控,她还可以多派一个人跟着去。
萧遥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自家二哥。
当然,年轻人还未上过战场,派去战场的话,必须得派一个老将跟着。
萧遥决定,宴会散了再确定老将的人选,现在先去找云逸提一提——她和徐家小将军没接触过,不好直白提让他上战场,但和云逸见过也曾有过生死之谊,再提派云逸去北边,想必云逸不会吃惊和难以接受。
萧遥想到这里,抬眸打量四周,看到云逸在梅林中徘徊,略一思索,便起身,走了过去。
云逸在梅林徘徊,是看见了徐大姑娘将李维叫走,特地在此看着四周的动静,省得有人发现李维和徐大姑娘两个人私会而说不清楚,虽然他心中是希望李维能和徐大姑娘在一起的,但是自从懂得爱而不得,他便不打算再促成了。
徘徊了没多久,他见一个宫女从身边走过,留下一句“太后有请,寒夜腊梅。”
听到这话,云逸浑身一震,马上下意识看向萧遥原本坐的位置,当看到那座次上已经不见了萧遥,马上举目四顾。
很快,云逸看到,萧遥在梅林边上,靠近假山那一处。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踱步向萧遥的位置行去,当然,他虽然激动,但还是一边走一边注意四周的动静,确保身后无人跟踪。
宋惜容身边的宫女见萧遥离席,马上凑到宋惜容耳边低声道:“娘娘,东宫太后形迹可疑,说不得在谋划着什么,娘娘不如悄悄跟着去瞧瞧?”
宋惜容淡淡地说道:“你再多说,便不要再跟着哀家。”
宫女银月听了,咬了咬唇,却还是坚持说道:“娘娘,你记挂着旧情,东宫太后便未必了。你且想想,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她做什么,何曾与你商量过?都是自作主张。还有,金月姐姐一心为你,可东太后一听政,便将金月姐姐调走了。”
宋惜容听毕,沉默片刻才道:“姐姐将金月调走,是因为金月多弄口舌。你若不想走,便不许挑拨离间。”
她和金月相处的时间不长,要说不舍,其实并没有,但是,兴许是身份变了,兴许是身边的人说多了,她对萧遥将金月调走,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
可是,她却觉得,这是不应该的,因为萧遥对她有恩,对自己儿子有恩,她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恩人心生不快。
银月听了,想到萧遥的手段,不禁再不敢开口,但是心里,止不住地埋怨自家主子没用,竟什么都听东太后的。
须知,自家主子才是真正的帝母啊,她应该比东太后尊贵比东太后更有权势才是。
萧遥虽然留了人把守,不会让人闯过来,但想到自己和一个年轻男子一道在假山中,到底不合适,所以便在梅林边上停下。
云逸见萧遥停下,压下激动的心绪,快步上前,作揖道:“见过太后娘娘。”
萧遥含笑道:“不必多礼。”
云逸抬头,看到眼前女子笑靥如花,雪肤花貌,身后映衬着白雪红梅,竟是生平未曾见过的绝色,一颗心不禁砰砰急跳,目光也几乎移不开了,他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收摄心神,问道:
“娘娘找臣前来,可是有事?”
萧遥看着云逸,一字一顿地问道:“报国行赴难,古来皆共然。适之可有报国之心?”
云逸心中,萧遥方才嫣然一笑,已是罕见的绝色,可是此刻听着她这话,看着她刚毅的目光,他的心再一次急跳起来,而且这一次,无论他如何用理智,都无法让急跳的心脏跳得稍微慢一些,无法让亢奋崩腾的血液,流淌得稍微慢一些。
他眼中,只有仿佛烙印在心头上的女子在问他,是否有报国之心。
云逸气血上涌,满心激动,他浑身战栗,不住地点头:“有,我有报国之心!”我愿为你征战,至死无悔!
萧遥听了,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好!不日哀家将派大军北上,因并无战事,不好派遣大将,却也担心北边隆冬饥饿而犯边,所以派几员小将前往。届时,希望小云将军身披战袍,佑我大熙!”
云逸双手抱拳,深深地作揖,随后抬起头激动地看向萧遥,沉声道:“不敢请尔,固所愿也!”
他激动得头皮发麻,满脑子都是“她信任他,她将派他北上御敌,建功立业”!
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刻,他不仅愿意为她而战,甚至愿意为她而死!
萧遥看得出云逸的激动,她笑道:“那你回去好生准备,此间,还是和同好们放松乐一乐罢。”
直到萧遥离开,彻底走出视线范围内,云逸的还是无法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太激动,忍不住从地上捧起一把雪在脸上擦了擦,擦得脸上不再发烫,便哈哈哈地笑起来。
这时一道充满妒意的声音响起:“她为何找你?和你说了什么?”
云逸回神,看过去,见来人是李维,忙上去,哥俩好一般一拳锤在李维肩膀上,丝毫不顾李维俊脸上的妒意,激动地道:“她问我是否有报国之心,要派我领兵北上。思全,她知道我想从军,她信任我,她给我机会,她是我的伯乐!”
李维本就嫉妒,听到这些话,更加嫉妒,他盯着云逸:“为何她找你,却不找我?”说到这里,难掩失落和难过,“是了,她不信任我。”
他是王爷,成年王爷,会对小皇帝有威胁的王爷,她自然不敢信任他的。
云逸仍在旁絮絮叨叨地诉说,脸上带着喜悦和激动之色。
李维越听越难受,心中妒意汹涌,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云逸发现李维不见了,才从激动中回神,快步追了上去,追到李维身旁,便问:
“思全,你怎么一声不吭便走了?你知道么?她信任我,我真没想到,她如此懂我。在她问我是否有心报国那一刻,我宁愿为她而死。原来,士为知己者死,是这样一中感情。”
李维额头上的青筋不住地跳动着,他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云逸终于发现李维的不悦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李维的神色,后知后觉地问:“你是吃醋了么?”
李维一脸妒意地道:“我有什么好吃醋的?”顿了顿又道,“这里人来人往,我建议你说话最好小声一些,免得损害了别人的名声。”
云逸看了一眼李维脸上的妒意,点着头说道:“好。”说着打量了四周一眼,随后低声说道,“思全,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你是王爷,地位和她可以说是天然对立,她在不清楚你是敌是友之前,不敢用你也是正常的。”
李维垂下头,道:“可是,在世人眼中,你与我,是一个派别的啊。”云逸是他的好友,按理说,也应该被她忌惮才是。
但是没有,她信任云逸,给云逸机会,甚至私下里悄悄见他——她一向守礼,若不是对一个人好,是绝不会在到处都是人的宫宴中,悄悄见他的。
这样的对比,实在让他难受。
云逸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心里,却又升起不能言说的窃喜。
萧遥回到宫宴中,从千秀那里知道,宋惜容身边的宫女银月暗中怂恿宋惜容悄悄跟踪她,但被宋惜容拒绝了。
萧遥听了,淡淡地说道:“看来,皇上的存在,让很多人起了心思啊。”就连不在权力中心的侍候宫女,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点什么。
千秀恼怒地道:“娘娘,银月这样的蹄子留不得了,整日里挑拨离间,再留她在西太后身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呢。”
萧遥点头:“银月是要处理,但是,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才是。”最起码,要让宋惜容理解她的意思,不然她在短时间内撵走宋惜容的第二个贴身宫女,宋惜容只怕会有想法。
千秀不满地道:“娘娘在前朝本就艰辛了,她们在后宫中还闹这么多事。”
萧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叫上宋惜容,抱着小皇子,去找安国公夫人说话。
说了一会子,她留宋惜容跟安国公夫人说,自己则去找承恩公夫人和建安侯夫人说话。
宴会差不多散了时,萧遥命宫人送客人出宫,自己则领着千秀几个步进梅林深处,打算赏景。
哪知走出不远,便见李维只身从一株腊梅后头转出来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萧遥见了李维有些诧异,道:“六王爷可是有事?”若没事,不可能在此拦下她的。
李维微微颔首,幽深的目光看着萧遥:“维有些话想问太后娘娘。”
萧遥听了,说道:“她们都是我信任的人,有什么,可直说。”心中却在猜测李维的来意。
李维听了这话,又对萧遥行了礼,这才直起身,问道:“臣想不明白,娘娘为何信任适之,却不信任臣。当初,我们都是生死之交。”m.XiaoShuo530.Com
萧遥没料到李维要问的,居然是这个,她自然不好直说自己忌惮李维,当下便道:
“哀家担心北边会犯边,但只是担心,派出云将军或者李将军,都有劳师动众之嫌,但派出云小将军和徐小将军,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是故,这才找小云将军说话。至于小徐将军,从未接触过,贸然寻他,说不得会引起他的反感,便也没找小徐将军。”
李维听了这话,觉得合理,心中好受了许多,便问:“不瞒娘娘,臣亦有报国之心。若娘娘有需要,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这般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希望她能看出他的一片真心和满腔热血。
萧遥见李维说这话时,竟有铿锵之意,不由得有些诧异,嘴上说道:“如今朝堂上派别林立,但办事的人少。六王爷有报国之心,哀家记住了,他日有需要,还请六王爷莫推辞才是。”
李维郑重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臣万死不辞!”
送走李维,萧遥又在梅林深处赏了好一会儿腊梅,这才缓缓回宫。
回到宫中,千秀见侍候的都是可信的,便问萧遥:“娘娘,你说六王爷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萧遥缓缓摇头:“哀家也判断不出。”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如今朝堂上无人可用,倒是可以试试用一用他。”
千秀大急:“若他包藏祸心,接机结交朝中大臣,可如何是好?”
萧遥笑着说道:“放心,哀家不会一开始便委派重要任务给他的。”
千秀听了,便不提这个,而是问萧遥何时去找宋惜容。
萧遥听到这个问题,叹了口气,道:“这几天,都不能去找她。”
千秀忙问:“这是为何?”
萧遥在软榻上坐下,捧起一杯茶,说道:“我如果去找她,她定会好奇,我是从何知道银月挑拨离间的。到时,难免忌惮我在她身边放人。”说完秀眉微微蹙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
千秀听了便道:“希望西太后记着娘娘对她的恩情,不要听身边宫女的挑拨。”
萧遥颔首。
次日,萧遥在朝会中提出,天气严寒,北边狄戎肯定也受灾严重,难免会犯边,再加上需要运送军饷北上,所以打算派云家、徐家的两位小将军护送军饷北上,然后镇守北边。
朝堂上的大臣听到这提议,马上表示两位小将军年纪尚轻,恐怕难以服众,提议换一些老将,并纷纷推出自己派别的老将。
萧遥道:“若需要经验老到的老将,莫如云将军和徐将军了,他们不仅熟悉北边,还曾率领过大军,他们去,更合适。”又点出她本来就想派云将军和徐将军北上的,只是担心大臣们认为她劳师动众,这才折中派两位小将的。
方丞相、王尚书、钱尚书几个听到萧遥这中“折中”的想法,心中都有些啼笑皆非,心道女人果然不会搞政治,又思及让两位小将前去,威胁不大——最少,两位小将便无法将军权收在手上,因此便不再争论人选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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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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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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