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斜斜的落下,映照得半边天空火红,如赤色的花绽放了整个天空。
美极了。
只是这样的美景往往只能持续片刻,就闲散于漫漫长夜中,离郁看着即将黯淡的山头,心头惴惴不安着。
如果没有收获,应该要不了黄昏就会回来了吧,如果有收获更是自不必多说,除非真是碰巧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目标,或者是另一种可能。
从这里到迷迭林的距离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远了,曾为领主级,如今却已经沦为仆从级的黑魇想要传音这么远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只是传音给离郁就不一样了。
他们有着契约相连,宛如无形锁链牵绊着两人,有了这么一层因素,这点距离对黑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黑魇随时都可以心灵传音给离郁求救。
但它没有。
也没有传来黑魇的反噬。
他看着不算丰盛的三个菜,就是平平常常弄的,无非是考虑到少女那恐怖的饭量,份量足了一点罢了,只是人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菜都快冷了。
离郁索性盘坐在门口,默念心诀,想要静下心来修炼。
只是他没有做到。
他的心静不下来。
如果黑魇不是被杀了呢?
而是被某个强者掳走了,连放出迷迭林之主的时间都没有呢?
不是没有可能。
黑魇曾经是领主级,但那只是曾经。
不管他曾经如何,也只是眼界上去了而已,现在的他终究只是个仆从级,顶多也就比同级强上不少,或者遇上同级且偏偏是一个派系的,差距会更大点罢了。
如果遇到强者,完全有可能直接就被控制住,而黑魇不被杀的概率也确实大。
那毕竟是罕见的精神类心灵属妖兽啊,更是心灵属加暗属的双属性妖兽,罕见中的罕见,哪怕是领主级的人族强者也会叹上一句好妖兽吧。
他没来由地想到之前的消息,那是有关某个秘境的消息,某个骸骨秘境。
他根本不打算管那个东西,那也根本不是他这个层次能接触的,更别提生还数还是零,他不认为自己会成为那个一。
但他确实上心了,无关其它,因为学府警示可能会导致大陆各大势力异变,在明面上的任务都有各种探查保护的内容出现,提醒之意不言而喻。
更别提那些不公开的任务。
暗流涌动,只是大致还是保持着平和的态势。
天边彻底黑了。
当最后一丝光线落下,清月的光辉还未洒向大地,黑暗瞬间吞噬了山脉尽头,然后一路晕染开来。
离郁没再犹豫,站起身,径直踏入黑暗中去。
清冷的月光洒落了下来。
“臣服,或者死。”黑魇面无表情。
它已经多久没有这般样子了?
哪怕它成为领主级,也是突破后不久就被遣派去了领主繁多的王级战场,然后在巨龙的陨星下濒死逃回洞穴。
不久后就化作了这般姿态的存在。
它根本就没有愤怒的余地。
弱小时被摆布,倍受期待后被摆布,纵使最后翻身,还未来得及享受半分,也不过是被更强者摆布。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恼怒于两只奴仆级妖兽的冒犯还是恼怒自己的大意。
或许二者兼有?
它确确实实被困住了,却不是被什么很强大的妖兽,而是被区区两只仆从级,两只同为心灵属的仆从级。
但黑魇并不打算杀掉它们泄愤。
就算再怎么羞恼,这也是连它也未曾见过,未曾听过的妖兽,就算再怎么大意,这也是能使它被控制得无法挣脱的诡异妖兽。
只是两只仆从级。
“臣服,或者死。”它再次强调,心灵的嗡鸣直击灵魂,震得两只仆从级妖兽浑身发颤。
不过区区一只老鼠罢了!
黑白妖兽的高傲这般说着。
它们当初设困住它也只是知道同类妖兽的难缠诡异,不想放跑它去通风报信罢了
可是明明只是仆从级,为什么?为什么心灵造诣会强到这种地步?
更别提迷迭林之主的存在。
这是她的森林,是它们先破坏了她的规则。
更别提迷迭林的没个妖兽都知道,不要打扰迷迭林之主的沉睡。
她只是在藉此压制住自己进食的欲望。
凡有灵万物,又有谁不敬畏死亡?
或许曾经以为死亡不过如此,可当死亡真的迫近时,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的感觉传遍全身时,还能视死亡如无物的,只有疯子和更疯的疯子。
那是生灵的本能。
生灵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那肯定不会是死去。
即使万物终将腐朽,即使所有生命都将凋零。
两只高傲的妖兽缓缓垂下了异色的头颅。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漆黑的焦土上,送来一抹萧条的景象。
火焰已经熄灭了,只有焦黑的大地表面和尚未被烧尽半倒在地的焦黑树木,在黑夜的映衬下愈发黑了。
空中还缭绕着呛鼻的烟,被清凉的林间晚风带着飘向远方,诉说着某个地点的惨烈。WwW.XiaoShuo530.com
哭花了脸的少女跪坐在地,没有了表情。
她仰起头看着一如记忆里的月,感受着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黑暗,窥视着此地终局的妖兽群们,一言不发。
明明感觉只是不久前,却又好像隔了许久许久了,未有乌云的夜晚,月亮真是漂亮极了。
只有到了夜晚,再没有人恶言恶语,再没有纷扰嘈杂,纵使偶有声音,也只会映衬出此时的静谧。
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光。
更别提偶尔还会看到父亲大人的回来,他会竭力憋出温和的笑意,带着自己去休息。
其实都是因为她吧?
毕竟每个人都在那么说。
错的不是父亲,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更不是世界。
错的只有自己。
她抬起自己的手,细密的蓝色鳞片只是浮起便消不下去了,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哪怕自己终于可以同大家一样使用灵力了,其实也还是怪物吧。
每个人都有小时候,自然也会有小孩子的读物,不能陪伴她的父亲大人总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小孩子的读物。
她很喜欢看那些书,那些灵力勾勒的图册。
只有那样,她才能装作自己在认真看书,可以骗自己没有听到那些言语。
他们说上一会儿觉得无趣,也就走了,然后再换下一批。
她已经不想再记得那些难听至极的话了。
但她始终记得,图册里的怪物,大多都带着这些丑陋的甲鳞。
然后被正义的御兽使使御着御兽风度翩翩的打死。
错的不是他们。
错的只是自己。
清冷的月光透过指缝,打在她的眼瞳上,那里已经不似人类的眼睛了。
淡金色的竖瞳狰狞怪异,在清冷的月下泛着森寒的光。
只是她已经不觉得孤单了。
因为哪怕是这样的她,也有人愿意拼死守护了。
她还不知道某个人为她做的一切,她只知道自己有一个极好极好的父亲大人,只是很少能看到他。
但如果看到他了,那一定是小洳儿,最最幸福的时刻了。
所以当她听到父亲大人死了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悲伤?
痛苦?
抑或是别的什么表情?
她哭不出来。
她已经忘记怎么哭了。
只是今天,她仿佛把自己整个幼年的泪水都在今天哭尽了一般,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回。
如果只是被他看到的话,没有关系的吧。
在别人面前露出这般姿态的话,他们就会更加厌烦了,但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哪怕看到了也没关系吧?
只是一次而已,如果是他一定可以原谅自己的吧?
所以,不要死啊。
不要死……
洳儿不想见不到父亲大人,洳儿也不想见不到你,洳儿会很听话,洳儿不会哭也不会闹,所以,不要再让洳儿一个人了好吗?
清冷的月光下,她坐在安静的偏殿阶梯上,借着清冷的光翻看着画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某个男人的御兽在空中一闪而逝,然后缓缓落下,哪怕眉眼里尽是风霜,依然强忍着挤出笑意,他会微笑着轻轻走向小女孩儿,在小女孩儿惊喜的眼神中,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说了多少次啦,不用等爸爸回来,你要是等着等着睡着了怎么办?外面风大,你身子弱生病了怎么办?”
小女孩儿摇摇头,只是指着翻了一遍又一遍的画册,问:“死是什么意思啊?”
精致的画卷上,灵力绘就的图画栩栩如生,凶恶的妖兽披着狰狞的鳞甲,被一群俊逸洒脱的妖兽围攻至死,身后风度翩翩的御兽使高居空中,指点江山。
“死得好!”
“死得好!”
围观的没有面容的群众这般喝彩着。
“死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死是这么好这么好的事,那是不是只要我也死了,他们就不会那样厌恶我了?
同画卷主人公一般俊逸潇洒的男子思考着,轻轻蹲下身子,毫不在意风度。
他的眼睛眯起好看的笑意,直直的对着女孩儿清澈的眼,他说:“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那为什么大家再也见不到它了,却还要说好呢?”
“为什么大家都要打它呢?”
“为什么它死了之后故事就再也没有了呢?”
女孩儿怀揣着问不完的问题,轻轻的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已经很累啦。
她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小女孩儿哪怕是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父亲大人,也只会说上寥寥几句话。
而那个人也确实很累了。
只是累了吧?
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睡外边会不会很冷,父亲大人说,睡外边是会生病的。
可是只有自己会生病啊?
她从来没有见过别人生病。
是不是因为别人不会睡在外面的缘故呢?
可是如果是哥哥的话,如果是哥哥,一定是很暖和很暖和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牵起刘愉沾满血迹的手,那个曾经抚摸自己脑袋时温暖的手,现在仿佛没有了一点温度。
呛鼻的气味快散了,四周的黑暗中,传来窸窣的动静,那处惨烈的战场还残留着纷争的痕迹,可是那六具躺着的侍卫级妖兽的尸体,宛如太阳一般点亮了外围的整片森林。
一如既往清冷地月光下,再也没有了静谧。
少女只是不断地揉搓着刘愉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不厌其烦,仿佛这样就能让刘愉那逐渐丧失了温度的身体重新暖和起来。
只是她做不到。
“唳——”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蓝焰怒雀突然传来阵阵痛苦的啼鸣,仿佛正在经历什么极位痛苦的梦魇一般,在窸窣作响的林中分外分明。
一切都不会好起来的。
当黑魇从秘境空间臣服了两只妖兽出来后,只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伤痕累累的蓝焰怒雀轻轻躺在刘愉旁边,耷拉了半边的翅膀盖在昏迷过去的刘愉身上,而在一人一兽更上面,是一件袍子加一些散乱的内袍。
不着寸缕的少女身上只覆盖着少许浅蓝色的细密鳞片,对峙着整个丛林的妖兽。
黄金的竖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黑魇身形缓缓变大,立于整片丛林上空,它一手拎着一只妖兽,声音如眼神般冰冷:“三息内做出选择,各选其一主动签订契约,三——二——”
不等一出来,妖兽白就跑到了刘愉身边,妖兽黑就站到了少女身后。
少女半扭过头来,看着庞大到遮蔽了月光的黑魇,没有说话。
黑魇只是点点头,声音勉强带了点温度:“你去收服这只妖兽,剩下的交给我。”
少女没有动弹。
“他会回来的,”黑魇这般说着:“他会回来的,我保证。”
“可是……”曾经飘逸灵动的妖兽白瑟缩着回过头来:“可是…他已经……”
“他会回来的,”黑魇望着它,不带感情:“契约,或者,死。”
漆黑的丛林里,庞大的幻影低俯下头,声音冰冷,它的面前是倔强不肯契约的少女,和黑暗中不知多少的困兽。
它只是暴躁的重复着:“你,契约,成功,他活,你也活,他死,你也死。”
再没了半点悠然神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阳夢子的我与妖兽同行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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