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陈邺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什么是“男女平等”。
回学校前,谢宝南抱着衬衣和内衣去洗手间穿上。
她不敢照镜子。穿戴整齐后,才鼓起勇气站在镜子前,将衬衣领口轻轻下拉。
她发誓,只拉了那么一点点,就看见了触目惊心的红痕。可以想象,被内衣遮盖的地方,会是怎样的一番“惨状”。
她吓得立刻松了手,回想到方才在卧室的旖旎,感觉全身都热。
她洗洗手,拉开门。陈邺就站在洗手间外,看着她,眉眼带笑。
“我刚才是不是太用力了?”他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怎么能这样问啊?
谢宝南冲上去用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
他握住她的手,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同她探讨学术问题:“你喜欢重点还是轻点?”
怎么还提啊!脸颊都快滴出血了,她捂着耳朵,跑去了客厅。
陈邺笑笑,没再逗她。一会把人弄急了,还得他哄。
他送她到宿舍楼下。
谢宝南跟他说“晚安”后,就想匆匆下车。陈邺拉过她,用吻同她道别。
她推开门,快步跑回宿舍。直到喝下一大杯凉水,才让沸腾的血液逐渐静下来。
孙倩在这时推门而入,“宝南姐,刚才谁送你回来的啊?”
她练歌练到这个点,在楼下看见谢宝南从一辆车上下来。天色暗,她没看清开车的人,只能模模糊糊判断出是一个男人。
谢宝南不再瞒她,坦诚道:“我男朋友。”
“男朋友?”孙倩瞪大了眼睛。
大学这几年,谢宝南都快成学校的传奇了。这么漂亮,追求者众多,偏偏一直没恋爱。有人甚至还开玩笑,问孙倩和谢宝南是不是一对儿。
孙倩来了兴趣,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谁啊?哪个学校的?我看他开车,应该不是大学生吧?感觉挺有钱的。”
谢宝南说:“是陈邺。”
“陈邺?这名字有点熟悉,感觉在哪里听过……”几秒后,孙倩拍着脑门,“靠,不会是嘉汇的陈总吧?”
谢宝南点头。
孙倩呆了,“我去,真的是他啊?”
她继续点头,“真的是他。”
孙倩彻底疯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跟这么个大人物扯上关系,室友竟然是陈邺的女朋友!
孙倩比谢宝南还兴奋,拉着她问东问西。
“我们能顺利签约,是你跟他说的?”
谢宝南道:“我只是提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帮忙。”
孙倩呆住,好半晌挤出两个字:“牛逼。”
有些问题谢宝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你亲自问他吧。”
“啊?”
谢宝南拨通了陈邺的视频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怎么了?”
“我室友想跟你说话。”她将手机递到孙倩面前,“你跟他说吧。”
孙倩激动得手抖,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她捡起来,看见陈邺的一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对着镜头招手:“陈总,你……您好。”
面对谢宝南的朋友,陈邺表现出了十足的礼貌和耐心,“你好。我听过你们的歌,很不错。”
孙倩想起签约的事,感激涕零,“谢谢陈总,要不是您,我们现在还在酒吧驻唱。”
他淡声,轻轻拂过自己的帮助:“是金子总会发光。”
“陈总您放心,在学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宝南姐,不让她受人欺负。”
“有人欺负她?”陈邺反问。
孙倩:“没,我就是这么一说。”
挂了电话,孙倩依旧难掩激动的心情,“宝南姐,回头能不能帮我要张陈总的签名?到时我也好跟别人吹吹牛,陈总是我姐们的男朋友!”
谢宝南望着她可爱的模样,弯唇,“好。”
——
国庆假期倒数第二天,周家琪的婚礼在城中的展览中心举办。这场婚礼是周家和马家的商业联姻,自然办得盛大。日子亦是千挑万选,周母特意找大师算过。
婚礼满目各界名流,高朋满座,算是临桑的盛事。
周家琪内心再不情愿,终归还是接受了这场婚礼。身在这样的家庭,他早已不是他自己,背负的是整个周家的兴亡与未来。
不同于周家琪,马雯英对这场婚姻是满意的。周家琪人挺幽默,和他在一起还算开心。
婚礼的所有细节都按照她的喜好来办,如此风光盛大,她在圈里出尽了风头。她年纪尚小,难免虚荣。身边人几句羡慕的话语,让她对这段婚姻的满足感达到了巅峰。
众目睽睽之下,婚礼誓词说得真挚。当事人没哭,台下的谢宝南却忍不住泪光盈盈。
她不清楚周家琪和马雯英相处背后的细节,只感觉此时此刻最动人。相爱的人约定相守一生,最是可贵。
陈邺递给她一张纸巾,低声问:“没事吧?”
她摇头,看舞台上的新人。他不说话,却是在看她。
看她为别人的誓词感动,看她眼中流露出的向往,看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羡慕。
她,是想结婚吗?
重新在一起后,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于他来说,婚姻从来不是必需品。如果两人相爱,何需婚姻来证明这份爱情;如果两人不爱,更没有走进婚姻的必要。
感情的归宿,是相守到老,是毫无保留,是全心付出。总之,不会是婚姻。
但如今看来,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如果,婚姻是谢宝南想要的呢?
在欢呼声中,婚礼仪式进入尾声。新郎新娘去换衣服,准备轮桌敬酒。
谢宝南小口喝着碗里的汤,低声对他说:“这个汤好喝。”WwW.XiaoShuo530.com
陈邺把自己的那份推给她,“我的也给你。”
“你不喝吗?”
“我不爱喝。”
她很开心,为自己拥有了两份汤。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在这样的小事里找到快乐。
平时看着她笑,陈邺亦会跟着笑。今日的他,却有些心绪不宁。
周家琪喝了不少,到了陈邺这里,拍着他的肩说:“阿文,你今天必须跟我好好喝。”
陈邺道:“喝多少,你说了算。”
“好!”
周家琪给陈邺倒了满满一杯酒。陈邺不推迟,豪气地一饮而尽。他握住周家琪的手,说:“新婚快乐!”
是真诚的祝福。既然决定放下,就要向前看。周家琪亦听懂,“兄弟,谢谢!”
马雯英身着红色修身旗袍,看向谢宝南,“之前常听家琪提起你,如今见了,真的是好漂亮。”
谢宝南笑,“今天最美的是你,新婚快乐!”
马雯英笑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闻言,周家琪脸色立刻变了,用手肘推推她。马雯英完全不懂他的意思,抱怨道:“你推我干嘛?”
周家琪正寻思着如何转移话题,不曾想谢宝南先开了口:“我们不结婚。”
陈邺呆住,看向女孩,眼中的复杂神情掩饰不住。
马雯英震惊,“为什么啊?”
谢宝南转头,对陈邺柔柔一笑,挽住他的手臂,“我们感情很好,婚姻不是爱情的最终归宿,结不结婚对我们都一样。”
周家琪讪讪地笑,打圆场,“确实都一样,哈哈。来,喝酒喝酒。”
两人喝了酒,不能开车。婚礼结束后,范明宇来接他们。
谢宝南喝了点酒,有些微醺,上了车就闭上眼睛休息。
陈邺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每捏一下,都像是在提醒他,她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她是妥协,是迁就,是为了他。
车停在宿舍楼下,谢宝南睁开眼,“这么快就到了。”她揉了揉脑袋,感叹道,“以后真的不能喝酒。”
陈邺问:“自己回去,真的可以?”
她笑,“又不是醉得走不动路。那我先上去啦。”
陈邺依旧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片刻后,对范明宇说:“大宇,你先下车等着。”
范明宇以为他们要亲热,识相地说:“放心哥,你不叫我回来,我绝不回来。”
范明宇不懂,谢宝南不可能不懂。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难言的情绪,察觉到他似乎是有话同她说,这才故意支开范明宇。
“怎么了?”她问。
陈邺索性把话摊开了直说:“以前,我告诉过你,我是不婚主义者。”
她点头,“我知道。”
“后悔吗?”他忽然问。
她不解,“什么?”
“和我在一起,却不能结婚。”
原来是这事。她松一口气,抬手去摸他的脸,“可以退货?”
他笑,“不可以。”
她凑上去,吻他的唇,“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
“不结婚也可以?”他问。
她停下吻,看他的眼睛。点墨的眸,扇形的眼睛,单看有点冷,看久了才觉暖。
她的手指描绘着他的眉眼,好一会儿才说:“阿文,从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结婚。婚姻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吗?我也曾这样问自己。如果是,那爱情又是什么呢?结婚不是爱情的保险,爱情也不需要结婚来证明。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只要我们相爱,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
她这番话说得诚恳,字字熨帖他的心。他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勇气,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曾经,他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没想过要组建家庭,也没必要。结婚不过是个动词。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心爱的女孩。这个女孩是他追来的,是他死乞白赖不放手的。她为了他,能够下定决心不结婚。那他为了她,又为何不能下定决心结婚呢?
他开始去想,要不要尝试组建一个家庭。或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抱住她,张了张嘴,话堵在喉咙里,却说不出口。
他其实想说,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尝试去接受。
他不喜欢开空头支票。如果做不到,到时只会让她空欢喜。
但从这刻起,为了她,他会努力,去试着了解婚姻,接受婚姻,去和一个人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爱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诚地想要给她一份安心的感情与未来。如果他们在一起,需要妥协与迁就,那么那个人让他来。
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踏歌而来,踩月而去。
唯有爱你,生死不变。
谢宝南回到宿舍,先睡了一觉。
今天在婚礼现场,多喝了几杯。有陈邺在身边,可以放心喝酒,这是其一。其二确实有被婚礼的场景打动。
对于结婚,她并没有特别期待。只是有点怅然。她发誓,只有一点点而已。这些微的怅然,完全能被他的好比下去。她对陈邺说的那番话,亦是真心实意。
醒来时外面的天全黑了。酒意彻底散去,她去浴室洗澡,然后下楼去食堂吃晚饭。
一楼大厅,宿管阿姨叫住她:“谢宝南,你老师让你去教务处领三方协议。”
现在?她看向墙上的钟。国庆假期晚上七点,老师让她去领三方协议,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她问:“阿姨,哪个老师啊?”
宿管阿姨道:“我不认识。一个男的,个子不算高。”
听这番描述,倒是符合辅导员的形象。
谢宝南立刻给辅导员发微信,询问情况。辅导员大约在忙,没回复。
今天她去参加婚礼,不在学校,或许别的同学都已经领了呢。她没想太多,谢过宿管阿姨,走向教务处。
通往教务处需要穿过图书馆后方的一条路,这条路平时走得人就少。如今恰逢国庆假期,放眼望过去,零落的路灯亮着,映出稀疏的夜。树影飘摇,学校的夜从未如此静。
谢宝南无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转头,唯有轻微的风声,伴着点点遥远的人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笑自己神经过敏,却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被人跟踪的感觉挥之不去,她不安心地再次回头,眼前是一道黑色身影。还未看真切,口鼻已经被一块布捂住。
霎时,她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像是汽油,又像是酒精。厚重的味道散开,她呜呜咽咽地挣扎。意识渐渐停滞,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有微弱的光,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是一盏老旧的灯。黄色灯泡悬在喇叭似的灯盏下,灯盏上布满蛛丝,灯泡大概用得久了,发出的光极其昏黄。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静得不真实,如幻境,与世隔绝。
头有些昏沉,但她感觉到自己正从迷药中复苏。手脚逐渐有了知觉,手被固定在身后,脚腕处绑了拇指粗的麻绳,很紧,磨出细细的血痕。她动了动身后的手腕,同样的疼,应该是同样的麻绳。
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环境。
空旷的房间,堆着破败陈旧的设备。设备上,有肉眼可见的蛛网,和不知道积了多久的灰尘。
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厂房。
临桑市内没有这样的地方,这里如果不是郊区,那就一定是外地了。
绑她的人究竟是谁?是为财,还是为色?
厚重的铁门在这时被推开,屋外的灯光同样昏黄。两个男人,一高一矮,朝谢宝南走来。
因为背光,她看不清他们的容貌,本能地向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恐惧始终压在心底。
两人走到面前,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她惊慌地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幸好不是裸/照。
她眼里有泪,颤着唇问:“你们要钱吗?我都给你们。我很有钱,别杀我。”
这样的情况,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闻言,矮个子男人蹲下来,她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是陈祥,陈邺的叔叔。
她虽未和陈祥打过交道,但多少听过他的故事,看过他的照片。她想起前几日陈邺同她提起的股权纷争,联系眼前的情势,明白过来。
陈祥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她。
陈祥冷笑一声,道:“小姑娘,我不杀你。留着你,陈邺那小子才会来。”
谢宝南道:“陈邺女人那么多,我对他没这么重要,你绑错人了。”
陈祥用食指指着她,转头对身边的人笑,“这丫头看上去傻乎乎的,没想到还挺机灵。”他拍拍她的脸,“重要不重要,试试就知道了。”
——
陈邺接到陈祥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
城市灯光明亮,驱散夜色,却驱赶不走欲望的鬼。
“阿文,想你的小女友了吗?”
厉鬼的声音飘荡在车里,陈邺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他在路边停了车,关了蓝牙,手机贴在耳边,像是要听得更仔细些,“祥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陈祥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谢宝南手脚都被绑着,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按下快门的一瞬,开了闪光灯,她眼睛里的泪和惊恐直击人心。
陈邺的心重重沉下去,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此刻竟遭如此欺侮。
他确实没想到,莽撞无脑的陈祥,竟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陈祥笑得阴险,“看到了吧?这小美人,确实漂亮。刚才她还问我,你会不会来救她。我说不会,她哭得,啧啧啧,我都心软了……”
他想方设法激怒陈邺,终于凑效。
“够了!”陈邺烦躁地打断陈祥,深吸一口气,“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要所有的钱,还有你名下的股份。等我见到真金白银和白纸黑字的文件,就放了她。这样,够公平吧?”
陈邺问:“说话算话?”
陈祥道:“当然。”
“我怎么相信你?”
陈祥道:“恐怕你没有选择吧。”
陈邺眼眸如染了墨的湖,淡声问:“在哪里交易?”
陈祥欣慰地笑,看来这局,赌对了。
“一会发你。我只给你两个小时,带着钱和股份来见我。要是敢报警,我立刻杀了她。”
挂了电话,陈祥很快发来一个地址。
陈邺点进去,似乎是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
退出地址的全景地图,又看到那张照片。
本以为,公开他和谢宝南的关系,是保护她。如今,却成了要她命的一把刀。
到底还是大意了,忽视了泯灭本心的鬼,破罐破摔的决心。
他摸出烟,与黑夜融为一体。在尼古丁的浸染下,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思考。
如今来这一出,陈祥目的很明确,是要钱和股权。这样倒好办,至少,谢宝南暂时安全。她是陈祥唯一的筹码,只有筹码活着,陈祥才有资本和他谈判。
而他要做的,是毫发无伤地救出谢宝南。
一支烟的功夫,陈邺想清楚来龙去脉,心里有了主意。他打电话给律师:“立刻帮我起草一份股权转让书,受益人是陈祥。现在就要。”
律师面露难色,“陈总,这……”
陈邺打断他:“什么都别问,照我说的去做。”
——
越往郊区开,灯光越暗。他终于明白厉鬼为什么总是愿意藏于夜色中,他们的面容经不起阳光的审视。
几年前,陈祥曾提议买下这片荒废的厂房,改建成嘉汇的研发中心。这一提议被陈邺否决。只因这块地,涉及到的债权人太多,背后的纠葛太复杂。他不轻易触碰烂资产。
没想到多年过去,这片厂房依旧荒废着。
陈邺下车,穿过纵深的杂草,走进厂房。
头顶的灯吱吱呀呀地晃动,晕黄的光线里,陈祥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身边站着几个手持棒球棒的男人。
陈祥指尖夹着雪茄,手边还有一杯半开的酒,看上去颇为休闲。
“来了,还挺快。”陈祥将雪茄放下,“东西呢?”
陈邺不答,只说:“我要先确认她的安全。”
陈祥道:“她安全得很。”
陈邺没什么表情,冷漠地同他对峙:“给我看。”
陈祥不耐烦地挥挥手,身旁那人立刻举着手机,送到陈邺面前。画面里,谢宝南确实安全,只是嘴被胶带封住,什么话都说不了。
“她人呢?”陈邺问。
陈祥道:“东西先拿来。”
手中的文件递过去,陈祥翻看着,直到最后一页,他看见陈邺的落款,勾唇笑了,又问:“钱呢?”
陈邺声音里浸着凉意,“数额大,转账需要时间,耐心点。”
陈祥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当年陈铭死了,嘉汇本该是我的。结果你冒出来,从我手中夺走。这笔帐,今天能不能算?”
陈邺看他,脸上始终平静,“好。”
话音刚落,陈祥夺过身旁人手中的棒球棒,一棒砸在陈邺的右腿。剧痛之下,陈邺站不稳,跪在地上。
“这一棒,是你爸欠我的。”陈祥细数当年的不甘心,“说好了要分股份给我,结果他突然死了。”
紧接着,又是一棒,重重砸在陈邺的背上。
“这一棒,是你欠我的。”
陈邺咬着牙,挺直脊背,一声不吭。
谢宝南还在他们的手上,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有人忽然说了声:“到账了。”
陈祥拿过手机一看,钱的确落在了他的海外户头上。他将棒球棒随手一扔,“走。”
陈邺问:“谢宝南呢?”
“在里面呢,你自己去看。”
陈邺咬牙站起来,忍着腿的疼痛,跌跌撞撞冲进厂房里间,却不见她的身影。
此时厂房外,响起车辆发动的声音。
陈祥急忙赶往机场。只要他上了飞机,出了国,就可以全身而退。
陈邺没追,转而摸出手机,打电话:“刘警官,陈祥已经去机场了。”
这一切如他所料,谢宝南并不在这里。
当年陈祥执意要买这块地,不过是想从中捞油水。而这片厂房的开发商,手里还有另一个烂工程。
来之前,他没摸清楚情况,不敢轻举妄动,怕伤了谢宝南。只叫人守在另一个废弃厂房周围,等他的指令。
此时他凭直觉,断定谢宝南一定在那里。
来之前,他报了警。虽然警方已经在机场布控,但一定要赶在陈祥落网前,救出谢宝南。
他踩着油门,一路狂飙。到那处破旧的厂房时,警方已经制服了对方的人。那几人咬死不说谢宝南在何处。厂房很大,里面乱七八糟,搜寻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谢宝南!谢宝南!”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厂房里,撞出回音。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最后在厂房的水房里找到谢宝南时,她就快被水漫过脖颈。
一人深的水池里,水管不停地灌水进来。十月郊区的夜,本就有些凉,被冷水这么一泡,更是受不住。
陈邺立刻将她抱出水池,慌乱地解开手脚的绳索。他探着她的鼻息,手足无措地喊她的名字:“谢宝南……”
从前学医,老师说得最多的就是冷静,医者要如何静心,去面对最糟糕的状况。加之这些年,商场的尔虞我诈,早淬炼了他深沉的性子。
可如今,他却止不住的心慌,眼里的红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像是可怖的蛛网。
“谢宝南……”
她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微微睁开眼,看见他模糊的身影。
她想抬手去触摸他的脸,抬到一半又落下去。
太累了,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再也无法睁开。身体软下去,无止境地向下坠落。
很快,有人围过来,走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嘈杂地灌入耳朵里。
好吵,她只想听他的声音。
谢宝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很轻的一声,带着哭腔,像是幻觉,但她实实在在地听到了。
那人在说:“宝南,我们结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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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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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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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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