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水放得很没有必要,一来楚长天现在已经有泽霖君的记忆,就算是修行千年的大妖怪都不一定能拦下他,二来越谣只是受誓言所缚,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除非魏长安从始至终就不想造成伤亡。
不管是硬闯还是越谣的强行突围,两方交手必定殃及无辜,甚至更早一点……魏长安尚未入主金陵城时,倘若他不想个办法引开鬼捕司,冲突同样在所难免。
迄今为止,魏长安的手上还不曾沾染一条无辜之魂。
楚长天忽然想起他在御花园中听闻的那段话——魏长安能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是不是他都算计好了,下一步,下下一步,而自己只能跟棋子似得谋定方圆踩下去,倒不是为了成全魏长安,而是一体双身,两人顾虑的东西其实差不多。
“想什么呢?”越谣不怎么友善的声音将楚长天神智拉回,后者“哦”了一声,“想小太子现在怎么样……我要是魏长安就利用完小太子,再把他往我手里一丢,他能得到想要的,还不伤了小太子的性命。”
“……什么玩意儿?”越谣按着不停跳得眼皮子,滞后良久地问出一个问题,“魏长安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
刚问完,就换来楚长天一个幽怨的白眼。
越谣要走,整个天牢没人拦着,还恨不得列队欢送,不只受佛气侵染很久,差点放下屠刀的妖魔,就连犯人也都跟着高兴起来,让越谣活生生感受了一番“奔走相告,普天同庆”。
“你身上的伤真不要紧?”越谣憋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药味这么重,还有新的血腥气……你不只伤了很久,看样子最近还跟人动过手。”
“我进了一次皇宫,”楚长天答,“中途闯出来一个漂亮姑娘非要伤我,我让她得了手,伤口不深,已经敷过金疮药。”
“她是不是穿着一件火红的衣服,花孔雀似得到处开屏?”越谣忽然脚下一停,咬牙切齿道,“樵宿,我迟早要捅她两个窟窿!”
楚长天看着她,有句“出家人戒骄戒躁”一时说不出口,只能追根溯源的问,“你两……什么仇怨?”
“你见过付策书……樵宿的身上跟他有一样的感觉,只是付策书周身将近一尺令人不舒坦,是那种绝望似得的不舒坦,樵宿则好像青楼楚馆中用的调情香,”越谣的双眼中又涌起一片略带橙红的金光,“当日他们初到金陵城时,城中哗然,上演了好一番不知廉耻的丑事。”
“详细说说。”楚长天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虽然他能确定樵宿是天道九令之一,但具体代表什么仍是不清楚。天道九令很是奇怪,好像分散各自化形之后,就全数忘了原本的身份,以妖以魔的姿态行走世间,遵从自己的本性。
“人世间的感情能够受她左右,”越谣皱了一下眉心,“只留下赴汤蹈火,炙热张扬,猛烈而充满控制欲的部分,整个金陵城就好像疯了。”
楚长天曾多次在萧愁的身上感受过这样极端的感情,看起来好像并无过错甚至令人钦羡,但亲身体验过就难免汗毛直竖。
极端的爱,是剥夺自由,剥夺思想,甚至是剥夺生命,倘若不能及时收敛,人同牲畜,无甚区别。
越谣愤愤不平又道,“谁能想到金陵城里居然有人对我……”她呸了两声,又嫌恶地擦了擦嘴。
“谁这么不长眼,”楚长天撒腿跑开一段距离,这才接着道,“敢调戏我们的越大木头,我去撬开他脑袋看看,是不是灌满了黄汤。”
“……”越谣果然抡着金刚杵追了过来。
而此时,萧愁刚刚回到镇业塔。
赤地不同其它疆域,它就是无数块被天道抛弃的边角料聚在一起拼凑而成的,最外层流淌着弱水的一支,能沉鸿毛,其上飞鸟不渡,每年从天上栽下来的扁毛畜生尸骨腐化成了白骨山,还有日渐垒高的趋势。
这里的地势不如四海以内多变,最常见的就是平原和裂谷,山水之类全是妖魔强求所造,就地取了些古怪的材料堆叠,千万年的下来,倒也成就了一番天地。
镇业塔以长剑“无锋”为主心骨,未坍塌前是八十一层,后来重新修葺,剑柄处加盖塔顶,多出一层来,专供萧愁站着发呆。
而塔的地基四面不靠,九道裂谷漫延而去,像是将赤地分成了九个方位,每个方位上立着一根人间华表似的建筑,上头分别雕铸成不同的东西,高耸穿云,一目不能尽。
辐射出去的土地越远越是宽阔无边,但镇业塔下却是摇摇欲坠的漏斗形,上头削尖的土地架在下面一层上,风一吹都恨不得抖三抖。
为了固定,镇业塔底层盘曲着黑白两道巨大的锁链,密密麻麻的针脚一样,将九块大陆缝补为一,最后加上禁制,终于筑成六界当中独一无二的镇业之塔。
除了萧愁自己,未死未离开的另外九天也住在里面,塔周曾经加注十道魔纹,现下只剩六道。
镇业塔已经有了自己的灵性,它就像是巨大而慵懒的怪物,偶尔才抬眼一看,大部分时间都心甘情愿地趴伏在这片血色大陆上。
妖魔共主一回来,六道魔纹自动让路,森然紧闭的大铁门向左右两边张开,从里面点燃了莹莹鬼火……阴影处站着四个人,或高或低或胖或瘦,全都单膝跪地,恭迎尊主归来。
萧愁平素没什么架子,但他的威信力经久不衰,每次进家门都得经受三跪九叩的大礼,楚长天身边呆久了,他脚底下一磕绊,差点脱口而出“折寿折寿”。
“尊主,你这次回来……是赤地要出事了?”开口的是王枝远,颢天妖神,他的眼睛不太好,常年蒙着一块青白色的长布。
遇到萧愁之前,王枝远住在极北之地,四面没有活物,没有草木,甚至没有裸露的土地,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雪,通身的冷漠萧索。
这阵冷意至今仍然缠绕在王枝远身上,他走过的地方都起了一层寒霜,整个人就像是冰雕成的,连呼吸都能冻住嘴边的水汽。
萧愁摇了摇头,“我回来是因为有人受了伤,小北,你跟我走一趟。”
“若是为了此事,尊主何劳亲自走一趟,鹰卫呢?”王枝远看起来七情寡淡六欲缺失,脾气却不怎么样,这句寻常不过的话说得戾气纵横。
倘若鹰卫真的在场,可能当场冻成一个冰坨子摔碎了。
过一会儿,他又不是滋味地打探,“是什么人尊主如此上心?”
“鹰卫被绊住了手脚,现在脱不开身。”萧愁的目光淡淡地从王枝远脸上扫过去,“我的事你有必要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枝远不说话了,低着头,脸上有些狠厉之色一闪而逝。WwW.XiaoShuo530.com
“小北,现在能走吗?”萧愁问,“尽早动身,越快越好。”
被萧愁喊作“小北”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头上长着角,模样生得很鲜嫩,只是这鲜嫩的外表之下却隐隐有种不祥之气,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当中凶光毕露,一看就不是善茬。
朱天医者易北望,原身是只饕餮,天下欲念集大成者,却被萧愁揍了个心服口服。
“我说现在不能走你会放过我?”易北望不高兴地蹬着腿,试图在钢筋铁骨的镇业塔上刨出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饕餮是魔兽,是天生的战士,是不受约束的前驱先锋,可偏偏自己十分不幸,认识萧愁后莫名其妙成了大夫,从一窍不通到现在的天下医者之师,鬼知道他自己心里有多不平衡。
“会,当然会,你我什么交情。”萧愁眉峰一挑,这话听得易北望不仅不高兴,还一阵心惊肉跳。
少年往后退了两步,赶紧道,“别别别,您别放过我,我跟你去,治谁我也不问,我一定治好成不?”
话音刚落,易北望头上忽然乌云盖顶,被能纳乾坤的布袋子兜了个严严实实,他也不挣扎,乖乖抱成一团让萧愁挂在腰间。
妖魔共主手脚利落,绑了自家最好的大夫,说走就走。
镇业塔转眼又安静下来,铁铸的门缓缓阖上,王枝远正在自己跟自己生气,这塔里本来就冷,经他这么一冻,从里到外都结了一层冰霜,赤地上风卷残云,落下一场规模不小的晴天雪。
他忽的一锤墙,“不行,我不放心,我得跟过去看看……尊主常年在外不着家,别被什么妖精拐跑了!”
王枝远这话一出,碌碌心里忽然冒上来一个人——碌碌是魔佛,也是九天中最古老的几个人之一,当年赤地始建,他便在此安家落户,论年纪比相芒还大几分,也算亲眼见证过传为故事的第八十二道天劫。
现而今四海之内六界之中,除了泽霖君,还有谁能让尊主跟钧天一并流连在外,上蹿下跳火急火燎,恨不得拿出全部家底相帮?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本草五味的黄道非吉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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