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街上已经开始宵禁,估计城门也快关了,便按捺住心思回了德天阁。
快到德天阁门口,远远看到一辆马车,本以为是云旗的人,待走近才知道是斐公子带着小思和阿礼来了。
“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她惊讶问道。
小思跑来拉住她的手,仰头脆生生道:
“小白,你几天不回家,我和爹爹担心你,下了学便来寻你。”
虽然没必要,但不知怎么,白拂目光对上小思关切的小眼神,莫名觉得心中一暖。
“谢谢小思。”白拂忍不住在小思脸上捏了一把。m.XiaoShuo530.Com
斐公子走了过来。
她牵着小思的手,对上斐公子目光,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是小思闹着要来的吧?”
斐公子微微一笑,没答,不过沉默已经给了白拂答案。
小思不乐意了,小嘴嘟起:
“才不是我闹,爹爹明明也很担心,还亲自去了府衙打听呢。”
这事白拂倒是不知道,微微惊讶。
斐公子解释:“那日说出了人命,去府衙看看有无消息,未有人告官,所以未提。”
难怪,白拂看一旁阿礼手上还提着食盒,道:
“都进去吧,宵禁了,今晚只能歇在这儿了。”
知道小思要来找白拂,大丫给打包了吃食,折腾一天白拂正好也饿了,大口吃起来。
“铺子的事,有进展吗?”
小思已经吃过,不停给白拂夹菜,白拂停歇的功夫,一直没插上话的斐公子问道。
白拂摇摇头。
“那个急不来,现在有个更紧急的事需要处理。”
“何事?”斐公子递上一杯水,“慢点说。”
白拂接过水喝了一口。
“你来得正好,今晚帮我写些东西,然后明日你能带我去见俆知州吗?”
斐公子不再多问,点点头,“好,吃完再说。”
吃过饭,白拂将需要程老爷帮她打听的消息和注意事项说了一遍。
怕斐公子第一次合作,不像罗锦那般轻车熟路,她又慢慢详细解释一番。
斐公子听完,略作沉吟便开始书写。
不一会儿,一份调查计划便成形,白拂拿着读了一遍,忍不住夸赞:
“想不到我们第一次合作这么顺利!”
她和罗锦可是互相折磨了一阵子,才培养出如今这般默契。
斐公子拿起另外一张纸,蘸好墨,问道:
“明日和俆知州要谈的话,是不是也要写一份?”
白拂点头,“对对”
...
翌日。
一大早俆知州还在吃早饭,就听说斐公子上门找他,很是意外,饭也顾不得吃完便跑去会客厅。
“子宴你...”
他风风火火跑来,正要说话,抬头便见好友身边还有白公子,到嘴的调侃便收了回来,道:
“这么早白公子也一起过来,可是有要事?”
这几日镇上关于蜂窝煤的流言他自然是知道的,还特意问了斐公子,斐公子告诉他不要多心,只要注意通风就不会有问题。
听完他稍稍安心,心里的担忧却没有减少多少。
加上家里的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反对,便同意停了家里蜂窝煤,打算观望一段时日再说。
这白公子突然找上门,想必是和这事有关。
想到这茬,俆知州面上有些尴尬--
毕竟这蜂窝煤到底有没有毒,他也不知道,他想帮忙也帮不上啊,万一让他出面辟谣...
俆知州轻咳两声:
“这蜂窝煤的事...”
“知州大人,蜂窝煤的事急不来。”
白拂自然看出他的神色变化,便先一步打断俆知州的话,直截了当问道:
“我想知道,黄家是不是有瘟疫?”
俆知州还沉浸在蜂窝煤带来的尴尬中,闻言一愣,接着面上一惊。
“已经传开了?”
不可能啊。
他接到府医消息立马就派了最得力人手去处理--
按照摄政王前年下达的瘟疫紧急处理方案,先是做了隔离,然后为避免引起民众恐慌,对外严格封锁消息。
白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看好友一惊一乍的样子,斐公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是,你先别激动,找个安静地方有事跟你谈。”
知道事情严重性,俆知州收了惊讶神色,带两人进了书房。
徐知州大致将情况讲了讲。
黄家第一个病例发生在十日前,是个外地赶来送账本的掌柜。
那掌柜的在路上就有了症状,看了大夫说是受了风寒,注意保暖和休息即可。
谁知见过掌柜后,黄家人先后陆续发病。
官府之所以行动这般迅速,是因为提前给民间大夫下了通知,要求有十人以上相同病症的,必须及时汇报给府衙。
黄府如今的确诊人数已有十数人,因为封锁及时,黄府外暂时没有疫情来报。
那就是病源暂且只在黄府内,还算可控,白拂心中微安。
她又问了一些基础问题。
发现确实是区别于个体感染性疾病的群体性传染性疾病--
新得病的,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与患病者有接触的。
于是她将自己的浅显推测与现代常用应对法子说了。
俆知州安静听完,看向斐公子。
斐公子也不多说,直接将昨晚写好的内容递给他,道:
“具体方法和注意事项在此,你看看,若有不懂的可以问。”
俆知州将信将疑接过,翻开,沉眼看了起来。
“隔离,饭前便后洗手,进出口罩遮面,保证水源清洁,这些没问题,可在黄府用酒精消毒、配合中药熏蒸...这个真有效果吗?”
俆知州问道。
关于酒精,他自然是听斐公子说过,但他与秦夫子一样,持怀疑态度。
“跟艾草比起来,酒精更快速有效。”
白拂耐心解释,她那日在黄府闻到浓浓艾草味道,想必他们目前主要用的艾草。
徐知州沉吟片刻。
“对患病之人可有效?”他问道。
白拂看徐知州一眼。
这是在问她酒精能不能驱赶患者身上的外邪吧,古代把艾草的杀菌消毒作用看做辟邪。
哎,咱真的是专业消毒,不驱邪啊。
白拂摇摇头:
“治病那是大夫的事。”
她不是医生,如今只知道极大可能是传染病,并不知道具体是哪种疾病哪种病毒,只能预防和抑制为主。
徐知州有些失望。
病情发展得很快,请了不少大夫去看都不见断根。
每一个发病者都可能是病源,继续这样下去,怕是要控制不住。
不知道是真的忧心,还是对她的法子不信任,徐知州的失望表现得很明显,白拂想了想,问道:
“最初发病者都和那掌柜有直接接触?”
刚才白拂没细问,徐知州也没细说,只说那掌柜去了黄府后,黄府的人就陆续发病了,怎么个陆续法就不知道了。
徐知州觉得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便说了:
“不是,只有二老爷二夫人见过掌柜的,不过最先发病的不是他们,而是黄老夫人,黄老夫人和那掌柜并无接触,不过二夫人见过掌柜当日去见过黄老夫人,大夫推测可能是老人家身子弱先扛不住发的病,然后是黄府公子小姐还有姨娘陆续发病。”
对黄家人口结构不熟,白拂听得有些晕。
她思忖着说道:
“若黄老夫人先得病,也可能是黄老夫人最先接触病源,而那掌柜和黄老夫人没有接触,你们如何断定是被那掌柜传染的?”
徐知州被问得一愣,道:
“只有那掌柜的有过相同症状,不是他是谁?”
这话不无道理,虽然那掌柜到黄家时据说已经恢复,但不排除还有传染性,老人体质弱先发病也说得通。
信息有限,白拂不是专业人士,一时也没有明确头绪,沉默下来。
徐知州与斐公子对视一眼,斐公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黄家那边有医官们看着,徐知州倒也没那么急,反而莫名有些期待白公子提供些新思路。
“黄二老爷是何时发病的?”白拂思忖着问道。
徐知州:“黄老夫人生病后,黄二夫人去伺疾,三日后黄二夫人发病,紧接着黄家几个公子小姐也陆续发病,黄二老爷差不多也是那时候发病的,昨日最新发病的是黄大老爷的姨娘。”
白拂不解:
“不是说有十多个人确诊吗?就没有下人确诊的?”
徐知州,“有,还有府里的几个管事和婆子,其中黄二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比黄二夫人先发病,这也是为何大夫们认为是黄二夫人传给其他人。”
“其它下人都是什么身份?”
“有黄老夫人身边的人,也有公子小姐身边的人。”徐知州含糊说道。
他哪里知道得那么仔细?
白拂点头。
那还算合理。
若只是黄府主子们得病,白拂免不了又自动脑洞发散觉得是阴谋诡计。
白拂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后,说出另外一个可能:
“不一定有相同症状才是病源,有时候没有症状也可能是病源,你们最好调查每一个发病人的发病时间,发病前后接触了哪些人,那些发病的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特点之类的,然后一一排除病源。”
没有症状也可能是病源?
徐知州被这话说得有些糊涂。
但看白公子那不容置疑地神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目光投向好友--
若不是因为信任和了解,子宴断然不会直接将白公子带来找他。
果不其然,斐公子直接对他点点头,道:
“如今也没有其它对策,调查一番,或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徐知州沉吟片刻应下,当即喊来人安排下去。
“白公子懂医术?”徐知州问道。
白拂本想摇头,想到自家酒精需要一些权威背书,忍住了,颔首谦虚道:
“略懂一些。”
徐知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刚才公子说的酒精...此物上哪里取?”
斐公子看向白拂。
白拂知道斐公子有些话不方便说,便主动接过话茬:
“小溪村,我让人安排送来,不过这些酒精是我花了大力气大价钱做出来的,价格不便宜,徐知州最好先去问问黄家意见。”
她还是习惯先小人后君子。
俆知州却觉得没必要,直接拍板。
“不用问了,关系到阖家性命,再贵黄家都舍得用!”
这几日隔离也花了不少银子,黄家大老爷已发话,只要能渡过这次难关,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既然俆知州如此肯定,白拂自然也不会客气,又交代一些使用注意事项后便和斐公子出了府衙。
“为何有人是病源却没有症状?”
上马车后,不知是否为了缓解车厢内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斐公子主动开口问道。
白拂也有些局促,于是看破不说破,尽量通俗易懂地给他解释一番。
不过解释总有结束的时候,解释完两人又恢复了无话可说的状态。
今日是安哥儿驾车。
这车是云旗给白拂安排的专座,心思都花在舒适度上了,车厢并不大。
因为外边还冷得厉害,窗帘都关得严实,黑得白拂只看得到斐公子淡淡却明亮的眼睛。
斐公子亦是如此。
他发现白拂每次跟人说话时都喜欢看着对方眼睛,不躲不闪,看起来认真又坦荡,没有一丝一毫女子的娇柔含蓄。
有几次,他从对方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莫名觉得心中微微异样。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目光。
相反,从小到大,他身边出现过无数次比这个更专注更传神的目光。
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她眸子里有他。
却不似其它女子那般,只有他。
他之外,那眸子里仿佛有更大天地,而他只是那片天地中的小小一景,除此之外,不掺和更多的其它情绪。
他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时,她似乎也是这般目光清澈看着她。
那日她看到他时,眸子里有闪过一瞬惊喜,是那种看到值得赞赏之美的惊喜,不过也仅仅只是片刻,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认真又诚恳地表达感激之情。
这也是他为何不顾小思反对,在她提出下船之前,没有请她离开。
他一直好奇。
他之外的那片天地,是怎样一片天地?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
小小空间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气息在流动。
最终是白拂打破了沉默,她再次看向斐公子,很废话地问道:
“多谢陪我跑这一趟,今日不去上课真的没关系吗?”
小思一大早被阿礼送回去上课了,斐公子是特地留下来陪她办事。
“今日有其它夫子在,不碍事。”斐公子答道。
白拂哦一声。
两人自从那日后便没再提过互助的事。
白拂迟迟没给人答复,斐公子也没催过,只有小思昨日在耳边絮叨说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急着回绝之类的话。
小思还自我反省说以前都是她不好,担心爹爹被抢走,怕后娘欺负她,所以故意不告诉爹爹自己在白麓镇遇到她。
又说,爹爹一直很惦记她,除了簪子,之前还一直托徐知州找她。
“小白你放心,只要你同意当我后娘,我保证不会让爹爹纳小妾。”小丫头一脸真诚说道。
白拂听得目瞪口呆,又有些哭笑不得。
以她对斐公子和小思的了解,断然不是斐公子让小思这般说的,她能感觉到小思确实是诚意满满,但她还是不想,便实话实说了:
“我那日其实是着急才想出一些应急之策,后来再三考虑,还是觉得不该将就,若非要找个人成亲,还是想找个彼此有感情基础的人过日子。”
而你爹明显不是那个人。
自从知道有特殊科考这条路子,白拂就没再考虑过将就,现在当务之急是打听特殊科考的规则。
要不是这几日被这事那事给耽误了,她早就答复斐公子了。
白拂看一眼身边光风霁月的男人,有些想不明白。
好好的大帅哥,怎么就绝情绝爱了呢?
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也辛苦了,要不先送你回去歇息?”她问道。
“无碍”斐公子说,“等你忙完一起回去便可。”
白拂点头。
程老爷家做的民生生意,万一有瘟疫爆发,有些消息说不定比俆知州还要灵通。
如果程老爷推测没错,北边的疫情只会更严重,白拂想着可以根据程老爷寿器铺子药材批发铺子的生意变动来推测疫情进展速度和范围。
这关系到负责运输煤炭镖师的人身安全,也关系到后续蜂窝煤是否能持续供应。
早知道早做对应。
“你似乎对疫情格外上心。”斐公子道,“除了那句预言,还有其它原因吗?”
白拂揉了揉太阳穴。
“我最近也不知怎的,老做一些关于瘟疫的梦。”
斐公子蹙眉,“以前不曾如此?”
白拂:“从来没有。”
斐公子沉默一刻,又问:“梦里是何景象?”
白拂:“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是痘疫吗?”
“不知道。”
...
南区,程家。
白拂报了名号后,就被守门小厮直接带去见了程老爷,程老爷知道他今日会来,早早就开始等了。
沉眼看完白拂的信,程老爷子点点头,递给一旁的管事,“誊抄下来,发到各个铺子,让照着白公子吩咐做。”
管家应是,拿着信离去。
白拂见事情交代清楚,便要起身告辞。
“多谢程老爷帮忙,如果有我说的那些情况出现,请务必及时告知,程老爷事忙,小子就不继续叨扰了。”
“等等”
白拂起身,程老爷也跟着起身,“时间尚早,白公子这般辛苦奔波想必还没吃上饭,我备了些酒菜,不如吃完再走?”
白拂刚要说还有人在外面等,已有仆从丫鬟鱼贯而入布置餐桌。
眨眼的功夫就是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
白拂:“......”
看样子是早有准备,她不好推迟,只好在程老爷殷切目光下坐下来,“那就恭敬不容从命了,不过我还有些急事,只能简单吃一口。”
“赶紧吃吧。”程老爷子体贴地说道。
确实有些饿,白拂大口吃起来,想起斐公子也还没吃,便让程老爷打包一份。
程老爷使了个眼色,一个丫鬟退下,不一会儿,一个俏丽娴雅的女子提着食盒而入。
“这是刚出锅的,还热乎着,白公子路上可以慢慢吃。”
那女子贤惠地说道。
白拂刚喝了一口热乎鸡汤,闻言抬头想说声谢谢,不期然对上女子目光。
那女子神态含羞带娇,见白拂看过来,忙红着脸移开视线。
再看程老爷,正在一旁满意地捋胡子,脸上笑意不掩。
白拂:“......”
因为太优秀,一个个都逼他露出女儿身啊这是。
白拂轻咳一声,想了想,想开口,却又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尴尬挤出一丝笑,埋头加快进食速度。
吃完告别程老爷,提着食盒出来,上了马车看到斐公子在车里开着窗口看书,白拂习惯性说道:
“马车里这么暗,看书对眼睛不好。”
斐公子放下手里的书,“无碍,习惯了。”
白拂忍住问他视力的想法,将食盒递过去。
“等久了吧,程老爷太热情非要留我吃饭,我给你打包了一份。”
斐公子道谢接过,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你与这位程老爷非亲非故,为何他如此热心帮忙?”
白拂无奈摊摊手,“可能因为我太优秀了吧。”
斐公子拿食盒的手一顿。
“何意?”
“还不是跟黄家一样,想跟我结亲呗。”白拂道,“程老爷说他家孙子孙女多,不需要我入赘,只求结亲。”
说罢不动声色打量一眼斐公子反应。
可惜斐公子此刻脸上依旧淡淡,好似此事与他没有太大干系。
好吧,果然小思说的那些话不能信。
臭丫头。
老误导她。
白拂想了想,决定将话说明白:
“假成亲的事我考虑过了,觉得这个法子代价有些大,还有一个月,我应该可以自己想法子。”
闻言斐公子撩起眼皮,神色无波看过来,“什么法子?”
似是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好奇。
白拂道:“我听秦十三说参加特殊科考可以免除婚配,打算去试试。”
特殊科考一事斐公子知道,能否免除婚配他没关注过,不过既然是秦十三说的,想必不假,斐公子道声好没再多问。
白拂又看斐公子一眼,问:
“那你那边的麻烦,能解决吗?”
当初说的是互惠互利,现在因为她单方面不需要而作废,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问一问,古代父母在子女婚姻上有一票否决权以及自作主张权,想想都觉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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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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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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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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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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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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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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