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诱饵>第186章 情深义重
  他掰开她手指,力道很轻,乔函润却如坠深渊。

  “不困吗?”他面向她,“先休息。”

  “陈渊。”她莫名空得慌,最隐晦坚固的东西在一寸寸坍塌,流失,灰飞烟灭,那一地的废墟令她无力,“你喜欢她吗。”

  他心思浑噩,像陷在一个巨大的沼泽圈,身体越来越沉,被一股无名之火吸附住,灼烈焚烧着,“你别多想。”

  “真是我多想吗?你不了解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出现。”乔函润抚摸自己的面庞,“我畏惧她的年轻动人,畏惧你面对她时,付出曾经给予我的感情,我缺席了你一生最意气美好的时光,也是一个男人变数最大的时光。在你成熟寂寞渴求一个家庭一个妻子之际,又被她抢占先机。支撑我回来的底气,是我始终没忘记你亲口告诉我,你爱的不是一个女人的容貌和家世,是乔函润本身,无论我多么卑微平庸,你不舍得让我承担第二次遗弃的滋味,你知道我像鱼依赖水那样依赖你,我害怕孤独,害怕一无所有,而我的所有从来只是你。”

  领口分明解得松松垮垮,仍旧勒得陈渊喘不过气。

  她每个字,每个哽咽,刀尖一般刺他的心脏。

  “陈渊,如果你爱上另一个女人,要抛弃我,我不怪你。”她握住他手,一点点滑向自己腹部,“就像当初,你没有办法救我,我在陌生的国度饥饿流浪,饱受驱逐骚扰的痛苦。我在地狱中,也根本不恨你,我担心你。”

  睡衣束带落地,白皙无血色的小腹横亘着一道陈年疤痕,像蜿蜒的蜈蚣。

  他瞳孔猛缩,手也僵硬住,“怎么弄的?”

  乔函润笑中噙泪,“黑狗挟持我在曼谷机场中转,我借口去洗手间想要逃脱,可惜失败了。”

  陈渊眼底汹涌,“所以他伤了你?”

  “失血过多的女人,不老实认命,连跑也没力气。”她擦掉眼泪,“伤口在这里隐蔽,不会有人发现报警。”

  他身躯不由自主战栗,手背筋脉鼓胀。

  陈渊无法想象,乔函润脆弱柔软像一滩水,如何捱过那种剜肉的痛楚。

  她此刻亮明伤疤,以及她多年的无望不堪,变成沉重的大山,轰然溃塌在他身上。

  缠绞他,不得安宁,不得往生。

  他只有弥补,赎罪。

  因为她是陈渊的女人,她注定在陈家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他闭上眼,抬手扯衣领,胸口闷堵的燥意未减,下一秒,衬衫撕成两截,破碎声吓得乔函润呼吸一滞。他双手叉腰,平复了情绪,攥住她肩膀,“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

  窗户灌入风,衣襟摇摆,虚虚实实遮住精壮的肌肉,他是长夜一抹赤裸野性。

  乔函润突然醒悟,她为何感到无助与生疏。

  如今的陈渊,早已不是她记忆中二十七岁的男人。

  她在他眼中,同样不是最初的她。

  彼此割裂漫长的九年,爱与恨,仇与孽,物是人非。

  乔函润痴怔了半晌,倏而笑,“那你还喜欢我吗。”

  “函润——”

  “其他的答案,我不介意。即使你喜欢她,甚至胜过我。”她打断他,“这个答案,对我非常重要。”

  陈渊胸膛急剧隆起,愈发难以控制。

  封闭的东疆港一片静谧,半座城听得见雪融化的声音。尒説书网

  天府1号正对南疆域码头,灯火船笛彻夜不息。

  在一阵阵沉钝的长鸣中,他搭在她肩膀干涩开口,“我有旧情。”

  陈渊收回手,离开书房。

  乔函润停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墙角,她祈盼的一束光,似乎在悄无声息地覆没。

  他一如既往的绅士,温柔,儒俊。

  岁月并未毁掉他的皮囊,他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乔函润只觉得有些抓不住他。

  他是她手中,将断未断的风筝线。

  陈渊回到卧室,反锁门,取出衣柜夹层的红色绒盒。

  一枚精致的女戒,仿佛残留沈桢的余温。

  他面目凝重,死死地扼紧,良久,重新放回。

  次日,天际还灰蒙蒙,陈翎睁开眼。

  半明半昧的雪色中,女人站在沙发处,弯腰叠毛毯,收拾得格外整齐。

  他不够清醒,似梦似现实,刹那的恍惚。

  陈家的男人,在名利场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却并非没有软肋。

  心底最不可触碰的角落,仅仅是一个女人,一碗面,一盏温暖的灯。

  于仇家遍地的陈翎而言,几乎是永无实现的奢望。

  他一时失神,连沈桢转身也未发觉。

  “三叔,你醒了?”

  陈翎嘶哑应声,拿起腕表,“起得这么早。”

  “食堂营业了啊。”她打开保温壶,“小米粥,红枣糖糕,煮鸡蛋。”

  他不禁笑了一声,“一宿没睡?”

  后半夜她翻来覆去,吵得他也睡不着。

  沈桢不吭声,舀了一勺粥。

  这回,她没主动喂,只规矩捧着,捧到他面前。

  陈翎接过,又撂下,系好衣扣,下床洗漱,“你有心事。”

  她伸手搀扶,“没有。”

  人都蔫了。

  嘴倒硬。

  他含笑,“昨晚我话说得重,记仇吗。”

  沈桢摇头,“我确实打扰三叔养伤,我在护士站登记雇佣了护工,六点上班。”

  陈翎审视她,“委屈了?”

  她扶进卫生间,一言不发退出。

  男人望向那扇合住的门,她纤细的影子一晃,销声匿迹。

  陈翎走到洗漱台,放了一池水,他俯身,整张脸浸泡下去,直到憋得窒息才抽离。

  他完好的左手撑住边缘,看着镜中水淋淋的面孔。

  枪林弹雨的一线,一次次死里逃生,他修炼出一副铁石心肠。

  耐得住压迫与试探,也扛得住人性和诱惑。

  他这辈子,距离死亡最咫尺之遥,是96年。

  在管豹的老巢里,一位负责接头的线人与警队失联半年,而陈翎的任务是密探出他是死是活,将他平安运出。

  那会儿,二十岁的陈翎初出茅庐,线人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在万不得已的处境下,为顾全大局,必须换出更有价值,更熟悉敌人内部的卧底,以免功亏一篑。

  说白了,管豹嗅出不对劲,要揪人。队里派出敢死队,以假换真。

  假的,十有八九折损在巢里,能否安然无恙,取决于机灵不机灵了。

  就在大功告成的前一晚,线人露馅了。

  确切是故意露馅,不忍陈翎替自己。

  他亲眼目睹那场在边境爆发的游击战,可他不能擅自救人。

  连偷偷出手,都不能。

  郭霭旗评价陈翎,天生是罪犯的克星。

  心态稳,也定得了神。

  虽然情况不同,对沈桢,他偶尔心软,没大碍。

  毕竟,不是生死较量。

  可陈翎有预感,再放纵自己心软,要生祸乱。

  他清洗完,从卫生间出来,顾允之在门口恭候,“现阶段的消息,肖徽认罪了,目前是机密状态。”

  男人不语。

  顾允之小声汇报,“靳桂不肯认,一心要见大公子,大公子没回应。”

  陈翎坐回病床,沈桢杵在那,眼巴巴瞧着他。

  他用力揉捻太阳穴,阖目不看她,“讲。”

  “三叔——”她蹲在床畔,“陈教授是不是坐牢了。”

  陈翎按摩的动作一顿,“谁说的。”

  沈桢如实坦白,“陈渊说,不是自己,就是陈教授。”

  顾允之在一边窥伺陈翎的反应,“陈厅,大公子和二公子现在斗得很厉害,二公子表面稍逊一筹,不过肖徽和靳桂也卷入其中,一个是大爷的亲信,一个是大公子的党羽。我询问过老宅佣人,佣人无意听到大爷与副董事长郑智河通话,二公子上位董事长,大公子是幕后主谋。”

  陈翎微眯眼,掌心半掩,辨不明神色。

  许久,他垂下手,“你希望我介入帮他澄清?”

  顾允之情急劝阻,“陈厅!事关二公子与富诚集团,您身为陈家人,最好避嫌...”

  陈翎眼神凌厉扫过他,他当场闭口不言。

  沈桢眼皮一颤,也呆住。

  她忽略了这茬。

  多少眼睛在暗中监督陈翎,巴不得他犯错,拽他下马,给自己腾位置。

  以权谋私只手遮天,是身居高位的大忌。

  沈桢又改口,“三叔,你安心休养。”

  她扭头,继续清理病房,陈翎凝视她背影,没出声。

  吃过早餐,顾允之去门诊部开药,廖坤带领一队实习医护进来,“查房。”

  陈翎翻着案卷,瞥了他一眼,“你是新接班的主治?”

  “不,我是免费赠送病人查体。”

  沈桢瞪他,“出去。”

  廖坤不以为意,“泥石流当道,陈厅以身护群众,他大公无私的精神,我应该慰问英雄。”他掏出听诊器,撩陈翎的病号服,“我姓廖,自从陈主任辞职,我升任生-殖科的头号种子。经我手成功治愈的不孕不育患者,高达五百人生育了单胞胎,四分之一生育了双胞胎,陈主任的记录是六百人。男病人的主要病因是死精,尤其三十五岁以上的年龄段,成活率低,活力差,首先戒烟戒酒啊——”

  陈翎拂开他手,神情肃穆,“你有事吗?”

  到底是名不虚传的铁血赤胆,廖坤当即被震慑住,畏畏缩缩指沈桢,“我找她。”

  陈翎整理病号服,不理会。

  沈桢推搡他去外面,“你有病啊!”

  廖坤嘬牙花子,“能埋怨我吗?你从早到晚在病房,电话短信不回。”

  “静音。”她倚着墙,“干嘛。”

  他调出通话记录,“薛助理。”

  沈桢一瞟,时长三分四十七秒,“什么意思。”

  廖坤说,“陈主任在澳洲给你买了一幢房子,留下七万澳元。最近陈政和陈老大的人盯梢薛岩,他不敢接触你,陈老大倒没事,不可能害你,万一陈政得知,半路绑了你,这节骨眼谁出面救你啊?陈家局势很复杂,起码废一个儿子。”

  她一动不动,脸上平淡得没表情。

  “薛岩把东西搁在富江华苑了,吧台抽屉的紫皮盒。他还安排了李江护送你,那人名气挺大,你称呼李九哥。”

  沈桢深吸气,“知道了。”

  廖坤语重心长,“不瞒你,我也误会他了,陈主任其实对你算是情深义重。”

  她脑袋一偏,看向走廊尽头的天窗。

  风雪已停。

  枯萎的梧桐枝杈积了一层厚厚的浓霜。

  ***

  那头,陈渊穿着睡袍,坐在客厅浏览当日的晨报。

  保姆在厨房忙碌,杨姬递给他一条热毛巾,“有一件荒诞的丑闻,大概率这两日会闹得满城风雨,何佩瑜昨天中午在长安区局举报二公子。”

  陈渊皱眉,“举报什么?”

  “软禁生母,她郁郁寡欢以致于难产,女儿夭折成谜,死因不详。”杨姬没忍住笑,“何佩瑜实在愚蠢,二公子腹背受敌,她简直雪上加霜。三爷上任省厅前,隶属长安区局,那里都是他的下属,必定传到三爷耳中,他一向清廉正直,何佩瑜假死是保全陈政的名声,他自然不干预。但涉及这方面,他怎会袖手旁观?”

  陈渊盯着茶几一角的白瓷瓶,“然后。”

  杨姬斟了热茶,递给他,“据说长安区局在调查,是手术中发生意外或是另有隐情,检测了何佩瑜的血液样本,在等结果。二公子也已经从审计局移交区局的专案组。”

  陈渊吹了吹飘荡的茶叶末,“你相信老二对自己的生母和妹妹下手吗。”

  杨姬思量,“所谓的妹妹来历不正,是二房的耻辱,可终究出自何佩瑜腹中,也算血脉相连。再者,二公子的品性不差,他不太会做绝。”

  陈渊喝了一口茶,“你能想明白不是老二所为,何佩瑜一手抚育他,会想不通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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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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