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上的人与李长安四目相对时,老蒋头儿已摆出了随时迎战的架势,一身磅礴气机此刻才如洪水般倒泻而出。
拉车的马匹是燕字军中万里挑一的服役战马,不论是在两军对阵的冲锋中,还是人马交锋的厮杀里,皆能保持最巅峰的稳定性。可眼下,那马儿竟往后退了两步,低声嘶鸣,不安的踏蹄刨地。m.XiaoShuo530.Com
李长安不顾燕白鹿阻拦,跳下马车,走到蒋茂伯身侧,低声道:“蒋伯,莫要出手。”
话音刚落,老蒋头儿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劲硬生生逼退了几丈,连带着马车一同往后平移后退。战马显然受惊不小,扬蹄长嘶,老蒋头儿顾不得其他,赶忙拉住马缰,生拉硬拽稳住了战马。再举目望去,那人离李长安已不足五步。
那人一直手负在背后,不见如何出手,老蒋头儿却已胆战心惊,此人境界修为多半在归真之上。若是如此,有白衣洛阳在,尚可一战。可若是料想之中最坏的结果,即便加上一百白马营,今日也都得交代在此。
老蒋头儿不禁暗自犯嘀咕,冲河一战才出了个道教仙人,这才过多久,又来个寻仇的陆地神仙?究竟是李长安气运背,还是神仙跟满大街的萝卜青菜似得不值钱了?
来人身形高大健硕,一身锦服却无玉器配饰,气态威严,乍一眼看上去宛如一派宗门的当家人。年纪至多中年,未过知命,放在寻常江湖宗门里也算年轻有为。他面色淡然,盯着李长安似在细细打量。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嗓音厚重:“如今再自称一声晚辈,倒是有些唐突了。当年古阳关城头上的李长安,早已去而不复返。”
李长安好整以暇的眯起眼,双手拢在袖中,悠然道:“果真是你啊,应天良。不过你截个道,就为了抖搂抖搂威风,来看我的笑话?说实话,我是打不过你,不过这些年你为非作歹,丧尽天良,连天劫都不放在眼里,当真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实则年纪已是耄耋老人的中年男子也不恼怒,淡然微笑道:“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
李长安面无表情,默然无言。
那年北府军声势壮大,已接连打了几场胜仗,甚至有望一举踏破剑门关。亦是李长安正值风头最盛时,有一腰间佩剑头带巾纶的年轻书生不远万里,从太学宫赶来,与她在古阳关城头以漫天风沙为景,摆下了一局龙虎棋。收官时,年轻书生为她引荐了一人,是一名样貌平常的武夫。李长安只瞧了那人一眼,便摇头道此人根骨平平,就算练一辈子的剑,也顶多至二品。那年轻武夫却是不肯就此罢休,噗通就跪在地上磕头恳求李长安授教,哪怕只有一招半式他也知足。
可李长安的剑,只重剑意,而无剑术。即便她肯教,依着武夫毫无天赋可言的资质穷奇一生也未必能领会其中一二。年轻武夫并未会意,只觉着李长安傲气凌人,心胸狭隘,没有半分侠气风骨。但毕竟有求于人,如李长安这般的陆地剑仙天下仅此一人,欲寻求那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终南捷径,如若错过便再无机会。于是武夫又连磕了几十个响头,直磕的满脸是血,梗着脖子道今日李长安若是不答应,他便长跪不起。
换做一般的世间高人,多半不会理睬这等庸俗套路。武夫只是心存侥幸,这位天下第一的女子剑仙,较为男子心肠更软。哪知,李长安抬眼看向这个毫不遮掩欲望的年轻武夫,讥笑道:“窃他人之财,截他人之命,偷天地气运,夺国祚根基,皆可一步登天,你可敢走?”
年轻武夫愣愣出神了许久,而后重重磕下一个响头,起身离去。
眼前满身邪气的应天良,说是李长安一手造就也不为过。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的年轻武夫不仅走上了邪魔歪道,还真让他披荆斩棘走出了一条血路。
抽回思绪,李长安平静道:“早先听闻红鹿山藏有魔教,名为玉京楼。其教主来历含糊不清,只知嗜好吸人精气骨髓,常食人心肝。几十年间收揽了上万恶徒,行事手段极为残忍,唯一做过的一件善事便是屠尽了其余大小魔道,独坐第一魔教的宝座。自打王朝女帝掌权后,玉京楼倒是收敛不少,不再四处为恶,天下名门正派苦苦找寻多年却无人见过那位魔教教主,终究成了江湖的一块心病。我也有些好奇,应天良,你藏在红鹿山二十几年不曾出山,前两年我路过小重山时你亦不曾现身,今日又为何不远万里踏过半个中原来见我?”
应天良淡然一笑,道:“李长安,你不也说了,魔教教主嗜好吸人精气骨髓,食人心肝。如今你不仅身负三成国祚,就连心肝也是上品中的极品,十个一品高手都远不及你一人。你从小重山汲取泉眼时我便盯上了你,未曾动手抢夺,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究竟能汲取多少天地气运,到时我再一并收了,以绝后患。”
不怕恶人干坏事,就怕恶人有脑子。
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李长安冷笑道:“那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有这层天道补漏在身,莫说你是陆地神仙,就算天人下凡,想拿也拿不走。”
应天良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微微点头道:“故而今日晚辈只是来打声招呼,毕竟你曾杀了我教中一名教徒,还劫走了谢秋娘,我若忍气吞声,有损玉京楼的威名。”
李长安强忍着没翻出个白眼,讥笑道:“魔教教主,当真好大的威风。既然抖搂完了,还不让道?”
应天良却不理会她,缓缓转头朝南面的林子里望去。李长安心头一紧,便听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巨响,似无数巨林齐齐倒地,脚下大地都跟着颤抖不止。
眼见应天良欲有动作,李长安赶忙道:“若遇上那白衣女子,劳烦教主带传一声,就说是我说的,让她收手,赶紧回来。”
应天良不答反问道:“我若拿着东越公主的项上人头去皇宫,你说女帝会许诺我什么好处?”
李长安勃然大怒:“你敢!”
应天良缓缓踏出一步,竟是有些惋惜道:“那般绝色的女子,杀了着实有些可惜。”
话音未落,应天良已不见踪影。
李长安才跨出一步,欲要追上,却被一股无形气劲硬生生撞了回来,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她头也不回,厉声道:“蒋茂伯,玉龙瑶,去把洛阳给我带回来!”
一直守在几丈开外,全身戒备的两位死士对望一眼,只犹豫了一瞬。众人便见一袭白衣从林子里飘然而出,如去时一般毫发无损,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洛阳落在李长安跟前,瞧见她这副模样,先是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刚欲开口,便听李长安问道:“你怎回来了?”
洛阳眉头微蹙,道:“那些人极为擅长隐藏气机,我才追上便察觉此处有杀意,怕是调虎离山便赶了回来,方才可有他人在此?”
李长安神情瞬时松懈了下来,一张口就吐出了鲜血。洛阳慌忙蹲下身,查探她的心脉,发觉无异样后,才搀扶着她站起身。
李长安扯着嘴角,笑道:“无妨,这些时日积累的淤气罢了,方才却有人拦路,不过先你一步走了,眼下你要追也追不上。”
洛阳疑惑道:“何人?”
埋伏在林子里的那些人,正如蒋茂伯所言,无一品高手藏在其中,好似目的就是为了引开她。
李长安刚要开口,便闻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
想来是动静传出了一里之外,才惊动了白马营。提矛的宁折下马询问情形,燕白鹿与他一番交谈后,其余白马营仍旧回到一里外跟随,宁折与一名副将以及赵龙虎等几名精锐中的精锐则留下随行。
待重新启程,坐在蒋茂伯所驾的马车上,李长安这才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玉龙瑶显然不愿再与洛阳起摩擦,虽担忧李长安,却主动上了后头的马车,眼下马车内只有她二人。
方才那一撞看似不重,却足以让李长安体内翻江倒海好一阵子。洛阳一手搭在李长安后背上,一面缓缓渡些真气为她平复心脉血气,一面道:“去五陀山的路还长,足够你讲完。”
李长安眨了眨眼,“这你都听去了?”
车帘忽然掀起一半,蒋茂伯转头道:“那应天良成了魔教教主,当真你是教唆的?”
李长安身子舒畅了不少,使劲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老头儿,你说这话可就不地道了,当年寻我求剑的人能从北雍排到长安城那么多,若各个都倾囊相授,那我成什么了。再说,剑意一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不过是戏言了他几句,哪知道他那般缺心眼儿,还就当真了。更何况,如此恶行自有老天收,可谁能想到他竟扛过了天劫,这老天都不管了,怎能赖在我头上?”
老蒋头儿阴测测笑了一下,而后放下了车帘。
洛阳沉思了半晌,竟是从李长安的只言片语中理清了大半缘由,接着问道:“玉京楼此番兴师动众,楼姑娘可有危险?”
李长安愣了愣,随即道:“多半与她无关,应天良不至于与一个叛徒较劲。”
李长安明白洛阳的言下之意,曾是谢秋娘的楼解红毕竟出身魔教,若应天良威逼利诱恐再生异心。唯有一个理由,让李长安相信。
楼解红绝不可能倒戈向灭她满门的刽子手。
道路旁的树冠上,有一高大身影负手而立,目送这队车马渐行渐远。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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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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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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