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说,就是因为他一直是用这样的话勉励自己,才能够在早已被铜臭权力污染的朝堂保持最初的干净。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清正廉洁的人,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如果跟家人扯上关联,他其实也能够去做那些自己曾经最鄙夷的事情。
“啊!!……小姐,……不要!不要啊!”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司马尚书的府邸中,侍女与仆人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若不是附近早已没有了人烟,恐怕但是这几句话,就能引得路人报官。
一名披头散发的妙龄女子在长廊中飞奔着,她没有穿鞋,身上的罗裙破烂不堪,那些触目惊心的裂口,好似被野兽的利爪撕碎。
女子的跑姿不似常人,宛如一只正在觅食的猎豹,上半身前倾,五指分开,指甲长而锋锐,眼眸中散发着兽性的疯狂。
“嗷呜——!!”
柔柔弱弱的侍女看到女子朝自己这边奔来,连连后退了几步,但却因为靠在了梁柱上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看那锋锐的利爪就要刺了过来,她慌忙之下连忙出声求饶:
“小姐……小姐是我啊!我是悦儿!我……”
咚——
侍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水润的脸颊隐隐有一丝刺痛,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上面轻轻划过。
“嗷呜——!!”
耳畔再次传来了似人非人的咆哮,侍女半睁开了一只眼睛,只见小姐那尖锐细长的指甲,连根没入到了她脑袋左边的梁柱中,每根指头下都裂开了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分布的裂隙。
小侍女害怕的下体发寒,想要逃跑却怎么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女子的手指被木刺割裂,鲜血顺着手掌上的纹路流淌,她望着小侍女害怕的神情,脸色出现了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无穷的兽性所代替。
“嗷呜!!!”女子面目狰狞,这回没有半分犹豫,修长的指甲往前一个横扫,眼看就要割破侍女的咽喉。
锵——
忽悠阵阵狂风吹起了二人的裙摆,漆黑虚影一闪而过。
女子的手掌没有半分停顿,干净利落的在侍女脖颈处划过,但却诡异的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小侍女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黄泉的召唤。
“咔嚓”一声,眼前小姐的指甲从指尖处断开,切口平整,犹如刀刃削过。
凭着感觉转头看去,一名身穿黑袍的俊美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
他手中持着一杆漆黑的长枪,古朴的枪身刻着繁琐不明的纹路,枪刃反着微光,恰巧映照着同时陷入茫然的两女。
侍女怔了一怔:“你是谁……”
女子张口咆哮:“嗷呜!嗷呜!”
黑袍公子扛着漆黑重枪,顺手接下了女子朝着自己挥来的拳头,又用小腿挡住她朝前踢的光洁小脚,很是随意地说道:
“恰巧路过的剑仙罢了,不用记住也行。”
话音落下,黑袍公子以漆黑重枪为支撑点,一个转身把妖化女子扔进了院子,自己也随之提枪跟了过去。
侍女望着黑袍公子的背影,愣了又愣,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剑仙……用枪?
——
许守靖看着庭院中慢慢爬起来的妖化女子,握着神净罚天的手微微翻转,耍了个枪花。
他跟南宫潇潇才刚来到福寿街,就听到了一声墙壁倒塌的轰响。
许守靖跟南宫潇潇闻声赶来,就看到了一名妖化女子在尚书左丞的府邸中大开杀戒。
看到那一幕,许守靖脑海中率先冒出来的问题是——为什么妖化人会在城里?
妖化人之间传播的是血脉,除了那些原生半妖之外,但凡是失去理智的二代妖化人,基本上都有被上一代妖化人啃食的经历。
换言之,除非是有卓鼎那样的妖化丹,否则是没办法凭空让一个凡人妖化的。
北门七万妖化人大战,这都过去多久了,要说有妖化人溜进来偷偷咬一口,显然是不太可能。
那么这只妖化人的来历,似乎已经不用猜了。
许守靖并没有因为自己最初的猜想成了现实而感到开心,反而越来越头疼了。
眼看着妖化女子扑了过来,他也只好暂时放下了思虑,打算暂时把这只妖化人解决之后再说。
至今为止,许守靖所遇到的妖化人最多能分为三类。
一是普通妖化人,除了身体能力稍微强一点基本上就是个移动炮灰;二是王二牛那种身躯已经妖化到了一种程度,即便死了也能依靠灵气复活,拥有超强生命力,如果不小心很容易着了他的道。
三则是在龙玉门时,遇到的那头拥有血虫的‘奇行种’,在超强生命力的体质上,又多了一种对他来说相当棘手的能力。
许守靖至今都觉得,如果那天不是刚好在龙玉门,而是在野外遇到那只妖化人,凭借自己只会近战乱莽的战斗方法,恐怕很难取胜。
眼前这只妖化女子从行动上就与普通的妖化人有所不同,许守靖也不敢赌她有没有其他能力,一直卡着神净罚天最远攻击范围做着拆挡攻势。
一连被挡下了好几波攻击,妖化女子浴血红唇咬出了鲜血,她朝天怒吼了一声,四周开始凝聚出无数道半透明的水箭。
许守靖见状微是一愣,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俊秀的脸上满是懊恼。
我提防了那么久……就这?
妖化女子猩红的眼瞳紧盯着许守靖,五指张开向前一甩,那数十道水箭一齐飞了过去。
“嗷呜?”
放出水箭后,妖化女子动作微僵,却是不解地歪了歪头,刚才还在一脸警惕待在面前的黑袍公子,此时却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嗖——
空气流动反转,狂风呼啸而至。
妖化女子目光微怔,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重击,强烈的失重感传遍全身,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将砖墙瓦砾被轰为了碎片。
废墟中,妖化女子脑袋一阵晕厥,昏了过去。
许守靖缓步走向被碎石掩埋的妖化女子,手中重枪挥舞,就要划断她的脖颈——
“枪下留人!”
——
听到这声呼唤,许守靖眉头皱了下,微偏过头,看着那个满脸焦急的五旬老人。
“这位公子……还请枪下留人!”
司马胜德目瞪圆睁,声音嘶哑得厉害,身后还跟着一名泫然欲泣的妇人。
许守靖看了眼他身上官袍,心中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却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重枪:
“她是妖化人,你让我放了她……至少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司马胜德听着许守靖的嗓音有些熟悉,那杆枪也挺眼熟的,但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面容,实在不好确认。
眼看女儿就要命丧黄泉,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出声道:
“这位公子,媛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前些日子突然和我府上的一些下人一起变成了妖化人,我保证,她从未伤害过别人,之前一直用镇妖司的锁链拴着,今日不知怎么的忽然挣脱开了……”
许守靖略微想了一下,便问道:“你那女儿跟下人变成妖化人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司马胜德闻言一愣,皱眉思索了片刻,连连摇头:
“没有,我府上的食材全都是当天从天谕商行采购,并未见到公子口中的……奇怪的东西。”
天谕商行……
许守靖从司马胜德耳中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词语,微眯起了眼睛。
司马胜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守靖的表情,试探道:
“公子,我已经都说了,不知可否放了小女?”
许守靖这才回神,他顺手把重枪塞进腰间琼玉阁,瞥了眼昏迷之后如同常人的妖化女子,压着嗓子说道:
“这回记得把你女儿拴好点,下次再不小心放出来,小心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修士给斩了。”
话音落下,许守靖也不打算久留,伸手扒着墙壁缝隙,脚后跟微微用力,便翻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在场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锦装夫人发现司马胜德还在发愣,犹豫了下,紧张地出声提醒:
“老爷……媛儿她……”
司马胜德眼神阴沉不定,对着旁边被吓愣了的仆从招了招手:
“快点去把小姐给绑上,这回多找些人看着……实在不行就去镇妖司借些人手。”
锦装夫人还是有些担忧:“老爷,那刚才那人……”
司马胜德颇为烦躁的看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
“希望他不要把媛儿的事说出去吧……”
——
同一时刻,院墙之外。
许守靖正看着天穹打哈欠,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倩影,他淡笑着转过头,出声道:
“怎么样了?”
南宫潇潇从银剑上轻飘飘的转了一圈,按着裙子跳了下来,撩了下头发:
“我看了一圈,别说涅槃境以上的修士了,就连化水境的都没有……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许守靖捏着下巴沉思,对南宫潇潇后半句话左耳进右耳出。
南宫潇潇眉间一挑,不满道:“有你这样的吗?我不求回报给你干活,你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一句?”
许守靖叹了口气,摊了摊手:“不是我不跟你解释,实在是这回我自己也不清楚。”
南宫潇潇凑到许守靖跟前,水灵灵的眸子锁在他身上,围着打量了一圈,确定他不是在还说谎后,瘪了瘪嘴:
“所以你把我带着,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怎么英雄救美?而且到头来还把一个妖化人给放了……你不会真相信她没害过人吧?衍生出血脉能力的妖化人,手里沾过的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谷
“我怎么可能那么蠢?”许守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司马胜德九成九在撒谎,他那些失踪的仆人估计并不是变成了妖化人,而是丧命在了他女儿的口中……
不过我要是当场杀了他女儿,反而会让他失去唯一的心灵支柱,万一他发起疯了,那线索就真的断了。”
说到这,许守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
“我想不通的一点是,司马胜德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变成妖化人的……天谕商行的食材都是从各洲当天运送过来,几乎不可能被做手脚……除非终焉教跟天谕商行勾结,但这又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要是天谕商行跟终焉教是一伙的,那虞知琼跟余娇霜岂不是也成了终焉教的人?
如果虞知琼是终焉教的暗子,那自己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在仇继的手中活下来。
更何况,根据之前的信息推断,天谕商行为了给仇璇玑找麻烦,最有可能的合作方无疑是五道门。
再说,五道门之前倾力支持的傀儡皇帝魏王仇命,可就是葬送在终焉教的手中……想要这两个合作,显然不太可能。
那么是我想多了?其实司马胜德的女儿妖化与天谕商行并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巧合?
许守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以往的思路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给堵死了。
南宫潇潇目光有些出神的看着许守靖,过了半晌,忽然出声道:
“感觉……你有点变了。”
“……我变了?”许守靖一愣。
南宫潇潇点了点头,灵动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她浅笑了一声:
“你跟姓苏的小丫头到遗迹拿神净罚天的时候,你还妄想立下‘拯救苍生’的道志,还崇拜弑龙人……其实弑龙人就是世间最傻的傻瓜,没什么好崇拜的。”WwW.XiaoShuo530.com
许守靖蹙了下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还真有这件事。
南宫潇潇盯着许守靖的侧脸,语气温柔地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
“如果刚才换做是以前的你,估计听到那个人族老头儿的话,二话不说就照单全收,还会帮忙一起寻找让她女儿恢复成人身的办法……”
说到这儿,南宫潇潇有些感慨:“现在你真的长大了……看来成长真的不需要太多时间啊。”
“……”
许守靖默默后退了几步,表情有些嫌弃:
“你别这样……”
“?”
“温柔大姐姐不适合你……比病娇还不适合……我心里别扭,拜托你正常点……”
南宫潇潇目光一怔,怒气涌上心头,猛地凑到许守靖跟前,一垫脚尖眼睛对着眼睛,怒声道:
“我天天冲你发火就是正常对吧?那好,以后别想本姑娘跟你正常说话!”
话音落下,南宫潇潇怒容一滞,她忽然察觉到自己跟许守靖的这个距离,不是想打架,就是想……
许守靖被喷了一脸水,南宫潇潇温热的吐息打在脸上,让他有些愣神。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同时移开了视线。
南宫潇潇收起微点的小脚尖,转过身,用食指一圈一圈缠绕着秀发,脸色如常,脖颈跟耳朵却有些微红。
许守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干咳了一声:
“走,回家吧。”
闻言,南宫潇潇却没有动作,过了好些时候,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情,闷闷地哼道:
“我要烤鱿鱼……”
“……我给你买。”
“哦……”
……
……
月色如霜,清夜无尘。
府邸的修复还未完成,司马胜德却早早地把夫人哄去睡觉,自己则是来到了地下暗室。
暗室看起来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可一盏油灯,除此之外只剩下四面黑黑的墙壁,再无他物。
砖块墙上还有着很新的挖开痕迹,看起来搭建的时间并不久。
司马胜德在门口左顾右盼了一阵子,确定没人后,把那扇栅栏木门合上,走到木桌前,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圆滚的水晶。
他把水晶放在木桌的中央,心怀忐忑地在上面敲了下:
“叮——”
黑色的雾气升腾至暗室的上空,过了片刻,金色的裂缝将云雾劈开,露出了一个黑袍男人的身影。
司马胜德一见到黑袍男人,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头伏着地面,惨然道:
“大人!大人!我求求你,我女儿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
黑袍男人隐藏在兜帽下,看不见其面容,但司马胜德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
“本座从不食言,只要等半妖举起反旗的时候,你在朝堂上出言弹劾仇璇玑,无论结果如何,本座都会让你的女儿恢复成常人。”
司马胜德心中一震,面露苦涩,在朝堂上弹劾仇璇玑……圣上会不会有事不知道,但他肯定没了。
犹豫了下,他低声道:“大人……圣上在朝堂的势力根深蒂固,怎是我区区一介言官撼动得了的啊!”
黑袍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本座何时让你弹劾成功了?本座要的是她道心崩坏!仇璇玑本就是一个道心薄弱之人,等到大璃各地反旗升起,那些愚民对她口诛笔伐……
在这个关头,她曾经最信任的老臣冒天下之大不敬也要弹劾她下位,到时候,本座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够让仇璇玑此生与仙道无缘!”
说到这,黑袍男人叹了口气:“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按本座说的做就行了,不要忘了,能够救你女儿的只有本座……若是让我知道你敢找其他人,你明白吧?”
司马胜德苦笑着点头。
黑袍男人一挥手,整个画面随之消散。
暗室中,司马胜德目光无神地盯着水晶看了半晌,随后缓缓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枚匣子。
他把匣子放到水晶旁边,指尖在中央的石头上轻轻一点:
“滴——”
又是一个画面投射到了上空,一个白袍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司马胜德酝酿了下,再次跪了下去,痛声喊道:
“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女吧……”
白袍男人目光毫无感情波动,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微笑:
“司马胜德,我从不食言,只要等过段时间,仇璇玑与其嫡子许守靖的不伦关系的舆论散播开来,你在朝堂上弹劾她,我就发动天谕商行的力量帮你寻找解除妖化之物。”
司马胜德沉默了片刻,出声道:“大人……圣上在朝堂的势力根深蒂固,我区区一介言官,如何能撼动得了?”
白袍男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呵呵笑道:
“我何时说过要你弹劾成功?你只需要把这个事实在朝堂上说出来,剩下的你不需要管。
这世上并不是修为高地便能决定一切,不然若是我家老祖出山,区区一个玉凉洲。即便她仇璇玑修为再高,王权游戏并不是她这种心思单纯的人能玩得懂的……”
话音落下,白袍男人兴致怏怏地摆了摆手:
“记住我说的话,整个九洲,只有我天谕商行有能力去寻找妖族圣物,也只有妖族圣物才能帮你的女儿洗涤妖化后的灵力与血脉。”
咔嚓——
空中云雾随着画面四散。
司马胜德再次叹息了一声,表情麻木的从袖口掏出一块玉牌,上面赫然写着“青扇门”的字样。
他把玉牌放到水晶与匣子的旁边,又一次在上面轻点了下,一道亮光投射到了半空,画面中的白须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眸。
这回司马胜德没有跪,心中压抑的怒火宣泄而出:
“老匹夫!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须老者轻抚胡须,悠然自得地说道:“老夫想怎样,你会不知道?”
司马胜德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没用的,无论你们五道门做什么,圣上的地位都不是你们这群小人可以撼动得了的!”
这台词,越说越熟练。
“那可不一定。”白须老者呵呵一笑:“这回我们五道门跟天谕商行搭上了线,我们打算力捧秦王上位。”
秦王,先帝众多儿子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弱势的一个。
五道门最初选魏王,只是因为这家伙性格易怒,思维愚钝,比较好忽悠。
但没想到忽悠着、忽悠着……仇命居然被他们五道门以外的家伙给忽悠死了。
这一回,五道门诸多元老吸取教训,最终决定让性格自卑的秦王当他们的傀儡皇帝。
白须老者眼神瞥了一眼司马胜德,冷哼道:
“司马胜德,莫怪老夫没有警告你,现在大璃上下狼烟四起,半妖随时都可能自立为王,在这个时间点你窝藏妖化人若是传出去了……你头上的乌纱帽也就不用要了。”
事到如今,司马胜德早已不在乎官职不官职,他只想想尽一切办法救回女儿。
沉默了良久,他还是凭着往日的最后那一丝忠心,出声道:
“圣上心思根本不在帝位,你我心知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早已内定,为何还要这般处心积虑……”
白须老者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沉声道:
“因为,这是我们的道。从五道门整体决定攀附俗世王朝的那一刻起,除了权力,就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等为之尽心尽力,你不修行,你不懂。”
司马胜德没有说话,心中却在鄙夷——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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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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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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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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