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主要是来劝他哥的,让他心情更差却不是本意。
亚克力曼看到亚万头上的白蔷薇花环,颇为心动,于是冲着亚伯的背影喊道。
“哥哥,回来要给我带花!”
“好!”亚伯应得很痛快,他连走带跑,气喘吁吁的追上了该隐,一路上还分神看附近哪还有漂亮的花。
白蔷薇是不能要的,亚万已经有了,再拿一样的回去,亚克力曼准要同他生气。
他左顾右盼,在进入山地之后,还要留神砍断身边脚下的藤蔓,秋风凉爽,他竟闷出了一身汗。
该隐瞧他这样忙碌,眉梢便流露出讥讽。
“你真该把她带在身上,去哪儿都不分离,才对得起这般记挂”他拿过亚伯背上那张稍显碍事的木弓,背在自己身上。
亚伯被他说得脸红,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哥,我们今天去远一点吧,附近的山头都没什么可猎的了”
该隐无所谓,可有可无的点头,他没说话的意思,亚伯却不能忍住不说。
“哥,你还是少跟父亲置气吧”
虽说他们两个也算能自己独立了,可是他们又怎能比得过父亲?
在亚伯的眼里,父亲亚当宽厚温和,不仅能说出各类动植物的名字,还知道很多他们不清楚的事情。
他能猎得猎物,也全凭父亲的指点。
可是该隐却每每要与父亲反着来,有时候矛盾的始发点都古怪的让人咋舌。
完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
“是,你是不会与他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比我要讨他喜欢的多”他冷笑了声,“只有你是他的好儿子,他只爱你”
“不是......”
“你要是同我说这些,还是趁早回去吧,让我一个人走走”该隐很不耐烦,“在他眼里,我生下来就是错的。”
他心情骤坏,亚伯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免得该隐真的把他赶走。
他们又往东行了几里,正如亚伯所言,一路上极少有遇到活物。
该隐百无聊赖,忽见亚伯指着一处对他说。
“哥,你还记得吗?当年就是在那儿,我们遇到一只会说话的鸟儿,”他道。
“想起来就跟昨天的事一样,虽然从那以后,咱们就再没有见过它了。”
该隐顺着亚伯所指望去,脸上也露出感怀的神色。
“是吗,我倒是觉得它的声音时常出现。”
亚伯不解,不过他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恰在此时,一只鹿从他们前面跃过,它轻巧得似脚下踏了云一般,一眨眼就跑远了。
“好俊的鹿!”
“晚上可以加餐了!”
两人呼喝一声,一齐追了上去。
他们追了它一路,直到被一条湍急的大河拦住了了去路。
黄鹿踩着水花跃到了对面,该隐和亚伯在岸边徘徊了一阵,最后只得放弃。
没办法,河岸宽达十几米,除非长了翅膀,不然如何也是飞不过去的。
他们一边讨论那雄鹿的俊俏,一边沿着湍急的河水往上游走。
这里是他们不曾来过的地,即便追丢了鹿,他们也想到对面看看。
不料越往上走,河流的水势不见小,反而越大起来。
这里是两条河流的交汇处,波浪夹杂着黑土在急流中翻腾,冲击出天然肥沃的淤土地,时至初秋,河滩上仍旧开满了荷花,粉白芬芳。
“真漂亮,我们摘一些给她们带回去吧!”亚伯看着荷花欣喜不已。
该隐很快捉了一堆鱼,正编了草绳准备把它们串在一起,听亚伯要去摘花,顿时不乐意。
他们这次走得远了,一路上也列了些皮毛动物,带着那么些猎物,再带些有的没的,也不嫌累赘。
“没关系,我拿得动,这是亚克力曼最喜欢的花,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
听他这么说,该隐也就不管了,他把鱼串好就坐在岸边犯懒。
反正亚伯就是这样,事事周到体贴,是个合格的儿子和兄长,家里人都爱他。
下午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惊呼,该隐骤然清醒,下意识往亚伯的方向看去。
却见亚伯跌进了河里,该隐连忙奔过去,他动作快,在人被谁冲走之前扑过去拉住了亚伯的手,但是想将他拉上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水流很湍急,能想象亚伯此刻经受着怎样的冲击。
“抓牢了!不要松开”他大声的对亚伯说道。
真的不要松开吗?
突然,心底出现了一个声音。
如果没有亚伯就好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和抗拒,但是脑海仍旧忍不住顺着这个念头继续想下去。
如果没有亚伯,就没有人能越过他了。
如果没有亚伯,就再没有人天天拿他们比较了。
恶念一起,再无停歇的道理。
他手心的力道松了一些。
再松一点,亚伯就会顺着这条河流到不知名的某处。
“哥!救救我!”河里的亚伯从没想过兄长可能会放手,但是当他这样高声求救的时候,他看到该隐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迟疑,一瞬间,他不可置信。
“哥哥.....救我...救我.....”
亚伯的声音越来越小,是因为手中逐渐变弱的力道绝望?
还是因为在挣扎中迅速流失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的呼喊了?
该隐无法思考,他视线中交握的两只手缓缓的松开了,耳边只有激流没过人头顶的声音。
亚伯挣扎着从水里冒出来,他看着该隐,哀求着。
“哥...不要...”
该隐被他的眼神唤醒了良知,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这个时候都想了些什么。
他重新握紧亚伯的手,意图将他拉回岸边,却是来不及了。
他眼看着亚伯被水冲走。
那一刻,他跪倒在地上,脸上因为痛苦呈现出狰狞之色。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太阳已经落山,因为天冷从树屋搬回山洞的人类陷入难捱的沉默与等待中。
晚饭已经准备好,但是一向准时的兄弟俩却迟迟未归。
夏娃十分担心,她责怪的看了一眼背身坐在餐桌上的丈夫,但是看他面前没用多少食物又心软了些。
亚当是担心孩子的,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坐在丈夫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内心在想什么,可是该隐是我们的长子,禁果是我们犯下的,和他没有关系”
“我知晓。”亚当回握住夏娃。“只是他桀骜难驯,若现在不能好好约束,日后如何能好?”
“那你也该好好同他说道,孩子心思细腻,你这样反而不好,你看他可有与我或他几个兄弟姐妹置气?”
亚当笑了:“这世上何曾有父亲让着儿子的道理?”
他见夏娃一脸不赞同,想着近来两人难得的和睦也不愿在惹她生气,于是告饶,“好,好,听你的,等他这次回来,我就好好同他说”
但是亚当夏娃和亚克力曼两姐妹们一直等到月上枝头,等到野兽出没的时间。
“不该啊,再晚下去就危险了”夏娃坐不住了,亚当直接站起来把她按下,然后又对两个女孩吩咐。
“我出去找找,你们在洞里带着,别让火熄了”
亚当怕自己走了有野兽靠近,在洞口花费了点时间布置机关,这才出去,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夜色中归来的该隐,他顿时生气。
“你还知道回来!”
该隐手里拿着两支荷花,失魂落魄。
“怎么回事?你兄弟呢?”亚当感觉不对,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洞内,亚克力曼安慰惶惶不安的母亲,忽然听到洞外传来父亲暴怒的声音,母女三个同时站了起来。
“我出去看看,亚万你扶着妈妈!”她旋风一般朝洞外冲出去,却看到父亲打了该隐一巴掌,那一下用力之大,连空气都震动了。尒説书网
出了什么事?往常他们就算再闹别扭,也从来没有到动手的地步。
亚克力曼皱眉,朝他们奔去。
“父亲!”她喊道。
亚当背对着她,没能听见,他深呼吸了一口。
“你枉为长子,却连你兄弟都照看不住”
亚克力曼脚步一顿,她愣住了。
父亲在说谁?
谁照看不住?
亚伯呢?
“亚伯在哪儿!”她尖声叫道,该隐侧过脸来,幽深的瞳孔在黑夜里发着光,那一瞬间,亚克力曼以为自己看到了魔。
该隐的半张脸肿的老高,他却像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捏着两支荷花一步一步朝亚克力曼走去。
“他为了给你摘这花,掉进了一条大河”
“不!我不信!”亚克力曼,她看着这花,如同它是催命的毒草,用力把它扔在地上。
“你没有去救他吗!”她抓住该隐的臂膀,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她质问着,怀疑着,尤其是在白天她开玩笑似的说完那句话之后,亚伯就出事了。
她不相信该隐的话。
然而该隐由着她发泄,然后用一句话将她打入地狱。
“我救了,我在那片河域找了一个下午。”
“那里长满了这样的花,这是长在最中心,开的最好的两支”
“他宁愿自己掉下去,也要把它扔上岸”
“所以我把它们带回来了”
该隐的话如同一支利剑,狠狠的扎进亚克力曼的心里。
就算她怀疑该隐那又如何?
是她要什么花。
亚伯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是她害死了亚伯哥哥……
“啊——”意识到这一点,她几乎失去理智。
洞外的声响很快引了里面的夏娃与亚万出来,得知亚伯的噩耗,夏娃当场晕了过去。
悲痛和混乱击垮了这个家,该隐看着这一切,对自己说。
‘这不是我的错’
‘我是要救他的’
‘我的手至始至终拉着他的手’
‘我并没有放开’
他努力开解着自己,然后父母的伤心欲绝和亚克力曼的崩溃让他无法承受。
他再没有踏入家里一步,如同失了魂,整日在田地里发呆。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开始疯狂的想念亚伯,亚伯在时他都不曾这样爱他,当他失去了亲弟,反而处处是他的好。
他甚至希望那个掉下去的是他自己。
这样,现在他们悲痛的就是自己,厌恶的也不是自己。
他不吃不喝,如同在进行自我惩罚。
夏娃失了次子,不愿再失去长子,但是她除了沉浸在悲伤中之外,还要照顾失常的亚克力曼,实在没有精力再管该隐,只好让亚万去劝一劝。
让沉默的亚万去调解家里的矛盾是难为她了。
但是这个家,也只有不正常的二女儿是个正常的了。
哪怕劝不住,看着该隐也是好的。
听了母亲的嘱咐,亚万带着一些食物到地里去寻该隐。
她不善言辞,寻到了该隐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把东西放在该隐边上,陪他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饿了就吃一点带来的食物,渴了附近也有水饮。
如此三天,她不声不响,反倒引起了该隐的注意。
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该隐终于忍不住看她了。
他想看看她在做什么,难道都不会闷吗?
他看着亚万,银发的少女闭着眼,神情恬淡,忧愁和悲伤仿佛都与她无关。
而事实上,她刚失去了二哥。
这无论如何都是不正常的。
但是眼下,亚万这样的平淡却叫他稍微宽了宽心。
“亚万。”
听到声音,女孩嚅动的嘴唇止了,清透的红瞳睁开。
年岁越长,她眼里的红色就越深了。
这种不正常的颜色让全家都不敢与她对视。
该隐移开目光,他注视着地面,问她在做什么。
亚万说她在为亚伯祈祷。
该隐心中微动,忍不住又去看她,他们眼神相交,他第一次望进了亚万的眼底。
他突然想起,小的时候,他其实很希望有个弟弟妹妹。
当只有他一个的时候,他渴望一个同伴。
亚伯快出生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比父亲更期待母亲肚子里的孩子。
后来再有了亚克力曼,金发蓝眼的女婴很可爱,但是当发现她更偏向亚伯的时候,该隐待她就淡了。
等亚万出生了,他就像找到了向他们宣战的武器,他对亚万比对任何一个弟妹都好,然而这种好让他甚至想不起一年见她一次。
他喜爱她,就像喜爱一株草,真实的交流频率比不上他与亚克力曼,更比不上他与亚伯之间的交流。
在一家人中亚万的存在感一直不是很高,尽管该隐自觉喜爱她胜过喜爱亚克力曼,那也是自觉。
事实上,对这个情绪淡淡,就像一抹透明影子的小妹妹,他并没有多少印象。
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明白她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她也从不主动和亲人们交流。
他们觉得她可能是个冷血的怪物,就像她的外表一样。
尽管就算她是个怪物,他们一样接受她并爱她。
然而当她用轻轻的声音同他说,她在为亚伯祈祷,该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亚万。
夜色中,她如月光一样娴静温柔。
该隐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道。
“如果祈祷能够改变神的意志,那么我们就不会被赶出伊甸园了。”
“如果祈祷能够改变命运,那么这世间就不存在悲剧了。”
该隐不信神。
“可是您在害怕”银发的少女这样说道,她的目光和语气都很笃定。
“我没有!”该隐站起来,大声否认。
夜间的薄雾腾起,白茫茫的弥漫到地里,逐渐遮掩了两人的身形。
亚万抬头望他,却像是从高处将他看透,他在这样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我没有。”他狼狈的转开目光,重申了一次。
亚伯不是他杀的,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您很茫然”亚万伸手去牵他的手,他们指间相触,凉意渗透进皮肤。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您这样。”
该隐下意识回握住,想要汲取她的温暖,却听亚万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您都很自信”
“您是父亲母亲的骄傲。”
他想笑,觉得她说的与现实截然相反。
“您不用急着反驳我,亚万比哥哥您看得更清楚”
“您是长子,又是我们当中最聪慧机敏的,虽然总与父亲不睦,总归是他最在意的”
亚万眉眼弯弯,虽然这样说,眼中却不见嫉妒之色。
“也许我和亚伯哥哥以及姐姐加起来,也不如您一个人在他心中重要”
“你太天真了,亚万”
“不仅是我这样以为”亚万认真的说道,亚克力曼私下同她说过很多遍,她顿了顿。
“我不知道那路上发生了什么,可若您觉得无助的话,不如向神祈求吧”
该隐沉默,他不觉得自己需要祈祷,也没觉得无助。
从前没有,现在也不该有。
他的心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骄傲,这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后天影响的。
傲慢潜伏在他的身边,潜移默化的加重了他的自大与虚荣。
“那您为何坐在这地里,不吃也不喝,顾自惩罚自己呢?”
“我只是想让地里长出我们能吃的东西”
这是该隐的梦想,让人不再受四时所制,什么时候都能拥有足够的食物。
亚万第一次听他这么说,她眼中生出欢喜,崇拜的望着他。
“可是您从不和我们说......”
“我与父亲说过,但是他只认为我在异想天开,或是偷懒”该隐嘲讽似的一笑,“他的神让他到凡间来是受苦的,这生来就是我们人该受的惩罚。”
“他逆来顺受,却要我们也跟着受苦”
“您没有这么说过,哥哥”亚万拉住他的手,让他看着自己。
“您从来没有和他分享过您的想法,您只是每次带了一大堆不能吃的东西回来,然后就开始与父亲吵架,何曾坐下来与他好好谈过呢?”
该隐被她堵得无言,良久才放弃似的说道。
“那又如何?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亚伯死了,家也散了。
“回不去了。”
“您不能这样丧气,正因为亚伯哥哥不在了,您才更要打起精神”
“成为父母亲的好儿子,成为我们的好兄长”
“我可以做到吗?”
“当然”亚万拉了拉他,“可以种在地里的植物,您为什么不向神询问呢?”
该隐顺着她轻微的力道,坐到了她的身边,问她。
“你时常能见他吗?”
“我不曾见过,只是隐约觉得能与他对话”
该隐于是觉得她病得厉害。
世界是神创造的,人也是神造的,这是他从小就听过的故事,然而长这么大,他也没有见过所谓的神。
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您怎么会没见过呢”亚万摇了摇头,不赞同兄长的看法,“这风是他,这雾是他”
“神迹无处不在,当我们惶恐难安的时候,就像他求助,这是母亲同我们说过的”
当然,亚万没有和该隐说,每当夏娃这么说的时候,总是一脸难过又惆怅的样子,人类忘了一些事,包括□□字,但是这种感觉刻骨铭心,无法彻底忘却,于是每每向神祷告之时,两口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或许也就是神二十年来不曾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原因。
亚当夏娃内心如是想,亚万却与他们不同,她从不知什么神之名,内心也不为此所缚,虔诚在心而不在乎外形。
她温柔的看着该隐,深红色的瞳眸在夜幕中熠熠闪光,鼓励他向神展现自己的信仰。
“您试着呼唤他,在心中呼唤”
“他会回应的”
在亚万的感染下,该隐的心忍不住动了。
神真的会回应他吗?他望着天空,然后闭上眼,交付内心。
他是忐忑的,也是真诚的。
人类的信仰具有传染力,亚万的赤诚打动了他,她内心的宁静和善良让该隐被罪恶侵蚀的心找到了短暂的依托。
该隐向神祈祷,决定以后做一个爱护家人的好儿子,好兄长。
他并不曾真正犯罪。
于是神回应了他,他沐着光的身影出现在云后,高高的俯视着底下的人类。
朦胧的光驱散了薄雾,神伸手一指,月光照耀在一株淡黄色的植物上。
“麦,金王而生,火王而死,与其同类生为五谷,从地出,可作人食物”{见注释}
这是神对人类的指点,圣音威严而不失温和,不仅人类听得痴了,那藏在暗处的地狱之王也怔住了。
他的红瞳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被圣光笼罩的熟悉身影。
仿佛一切如前,不曾变过。
‘吾神’
‘路西’
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变过?
‘你是上帝,而我却不愿臣服’
在那双金瞳望来之前,路西法在黑暗中隐去自己的影子。
在神的指点下,该隐发现了能种植的植物,他开始种地。
他们可以不再为冬日短缺的果蔬发愁,亚当因此对长子改观,父子关系明显改善。
第二年的秋天,该隐的地大丰收了,他们收获了一仓库的粮食。
为了感谢神,他在亚万的建议下,将自己的所得取了部分献给神。
他因神的温和与全能心生孺慕,这种感情轻易的超过了他与亚当之间稀薄的父子情。
比起亚当,该隐显然更关注神的感受,仿佛前十九年,那个对神不屑一顾,不闻不问的不是他一样。
神不在意他的过往,也无所谓他的现在,该隐是虔诚的,神便接受这份虔诚。
神蒙纳了他的礼,该隐的心中尽是满足。
他们不再居住在山洞或者树屋里,而是在田地的附近找寻合适的住所。
按照曾经在伊甸园的样式,他们在平坦的地上建起了房子。
仍旧很简陋,温馨却是前所未有。
日子一天好似一天,直到某一天。
“亚伯哥哥回来了!”亚克力曼一扫颓然,喜气洋洋的跑到地里向家人宣布。
亚伯回来了,不仅人回来了,还赶回来一大群牛和羊。
这是个好消息,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该隐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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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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