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得又一次与亚伯兰在族会上起了争执,然后裹挟着一身怒气回了家。
“叔叔真是太过分!”他一进门就大声的嚷嚷着不满,但纠纷源于什么他却记不得了,只是说了许多不满。
阿芙拉从纺车上起来,顺手从陶壶里倒了一碗在井水里镇过的葡萄汁走到罗得的身边。
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们可以不计生死共御外敌,仿佛再没有什么可以比对方的生命更重要,但是转眼又会因为芝麻大小的分歧闹得不愉快。
“今日有客,我本来应该陪着他一起接待,现在想想真是.....”罗得自被亚伯兰救回来后就发誓洗心革面,要对他叔叔恭敬,可事情总是不尽人如意,他躺在妻子的大腿上,接过她倒得果汁一饮而尽,阿芙拉柔软的身躯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她的腰身同她嘀咕亚伯兰的顽固。
“我很纳闷我从前是怎样忍受下来的。”
阿芙拉心细如尘,比她丈夫看事通透许多,她知世上少有分家的人再合心一路的例子,裂痕已经产生,无论如何也无法修复如初,况且罗得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于过去。
“我已经和你说过,我们总是要离开这里的”她抚摸着罗得卷曲的短发,“你长大了,罗得”
“我知道你因为从前而心有愧疚,可是叔叔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儿,我们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我并不是因为叔叔的财产才留在这儿的。”罗得听完却是挣扎着从她的腿上爬起来,“阿芙拉,你也是,不要老想着这些”
一场婚礼拉进了这对新婚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让他们对彼此更加了解,罗得对阿芙拉爱若珍宝,可是他也没有忘记阿芙拉那晚同他说的话。
他或许没那么机敏,可也不是真正的笨蛋,事实上他在某些事上的直觉敏锐得堪称尖锐。
‘比拉王姬妾无数,但一直没有子嗣’
甚至更久远一些的。
‘我必定是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嫁的’他早知阿芙拉是个怎样性格的女子,却像是而今才真正意识到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他并不因此而少爱她一分,但是仍旧希望她能因为自己有所改变。
“我们要有良心!”他恼怒的说着。
“我知道”女人连忙抱着丈夫的肩膀,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我并非是要鼓动你离开亚伯兰叔叔,我知道你爱他”
“我也是,我从没有享受过父亲的关爱,他对我如同他对你一样”阿芙拉秀美的脸庞贴着丈夫硬实的胸膛,聪明的女人擅长揣摩人心,更何况罗得的心思在她眼里根本不用猜,“可是我们应该自己的未来打算,你现在觉得无所谓,可是以后呢?”
“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孩子也会有孩子的孩子”罗得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听阿芙拉在他怀里同他分析,“这片地会变得越来越小,它不需要两个做主的人。”
“迟早会变成第二个叫你们分离的荒地”
罗得沉默了,他知道阿芙拉说的是对的,事实上分歧已经在发生了,他和叔叔之间回不到从前,这是他不想承认但是既定的事实。
让他难过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再忍多久。
而用忍受一词来形容生活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可能再与叔叔一条心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同你尊敬你的叔叔一样,我也仰慕撒莱婶婶,”阿芙拉轻轻的吻着他,用肢体安抚他的情绪,“但是我想成为一个家里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不,我必须成为独一无二的女主人,不管这是个小家,还是一个大家”她的话如闷雷,钝钝的敲在罗得的心头,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大受震撼。m.XiaoShuo530.Com
“这是身为女人应得的尊严,也是你当给予我的”阿芙拉深深的凝视着罗得,‘我的身,我的心,乃至灵魂既已经属于你,而你拥有了我的全部,也当予我所求,我所欲’
“罗得,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和你永远一条路的”阿芙拉的妩媚强势深深的吸引了罗得,他渐渐得失神了,就在他们即将贴靠到一起时,一阵尖啸惊醒了两人。
“是婶婶那边!我去看看”罗得一下子跳起来,虽然对亚伯兰有不满,但是罗得仍旧关心撒莱,尤其是得知那个埃及女人有孕之后,他婶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他就更上心了。
近来他也眼见夏甲仗着有孕胡作非为,可碍于那是他叔叔唯一的子嗣,他不能做太出格的事,只能看着女人气焰嚣张的爬到人头顶跳舞,想必婶婶也同他一样,他尚且气不过,她的日子该多难过!
现在见那边有了异响,他什么绮思也没了,穿起衣服就往外走。
他要快点过去,防着人欺负她。
罗得着急忙慌,生怕撒莱受气,但是与他相反,阿芙拉却是等他出去之后才慢吞吞的从软床上爬起来,长长的发披在雪白的身躯上,显出惊心动魄的美,而比这美更深刻的是她脸上的神情。
“一个家只有一个女主人”这是撒莱教给她的。
她奉为人生的真理,既如此,教授她的人又怎会一直忍气吞声呢?
——
客厅里,昂贵的杯盏器皿碎了一地。
夏甲抱着肚子缩在边上,脸上的神情既委屈又隐忍,今日有远客到访,她有心在众人面前扬名,于是出来走动,她有心与各部夫人交好,哪怕为了主人的长子,她也不想日后让别人议论孩子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母亲。
不曾想平日不说话主母这次却发怒了,如此更说明她终于触碰到了撒莱的底线,说明她现在所行的对撒莱而言是重要的事。
撒莱重视的,就是一个主母应当重视的。是以她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心底却不惧反喜,她巴不得引来众人的瞩目,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才好。
“撒莱,算了”幔利的妻子见起了争执,就要引来边上旁观的视线,便劝撒莱息事。
她知道撒莱是个好名声的女人,为了一个侍妾博来善妒的声名真的没有必要。
“算了?”撒莱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她看着退了一步的夏甲,就好像自己仗着身份在欺负她一般,看她脸上的神情和忍不住躲闪的目光,看到因为此处骚乱而云集的宾客,她明白夏甲在打什么主意,几乎要气笑了。
“夏甲”撒莱的眼中显出苍凉,“你寡恩无德,我念你无知几次退让,不与你理论,你却越发没了克制,现在连我手里拿着都不放过了,你的眼里还有谁?”
“出了什么事?”她的质问惹来众人的窥探欲,正陪客的亚伯兰闻声赶来,他先是看了夏甲一眼,又暗暗冲撒莱使眼色,无论发生什么事,撒莱都不该在宾客们面前发脾气,这对他们的名声不好。
撒莱也实在是忍到了极限,她有自己的骄傲,原不愿再与夏甲计较,却不意味着她是个面团捏做的好欺负,如今事发了,她不想忍,也不再顾忌,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她知道侍女的妄为源自谁,她不和一个无知的妾室争长短,于是她不理会惺惺作态的夏甲,直接将矛头对准匆匆赶来劝阻,让她不要在大庭广众下闹脾气的亚伯兰。
“亚伯兰”她忍无可忍的看着男人,直把他看得脊背发凉,“你我几十年夫妻,我随你离吾珥,远哈兰,入迦南,下埃及......”
“半生漂泊我无怨,经受风霜我不忿”罗得来的时候就听到他的婶婶在说话,他越过众人,将安慰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无声的给予支持。
撒莱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她转过脸,像是重回了那段颠沛的日子,罗得年轻的脸庞触动了她的心,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流落迦南我不离不弃,你率军出征我与你同生死共患难,我有何处对不起你?”
“不要哭,婶婶,你有我”罗得说道,阿芙拉姗姗来到,拿帕子替她拭泪,只听罗得为他的婶婶做主。
“叔叔,您是神属意的万国之父,可是婶婶也是神钦点的万国之母”男人愤怒的说着,又指着眼露瑟缩的夏甲,他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这样小性的女人,何以与他婶婶比肩。
“她算什么东西?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什么,叫您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她伤害婶婶,按照麦基洗德,那位祭司王的说法,他的出生真的是神的旨意吗!”
听到罗得的话,撒莱停止了泪,她想起亚伯兰曾对她说的。
‘神说过,我们将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不是神的旨意。
回忆驱走了她的卑微,抹去了近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隐忍,她缓缓看向亚伯兰。
她原本会有一个孩子。她恨毒的目光里迸射出激烈的情感,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的孩子。
想到这一点,什么理智,什么体谅都从她的心里离开了。
‘你违背了神意’
“亚伯兰。”她当着众人的面唤他的名,在男人动摇和不自觉流露祈求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粉碎了那高高在上的万国之名,“我的侍女因你而有孕小看我,我因你受屈”
“愿耶和华在你我之间判断【1】”
亚伯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之名一出,他就知道自己的名声要坏了。
人们听了撒莱的话诉他无情无义,将与发妻共患难的情谊置于不顾,他们指指点点,他用生命和勇气换来的正在变得一文不名。
他没有责怪撒莱,而是将目光看向将他置于这一境地的夏甲,他的眼中生出彻骨的冷意。
“主人......”夏甲因他的目光而战栗,她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脱离了她原本的设想。
“你走吧,夏甲”夏甲肚子里的孩子违背了神的旨意这一猜测让男人的理智趋于崩溃,他想到他的所求无应,想到他的众叛亲离,他便认为这一切都是夏甲待给他的。
“可是我.....”夏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声音破碎得就像暴雨降落时的水滴,“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
“那孩子违背了神意”亚伯兰冷酷的看着她,“他的到来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可是我会死的”夏甲疯了似的大喊,她这才意识到亚伯兰真的不爱她,他从未爱过她,甚至从未对她有过怜悯,她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可是她却将他视为所有。
“我会死的”她流着泪爬到亚伯兰的脚边,所有人都曾劝过她,可是她不信,她不信有人的心会那样冷酷,她那样爱着他,“主人”
“求您”她亲吻他的长袍,哀求他,“离了这里我能去哪”
她无处可去,她会死的。
但是她的哀求没有用,亚伯兰只让人给她准备了一袋水和一些干粮。
夏甲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走到了绝路,她不禁看向撒莱,这就是主母想要的吧,驱逐自己这个可恨的外来者。
她以为她会看到一副胜利者洋洋得意的姿态,但是撒莱并没有看她,连一个余光都欠奉的,她就站在人群的中央,就像夏甲第一次看到她那样。
高贵的,美丽的,傲然的挺立在众人当中。
夏甲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多么的可笑,她将主母视为对手,不惜一切的与她相争。
可是对方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奚落和嘲笑包围了她,在所有人眼中都显得不堪的她浑浑噩噩的从这个家里走出去。
她想要一个家,可是世上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想要一个疼爱她的人,却只遇到一个狠心冷酷的人。
她在混沌中尽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到无边的荒野。
前方是细沙遍地的沙漠,头上是干渴无云的天,她衣衫褴褛,石像似的站在荒野中央。
饥饿、痛苦,欢欣、羞辱,过往的一切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她曾一无所有,又得到了一切,转瞬又失去了一切,她忽然响起很久以前她唯一的好友曾警告她。
‘夏甲,我们这样薄命的女人,更应当谨慎惜福’
原来她从那么久以前就预想到了她的结局,可是自己却以为对方在妒忌她的遭遇。
“提亚!”她羞耻,痛哭流涕,但是没人回应她,他们说提亚已经死了,她的妹妹更不愿亲近她。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妒忌的呢?她有什么可值得亲近的呢?
她举手向着太阳,她的神,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舌头像是被晒化了,这炽热的大沙漠里,太阳就像一把燃烧的镰刀,不断收割着她象征生命的稻草。
她已经穷途末路,再看不到任何希望,在这绝望时刻,她想起了她的女主人,撒莱曾经在嘴里呼唤的名字。
“......”泪水从她深棕色的脸庞滑落,“救救我.....”
“耶和华”
提亚就葬在加低斯和巴列的中间,她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再感知不到任何,但是哈尼雅还是为她带来了一束鲜花。
神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整个祭奠过程他们都没有交流,气氛依旧很低迷,哈尼雅有些烦躁,他觉得他不该和神赌气,他也并不想赌气,可是.....
正纠结着,他忽然闻到一阵哭声。
那是......夏甲。
亚伯兰的侍妾,对这个自埃及一行后就突然掺和在亚伯兰一家里生活里的女人,哈尼雅是知道的,但就像人也知道别人的家事少掺和,这是亚伯兰的家事,天使不好多言,但是显然他喜欢撒莱胜过陌生的夏甲。
很快他发觉她在这里哭泣的原因。
她被驱逐了。
“......”对这个夺走撒莱丈夫的女人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哈尼雅只能说她咎由自取,也并不怜悯她。
神忽然动了,哈尼雅眼睁睁的看着祂朝着夏甲所在的方向去了。
祂的脚步踏着风声,几乎没有痕迹,而沉浸在绝望里的女人并没有发现。
“像我这样的女人,何必活在这个世上?”夏甲自恃一无所有,心中一直坚持自己的信仰,这是一直以来支撑她的底气,是她敢于在那个家为所欲为的原则,而就在刚刚,她却背叛了拉神。
因而在唤出那一声名之后,她更加绝望了。
“就让烈日将我炙烤吧”她放弃一切似的跪坐在荒漠里,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体内逐渐流失的水分,她抱紧了自己,感觉这样也挺不错,不需要祭司她就可以变成埃及王族们才有资格成为的木乃伊,或许是一具比较难看的,可也算得偿所愿了。
“我该去往冥界接受审判”
那本就是她的归宿。
“那并非你的归宿。”一个声音在她的头顶说道,夏甲慢慢的抬起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不沾沙尘的银靴,然后是素雅却华贵的长袍,再最后,是她平生素昧却一瞬间知道那是谁的面容。
夏甲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却分不清此刻在她心中涌动的是激动还是恐惧,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但随即脚边出现的一汪清泉打破了她的认知,井田汩汩的吐出水,冲走了细沙和她心中的干渴。
求生的欲望促使她不顾一切的低下头,她趴在地上汲取那能挽救她性命的井水,那清凉从她的喉咙淌进身体,又顺着血液流便全身。
她活下来了。
她流着劫后余生的泪,听到那救她的在上方审判她。
“你不在吾承诺给亚伯兰的约订之内,亦不该妄图窃取撒莱之位”夏甲无话可说,她垂下羞愧的脸庞,可是下一秒却听祂说:“回去吧,夏甲”
“为了你腹中的孩子。”
她惊讶的抬起脸,那圣主之光照进了她的眼,她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哭道:“可是主人和主母都不容我”
“他们说这个孩子违背了.....的意志”她不敢称呼祂的名字,只小心翼翼的看着祂。
祂看着她,良久,好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撒莱将你从埃及带回来,脱你离苦海,你何以怨偿还她的恩情”
“我知道错了......”夏甲讷讷的说道,“再不敢了”
“休再摆弄口舌。”神呵斥女人,她又惶恐的瑟缩着,只趴俯在神的脚边,盯着那好看的靴子——她尚且敢碰触亚伯兰的靴子,抱着他的大腿哭嚎哀求,但是面对眼前这双银靴,生出一点触碰的心思都觉得在亵渎。
“你既已夺取了她的机缘,从此以实玛利的后代将遍布大地,但是他的根却不在迦南”神的语气依旧冷淡的瘆人,“我许诺撒莱在先,从此你需谦卑自抑,万不可再张扬”
“以实玛利......”夏甲一下子抓到了其中的关键,她双眼发亮的看着造物主,她不懂什么叫她夺取了撒莱的机缘,也不管什么迦南不迦南,她只听到了一个新生的名字。
“您承认了这个孩子”不是让撒莱喜笑,不是让任何人喜笑,只属于这个孩子的名字。
夏甲喜笑颜开,别说只是让她从此永居撒莱之下不得翻身,她觉得在这一刻死去也无憾了。
“遵您的教诲,从此我将谨慎惜福”
神看着跪在他身前宣誓放弃异神信仰的夏甲,听着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华衣因风而动。
女人在成为母亲的那一刻就选择了牺牲,她们的牺牲是无私的,因而往往成就伟大。
以实玛利是个好的,也是他曾允诺亚伯兰的合格的继承者,只是不能叫夏甲的牺牲强做撒莱的成全。这孩子必定要经受驱逐之苦,在远离迦南的地方重新立起属于他自己的根基。
神凝眸远思,为亚伯兰这一家的糟心事,哈尼雅在祂身后无声而惑然的看着这一幕。
他以为神全知全能却不懂感情,所以不知道情感无法替代,更无法弥补,所以对他说出了那番替代之语,但当看到祂救了沙漠里被驱逐的夏甲。
哈尼雅忽然发觉他对神的认知是错误的。
神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神会偏向撒莱,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
他认识撒莱在先,知道那个人类女子的好与委屈,而这个自私自利,妄图夺取撒莱机缘的坏女人——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给人贴上了标签。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生出了深深的羞愧,并不是因为自己对人区别对待而羞愧,而是这种区别论以亲疏。
关系亲近的在他心里就是好的,不亲近的就是坏的。
他何以用自己浅显的认知去解读神的话,并自以为是的与祂赌气?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在沙漠的腹地,借着沙尘的掩盖,地狱的魔藏身在此。
别西卜遥遥的看着夏甲,那女子败走他们也不曾放松对她的关注,因为陛下预感到跟着她将能见到雅威。
果不其然,眼见雅威救了绝境中的夏甲,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见夏甲死志全消这些也就不重要了。
“我大概能懂您一直以来所说的‘他是雅威’是什么意思了”地狱宰相不禁心中感慨,他原雅威会偏帮撒莱,没想到他连夏甲也帮了。
“他的确与众不同”他对路西法说道,只要是造物,就忍不住站队,是或非,总要选一个立场和阵营,在这个所有人都偏向撒莱的时刻,哪怕自诩公正的天使,在这段关系里也忍不住站在先认识的撒莱身上。
雅威却帮助了夏甲。
这几乎就是他们地狱会做的事,在人绝望的时候在给予希望,当然他们是为了取得人的灵魂和信仰,那么雅威呢?
他是想从人的身上取得什么?别西卜暗自揣测,而边上的路西法却不语,他一手撑在沙土堆积的岩壁上,红眸粹出深沉之意。
‘他对女性似乎天然宽容许多’
这样想着,他看了远处的雅威一眼,没有贸然上前,却是化作一阵风离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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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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