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纵马慢行于满地阴影间,青石巷道两侧灰暗的民居里早熄了最后一盏灯火。他神情专注,心无旁骛,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如此。
不过约是今日气氛太闲散,他禁不住也有些想些有的没的。
薛鸣送去了学堂,不到月半回不了家。中秋节当日应能回来,到时候还要好好为他挑选中秋礼物……
他想了许多,大多数官场、家里的事,这也是他经历最多、最熟悉的事。可是今天有谁的青丝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缠绕进来,与这些往事缠绕在一起,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解不开了。
杨家的姑娘没有想到竟懂得军中之事,上至朝堂政事,下至百姓俗事,竟都能说上一二,不知晓的也是虚心请教,并没有自己印象中或讷于言语、或见识局限却自视甚高的一般女子的模样。
并且……
原她并不是醉心于自己,只是心有苦衷。
薛直想起今日杨柳施说与他的话,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柳施知晓这些日子与薛将军添了不少麻烦,实非我之本意,实乃抱歉。不怕将军笑话,我杨家自那次事情之后,一日不如一日,我父本也是自视极高的一个人,只是生于诸多束缚之中,终事不得己。近几年性格变化颇大,如今想让我与林家公子结秦晋之好,好维持我杨家的荣耀。”
薛直一惊:“林家?礼部侍郎林家的小儿子林行诺?”
礼部侍郎官居此位多年,能力口碑都不错,为膝下仅有两子。大儿子入官场几年,在攒资历,已有一妻两妾三子。
小儿子目不识丁,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家里虽无正妻,侍妾通房之类却不下三十位,更别提外面数不尽的红颜知己、姐姐妹妹。
更有传言,这林行诺不检点,十六七岁时就坏了身子,如今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罢了。杨柳施颇有才情抱负,若是嫁与这种人,这辈子都算是毁了。
想到这里,他不仅感到些同情与可惜。
杨柳施苦笑道:“柳施亦是无可奈何,唯有请将军不要怪罪。我也……我也确实倾心与你,但父母之命,儿女不可违,这些日子也是我思虑不周了。将军不必忧心,往后,不会再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羞于启口,又像是难过的说不下去。
薛直沉默片刻,道:“杨姑娘不必如此,我知姑娘颇多难处,薛某一粗人,不在意被别人说上几句,姑娘不必介怀。”
接下来杨柳施似乎不想再谈伤心事,便说起北方的乱情来,薛直本是应和她两句,没想到听着却颇有道理,最后忍不住与她探讨许多。
杨柳施……
薛直静默片刻,却忽然清醒,他一男子深夜对一女子暗暗怀念,倒似乎真的对那位杨姑娘有什么想法了。虽说杨姑娘不同于一般人,嫁与林行诺实在是明珠蒙尘,但那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想着,他全然没发现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思索杨柳施有关的人和事,策马回到那个没有多少人的家去。
之后的日子似乎与平时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孟知廖大多时候都在调配各种食材与杨夫人喝,因此杨家对于她所说各种草药与补品从来有求必应。
杨柳施更忙了。
她不仅要主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处理各个院子里的关系,还要出席各种马球会、猎宴等等。而这些集会上,大多有薛直的身影在。
杨柳施是名学识极为丰富风奇女子,对于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当自己不懂的时候,又会摆出虚心求教的态度,这样的朋友和学生,谁会不喜欢呢?
而如果这个女子还是一位样貌颇佳、处境可怜、却对自己心存一丝爱慕的时候,很难有人能拒绝她的靠近。
然而就孟知廖所知,杨柳施在之后的相交过程中并没有再流露出一丝爱慕与柔弱的模样,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理智的、安静的的呆着,有人说话时便认真倾听,没有说话时便倾听自身。
可薛直的心境却有一丝变了。
一日,他心情烦闷,去兰香居找些酒喝。到了之后才想起来这的老板娘是杨柳施的朋友,一直都很不欢迎他们几人的到来。
“呦,薛大人怎么今日自己到我这来了?您的那些狐朋狗友呢?”
满汴京大约只有这个女子能无视这几人的外表与家室,将他们贬的一文不值了。
此时再想转身离开已晚,薛直拱了拱手:“齐老板。”
七娘脸色一遍:“跟你说了多少遍!要不叫七娘,要不叫七老板,不许称呼那个字!”
薛直面瘫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七娘气的冷笑一声:“看你这不解风情的模样,也不知道柳施看上了你哪里!”
她无心再逗这个人,只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扭头就走。本来要过来提醒他的话也忘记了。
薛直看她被转移了注意力,无意纠缠,不自觉松了口气。
兰香居内除了七娘,还有位年纪小的女侍应,此时迎了上来,将他带去了钟意馆。
大约是如今中秋刚过,大多人还沉浸在阖家团圆的氛围中,馆内人不多,二楼更是寥寥无几。
他径直去了风景最好、视线最佳的钟意馆,吩咐拿来几壶酒。
兰香馆的酒是女店家自己酿的,就如她的人一般,烈而辛口,回味无穷。
薛直闷头喝着酒,他在朝中本也颇受重视,年轻有为,却抵不过某些“文官”的诋毁,近日部分地区涝灾,朝廷拨款济灾,任名者却所托非人。薛直与几位同僚极力规劝皇上,却被误解。
家里没有可以说个知心话的人,那群狐朋狗友也不是谈论的好人选,他无奈只得自己跑出来喝闷酒。
孤单了多年,若是有个能说体己话的就好了。这个时候他忍不住想。
从日上三竿到日头西斜,即便是千杯不醉的薛大统领,此时也有些头晕目眩。
他喝的太过入神,没注意到此时外面一片嘈杂。
“林公子,我与你并无干系,还请你自重!”
饱含愤怒的女声勉强保存着冷静,却掩藏不住冰冷。
薛直摇摇头,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他站起身,脚步还算沉稳,打算去门口看看。
此时外面站了一男一女,男子锦袍玉带,面皮白净,本也是个英俊的公子哥,但看他脚步虚浮,眉间发青,明显纵欲过度、身体有亏,硬生生地打了个折扣。
而他对面的女子斜云髻,湖蓝裙裳,气质难得,犹如空谷幽兰、眉间幽蝶。
林行诺色眯眯地打良着对面的女子,他自然早已知道自己那父亲寻思着找门亲事,对方还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类循规蹈矩又无趣的女子,所以自己刚开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答应。
最后,还是娘劝说了自己,反正就是个女人而已,娶过来摆着就行了,父母也并不打算约束自己,就当娶个吉祥物吧。
可是……林行诺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如果是这么美的一个女人,就算无趣些,自己也勉强忍受得了。
想到这里,林行诺坏笑着道:“杨柳施,说话何必那么难听呢?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不如……先让本公子尝尝味道?”
他说着,就要去捉杨柳施的手:“你听话些,你以后进了林家我还能对你好点……”
“彭!”
两人身前的门页被狠狠拉开,薛直冷漠但英俊的脸出现两人面前。
杨柳施见他竟在此,脸色先是一红,然后一点点白下去,咬着嘴唇低下头,眼睛里满是绝望。
林行诺怒了,同在汴京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的满大街都是,才貌双全的杨姑娘对英俊将军心存爱慕的故事,也是汴京城内的老少爷们最爱讲的故事。尒説书网
“嗤!怎么?见到自己的姘头不好意思了是吗?”
杨柳施霍然抬头、横眉冷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行诺冷笑道:“怎么,说中你心事,恼羞成怒了是吗?亏我娘还说什么你最是乖巧,我就说嘛,原来是别人不要的,硬塞给我的……啊!咯!”
林行诺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半声惨叫,只见薛直冷冷地捏住他的脖子,眼神似冰雪:“你再说一遍。”
他本是十万里边城外的守卫军,终日生活在烈酒与厮杀中。后来掉到皇城内保卫陛下,收敛了爪牙,但浸透骨血的刀锋却怎么也抹不去,这死亡的、冰冷的气息不是林行诺一个玩女人的公子哥能承受得起的。
林行诺被扼住脖颈,艰难地发出“咯咯”的可怖声音。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他本不想在别的男人和自己未婚妻面前认输,可他看到了薛直的眼睛,那是一双冷漠的、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睛。
他是真的会杀了我。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抖,尿骚味遍布不大的二楼。
薛直嫌恶地将他扔在地上,薛直冷冷地看着他,一言未发。
林行诺抖着腿,仓皇的从地上爬起来,跑了。临走前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杨柳施满脸感激又是羞愧:“柳施多谢将军,将军……啊!”
薛直身子一抖,一头栽向杨柳施的怀抱,他实在喝了太多酒。
杨柳施扶着他,艰难地拖到隔间里去,临关门前,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楼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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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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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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