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这游侠在外游历,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此时多了个听他说话的,倒是也不觉得孤单。走出吴家镇时,赵元朗站在那块刻有数百字的《商道议》石碑下,站了许久。
他也不认识这碑上的字,礼部的刻字从来都是秦篆,若是非要找个比它更难认的,只怕要从古鼎上找祭文了。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石碑前,努力辨认着几个熟悉一些的。
忽然,赵元朗眉头一挑,笑着道:“认得了,那是个元字。”
那孩子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这碑文,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他面前这尊石碑高逾数丈,饰以琉璃纹,基座有一圈刻字,风吹日晒雨淋,已然看不清,若是二人走到背面,还可以见着几十年间诸多文人雅士、赶考学子的题词,前者是为了一个风雅,后者就多是求一个好运,毕竟当初太祖皇帝文华盖世,据说还是什么文曲星下凡。
赵元朗自言自语道:“你说这评书里,说韩信韩淮阴是贪狼星,这霍去病霍将军是破军星,再往后的关老爷,又成了武神,连带着咱们太祖皇帝也成了文曲星、紫微星,这些个星官老爷,想下来就下来,倒是快活的很呐。”
那孩子抿着嘴,轻轻的嗯了一声。
赵元朗瞥他一眼,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大步跑起来。
从吴家镇到长安,自有一条笔直官道,用的都是夯土铺泥再打实压青砖的路子,据说当时为了凑齐青砖,紫禁城连带着十七座王府的砖,能拆的都拆了,就为了长安城外四条官道。也就这样,工部才有了底气,那些个纵贯天下的大道才能修下去。尒説书网
赵元朗唠唠叨叨地讲着自己听来的关于长安的那些话,即是说给那孩子听,也是说给自己听:“长安城,那可是全天下最大一座城,不过这话不能和金陵人说,他们脑子不行,总觉得金陵城天下第一,嘿,真天下第一那个,好端端地在龙椅上坐着呢。回过头来说,就算是皇帝,又算不得算得天下第一也得分清楚了,我看巡捕司的老爷们天天忙活,一路上那些个山贼老王八蛋也没见的少。”
讲到此处,年轻游侠停下脚步紧了紧腰带,抱怨一声这腰带该换了,然后继续边走边唠叨:“说起山贼啊,还得是秦岭那边的,那叫一个干净,般若剑阁的大侠高僧们往哪儿一战,哪个敢露头?说起来,路过那边的时候,都没敢进去瞧瞧。你说人家般若剑阁的寺庙也是大开庙门,偏偏也没人敢去烧香,我远远瞧一眼,嚯,别人家庙里烧香,这剑阁庙里的大鼎插着的都是剑呐!”
谈起宝剑,赵元朗语气有些羡慕,“咱们江湖儿女走天下,身边总得有个兵器不是。据说那些个成名大侠,身边都有宝刀名剑,‘行痴’关漠,身边的宝剑就叫飞泉剑,一剑砍出去,保管什么恶人歹人都稀巴烂,就算是城里武馆的那些个教头,也要给自己的铁棒大刀起个响亮名头。”
说道此处,赵元朗记起一个故人,忽的笑了起来,笑着道:“我和你说,秦家武馆里有个教棍棒的,给自己那黑不溜秋挖煤似的棒子,起了个一长串的名字,什么如意什么棍的,还成天和我们吹嘘是太祖赐名,哎呦这人长得和他爹似的,又瘦又小,猢狲一样,这父子俩吹牛的本事也大。有一天啊,城东头来了个卖狗皮膏药的,一路吆喝着到了秦家武馆前,他的名头吆喝的也响亮,说是什么‘就算是断头的,只要连着一层皮,抹上他这药膏也能活过来。’嘿,武馆里那帮大老粗,一个个闲的发慌,这教棍棒的孙老头,就跑出去问人家说:‘嘿,那卖膏药的,你这药真那么神?’”
“那卖膏药的自然答:‘我这膏药,是七情谷里传下来,紫泉宫里走过一遭,往前千年划是扁鹊治蔡桓公时,往近了算是华佗治关圣人时,这两位用的,可都是我这药方。’”
“那孙老头一乐,又问他:‘那你这药,真能活死人,生白骨?’”
“孙老头长得瘦小,看着不精明,那卖药的寻思生意上门,当即就夸下海口,把他那药是一通猛夸。孙老头连连点头,最后叹一口气,指着他身后说:‘倒也不用那么夸张,你只要把他头安上就成。’”
“那卖药的一愣,往后边一看,一个穿着短褐的农夫打扮,就直愣愣的站在他身后,四肢都在,偏偏脖子往上呐,啥也没有,空空如也。那卖药的楞在哪儿,再转过头来,孙老头脖子上那脑袋也没了。”
赵元朗讲到此处,看一眼背上的孩子,笑着问道:“你知道他头去哪儿了?”
那孩子痴痴地抬起头来,伸出小手摸了摸赵元朗的脑袋。
赵元朗哈哈大笑,“傻孩子,我又不会那缩骨的功夫。我和你说,这孙老头有一手外功,能把脖子缩到腹腔里去,外边那农夫打扮的,是他儿子,这父子俩一唱一和,把那卖药的吓个半死。后来的事情更完蛋,那卖药的回过神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行囊里的膏药往孙家小子身上一贴,撒腿就跑。他那膏药治病不咋样,味道是真冲,孙家小子洗了好久才洗干净那衣裳。”
赵元朗笑的开怀,那孩子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半晌,也抿着嘴笑了笑。
赵元朗倒是第一次见这孩子笑,也是大为振奋,脚步都轻快几分。
午后的日头逐渐低下来,赵元朗挽起袖子,背着这孩子一路走来,倒也不累,只是有些闷热,他在路边的茶棚厚着脸里借了一碗凉水,那店家也不计较,说是早些时候多赚了几文钱,一碗水而已,喝就喝了。
游侠儿咕嘟咕嘟一碗凉水下肚,顿觉三伏天里一丝清凉,爽快的很,他转过头去看见那孩子嘴唇有些干,便摸出那店家给的碎银子,要了一碗温茶给他喝下,还絮絮叨叨着什么“小孩子胃不好,一碗凉水四万八千虫,可不能胡喝。”
一大一小喝完了往茶棚外边走,正瞧见一辆驴车翻到在地,旁边一个木钗粗衣的妇人只是干着急,却没力气扶起来,不远处几个调皮孩童,带头那个手里握着一把木剑,挺直腰吆喝道:“狐狸精,惹事鬼,臭婊子,本大侠替天行道,你可记住了,以后不许再来地里运谷子,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他小小孩童,哪里知道什么狐狸精这些话,只知道家里娘亲提起这个妇人,都是咬牙切齿,他这些骂人的话也是和娘亲那里学来,他也知道邻村的几个不干农活只是胡乱惹事的汉子,往往趁着夜色就往往妇人那边摸索,自家爹爹有时候干农活多瞧她几眼,娘亲就要气一整天。
他不知道妇人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的太死,枕头底下都要放着一柄磨得锋利的剪刀,好些时候,妇人的贴身衣物都不敢晾晒在外边。她一个寡妇,能活成什么样子都得仔细打算。
那妇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双眼一红,就要哭出来,却见着一个背着孩子的健壮游侠快步走到那群孩子前,劈手夺下那木剑,厉声呵斥几句,把那群孩子轰走后,又走到自己身前,把牛车扶起。
妇人红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声抱歉。
赵元朗摸摸头,朗声回了一句“江湖儿女,惩奸除恶。”可说完又觉得一群半大孩子算什么恶人,于是又改口道:“江湖儿女,见义勇为。”
两人一时都觉得没什么话好说,妇人抬眼瞧了瞧赵元朗,寻思这人的胡子该多久没理了?再看一眼他背上的清秀孩子,好奇道:“这孩子的娘亲呢,怎得是你个大男人带着孩子?”
赵元朗笑着道:“他娘过些日子来,有劳费心了。”
那妇人摇摇头,捏了捏那孩子的小脸,心中很是喜欢这清秀孩子,却不敢在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又克一个,便向赵元朗道个万福,赶着牛车远远去了,走到一半,才记起来连那人的名字都没问,当即又是懊悔,又是羞愧,回头瞧一眼,那身影已然远了。
而赵元朗摸了摸胡茬子,大步往长安而去,忽的听到背上那孩子嘟囔了娘亲两字,他笑着道:“这妇人虽然好看,却也不是你娘亲。待到我送你进了善堂,你娘亲才能找着你。”
那孩子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却只是说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好字,随即指着不远处一支队伍,喃喃道:“妈。”
赵元朗瞧一眼,笑着道:“那是马,不念妈。况且那几位瞧着打扮,是巡捕司的捕快们。只是不知道那马上是谁。”
那孩子点点头,又把头埋在赵元朗脖子里,不说话了。
赵元朗深吸一口气,平稳心情,大步朝着长安西城门而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相顾无相识的长安十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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