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调转,喜乐声重起,一干人等各就各位,除了白马上的新郎换了一个人,其他的一切并没有变化。
明若又被重新牵回了轿子,红帘隔开了外界的喧嚣,无论多吵多闹,方圆之地内,却只有她一人。抚着隐隐作痛的手,心绪却渐渐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的花轿要比现在的宽敞上许多,腾龙彩凤,就连装饰的帷幔上都绣着金丝苗着银线。那只镶满了宝石的凤冠足足有十多斤重,穿着那身嫁衣,需要两个人服着才能走得动。轿子被抬入凤阳城的时候,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街上,每张脸写满了敬畏却又怀揣着诚挚的祝福,那个时候,千岁千千岁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都城,感觉好似青石的大路被那欢呼声震得抖上了几抖……
盛大的场景,隆重的仪仗,那么多人的祝福……可当时凤轿中的人没有感到一丝的喜悦,有的只是惊惶和无措。
那场婚礼,只是他那惊天阴谋的点睛之作。
她,不过是他那张漫无边际的血色渔网收拢后的沧海拾遗。
放眼四周,瞳孔中映得皆是耀眼的鲜红,那是对她的诅咒。她知道的,当叶源的血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她便知道了,红色与她,将永远不会是吉祥和喜乐。
这一切,到底是你不明白,还是我?
心神游离的片刻,轿子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先是有一直黑靴揣入了轿门,一片交好声后,有人给她递上了红绣球的一端,要她牵着它走出去。
顺着悬在空中绣球这么望过去,她可以看到另一个人走在她身前,引着她跨过大门,中门……就如那时她被引着,一步步走入那道道宫墙……
然而接下去的仪式却大不相同。
那时没有并没有拜什么天地,她依稀记得是在永寿宫,在地上足足跪了两个小时,那繁复的祖训却依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于是她便直接眼一黑昏在了地上。后来听宫中的人说像他这般中途倒下是极大的凶兆,因为倒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几百年来,嫔妃们即使手中捏着碎瓷下唇咬得出血都会坚持着把那三个时辰的□□戒律听完。可笑她那时早已万念俱灰,又哪有力气关心这些?
又是片刻的失神,司仪已经喊到了对拜
原先只想俯首做做样子,可快礼闭的时候,那悠长的男音却又辗转唱道:
“夫妻对拜头碰头,恩恩爱爱到白头。”
于是大伙儿纷纷抱怨新娘子动作不够到位,叫嚷着要重新再拜一次。
其实何必如此认真呢?红纱下的明若不由莞尔:看那些人较真的样子……仿佛真的照着那样做了,就会白头偕老……
迟疑的当会儿,对面的人却先一步把腰鞠了下来。
于是周围的人又闹——新郎官都乖乖听话了,做新娘的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没办法,只能摆摆样子重新再拜一次,这一回,却真是头碰头了……
接着司仪又递上了红绳联着的锡杯旧,交杯喝下去,才算上完了合卺之礼。
而后似乎没她什么事了,一旁的喜娘把她扶到堂后的卧房里,就着寝床坐着,却看到喜娘抱着竹篓不断地往被褥下面塞红枣和桂圆。
“这东西能塞一定要多塞点……”一边尽职的张罗,喜娘一边笑道:“以后啊,儿孙满堂!”
僵硬地笑了一下,明若伸手抚过身旁的那些颗颗粒粒,眼眶却不觉有些发热……抬手正想把那块碍事的红布揭掉,却又被那眼尖的喜娘一下挡住了。
“我的祖宗……”惊呼着把明若的手拽到一旁,喜娘直直摇头:“这头盖可是要留着给新郎官揭的,你可要忍住了,否则不吉利的!”
又是这个理由……
很想……一拳上去把那些多嘴的人都打晕了,如果可以……如果她可以。
然而握紧的拳头却松开了……再想想,其实并不关她们什么事……
那就等吧,等那个人来了,她与他讲清楚……深深地吸了口气,明若告诉自己。
对,这次……她一定要好好与他讲清楚了。
被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路扶到新房,风冥司其实并没有醉,只是被大厅里震耳的噪声吵得有些晕而已,所以干脆借醉离了开去。
说来这山寨也奇怪,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喝完一杯酒便已经称兄道弟,再喝一杯,便成了生死之交了……无怪永远只能是一群乌合之众。
走到后院门口,他撑起身子郑重地拍了拍那人肩膀,顺势把中途让段三准备好的红包往那人手里一放,再抬头便只剩个乐呵呵离去的背影了。
推开房门,一名喜妇端着一尺来长的木棒站在门口,另一名则站在床边侍侯着。
“新郎官用它把新娘子的头盖揭开便算礼成了。再接下来……”递上手中的细棒,喜妇笑道:“就没咱们的事了。”
“谢了。”拿出两个红包递给喜妇,他并没有心思去听那些千恩万谢的罗嗦。当背后的房门终于一扇扇被轻轻合上,细声碎语也终于跟着渐渐消失,这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有话要说。”
开口的人在话音落下的那刹那都不由抬起了头……一个正抬手掀着头盖,另一个则背靠着房门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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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各式烂番茄擀面杖飞刀大锤——
发抖~继续发抖~
这段改了两天才改好--
所以……………………呃呃呃
偶还是盖上锅盖说话吧。。。。
勿怒~
吾24时辰之内必携文于尔等再会于斯地~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先一步张口,明若揭头盖的手又放了回来。避开那双眼睛,她的心情就能更平静一些。其实看到齐桓那双疯狂的眼睛的时候她便已经不抱任何的侥幸了,可早上,扶着轿门听到那声严厉的叱喝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早已万念俱灰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这声叱喝她等了多少次,她自己已经记不得了……
当叶城下她战栗地举起屠刀的时候;或者是一路去凤阳的轿上;又或者是在永寿宫中一次次不堪□□的时候……当最后一丝的期望,执念和等待被暗无天日的岁月一点点磨尽,她的世界惟独剩下的,只有彻骨的凄凉。
年轮流转,沧海桑田。
当那个声音终于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她抬头,却发觉那声愤怒的叱喝来自于一切的始作俑者。她还记得,当年,就是他把屠刀递到了自己面前……从此,她的人生万劫不复。
然而,那个人今天却救了她。
何人可以体会当时的那种感觉?
或许他一刀杀了她,她也不会感到这般的痛。
颤抖的朱唇在红纱下凝滞,含泪道的这声谢中,多少苍凉多少凄楚……
当时叶城下的她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开口,真心实意的开口谢他。
她原是想笑的,可泪水却先一步流了出来……
红色的屏障一闪,细看,却已经飘到了地上。原先还在几尺外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伫立在她身前,手执着揭喜帕的细棒,静静地睇着她。
烛光摇曳,映着床缘边的两人的身影,拖着长长的尾巴。
“明若谢谢你,”泪眼婆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看得清自己的心:“是真心的。”
抬起头看他,却听他细声地叹了口气……八年若一日,或许从来他当她,都是那个不知事的孩子。
微微垂下眼帘,刚刚风干的眼角,忍不住又浮上了淡淡的水雾。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无双吗?”吸了口气再张嘴,话题却飘到了千里之外。没给身旁的人开口的机会,她一笑,自顾自道:“那是因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那么英俊的男子,所以在酒楼惊鸿一瞥后,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
“其实当初他对我一点也不好,把我扔进水害我着凉,还动不动就扔下我不管……”身穿着嫁衣,明若坐在床缘,垂首淡淡笑着一字字提着回忆往事:“他待我,还不如皇上第一次招待我去凤阳,可那个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就是那么简单。那个时候若我第一个遇到的人是皇上,或许我也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皇上。”
“这样的女人很花痴是吧……”傻傻做着补充,明若也跟着笑了,接着道:“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大志向,上学的时候也只想着怎么偷懒,工作也做不好,满脑袋成天想得就是怎么把自己嫁了有人养……那个时候若是遇到皇上,她一定会做梦也跟着偷笑。”
见她滔滔不绝,风冥司不禁蹙眉,却并未出声,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有的只是无尽的苍凉。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记忆中也曾经有个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地戏弄于他;张嘴还未说一字人却先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好不逍遥……就连他那个古板拘谨到极点的师傅一边唾沫横飞地骂他偷懒,责他作弊的时候,一边嘴角却会忍不住咧成一朵花儿。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皇上有一百次一千次的机会让明若喜欢上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若笑了,可那笑意连嘴角都触不到,更融不到眼底:“当年你在漠北骗了我,我还傻傻地帮你数钱;你砍了杨漠的头,我看着他一路滚到无双的脚下;你要我亲手杀死叶源……我做了;你让我绝了对冷无双的情……那天在庆兰看到阳语柔的时候,我也绝了……可一样的,你认识的那个明若在那个时候也跟着死了。”
“纵是怨消恩尽,但也缘断情绝。”说这话的时候,明若感觉手脚冰凉,她抬头看着他,容颜苍白得近似透明:“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当初你亲手毁掉的,纵是现在补起来也是千疮百孔……皇上一直是生意人,所以这买卖还是不要做了,亏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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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抛却那些沉痛的记忆,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
属于不同世界的两人,原本的相识就是一场错误,至于后来的纠缠,更是一错再错……
“不值得的。”感觉到男子的指腹轻柔地从自己的额际落到脸颊,她本能的挣了挣,深深地吸了口气,抿唇看着他,从眼角流出的泪水顺着脸颊划过了他的手背:“何必屈尊降贵的来讨好一个配不上你的女人?学无双那样去找个阳语柔般的女子不好吗?再不济,至少她对你是真心实意……”
“朕不用你来做媒人。”沉声打断了他的话,未待张口,眸底却映入了她青白的脸颊,纤弱的食指扣在膝盖的长裙上,紧得似是要把那身锦缎扯破般……此情此景,脑中的千言万余不由化成一声无言的叹息,抬手抽过她紧扣的右手握入掌心,他上辈子,一定欠她良多:“朕不能也不想放下……朕只想和你在一起。”
“皇上为何不问问明若愿不愿意?”明明是最深情的话语,为什么她却感觉心口堵的快要呼不出气来了呢?悲哀的一笑,她牵嘴,仰起头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刚刚哭过的关系,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此刻睁得大大的望着他,眼底透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
“你知道朕不会问你,就像朕知道你会不答应一样,不同的只是,朕不会一次次地去问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也不会去做完全无畏的抗争。”旋身与她并肩坐在了床沿,远处的铜镜映着裹着喜袍的两人,却照不出他们身上分毫的喜气:“何况那样的话一旦说出来……听着伤人。”
“难道皇上听别人说话只挑喜欢的来听吗?既然如此——”被他这么一说,明若却是一震。冷冷一笑,她猛然挣开手狠狠地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皇上何不拿条狗链子把明若栓起来,再用布条把明若的嘴巴堵上,这样你就再也听不到你不想听的话来了!”
“明若!”低声一唤,风冥司嗔目看着她许久,却终于还是缓声道:“朕每次与你好好说话,你却总说这些话来气朕。”
好好说话……是啊,如果人生只若初见,她定当他是翩翩公子,从诗画中走出,卓然而立。
是啊……
“你何时不与我好好说话了?你把剑递给我叫我杀叶源的时候也是好好说话;你当着冷无双的面羞辱我的时候也是好好说话……皇上,你有当过明若是人吗?如果你把她当人看你会这么对她么?在你的心里她不过是一条狗,顶多,也只是一条你比较喜欢的狗罢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明若撑大了眼睛看着他:“可明若是人,不可能被人烹了煮了还冲着那个人摇尾巴!”
“朕不知道原来你一直便是这么看朕的……”面对着女子如炬的目光,风冥司却是静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若朕真当你是狗,便不会来找你了。冒着根本没有必要冒的风险去同那些三教九流周旋,在这种地方……顿顿猪食,碗筷拿出来没有一处干净的,像样的床铺都没有,厢房安在猪圈旁边,随手一挥就能揽下几只蚊蝇;可你知道么,明若……朕竟然没觉得难熬,”浅浅一笑,风冥司抬眸定定地看着她,一字字道:“因为朕知道你也在这里,只要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带你离开便觉得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
“还有叶城那次,你以为那么喜欢屠城么?如果有选择,朕何必要去做这种徒给后人留下话柄的事情!这座城里的人意念太强,攻城的时候看着那些士兵和百姓的眼神朕就知道了,这些人不是那种能轻易感化得了的,朕即便破了这座城,对他们再好他们还是会向着西陵,向着故主,然后这些人以后就会像今日的张厉那样,勾结盗匪袭击驻军动摇我大离的基石。”
“所以你就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就因为他们可能对你心存不满。”
“朕不那么做便对不起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更对不起那些埋骨他乡的亡魂。”铮铮地说出这些话后,风冥司低声道:“国人不负君,君亦不负国人。他们随朕四处征战无非是为了国家为了家人,朕总得先考虑自己的子民的安危。而叶城,如果朕不能摧毁他们的信念,便只有把这些可能会危害到我大离的人彻底铲除。
只有让叶城的人看到他们昔日最敬佩的人自相残杀……
当时动手的那个人只能是你,或张厉……但你要知道,以张厉那种宁可大家抱着一起死也不投降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动手杀叶源。”轻轻一叹,看着女子苍白的面色,风冥司的语调也不由地跟着沉了下去:
“所以当时朕只能让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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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攻击西陵,不去霸占别国的领土,不去奴役别国的百姓,那些老百姓又怎么会对离国心存怨怼?”一骨恼把头上的凤冠抛到一边,明若瞪着他失笑道:“你硬强了别人的东西,还不准别人记恨,还想他们来感激你?”
“朕不攻击他们,离国如何变得强大,别人又怎知道离国的铁骑所向披靡?更何况朕不攻击他们他们就不会攻击朕了么?这天下,有生之年从未出兵侵犯他国的君王不是没有,翻翻史书你便那些国家最后的下场。”轻轻一叹,风冥司看着她:“而且你也清楚第一个对西陵出兵的并不是离国。当年昭安派冷无双到幽州去接应他,如果不是你阻止,他也会与朕做同样的事情。”
“不……他不会。”神情一窒,明若道:“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
“都是杀人,一刀来杀或一百刀来杀有何区别?痛快的死和屈辱的死又有多大干系?”余光扫到她心虚地低头,男子的眼神一闪,语调不由缓了下来:“殊途同归罢了……若儿,朕比你更清楚冷无双是什么人。”
“不要再说了。”脸色一白,明若立即反射性地摇头。
“怎么,还是舍不得心中的幻想一下子溃灭么?”原本是该愤然的,他生平最讨厌自欺欺人之人,但是听到她近乎哀求的语气,却又意外地感觉到一丝不忍。
当年的懿铭,又何尝不是被那人生生地利用?
即便是你……
“其实朕应该感谢你的……”见她不明地抬头,风冥司垂眸道:“至少当年你由始至终没有把朕的行踪告诉他们。”
室内的气氛至此便完全僵住,许久,女子才开口,生硬地道:
“即使他们杀了你,也是有完全正当的理由的。”
“因为当年你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你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不会让朕活着走出庆兰。”无视女子虚弱的辩解,风冥司望向她:“你不想朕死,所以才选择不告诉他们。”
“我只是不想冷无双变成和你一样,为了取胜而不择手段。”她撇开头,这么说到。
而他,却并没有给她绕开的机会,清明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那你也已经知道,他会为了取胜而不择手段了?!”
轰隆隆的巨响在脑中泛开,明若僵硬地把头抬起,望着高高的天花板,突然间却笑了。
“是的,我知道。”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冷无双永远是降瑛,我又是能一直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明小若那该有多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天的功夫,可那个时候真的幸福得像浸在蜜水中一般……可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各一方,摸不找也看不透,陌生的连名字都无法轻易叫出……而那些记忆现在回想起来,更像是前世的记忆。”
“凤南的将军只有褪下战炮的时候才可能变成你记忆中的那个降瑛,而你也只有在撇开一切牵挂的时候才能变成那个无忧无虑的月小若。”附和地一声长叹,话语却在说到了一半的时候停滞了下来。m.XiaoShuo530.Com
“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亦没有人认识朕。”突然间,他张口道:“你……我何不重新开始?”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为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惊奇,可随之一想,竟会隐隐有些期待。
而且,也没有比这个更好也更干脆的方法了不是么?
没有高墙没有奴才,有她一想冀予的平等的环境。周围则围着一圈盗匪,可以做为他们共同的敌人……
明若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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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质问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心里却是不由地一颤,稍稍抬头便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而从容,她知道他说的话从来不是说笑,然而……
“朕很清醒。”感觉到她眼底的迟疑,风冥司撇过头看着快要殆尽的烛光低声道:“也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明若也看到了那快要消失的火光。
四年前的时候,有个人一度也曾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全新的身体,时过境迁的环境……曾记得那个时候,也是没有一个人认识她。
想要拜托前尘的羁绊,却终是撇不清也舍不去那段过往;想要重新做人,奈何周遭的一切都已与她格格不入;
飞蛾扑火的结局她已经知道;明知是死路,却硬要往里面闯的下场她也早就知晓……
沉痛的记忆历历在目,为何还有人要再重蹈一次覆辙?
“齐桓呢,他怎么样了?”垂下眼眸,最终她还是张口提了其他。
“死了。”波澜不惊的口气,眸光撇过对面僵持中的女子,却扫到那纤弱的双肩还是忍不住地一颤,不由叹道:“他有今天,不过是咎由自取。”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些山寨里面的人?”吸了口气她又问。
“朕答应过段三不追究这些人的责任。不过……”缓缓从床沿站起,风冥司踱步走到桌前含笑道:“如果这些人不巧死于战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青帮这几年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论怎样的结局,朕也没有对不起他们什么。”
“我知道。”极细的声音吐出这几个字,明若闭上了眼睛,由着一颗心慢慢地落下直到死寂:“好吧,我们重新开始。”
那人却不罢休,霸道地牵过她的手:“看着朕的眼睛,你就对朕那么没有信心么?”
“不是。”她摇头看着他,一句话搁在嘴里,几番张口,最终还是咽下了:“好的,我们重新开始。”
只是如果等到他们像对面的烛光一样走到尽头的时候,其实她……
她也一直很清醒,她只不过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合衣就着床缘睡下,几乎头刚触着鸳鸯枕的时候她便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再问他。
如何对付齐桓,又是怎么把段铮支走,再让段三乖乖地于他配合……
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就像此刻,她知道他正看着她,没有睡下;而他明明知道她在装睡,却不点破。
然而这场僵持如果终究有一个人要提前睡去,那这个人……只有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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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晚点还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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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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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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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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