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需要关注时,苏若也会考虑陪他一段时间,安抚他的情绪。
虽然在她看来这没什么,不过是配合白礼卿养伤恢复,但在白礼卿眼里,却是另外一种积极的信号。
尤其是,苏若会认认真真的检查他有没有喝完药,贴切备至的为他准备糖糕,每天都会探查他的身体,仔细的询问聆音有关他伤情的事情。
她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令他受宠若惊。
苏若陪了白礼卿一个月,见他的伤好了不少,这才放心了下来。
但还是叮嘱的白礼卿好好养伤,尤其是要小心他自己的心魔。
这天一早,苏若陪着聆音照常去看了白礼卿,而后沉默的在他屋内坐了一会儿。
白礼卿敏锐的察觉到她与往日的不同,走到了苏若面前。
将她面前的棋子打开道:
“师尊,要来一局吗?”
苏若扫了一眼面前的白色棋子,摇头道:
“不会下围棋。”
白礼卿点了点头,轻笑着将棋盒盖好。
“您今天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这些日子,在苏若面前他比以往更放松了,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苏若想了想,取出两枚棋子,一颗放在他面前,一颗放在自己面前。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抉择,才能得出结果。”
她微微垂着眼眸,和白礼卿不同,她对白礼卿的感情,并没有和他一样深刻。
不过是刚刚起步,有些喜欢,似乎有几分爱上了,但不至于深爱,对她这样理智的人而言,这些感情感性不可控,却并非完全不可控。
如有必要,必须做出抉择时,她可以做到选择到此为止,就这样结束这段还未成熟的感情。
想着现代的家人和这个世界的白礼卿,苏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不是很爱他。
白礼卿隐约察觉到他要说什么,看着自己面前的棋子,抿唇片刻问:
“您的抉择是?”
这段时间,他能够感觉到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可他们谁都没有完全跨出那一步,白礼卿是不敢,他害怕被苏若拒绝,甘愿维持这样朦胧暧昧的状态,彼此心知肚明,也不需要因为世俗的观点和看法,做出必须要做的选择。
他可以毫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和她在一起。
但白礼卿也知道,就算苏若对他有几分感情,也未必就等让她心甘情愿,违背世俗的眼光,跨过师徒之间的横沟。
他抬手抚着面前的白色棋子,偌大的棋盘,这颗棋子就像是他一样,孤身一人,身处罗网。
苏若拿着自己那颗棋子,白礼卿看着她,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尽力压下心中生出的波澜。
在她拿着那颗棋子要放回棋盒之中时,白礼卿猛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苏若一怔,抬眸看着他。
白礼卿抿了抿唇,知道她要给自己的答案。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挣扎和犹豫,尽管只是一闪而过。
这就足够了。
白礼卿将她手中的棋子抢了过来,放到自己那颗白棋旁边,双手紧握着她的手道:
“师尊,我们永远都会是师徒对不对?”
他不要求多了,也不敢奢求其他,只是不想和她分开,不想被她抛下。
苏若抿唇看了看他的手,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
“是。”
“但师徒各有各的路。你能……明白吗?”
苏若的话微微顿了一下,白礼卿不甘心。
他等了多少年,等她留在自己身边,等她动心,一百多年了。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她动心了,他如愿了,两人依旧要走向不同的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哑了几分道:
“您去哪,我就去哪。”
苏若闭了闭眼,狠心地抽出自己的手道:
“白礼卿,你的心魔是因为我吗?”
白礼卿惊诧的看着她,没来得及说话,苏若便道:
“你知道,无池。”
白礼卿垂眸点头,苏若又道: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去一趟无池吧。除了心魔,也……忘了我。”
“凭什么?”他咬了咬牙,不仅眼眶红了几分,连眼瞳都红了几分,隐隐有要入魔的迹象。
苏若连忙按住他,白礼卿抬眸看着她,而后倾身而上,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他的呼吸凌乱沉重,而又急促,抱着苏若的双手不断收紧,甚至做好了被她一剑劈飞的打算,就算那样他也不会松手!
低头埋入苏若的肩头后,白礼卿的情绪才仿佛收到了极为微小的安抚,自己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艰难地道:
“弟子的要求,似乎并不过分。”
“一不求与您结为道侣。”
“二不求让他人知晓。”
“三不求您深爱弟子。”
“四不求您完全接受弟子的感情。”
“只求能留在您身边。只求我们师徒不分离。”
“连这样的要求,您也不愿意满足吗?”
苏若听着他沙哑的声音,胸腔中的心脏似乎微微抽疼起来,这样的难受在她的预料之内。
一旦产生感情,如要分开,伤害从来都不是对一个人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要将胸口的闷疼也随着这口气叹出去,到底还是没能成功,只能压着难受无情开口:
“不行。”白礼卿浑身都僵硬了几分,眼圈红了又红,却缓缓放开她,苏若以为他妥协了,白礼卿却撩起前袍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道:
“师尊,恳请师尊恩准弟子随您一同行动。不论您去哪,要做什么,弟子都能帮得上忙。”
苏若闭了闭眼,想起那天晚上的白礼卿,他现在伤还没好完,苏若也并不想折腾他。
但是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这与爱与不爱无关,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除非她要放下自己的父母亲人,留在这个世界。
但仔细想了想,苏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
如果她昏迷进了手术室,她哥该多着急?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操心她的事情,她哥是最操心的,简直像是她的第二个妈妈。
她的父母对她自然也是非常宠溺,要苏若就这样抛弃他们,不论是她的理性还是感性,都做不到。
所以她也只能,无数次庆幸,自己还没有深爱白礼卿。
她将他扶了起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我对你这么好吗?”
白礼卿眼角有泪,苏若抬手温柔的替他擦了,她的动作温柔到了骨子里,是白礼卿在在梦中都不曾得到过的。
可却是在这样的时刻,这一份温柔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口。
“我不能否认,确实对你有感情,喜欢你,或者有些爱上你了。”
有喜欢之人,分明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是让人想起那人便会忍不住偷笑窃喜,满心欢喜,可苏若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
白礼卿自然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他的师尊亲口承认心悦他,爱上了他。
可她的所有神情,都在告诉他,这一次他们必须要分开了。
白礼卿伸手抓住苏若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紧紧地握在手心。
苏若道:“就算这样,我还是选择了抛弃你。”
她说出这句话似乎格外的艰难,说完后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开口:
“你可以……恨我。我没珍惜你的感情。”
有了开头,后面的话说起来竟要容易的多,只是后背生出了冷汗,心脏的跳动仿佛慢了下来,像是失去了继续鲜活的动力,变得越发的平静,随着痛苦一同沉入无底的深渊。
“为什么……”白礼卿终于还是仍不住低头靠在她肩膀一侧,哽咽了起来。
他以为两情相悦只是他们的开始,却没想到是两人的结局。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回到曾经,她就算那般冷漠对他,可他要跟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太过在意,不会赶他离开,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他可以一直跟着她,可以一直看着她,一直留在她身边,不用受相思之苦。
白礼卿抓紧了她的手不敢放开,喉结动了动才问:
“师尊……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回到曾经那般模样,对他冷漠也没关系。
苏若轻轻摇了摇头,抽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对不起,回不去了。”
她知道白礼卿用情至深,分开对他而言无疑是永无止境的折磨,修士寿命比普通人长太多了,等时间慢慢修复,要等到什么时候?
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去无池吧。等你去过后,我也会去。”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
无池是世间最纯净之地,灵气聚集,无池水能洗净修士体内的心魔,饮下无池水,能忘却一切执念。
她怎么能这么无情,不想与他在一起便算了,竟然还要让他放弃和她之间的一切。
他抬眸看了看苏若,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惨淡至极:
“您说的可真是轻易。”
“就算爱了,您也未必有多深的感情。”
“为什么,就容不下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呢?”
“您不是向来心胸豁达吗?”
他一句一句的质问,苏若说不出半句回答来,只无声的转过身,道:
“你不去无池,我会亲自去取无池水回来。”WwW.XiaoShuo530.com
因执念,因她而生的心魔,若是等他忘了自己,心魔也不会再多么闹腾。
白礼卿身形踉跄了一下,颓然的跌坐下来,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又哭又笑起来,笑声哽咽,像是真的恨极了一般,道:
“好好好,太白有您这般无情的师尊,定当再繁荣昌盛几百年。”
“爱您真的太难了,是弟子痴心妄想,心思肮脏。”
“反正,这一切要如何,不都只能听师尊您的吗?弟子又怎么能违抗师命。”
“你要我忘了,那……便忘了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沙哑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压着喉咙里的哽咽,眼泪却早已经朦胧了苏若的背影。
说到最后,也不见苏若的身影有半分动静,白礼卿彻底死心了,闭了闭眼,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最后咬着牙说出一句话:
“如您所愿,请您离开,弟子……要休息了。”
他分明刚下床来不久,聆音离开前也说他恢复的很不错。
苏若没拆穿他的借口,抬脚往外走,在门槛处被门槛绊了一下,手一挥替他关上了门,才抬手擦了擦眼睛,视线清晰起来。
看着院中葱郁的树荫,她愣了愣神,已经到盛夏了,阳光金灿灿的,温暖而耀眼。
她朝着院外走去,暖阳洒在身上,却只让她觉得身体阵阵发寒。
但她的步伐没有停下,做出了决定,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会继续下去。
白礼卿的语气听起来大概是恨极了她,破镜难重圆,踏出第一步那一刻,就没有回头的路。
只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而后开始寻找回到现代的办法。
她初步估计和邪修有关系,幸好有春姐姐在府上,等白礼卿离开了,她可以直接请教春姐姐。
白礼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知道,只是聆音第二天去白礼卿房中时,发现已经没有了踪迹,床铺是冷的,大概是早就离开了。
落春看了看出神的苏若,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毕竟这段时间苏若和白礼卿之间的事情,不仅是他,寒玖和聆音都看的清清楚楚。
寒玖不会劝人,尤其是这方面感情的事情,他更不会了,每天只好让人变着法的给苏若准备好吃的。
聆音这个小棉袄这时候便发挥作用了,和苏若详谈了一番,得知是苏若决定断掉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也表示理解。
毕竟师徒之间,就算有感情,想要跨过那一个坎,也不容易。
他劝慰了苏若一番,当苏若不去找落春时,会特地为她弹琴。
落春和白寒玖都打趣苏若有耳福,毕竟聆音自从入了仙门后,便很少再弹琴了,除非有受伤格外严重之人,需要他用到琴音疗伤。
苏若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露出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让人怜悯,每天积极的找落春探讨邪修有关灵魂的术法。
“你就算不和他在一起,赶他走干什么?他在这方面的研究可比我高的多。”
再次遇到问题时,落春忍不住叹息,所以说世事弄人,苏若想研究邪修有关魂灵的术法,却赶走了最熟悉这方面的白礼卿。
苏若默了一瞬,道:
“我只是让他去无池一趟,这种情况,忘了是最好的办法。”
落春一愣,猛的站起身不赞同的看着苏若道:
“若若,你想来做事妥当,我也说不出错来。”
“但是这次,我不得不说你两句。”
“你也可以当我是在这件事情上偏心白礼卿了。”
他眉头狠狠的皱着,苏若默了一瞬道:
“没事,你说吧。”
她也并没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事情有多正确。
落春看了看她,抬手点了点她的胸口,问:
“心脏怎么样?”
苏若有些好笑,调侃道:“怎么,还担心我被你骂出心脏病,心脏骤停吗?”
落春却笑不出来,道:
“好用吧?这是白礼卿的心脏,他让我我亲手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
苏若的笑僵硬在脸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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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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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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