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香恭恭敬敬地立在楚旻身后,低着头也不看水溶,洪声回道:“奴婢不懂,兴许世上总有人要不识抬举罢。”
楚旻笑出了声,水溶勃然大怒,“楚旻!好歹我还是你姐夫,不是送上门让你羞辱的!”
楚旻脸上的笑倏然一冷,啐道:“放屁!谁是我姐夫,这话当初太上皇下旨令我长姐与你析产别居时你怎没胆子说!明知我这里不待见你,还巴巴儿地跑过来要见,不是上门来找骂的又是来做什么的——我倒是劝你撒泡尿照照这副尊容,怕别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阿物儿!”
水溶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喘着粗气,盯着楚旻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他不怒反笑,“既然你这么不肯说话,那就别怪我一片好心喂了狗——先回去问问你父亲当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再来挺直了脖子跟我说话。”
楚旻毫不示弱,反唇相讥,“我父亲如何轮不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评说。”
水溶气得面色通红,恶狠狠地盯了楚旻一眼,扭头甩袖而去,“你别后悔!”
楚旻也不拦他,只一叠声催促,“打水来洗洗我这里的地!”
水溶逃也似的走了,黛玉从西暖阁中出来,碍于如今人多,只跟着楚旻回了住处,屏退下人,方忧道:“姐姐适才不是还说要跟水溶探听探听,怎么如今又气跑了他——他方才说父王……”
楚旻摆了摆手,“我改主意了。”
“与其在他嘴里套话,倒不如彻底撕破了脸来得痛快。况且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你我多少都有数,如今正是生怕撕不开关系的时候,我正不该跟他虚与委蛇,该闹一场大的叫人知道早就势同水火才是。”
“而且适才我竟忘了,如今水溶跟咱们你死我活,嘴里焉能有实话。”她叹了口气,索性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水溶不是心机短浅的人,从他数十载谋算,不动声色地买下周围民居、跟贾敬联手意图谋反开始,咱们就该明白,从他嘴中套话,难于实现。”
“只怕套话不见得套出来的是真的,反倒一个不留神掉进他的陷阱里头去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初在大姐姐的事上,其实水溶并非主谋,此事也绝非他的原意,如若他要谋反,有姻亲的咱们家绝对是他一定要拉拢的助力。他稳住大姐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断后路。反倒那几个姬妾谋害大姐姐,弄得咱们跟他两败俱伤。”
楚旻苦笑,“现如今还真说不好好坏,若不是有人谋害大姐姐,咱们不能跟水溶撕破了脸,更不能发觉他早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的‘大事’。真等他谋反了,连楚家都要被迫牵扯进去,届时才真叫人头疼,如今提早发现,若不是大姐姐受了这样的苦,实在让人痛心愤怒,竟是好事了。”
“那他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示好?”黛玉疑惑道,“为了拉拢咱们家?”
楚旻点点头,“恐怕有这个打算。即便他没有,我也怕他有这个意思,故而不得不提前做绝了,彻底跟他撇干净。”
“方才他说的关于父王……”黛玉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能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或者父王有什么把柄在他手内,想要用来威胁咱们?”
楚旻靠在迎枕上,轻轻吹了两下穗子,沉吟道:“或许有,也或许是他虚张声势。但即便是真有,也不值得为了这个把柄而与虎谋皮——倘或这个把柄是致命的,他就不会来受这一趟羞辱了,直接去找父王不好么?或者就捏在手里,直接捅到太上皇那里,先一步把大姐姐这个有可能发觉了他阴谋的人扳下马不好么?”
“多半有这么个把柄,但又并不能起到关键作用,故此他妄图虚张声势,从我或者大哥这个两个年轻人手上讨好处。我真上了套,那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初的把柄是什么就不重要了。”
黛玉听得心惊肉跳,直拍胸口连道好险,“倘或咱们真的上了他的套,那才真是无路可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亏得姐姐临时改了主意,还是撵走他好——对了,这话还得同大哥哥说说去,请他小心提防,不要上了当。”
楚旻笑着点了点头,“自然应当如此。不过,若是水溶把主意打到大哥身上,那才真是自投罗网。”见黛玉不解地望了过来,楚旻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虽则大哥是养子,明面上从未插手过军务,但其实父亲手下有一个名叫阳山先生的幕僚,在对倭寇贼匪的清理对战中出了不少的主意。”
“莫非……”黛玉吃惊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是说这个阳山先生是位花甲老者,因不愿缠身俗务这才从不露面么!竟不是如此?”
楚旻哈哈笑道:“是大哥,原本我也不知道的,父王连我一并瞒着,只是有次我往大哥书房中去,偶然看见了未写完的献策,落的正是阳山先生,这才知道了——除了我,恐怕连二哥都不知道。”
“大哥才是真正‘身经百战’,实打实做过事的,水溶想要坑他,难如登天啊。”
黛玉又是惊奇又是敬佩,“不想大哥竟如此厉害。”话出口她又觉得有些纳闷,“既然大哥有这个本事,为何不让父王在军中为他谋一个职位呢?”
楚旻摇了摇头,“我也并不十分清楚。初时我以为是大哥要避嫌,毕竟他是养子,插手军务,父王母妃不说什么,只恐有人起了别心,挑拨他和二哥的关系。”
“后来他考科举去,我又想,或者是大哥心不在军事上,更喜欢做个文官,果然他连得功名,我心里还好些,谁知如今忽地又不考了,更叫我不明白。”
黛玉出神了一会子,半晌道:“怎么这几天谜团愈来愈多了似的——先头敬大舅舅那里还一团糊涂,这里又来了一个水溶,他手里的把柄到底是什么,咱们也无从得知。”
楚旻接口道:“还有大哥哥,不得不说,他来得似乎是有些奇怪,本来此事跟他也无干系,难道不是掺和的人愈少愈好么,怎么父王还叫大哥哥来了。他又有什么法子能取信于太上皇,又为何放弃了科举……”
这一个接一个谜团,楚旻和黛玉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姊妹两人正各自出神,忽有小丫鬟脆声禀道:“大公子来了。”楚旻忙起身去迎,楚昂已经在廊下站定,却并不进去,只在门口隔窗笑道:“旻儿、林妹妹,我听说今日似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尒説书网
楚旻情知他避嫌,是不肯进正房去的,忙叫丫鬟将人往西暖阁中请,又使藿香守门,兄妹三人归座,方笑道:“是来了一个,叫我赶出去了,大哥哥好灵的耳目。”
楚昂赞赏地颔首,“做得好,这样人很不必与他纠缠。若换了我来,一样也是要撵出去的。”
楚旻又惊又奇,楚昂素来温润,寻常不肯跟人交恶,笑面虎似的性子,就是有人背地里捅他刀子,隔日见面他照样能笑着打招呼的。
“怎么这个水溶,这么招大哥哥的恨。”
楚昂脸上笑意冷淡下来,“星儿在他那里受的苦楚,若不能一一偿还,就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
楚旻若有所思,原来是为了大姐姐,这就不奇怪了。若不是后来楚星出嫁,楚昂外出游学,她都要忘了,大哥和大姐年岁长些,比起楚旻和楚晟,他们两人关系更为亲密无间。
“他来了,还说了什么没有?”楚昂问。
楚旻还在出神,黛玉忙道:“别的也都还罢了,只有一事。听水溶的意思,他手中可能有父王的把柄,似乎是想用这个来要挟我们,但姐姐并没有答应,反倒叫人赶他出去了。”
楚昂点了点头,“这是对的,与水溶妥协,不亚于与虎谋皮。”
黛玉笑道:“正跟姐姐说的一样。”
“不过水溶口中所提把柄,大哥你怎么想。”楚旻回过神来,忙问了一句,“是否问一问父王,咱们也好有个预备。”
楚昂果断道:“这个你们便不必管了,交给我。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父王也早有打算。”
楚旻和黛玉齐齐望了过来,楚昂却仍是不肯说,“等尘埃落定,自然有你们知道的一天。”语毕便告辞而去。
楚旻忙叫人送他,回来却见黛玉仍是怔怔的出神,遂坐了笑道:“还在想大哥说的是何事?”黛玉横了她一眼,“姐姐就不纳闷?”
楚旻点了点头,“纳闷,但大哥不肯说的,就是咱们追着问,他也不会吐露一丝半毫。与其想个没结果,还不如从眼前做起。”
黛玉正要问她做什么,就见楚旻笑嘻嘻地招手叫藿香,“我记得大哥身边没带多少人来,今日出行,也是程山负责的罢?你问问他,大哥今日都去哪儿了?”
“原来是使的美人计!”黛玉大笑,“这个有用,保管程山什么都说了。”
藿香被两人打趣得脸上通红,低着头羞道:“公主、姑娘,快别说了,奴婢去问就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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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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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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