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进来,连众人的玩闹声都渐渐暗淡了下去,就好像她和这繁华的荣府毫不相融。
尤氏心里微微有些嘲讽之意。
荣府里的人物一向是踩低捧高之辈。
原先她作为继室嫁过来时,就被看不起的,如今宁府摘牌、贾珍病倒,干脆倒好,阖府上下见了她都这般疏离!
不过她也不在意,本就是富贵一场空,她又何必去舔着脸哄着?
想到此处,她便露了笑脸,只冲着探春道:“三妹妹这是吃了酒不曾?脸上怪红的,快坐下罢,我明儿就要搬出去,想着到底是亲戚长辈,要给老太太、太太们磕个头。”
邢夫人是最得意的,尤氏落了魄,这回不光是家风门牌,便是连男人都瘫了,如今除了个三品的虚爵,旁的什么都没有,邢夫人正暗中嘲笑呢!
于是她便开口笑道:“珍哥媳妇哪里的话,再如何我们也是亲眷,哪里就这么生分了?往后娘娘省亲,少不得也叫你来观礼。”
尤氏冷笑一声,邢夫人真是叫人笑掉大牙的。
平日里和二房脸不是脸眼睛不是眼睛的针锋相对,提到贤德妃,倒还上赶着巴结。
她要这般挤兑,尤氏还偏不叫她如意:
“大太太说笑了,娘娘省亲是大事,也是咱家的荣耀,我说什么也算是娘娘的大嫂嫂,到时候定然回来帮忙的,还叫二位太太不嫌弃才是。”
这话一出,便是贾母都多皱了两根眉毛,娘娘省亲是大喜事,尤氏搬出去便算了,却还要回来,这是什么理儿?没得给娘娘添了晦气!
贾母便慢悠悠的开口:“珍哥媳妇儿啊,你如今忙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你操持,还有珍哥,便是一日也离不得你的,若是不方便,不来也罢,娘娘会体恤你的不便之处。”
尤氏装糊涂:“方便,方便的很,我好歹也有个诰命,给娘娘磕头也是应该的。”
“……”
众人沉默,一时还不知尤氏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此不欢迎的话都听不懂。
还好探春机敏,立马端了杯酒来给尤氏劝酒:“嫂嫂既然来了,今儿不喝上两杯,那也是不行的,快坐下!”
尤氏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横竖她如今还是贾府的媳妇,难不成一杯酒都吃不得?便也安心坐下,要敬酒来。
上首的老太太见她这般,好好的喝酒兴致都没了,又不好直接说她,便接了她几杯酒,便说脑袋晕,自己去歇息了。
她一走,二位夫人也绷不住,也都借故躲了去,只剩下几个小辈还在玩闹。
……
尤氏也不恼,横竖她是不受荣府待见了,她如今光脚不怕穿鞋,谁还怕了谁?
苦熬这么多年,她从没像现在这般觉得扬眉吐气,只拉着探春的手笑道:“三妹妹,有空到嫂嫂那去做客。嫂嫂那虽然比不得家里头华丽,到底在城郊乡野,十分有趣儿。对了,四老爷家的絮姐儿也说改日来我那,你们小姐妹刚巧还能见见。”
探春听说絮儿也去,自然也是欢喜,便答应了尤氏要去做客。
谁知偏巧被一旁还不曾走的宝玉听见了,便也巴巴的凑上前去:“大嫂嫂,是那位婶娘家妹妹么?你怎么不请了我也去?”
宝玉其实老早见了絮儿,见她长得好,整个家里都没更清俊的了,人也机灵,早就想亲近的,可惜一直没甚么机会,如今冷不丁的听见,便巴巴的凑过去。
“哎哟,我的宝二爷,我那不过是乡野小屋,你这般金尊玉贵,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尤氏也知道宝玉的德行,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男儿,都一个样。
好色!
论理呢,絮儿还是她同宗堂妹,也这般不要脸的凑上去,真是叫人深觉脸皮厚。
宝玉听了,哪里肯依?只扭着撒娇:“姐姐妹妹们都去得,我如何去不得?”
“二哥哥真想去,也得等等,嫂嫂新搬迁,肯定忙碌,等过些日子再去也不迟,况且絮儿妹妹又不住那,你去了她又不一定来。”探春便劝道。
宝玉听了,顿时便不开心了:“我不过是想同姐姐妹妹们玩,这也不成,那也不行的,出个门还有人拦着!真是没理了。”
宝玉一生气,那还了得!
探春知道自己惹了他,只得小意的跟他道歉,又有丫头们一一上来逗他,宝玉这才渐渐好了。
尤氏暗叹一声,探春姐妹也不容易,庶女在家生存,也只能捧着嫡兄弟过活。
不过她如今也不好插嘴荣府上的事,便也只能冷眼旁观着,又同他们喝了几杯酒才去。
次日一大早,果然尤氏便带着全家搬离了宁府大院,往城郊外去。
宁府的花园子虽然被荣府修葺了省亲别墅,正屋宅院却是不能给人的,只空关着。
尤氏坐在马车上,撩开车窗帘子,抬眼再看了看繁华的宁荣街,仍旧熙熙攘攘,和多年前她嫁进来时别无二致。
只是这繁华大道里,宁府大门紧闭,上头一把巨大的黄铜锁儿挂着,到底是显了三分颓败之气。
贾家的繁华鼎盛,还能延续几时?
尤氏放下车帘,心中思绪万千。
“嗬、嗬……”身后传来一阵喉间痰鸣,尤氏皱了皱眉,扭过头去,是贾珍在咳喘。
人在床上躺的久了,便生痰气,贾珍也不例外。只是尤氏是不肯服侍他吐痰的,他没法,咳了出来,又只能咽下去。
不过这会儿他还不在意这些,只扭过头紧紧的盯着小小的车窗,眼里是万般不舍——
怎么能离开!他可是国公府的嫡亲子嗣,是贵族子弟!谁敢……
怎么能……
贾珍越激动,便越引了咳嗽,只叫尤氏听了烦躁不安。
“老东西安生点!”尤氏低声咒骂一句。
到底还是越行越远。
……
却说宝玉这一日受了气,虽然被哄好了,到底还是委委屈屈的回了屋子。
今日跟着去的是紫鹃,还没等她进屋给宝玉倒了茶,袭人便从里间转出来,顺手接过茶盏,亲自给宝玉递了茶。
今日是贾母开宴,请的都是主子,袭人已经开了脸,便是姨娘名分,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宣称,可也不好就跟了宝玉去的,便只有紫鹃侍奉。
袭人做了姨娘,宝玉的大丫头便只有紫鹃和晴雯二人。只是袭人看的紧,旁的小丫头都轻易近不了宝玉的身,便是紫鹃,也闹不过她。
紫鹃被抢了活计,一时气不过,便甩了门帘,便要走,可是到底不甘心,便在门外偷听。
“……二爷怎么了?今儿老太太高兴,爷怎么还摆上脸子了。”袭人声音柔柔,只同往日一般,笑着劝慰。
宝玉见她温柔小意,也少了几分气,便把尤氏和探春二人不叫他玩的事说了。
袭人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旧不显,只道:“二爷这是生什么气呢,珍大奶奶也是为了爷好,怕出事。二爷是男子,想去外头逛了,谁还敢拦着不成?”
宝玉便道:“我只想着要和絮儿妹妹一同顽的,结果三番五次了,也没见着人,这才赌气了。”
“那是咱家亲戚,往后见的机会多了去了。”袭人只劝,又凑近了笑道:“爷若是想出去顽,眼下正有个好去处……”
宝玉来了兴致,便缠着她说话。
袭人见他丢开了旁的事儿,只听自己的,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便扭捏了半日道:“我已经跟太太请示过了,家里母亲过生,我这些年了也不成家去探视,今儿特意求了恩典,回家几日……”
原来,袭人自从过了明路,王夫人也有看中她服侍宝玉、劝诫宝玉的意思,便赏了她娘家一些银两,算是恩典。WwW.XiaoShuo530.com
袭人家里头知道女儿做了爷们的姨娘,更是高兴,又逢了家里头的好事,便要请邻里们吃酒。
袭人这回回去,便如同回娘家炫耀去的。
王夫人知道这回事,却也恩准了,只嘱咐她要好生打扮,务必不能落了国公府的面子,还亲自赏了袭人两件年轻时的衣裳给她。
袭人自然欢喜,便收拾了包袱,打算明日便走。
只是还不曾和宝玉说。
再者,她也有私心。
她这回回家去,没个个把月也回不来,这一走屋里头的小丫头们便有了机会,她费心费力挣来的体面,可不能叫旁人再肖想了去,便决心要在走之前笼络宝玉一二。
谁知正巧碰见宝玉这般生气,便立马有了主意。
“……二爷若是得闲,不如来我家坐坐,虽然院子小,坐一会儿也不打紧。何况也没有旁人在,只有我婶婶家几个姐姐妹妹们,旁人也不来的,到时候我定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等爷来。”
宝玉听了也有趣儿,又听是袭人的姐姐妹妹,便更欢喜:“你的姐姐妹妹,定然也是好的。我倒要见见,是不是同你一般也可人疼,照我说,都该来咱家一块儿才好呢。”
袭人啐了他一口,羞了脸儿:“难不成我做了你屋里人,连我的姐姐妹妹们也要当姨娘了?”
宝玉见她红晕遍染,更是叫人心下发痴,哪里听得上她说的话?便扭在她怀里,只嬉皮笑脸的要讨她嘴上的胭脂吃。
紫鹃在屋外头听得真切,又暗骂:“没皮脸的小娼妇,青天白日的便发起浪来!”
她原先不过是和袭人赌气,暗中较劲罢了,谁知她还天真的只和她闹,那厢袭人暗地里已和宝玉做下了好事,如今更是开脸做了姨娘,她还蒙在鼓里!
这叫她如何不恼?
只是木已成舟,宝玉又偏心袭人,她如今也无法。
不过暗地里还是生气的。
正巧屋子外头有个三等的小丫头,才打了水过来,冷不丁的撞见紫鹃,唬了一跳,便失手打了水盆,倒是倒了一地的水。
紫鹃也被泼湿了裙摆,便也指桑骂槐的道:“你没长了眼珠子?青天白日的,也不看看有没有人,便横冲直撞的泼了浪头!”
那小丫头只有几岁,仍不懂事,被紫鹃一骂,便也哭闹起来,好在一旁秋纹听见了响动,便来劝架,这才好。
袭人在屋里头早就听见了,脸上红白一阵,到底是没脸儿能出屋子去。
这一日晚间,宝玉早就在白日里便被勾起了想头,只是袭人被紫鹃这么明嘲暗讽了两句,脸上没光彩,说什么也不肯在白天就跟宝玉弄起来的。
宝玉忍了一整日,到晚饭时已经是心痒难耐,迫不及待了。
好不容易等到吹灯,早拉了袭人钻了一个被窝。
袭人知道自己明日里便要家去,只怕一两个月不得回来的,便也更加小心侍奉,任凭宝玉弄,不到半刻便入了港,只伺候宝玉十分得趣儿。
……
次日一大早,袭人果真就梳洗好了,穿戴一新的去见了王夫人要辞行。
王夫人见她行事稳重,还知道跟她一再报备,便点头同意,又亲自叫了王熙凤来,嘱咐她好好安排。
王熙凤知道王夫人是个甩手掌柜,只得拉了袭人去了屋子里,又叫了管事婆子:“你且去准备两架车马,一架给袭人准备着,另一个叫小丫头们坐了,还有一架大车,别叫袭人带去的那些东西落下了。”
袭人知道王熙凤安排的妥当,更是欢喜,只谢她:“奶奶抬举我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王熙凤只笑:“你这回家去,代表着咱家的脸面,哪里就能怠慢了?这派头,当然要弄好的。”
又见她虽然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且都是新衣裳,只是颜色有些老气,便知道这是王夫人赏她的:“太太的衣裳都是好料子,只是颜色不大适合你,你该穿两件颜色好的,没得衬的人老气。”
“我那正有新做了的衣裳,这几日天色渐渐凉了,正好穿。平儿,去取了来。”
平儿正要去,袭人赶紧拦着:“我哪里能叫姐姐劳动?”
“你且等着,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只叫她拿了几件衣裳就不好了?”王熙凤只拉着她喝茶,又见她头上虽然簪着两支金簪子,也不失体面,却还空了些,便拿了自己的一盒不大用的首饰给她,嘱咐:“你家去,浑身上下都要好的,等会儿下人们弄好了,再瞧一眼,若是短了什么便来寻我。”
袭人看那盒首饰,都是些带了珍珠、宝石的金银簪子,更显的富贵,便要谢过王熙凤。
王熙凤只摆手:“能在家里多住几日,便多住几日,横竖宝玉身边也少不了你一个。”
等了半日,平儿终于拿了一大包衣裳,笑嘻嘻的给袭人包好了,只道:“我们奶奶的衣裳都是颜色鲜亮的,这些都是她不爱穿的,都给你去。”
“你倒是惯会拿我的东西做人情。”凤姐笑了一声,便示意袭人挑一件换上。
袭人果真换了一件葱绿缂丝的百褶裙,上头搭了灰红的合领衫,又插了支玉钏儿,果真衬的颜色鲜亮。
王熙凤看了她浑身上下都好,没有一处不是不彰显了富贵,这才叫她去了二门前等着车马来接。
袭人穿金戴银的,又大包小包,还带了两个小丫头归家去,果真排场极大,寻常的小户人家正头奶奶回娘家也没得这个架势。
只叫她家邻里都暗中嫉妒了个遍。
等袭人一走,平儿便笑:“奶奶又给太太往里赔了东西了!”
王熙凤冷哼了一声,只道:“我哪一年不赔了万把银子进去?好在家里还发了笔财,不然这日子还不知怎么过呢!”
“这回为着个袭人回家,还叫我亲自贴补,我不是这府里的奶奶,倒是袭人的丫头!”
“正经的珍大嫂嫂搬家没人去,她一个姨娘回家,排场倒大的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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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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