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解迟轻蹙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床头柜上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光芒,渐渐笼罩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驱散了浓稠的黑暗。
他掀开被子汲好拖鞋,起身时身形有些踉跄,客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解迟却如能够识物一般径直走出房门,连灯也没开,只是慢慢晃到饭桌周围,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冰冷液体甫一入喉便凉进胃里,捏着杯壁的手指也仿佛都结了冰。
黑暗中,他的视线转向客厅的阳台,那里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布料,半点光亮也透不进来。
四周黑暗,万籁俱寂。
……
重新被拉回梦境的宁歌挠挠头,只觉得今晚工作量加倍。
本来已经被弹出去了,谁能想到一个转眼的她就又被传进来了。
解迟晚上这么多梦的吗?
这睡眠质量不咋地啊。
等宁歌从梦境中出来时,床头柜上的闹钟正好响起。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将闹钟按好,然后晃晃悠悠的走进卫生间洗漱。
自从那天晚上能够毫无厘头的被解迟的梦境召唤过去后,宁歌白天是再也没有打瞌睡过,生怕自己睡着睡着就从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那惊悚程度不可言表。
马上就是学校举办的大型绘画比赛时间,宁歌琢磨着要不要先给梦里的解迟请个假,让他最近别出来,这梦先暂停一会儿,等她忙完手底下要紧的事儿再说。
最近梦里的解迟长得太快了,明明之前还是小少年的模样,一眨眼间就长大了,像是滴了生长激素一样,速度快的让宁歌汗颜。
而她因为与梦里的解迟有着一定的年龄差,当别人喊解迟为解先生解老师时,对身侧老老实实乖巧站立的她还会来一句“小姑娘”。
真是幽默。
还是梦外的解迟好啊。
宁歌由衷感叹一句。
梦里的她有着自己清醒的意识,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她在学习上十分松懈,丝毫不复她在现实世界的努力内卷。
恐怖的是,梦里的解迟居然会监督她学习!
一想到面容稍显稚嫩,却与现实世界一般无二的容貌的解迟一板一眼的教授她学习,一股由内而外的违和感就席卷全身。
果然,解迟还是冷淡点好,起码不会压着她学习啊!
“你就偷着乐吧。”
百合花恨铁不成钢的出声,“你俩在梦里也不知道干啥了,原本计划好的路线指标噌噌噌往反方向窜,目标是一点也没动……”
按照百合花的计划,宁歌首先要进入解迟的梦境,用她的热情与活力(憨劲儿)打动解迟,日久生情。
梦境与现实之间虽然有一层隔膜,但在特定的条件下却能够刺激回忆,架起两个世界的桥梁,从而让梦境主人记起梦境中发生过的一切。
听起来很有诈骗的嫌疑。
宁歌撇撇嘴,这难道就是在现实生活中不能将他骗到手,所以要去他的梦里继续攻略他的planb吗?
有点像新型的诈骗方式啊。
且不适合模仿,容易出事。
“他是梦境主导者,在这梦中就是神一样的人物,想干啥就干啥,与其担心他,我觉得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的业绩,几个月了,进度条还是0%。”
当然,起初是有进展的。
那时她与解迟还保持着互为包容的安全距离,彼此遇见会礼貌一笑,颔首致意。他会在拥挤的环境下替她撑起一个安全的舒适圈,以最为温润如水的语调抚平她被拨乱的心弦。
可正因为他太懂得恪守礼仪距离,以往那些如沐春风般的笑才会变为阻拦她上前的寒冰栅栏。
天生便有这么一种人,他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让大家沉浸在他良好的谈吐与涵养的同时,又被他褐色瞳孔中所包含的宽容所击败。
宽容待人,却也阻拦了所有人靠近于他。
这样的人太难攻心了,他们能够掌握自己心脏跳动的每一次不正常频率,从而将从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摒弃于体内,抛之脑后,维持现状。
凭心而论,与解迟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宁歌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可如果在现实中,遇见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物,宁歌绝对不会妄图进入他的舒适圈,打乱他生活的节奏。
在常规舒适的生活中被迫闯入一个人的身影,任谁也不会觉得好受。
所有人潜意识里都是领域控,细节控,宁歌也是如此。
她能够理解解迟,在他的位置上思考问题。
或许她的靠近本意向善,可无回应的敲门实在令人困扰。
“这个任务完不成可咋整?”
在做这个任务之前她就已经预备好了两种结果。
无论哪一种她都有心理准备。
“完不成?你好丧。”
百合花嫌弃的别过头,“你就不能坚定一下自我?前几天还跟打了激素一样。”
“那能一样吗?你以为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哦。”
喜欢,那可不是轻易就能说出来的词。
“你说当时系统局要求以真心换真心,他们就不怕攻略者沦陷在其中一个世界吗?”
宁歌还真的很好奇。
“你都问出这样的问题了,你觉得呢?”
百合花轻哼一声,“攻略者不是那么好当的,大多都因为现实世界无法生存,被系统捕捉投放进任务世界,世界那么多,遇见的人形形色色,被迷惑的就会永远停留在那个世界,迷失在混沌中,能出来的才会被录用,系统局对找员工还是有要求的。”
“遇见的人多了,心态自然也就沉稳了,当初你第一个世界哭得那么惨,我还以为你会放弃返回空间。”
“那不是我第一次任务嘛,自然有点生疏好吧。”
留恋自然有,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会对爱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攻略对象不舍。
世界那么大,遇见一个相知相爱相许一生的人谈何容易。
她很幸运能够遇见那些待她如若珍宝的攻略人物。
所以她愿意付出那一世的一辈子陪着他们,这是她对他们的补偿,亦是亏欠。
可许多事情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
那叫责任。
恍惚一阵,宁歌敲了敲自己昏沉的眉心,事情经历得多了,她居然莫名其妙的会从心底生出几丝沧桑来。
“花儿,你电视vip过期没?”
“没,系统局出版vip保质期永久的好吗?”
“很好,拉我进去。”
“……”
你就偷懒死吧!
舒服了一整天后,假期结束的宁歌丧着脸挤上了公交车。
一进学校大门,巨大的海报映入眼帘,绘画大赛几个字用红色加粗,格外显眼。
宜大每年都有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但因为举办方联合公司很多,所以场面总是盛大非常,例如此次的绘画大赛,观条幅就知道学校主办方有在好好设计。
来到画室,几个焦灼的身影正匍匐在画板前做冥思状,口中念念有词,宁歌不敢打扰,悄声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靠窗,视野优越,俯瞰整个医务室,自然,视力极好的她也能不时瞥到解迟的身影。
医务室是一座座平板房,窗户开得极大,位置也广,适合站人。
宁歌每每向外看去,总能发现有女生扒着窗户向医务室内看。
很好,这些女生的眼光跟她一样好。
要不是她暂时被封印,她高低也得平地摔去趟医务室。
有一笔没一笔的画着直线,宁歌心不在焉的往外看去,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拿着资料不急不缓的往医务室走,身后不远处有个靓丽活泼的女孩子。
不知女孩子说了什么,解迟闻声回头,与女孩交谈起来。
说着说着,女孩又靠近了一点。
解迟没有后退。
仍旧保持着令人舒适的浅笑。
他们说了啥啊?
宁歌抓耳挠腮,就差将自己的耳朵邮寄过去。
终于,度秒如年。
女孩转身离去,脸上带着笑意。
危!!!
“宁歌,辅导员找你!”
来人轻轻敲了下宁歌的画板,沉浸在思绪中的宁歌不禁身子一抖,略有些慌乱的抬起头望着男生,指了指自己。
“对。”
“谢谢。”
宁歌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侧身绕过男生往外走去,“你知道辅导员在哪吗?”
哦,她不知道。
前面的人应声停住脚步,男生惊讶她的“识时务”,不免有些好笑,“辅导员在南楼203,进门就可以看到了。”
“谢谢。”
宁歌再次小声道谢。
“你会走的吧?”
他了解一些宁歌的情况,两人算是同一个班的陌生人,话也没说两句,他担心自己要是莽撞给她带路会吓到她。
“嗯。”
宁歌感慨男生的好心,随即便抬步往南楼走去。
宁歌方向感时强时弱,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目的地,她对于一个地方会进行多次探寻,自然,宜大在她开学之时就被探寻过了。
脚指头都走酸了。
见过辅导员,宁歌就往比赛地点走,她得先熟悉场地,清理思路,然后才能准备好自己先前备下的绘画主题。
拐弯处,宁歌与人相撞。
两人走路都没有声音,静得像猫一样,甫一转弯,两双惊诧的眼睛对视,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已经啪的一声撞在一起。
对面是个看上去就很文静的男生,刘海很长,几乎遮住眼睛,模糊了他的视线。
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白得发光。
第一反应,宁歌就觉得自己健壮的体格是不是把别人撞出内伤来了。
对面男生一言不发,坐在地上后就没打算起身,惹得宁歌频频望去。
手心手肘的酸痛让她轻蹙眉头,随意扫了一眼,有些渗血,好家伙,这是给她来了机会?
“你还好吗?”
本着人道主义关怀,宁歌主动开口关心,男生怏怏扫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去医务室吗?”
不然她一个人不敢去啊。
男生一愣,随后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医务室走,一路上安静如鹌鹑,恰好缘分让他们相遇,两人都是黑色衣服加持,乍一看跟牢里出来放风的犯人一样。
身后男生一步三喘的状态让宁歌一次又一次放慢脚步,她等着男生走上来,可男生却根本没有反应出宁歌的意思。
就这样拖拉着的两人花了半小时挪到医务室,坐下,沉默的气势让捧着水杯喝水的医生大叔有些茫然。
面面相觑。
“你们逃课?”
这一言不发,直直望着他的两人让大叔觉得自己上班时间摸鱼是不是不大好。
“受伤了。”
宁歌伸出自己的手,摩擦破裂渗血的伤口面积有点大,大叔哟了一声,走到案板上拿药水。
“那你呢?”
男生也伸出手,露出大片被粗粝地面摩擦出的血痕来。
“这药有点刺激,你们忍着点痛,我得先给你们消消毒。”
医生大叔嘴上说的温柔,下手的动作却快准狠,棉签一沾药水就往上扑。
见宁歌抬起头左右扫视着医务室,大叔一边低头抹药一边慢悠悠出声,“找解医生呢?”
“他去中心医院交接工作去了,前脚刚走。”
“你们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你说巧不巧。”
“那小子不好靠近,你们加油哇。”
医生大叔俏皮的朝宁歌眨了眨眼,笑意促狭带着打趣。
宁歌不好意思的别开眼。
看来她的目的还没说就暴露了啊。
失策,实在是失策。
正坐着恢复体力,医务室刚好走进来一人,面容有些熟悉,正当宁歌准备再看一眼时,那个男生也望了过来。
“宁歌?你怎么跑医务室来了?”
“言生,你受伤了?”
言生?
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
诶!美术系常年第一,绘画天赋卓越第一人好像就叫言生。
还是他们班的。
宁歌重新扫了眼旁边的人,他低垂着眼眸,坐姿乖巧,一动也不动,安静得有些异常。
即便是别人提及了自己的名字,言生也并没有抬头。
说话的男生却不尴尬,他挠挠头,顺势坐到宁歌旁边的椅子上,“你不是去找辅导员了吗?怎么突然受伤了?你们俩该不会是撞上了吧?”
“嗯。”
宁歌慢吞吞点点头。
“那……”
话音未落,旁边安静坐着的言生突然站起身子,椅子被迫发出一声刺耳高昂的噪声,他挪动着步伐往外走,手心红肿有些吓人。
“他,你知道他的吧?”
男生看着宁歌,“你们都属于天赋型的选手。”
这话一出,宁歌诡异的懂得了男生的意思。
“听说他小时候过得很辛苦,再大几岁又被父母踢皮球一样丢去了福利院,所以性子有些安静,也能理解。”
这是男生最委婉的说法。尒説书网
言生,那是小言生爷爷为他取的名字。
生,生生不息,代表着希望与生机。
他的父母是对怨偶,互相折磨的同时也在刻意折磨着年幼的言生。
后来他爸爸出轨,妈妈外遇,本就支离破碎的家终于有了解体的理由。
没有人想要一个七八岁都不曾开口说过话的孩子。
当那个孩子用一双黑黝黝阴沉的眼睛望着自己时,他们会觉得内心的阴暗被人一览无遗,恼恨中夹杂着解脱的快意使他们用手段将言生丢进了福利院。
年久失修的破旧福利院,一个垂垂老矣的和蔼妇人,还有一群早已懂得人情世故的小大人……
在那种资源匮乏的条件下,多了一张嘴就代表着食物会被分的更少,关爱会被多分走一份,也因此,言生生活得并不好。
转折是在他十七岁那年。
每每只敢躲在黑暗中画画的言生得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机会,他的天赋被宜大的美术系导师挖掘出来,力排众议之下资助他进入宜大学习。
璞玉终究是璞玉,言生也逐渐成了宜大的风云人物,甚至一度作为宜大美术系招生的活招牌。
不知为何,听着言生的故事,宁歌便不由自主想到了解迟。
解迟他,又会是怎样的故事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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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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