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沁沁见她一点就通,淡淡一笑道,“农村里重男丁,嫂子以前腰杆挺不直也就罢了。可如今你也算给老陈家留了后,陈团长再怎么偏心,难道还不顾着他儿子?”
卓碧草一听,深以为然,“还是你明白事理,一下就探到其中的厉害。”
杨宗洵不好在产房里久留,只在外头候着,时不时干点接开水、送药之类的跑腿活儿。
贺自立待在一边,也帮不上啥忙,不由挠头道,“杨团长,我一会儿挂个电话给陈团长,就该回驻地了。”
他还没打电话?
杨宗洵眉色变了变,倒没多说什么,挥手由他去了。
贺自立找了家报亭,看时间点也到了,直接把电话打到三团的办公室,只听“嘟嘟”两下忙音,很快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从电话线的那一端传来。
贺自立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打好的腹稿在听到那一道深沉的“喂”声后,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说得没头没脑,“陈团长,嫂子在猪圈、不是,我是说嫂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过喜酒没喝完就出事了,一开始堂妹姨妹傻傻分不清,我都不晓得是哪个妹妹结婚……”
陈青蓬听得云里雾里,冷喝一声,“你说清楚点!一开始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闹到你嫂子跟前去?”
要不怎么说他嘴笨呢?
贺自立用力捋了一把脸,缓了缓心神,这才娓娓道来,从陈青莲寻死不成反被扭送到陈家,到卓碧草被关在猪圈临产被送往医院一一说清楚。
他说完惊心动魄的过程后,心里仍旧久久无法平息,电话那端也没了声音。
贺自立不由心里发毛,嗓子眼直跳,不安地叫了一声,“陈团长,你在听吗……还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他听明白了,从换亲到生娃,这次卓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欠了妻子和姨妹一个交代!
电话那端传来深重的吸气声,良久才传来压抑微颤的声音,“你说,二叔和二婶到现在也没去医院看过你嫂子?”
贺自立吃不准他什么心思,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我一直守着嫂子呢,二老都没来。”
陈青蓬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都九点一个字了,心里顿时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手指抖得厉害,“那陈青莲死哪里去了?”
她惹出来的祸事,还指望别人给她收拾?
贺自立听他发沉的语气,显然动了手,低声道,“你堂妹昨夜倒是来了,不过大闹了一通,杨团长媳妇的脸差点被她毁了。”
陈青蓬一听,对这个骄纵成性的堂妹彻底失望,“她做了错事,竟然还有脸伤人,她到底知不知羞?”
贺自立并不想过多评价上峰的家人,识相地闭口不提。
陈青蓬缓了好一会儿,努力平息怒气,“你嫂子现在好不好?”
贺自立只好捏着鼻子,掐着嗓音,照着卓碧草的原话学了一遍,复道,“嫂子这次生娃真的太凶险了,要不是杨团长媳妇垫了医药费,又买了红糖鸡蛋,嫂子恐怕都撑不下去。”
他两次提及杨宗洵夫妻,看来他真是欠了人家好大的人情。
陈青蓬此时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好飞身赶到妻子身边,可团里一堆急事等着他拿主意,年前为了收拾陈青莲的破事,他已经把好不容易积攒的探亲假都用光了。
如今仔细一想,为了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费钱费心费力,却忽略了至亲骨肉,还真是不值当。
他一贯话少,有些话从下属口中也探不出来,索性挂断电话。
案上摆着一堆又一沓的文件,可他端坐在椅子上竟理不出半分心思,最后松了一口劲,无声地倚着靠背,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最后手肘撑在桌上,掩面叹息。
偏在这时,恼人的电话声乍然响起,他凭借着所剩不多的耐心,捞起听筒沉沉道,“说!”
电话那端操着浓重的乡土气息,声音焦急万分,“青蓬你赶紧回来吧,咱家里遭贼了,你二婶把全部家底都藏在屋子的衣柜,今晨一起来就发现钱都不翼而飞了。”
他媳妇才历经生死,碧荷也差点失去丈夫,而他陈阿祥却只字不提。
这就是他嫡亲的好二叔!
陈青蓬耐心彻底告罄,原本沉闷如雷的嗓音再也忍不住地呼喝道,“钱丢了那就报警去抓贼,我回去又能怎么着?”
陈阿祥一听一贯言听计从的侄子大呼小叫,心一下就冷了,“青蓬,做人可得凭良心呀,你二婶的钱一直藏着好好的,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被偷了?”
“这个节骨眼?二叔您说眼下是什么节骨眼?”陈青蓬霍然起身,单手撑着腰,无论如何努力,也无平息着喷薄而出的怒意。
陈阿祥料想他大概晓得昨天家里发生的一切,也冷下声线道,“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了,那你也别想着留在老陈家,赶紧回你爸身边去!”
他动辄就拿这事要挟,陈青蓬简直不厌其烦,却也只能压着怒气道,“二叔,凡事都要讲道理,钱丢了那就报案去,我回去又有什么用?”
陈阿祥也不是真要逼走他,顺着梯子往下走,“我昨晚摸黑倒泔水,分明就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翻墙逃去,动作那叫一个顺溜,不是你小舅子还能是谁?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顺走了,难道你就任由着我和你二婶吃糠咽菜?”
陈青蓬面上苦笑,冷哼一声道,“然后呢,二叔想叫我干嘛?去卓家兴师问罪?”
拜托,他那个愣头青的小舅子,根本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
他为了他阿姐能捶死他陈青蓬!
陈阿祥动了动嘴皮子,偏偏被自家婆娘拉扯着袖子,只恨恨道,“他既然有胆子偷钱,活该被收监!”
听听他这大义凛然的话,好大的口气!
陈青蓬简直无语死,抓了两下板寸,冷嘲道,“二叔既然有了主张,怎么不直接找人抓他去派出所?”
那不是他一把老骨头,架不住后生的大力气嘛?
陈阿祥努了努嘴,不好直接落了面子,他的婆娘王桂香一把抢过听筒,粗声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只问你这事你到底管不管?”
陈青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腾”一下冒起来,“无凭无据,单靠一个背影,您怎么断定就是碧松犯的事?好呀,等我回去了,找他干一架,好让人全扭送到派出所,正好把您二老将碧草两姊妹绑在猪圈的事一起说道说道。”
听他那语气,分明就是为卓家抱不平。
王桂香对着空气干瞪了一眼,语气蛮横,“说就说,李家来我家说亲,我把亲闺女嫁过去,你媳妇非要横加指责,要不是看在她怀了娃的份上,我早叫人浸她猪笼了!”
她摆着婆婆的款,偏偏这辈子没有生儿子的命,拿侄儿媳来撒手,当真是好笑。
陈青蓬一颗心凉了又凉,索性把心一横,“碧草经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为我生个了大胖小子,我自问待您二老不薄,您竟然还想浸她猪笼?”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王桂香还指望他养老,听他语气冲人,只好软下语气道,“青蓬,你别听风就是雨,碧草都生过两个娃了,这次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这事要是他媳妇受点小委屈也就罢了,可都惊动杨宗洵了,他手下的一个营长也有目共睹,她还想瞒天过海?
陈青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碧草肚子里怀的可是陈家的种,您为了您的亲闺女,就要那样作践我媳妇?”
他不提还好,一说到闺女,王桂香猛然想起她的宝贝女儿一夜未归,这才遭到李家的退亲,青莲肯定心意彷徨得很,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哭鼻子呢。
王桂香对独女一贯疼宠得很,平日里就生怕她受到丁点委屈,这次只怕被伤得不轻,也顾不得许多,“青蓬,钱被盗的事还能缓缓,可你妹妹成婚当日就被夫家送回来,你可别想着撒手不管呀。”
他管得还不够多吗?
陈青蓬语气冷硬,“二婶叫我管她,那您可知她都干了些什么?杨宗洵夫妻好心送碧草去医院,还垫付了汤药费,可她怎么对待老陈家的救命恩人?孙沁沁的脸差点就被她毁了!”
她根本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这事王桂香还真不知情,一拍脑袋道,“青莲肯定是被气得狠了,脑子一热难免做了错事,况且你不也说了没毁成吗?”
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父母,也难怪陈青莲养成自私自利的性子。
陈青蓬彻底死了心,决计不肯助纣为虐,眼底蕴着怒意,“李经学喜欢碧荷,这在家属楼不是新鲜事,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和青莲说亲?明明就是青莲不甘心被碧荷比了去,又想赖上人家。这是她自讨苦吃,二婶还是不要指望我出手得好。”
他这话究竟是啥意思?
“难不成你还想亲手惩治你妹妹?”王桂香似乎听到什么荒唐无稽的事一样,竖起铜铃一样的大眼,“当初你孤身一人回到老陈家,你二叔可不是冷眼待你的。”
贴在听筒旁的陈阿祥也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勃然大怒,“阿香你别说了,我看他就是翅膀硬了,我这就去族长,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删了,反正我们老陈家容不下他那样吃里扒外的子孙!”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那入族谱的事来威胁人!
陈青蓬那为数不多的耐性彻底被耗尽,索性破罐子破摔,“二叔只管去!横竖碧松都听他阿姐的,大不了我一家五口住到卓家去。不过二叔您可想好了,您没有儿子,青莲早晚要嫁人,别到时被人压一头还硬气不起来!”
“……”陈阿祥头一回被他怼得无言以对,好一会儿还缓不过劲来,不过这些年他强硬惯了,一下低不下头来。
等他想要软下语气来说话时,电话那端已经被挂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来。
王桂香见老伴苦着脸挂上电话,凑近来问道,“咋了这是?”
陈阿祥抹了一把老脸,焦心道,“青蓬这次怕是铁了心要为卓家讨回一个公道。”
王桂香一跺脚,“可不管怎样,总要找到青莲的呀。”
且说陈青莲心如死灰地打医院出来,趁着幽冷的夜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如同孤魂野鬼一样,任由细雨细细打湿了发顶。
骄傲如她,又怎么会想得到,接连看上的两个男人,都成不了她的丈夫。
那清冷淡漠的杨宗洵简直成了她的朱砂痣,而最有情意的李经学显然就是她的心头好。
只差最后一步,她就嫁给李经学了。
又是因为孙沁沁,竟让她沦落为没人要的女人!
陈青莲气恨交加,可是回想杨宗洵下了狠力掐她的那一幕,那种窒息濒死的感觉那么吓人,她浑身就止不住地颤抖。
她一抖,难免牵扯到脖子上的淤痕,疼得她龇牙咧嘴。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大概都在往家里赶吧,可她不想回家。
一回去,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可她放眼望去,哪里又是她落脚的地方呢?
陈青莲早已疲乏不堪,摸了摸裤兜,好在还有几个钢镚儿,一心只想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整一下。
于是她脚下一转,径直往招待所走去。
等她到了招待所附近,天色暗沉,行人也少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大概是无家可归或不愿回家的人。
她放在衣兜里的手裹紧一下身子,缩了缩脖子,正打算踏进大门,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这不是青莲么?”
她停下脚步,扭头见来人黑衣牛仔长裤,正歪着头吞云吐雾。
不是牛四杰又是谁?
陈青莲困倦困倦不已,并不想搭理他,偏偏他动作迅速地越过她,把牛仔裤往前一横,吐了一下嘴里的烟沫,“哟嗬,还跟我犯倔呢?”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说话,只把头扭向一侧,正好露出一截青淤的脖子来。尒説书网
牛四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碾了碾,皱着眉头问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号在你四哥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你?”
陈青莲此时最听不得这种话,眼泪一下稀里哗啦掉个不停,偏偏又咬着牙道,“没谁。”
就算她真告诉他,牛四杰敢去找杨宗洵的晦气?
牛四杰见她眼眶通红,面颊上一片湿润,委屈得不行,心里也有几分大男人主义在作祟,大手一揽,“青莲你别哭呀,你再哭我都找盘子接你掉的金豆子了。”
“你别贫了。”陈青莲“噗嗤”一下被他逗笑,一下又抹不开脸,不过心里暖暖的。
那两个男人当她是草,可照样也有别的男人当她是宝。
她孤身一人,脑袋也晕得厉害,竟鬼使神差地抱住牛四杰的手臂,“四哥你别问了,那几个都是当兵的,你斗不过他们。”
如此听她一提,牛四杰撇着眉头问道,“不会是杨宗洵他们几个吧?”
见她闷不吭声,算是默认了,牛四杰不由得好一声叹。
当初他悔婚,没想到孙家当真如法炮制,将他的庚帖寄到村里,搞得他本就不大好的名声臭得冲天,以至于方圆百里的姑娘都不肯嫁给他了。
他气极,也恨极,可孙家有个手段强硬的杨宗洵护着,他动不得分毫,只能咬牙忍下。
没想到还有和他同病相怜的人。
牛四杰动了点小心思,凑到她跟前,“到底怎么回事?”
陈青莲大抵跟他说了一遍,不过也是拣好的说。
最后听进牛四杰耳朵里,就成了卓碧荷抢亲,又有孙沁沁夫妻相护,她被欺负得根本翻不了身。
天啦噜,牛四杰觉得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借着昏暗的灯光,又见她头顶蒙上一层细白的水珠,心疼道,“简直欺人太甚,要不我带你进去洗个热水澡吧,别的事也没你身子重要呀。”
这话于她而言简直就是救命稻草一样,陈青莲彻底破防,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软玉温香扑怀,牛四杰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暗自露出大白牙来,也就不惧旁人的目光,搂着她走进招待所。
打开房门,他也不急于一时,而是推着她进洗手间,温柔道,“你快把湿衣服换下,我去交代前台买两份盒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陈青莲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她真的太需要安慰了。
她也就没反对,只是洗澡时感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最后洗完推开卫生间的门时,见那道高挑伟岸的身影缓缓靠近,她只觉得心跳似乎都漏了两拍。
牛四杰指间还晃着猩红的火光,看样子夹着烟,屋里的烟草味渐浓。
见她下意识地捏住鼻子,但裹着浴巾的身子怎么也掩盖不了窈窕的身段,牛四杰由着性子一把抱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青莲,你真是太香了。”
他抱得很用力,陈青莲冲过热水澡,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暗道她真不该就此放纵,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年的挑挑拣拣?
可牛四杰的怀抱异常坚硬,她心底最深层的恐惧慢慢浮了上来,黑暗里像是藏了鬼魅,那鬼魅似乎长着无数的手,血淋淋地朝她袭来。
陈青莲心惊肉跳,蓦地推开他,而后把灯全打开,屋子里一下明晃晃地亮得扎眼。
而立着的男人,忽然抬手挡住那刺目的光亮,微微眯起眼,接着缓缓睁开悲愤的眸子,面带厉色地盯着她。
是她心甘情愿地由着他领他进屋的,可方才她那抗拒的姿态,分明就是后悔了。
陈青莲被他吓了一跳,全身似乎被冷水浇了一样,只是脸上的余热还未完全消退,当目光触及这浑身散着戾气的男人时,越的恐惧起来。
她一下只觉得浑身光裸一样,不由自主地裹紧身上的浴巾,下意识地往床头缩了缩,“四哥,我忽然感觉不舒服,要不你还是走吧?”
既然来都来了,他又怎么愿无功折返?
这显然是句废话,牛四杰并不想回答。
他只是一言不的看着陈青莲,唇间的烟蹄还散着灰白烟雾,朦胧中透着阴郁的眉眼。
陈青莲对他简直唯恐躲避不及,紧张地吞了下唾沫,脑袋晕眩得厉害,喉咙也烧得慌。
牛四杰只要一想起梁羽那戏谑可笑的面目,心里就怒得疯。
他娶不到心仪的媳妇,而她正好名声也毁了,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初去孙家,还是她怂恿的呢,事到如今她还想全身而退?
她倒是想得美!
他抽掉最后一口烟,想平复怒气,以免盛怒之下伤到她。
偏偏陈青莲不识相地微微瞥了眼门口的方向,狠狠咬牙就赤着脚就朝门口跑过去。
屋子也就巴掌点大,不过几步的距离,陈青莲知道她逃掉的几率为零,可当看到面露凶光的牛四杰,她已经不剩什么理智了。
她全部的念头就是逃,不管不顾地逃,先保住清白再说。
可才跑了两步,飘散的长被被人用力揪紧,她只感觉头皮一阵麻,头像是要被拔掉一样。
牛四杰压抑着拼命往上窜的火气,却是用了全力的把她整个人拉回来,手箍上她的腰,直接将她摔回了床上。
陈青莲被摔得七荤八素,劣质的浴巾根本裹不住,慌乱之余领口被扯得老低,她也顾不及,飞快地往床头退缩,双臂紧紧环抱着,却仍觉没有一丝安全感。
牛四杰面色阴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目光触及领口乍现的丰腴,眼睛都直了。
自从年初闹了那一出,他不想在家忍住老子娘的冷眼,就在县城里瞎晃悠,手上也不剩几个钱,他也就没碰过女人了。
他身上这件黑色衬衫,还是新收了保护费才买的,毕竟在这条街上混的,他要成为最靓的仔,总得捯饬一下。
“你倒是跑啊!”牛四杰唇角勾着冷肃的弧度,俯身欺近她,“青莲,你别光惦记部队的男人呀,杨宗洵和李经学都有婆娘了,你多看看我。”
陈青莲惊恐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表情,这时候的牛四杰很不一样,似乎那股侵略的味道更浓了,“这不关你的事!”
“与我无关?”牛四杰细细咀嚼着她的话,脸上缓缓涌起一股报复的恨意来,“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顾忌?”
说着他整个人倾身过来,贴得更近了。
陈青莲用力推开他,眸子印出他越靠近的阴鸷面容,心里无比恐慌,“你想做什么?”
牛四杰一把捂住她的嘴,威胁她道,“你只管叫,说不定杨宗洵他们也会来这家招待所住,那几个都是当兵的,一身的正义感,听见动静一准赶来救你,这样还能看见你这副放荡的样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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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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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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