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咬牙扑了上去。
云林也不留情,拳拳到肉。
别看个人平时哥俩好,一旦打起架就六亲不认,非把对方揍哭才会停战。
家里男孩子多,打架所难免,院子里忙着杀猪的大人们早就习惯了,云小九也淡定,抱着洋瓷碗默默地挪到堂屋的门槛上坐好。
打了一会儿,没有人哭,云小九这才朝着灶房大喊一声:“奶,哥哥们要打死了。”
云老太拎着一根竹条冲出来,云林云鹏屁股上各来几下,把人摁到墙角面壁过。
云林小声问:“你今天怎么不哭了?”
云鹏冷他一眼:“我为什么哭?你为什么不哭?”
“我是男子汉,当然不哭。”云林脸上挂彩,青了块,表情一丰富就扯着疼,他龇牙,似埋怨,“好打人不打脸呢?不知道我靠脸吃饭?”
“嘴巴在脸上,谁不是靠脸吃饭,”云鹏在生气,“反就是你活该。”
“小五,你到底怎么了?”云林小拇指勾住云鹏的小拇指,贱兮兮地挑眉,“往常不是大度吗?打完架都笑嘻嘻的。”
“谁叫你乱话!”云鹏往堂屋门口瞥了眼,真的伤心,“要是妹妹因为你的那些话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原来因为这个呀,”云林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妹妹,我最了解了,刚刚那些明显就是玩笑话,她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
云鹏气冲冲地把他的手拨开,又往边上挪了步,跟他拉开距离,“别跟我话,我烦你得。”
半下午的时候,云老太站在灶房门口大喊一声:“有谁要吃油渣子啊?”
孩子们一听有油渣子吃,轰然冲到近前,雀跃欢呼。
“好了,别挤了,没熬出来呢。”云老太云小九抱进灶房,三叮嘱,“小乖宝坐这儿就好了,千万不要靠得太近,不然油溅出来烫到小乖宝,可疼可疼了。”
坐在灶膛前面烧火的李春花跟着担心,“我们小九得这么乖,要是脸上烫到留了疤,婶婶可是要心疼死了。”
云小九乖巧地点,“小九哪儿都不去,就坐在小凳凳上。”
有秦泽寸步不离地看着,云老太放心地回到灶前,几个孙子立马围了上来,老太太不管他们,反男孩子皮糙肉厚。
切好猪板油放进大锅,倒进小半碗凉水,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慢炼熬,十几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白花花的肥肉一点一点变得微黄。
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是钩子钻进鼻孔,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云小九坐得低,看不到锅里的盛况,只得脖子伸得老地问:“奶,油渣渣好了吗?”
要是换做孙子问话,云老太肯定一个白眼甩过去,但宝贝孙女不一样,回冲她笑得和蔼可亲:“马上就好了,小乖宝等一下下。”
锅里的肥肉熬至焦黄色,云老太手脚麻利地全部捞出,放在擦干水的铁盆里,随手撒上一把细盐。
云林最先出手,根本不管烫不烫舌,根手指捻起一个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闭上眼睛掐着嗓子嗷呜一声,那种喷香的滋味不可言喻。
云老太给云小九单独盛上一份,“小泽,你们个慢慢吃,小心烫着,千万别跟小六学,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油渣子虽然美味,云老太心里也有数,不给孩子们吃太多,看他们吃得差不多,就把铁盆收回去,“好了,都散了吧,晚上有杀猪饭吃。”
剩下的油渣子可以包包子,有炒花菜和卷心菜的时候,放点进去,那才叫一个锦上添花。
吃完油渣子从灶房出来,云林看到蹲在堂屋的云鹏,他吓了一大跳。
“小五,你不去吃油渣子呀?”云林伸手探上他的额,“是不是被我打傻了?”
云鹏转过瞪着他,“最后警告你,别跟我话!烦死了!”
云林看着云鹏倔强的大肥墩子,心想解铃须系铃人,于是转身跑出堂屋去找云小九。
到了灶房门口,看到美滋滋吃着油渣子妹妹,他实在不忍心打扰。
然后机灵一动,有了主意,又折了回去。
“小五,快闭上眼睛,”云林用手戳他的脊梁骨,“妹妹知道你不高兴,特意要我过来哄你,让我给你稻米花吃。”
“真的?”云鹏高兴地转过。
云林忙把一只手背到身后,“骗你干嘛?快闭上眼睛,我喂你吃!”
“吃就吃,为什么闭眼睛?”云鹏纳闷。
“仪式感懂不懂?”云林不由分地一把捂住云鹏的眼睛,手里的东西塞进他的嘴巴里,然后松开手,蹲下身,一本经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云鹏有滋有味地嚼了下,“不知道怎么形容,复杂,有点咸有点苦,有点太软了,不大好吃。”
“可有营养吧,不然奶也不会只给妹妹吃。”云林憋着笑。
“且粘牙……”云鹏注意到云林表情不对劲,眼睛一眯,“小六,你是不是给我吃的其他东西?”
云勇跳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云鹏,“小六给你吃的是他的耳屎。”
云鹏:“!!!”
捂住嘴冲到院子外面,蹲地上呕地吐起来。
云林追上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就几颗耳屎已。”
云鹏想打死云林的心都有了,怒喊一声:“你给我吃耳屎干嘛?云小六!”
云林一脸欠揍样,呵呵地笑道:“我就想知道耳屎什么味道,有吃了耳屎会不会变成哑巴?嗯——看来不会了。”
“你自己为什么不吃?”云鹏绝望。
“谁叫我比你聪明呢,”云林理直气壮,“像我这么聪明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如变成哑巴岂不是可惜。”
云鹏气到话都结巴了,“你,你有理了!”
“凡事讲道理不是……”云林的得意刚上眉,云老太出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一边骂一边往院子里拽,“要死了!小五怎么也是你哥,你居然给他吃耳屎,改天是不是得喂你妹吃?”
云林蹬着腿,“给妹妹吃耳屎?我又不是傻子!”
“我看你就是没脑子的大傻子,”云老太让云林跪地上,把云鹏拉到跟前,“好了,冤冤相报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以后是兄弟。”
“奶得对……”
云老太虎着脸打断云林,“小五,快扣点耳屎给小六吃,这样你们谁也不吃亏。”
除了宝贝孙女,老太太对其他孙子一视同仁,公平公,绝无偏心。
云林后面的话不出来了。
“刚刚小六给你吃了几颗,要是耳屎不够,鼻屎也可以。”云老太。
围在屋里的几个兄弟异口同声地呕——
下午这么一闹,晚上云林跟云鹏都没上桌吃杀猪饭,看到黑黄黑黄的东西就想吐。
云老太也不管他们,只要宝贝孙女吃好就行,谁叫他们都皮上天。
饭后,云老太抱着云小九在堂屋跟大人们闲聊,聊着聊着就到了李二狗。
张国霞把她妈杀了,就算是疯子病,肯定也回不来了,这样一来,李二狗又没了媳妇。
“昨儿个我出门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了谁?”李春花晚上喝了一点酒,性子变得活跃了不。
表情拿捏得也好,在座撩得感兴趣,尤其是云老太几婆媳。
“谁?该不是张小妹吧?”云老太忙问,“她跟李二狗好上了?”
“不吧,张小妹给张老太养得那么娇,怎么看得上李二狗?”叶建珍不同意。
吴梅抬了抬手,一脸急切,“先都别话,大嫂,你快讲到底是谁?”
“就是叶建刚,”李春花看了眼曾卫东,继续道,“我也不认识他,是村跟我的。”
“叶建刚?”云老太觉得奇怪,“没听他跟李二狗走得近呀。”
“难道是李二狗没了媳妇,想要找叶建刚帮忙介绍?”叶建珍猜测,“叶建刚买过媳妇,肯定有路子。”
“不是帮忙介绍,”李春花往前倾去,小声道,“是叶建刚卖媳妇给李二狗,那天我看到了,挺标致一闺女,年纪也不大,可就二十多点。”
“你什么?!”云老太不敢相信,面色愤然,“叶建刚什么时候跟人干上那种缺德勾当了?拐卖妇女的黑心钱也敢赚,就不怕生个儿子没□□?”
“早有听村里人议论,叶建刚不务业,整天就在镇上瞎晃悠,可是钱却越赚越多,看来已经干了久了。”叶建珍摇,“叶家怎么出了那么个败类,他不是也有女儿吗?就不担心一报一报,女儿大也被人卖了?”
云老太抚着云小九的额角,低看了看宝贝孙女,“造孽呀,小乖宝要是像小红那样,我就算埋地里也气活了,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明哲保身不难,难的是挺身出,这是老太太第一次动了想法。
“叶建刚跟公安局的关系,村里人哪个知道,谁敢去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大多人更想跟叶建刚搞好关系,这样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讨价价。”吴梅事情看得透彻,“只是可惜了那些女娃娃,被当做牲畜一样买来卖去。”
这天聊得沉重,云老太顿时没了精神,抱着云小九回了屋,洗完脚躺上床。
云小九明显察出老太太情绪低落,她钻进被子趴到云老太的身上,“奶不高兴吗?”
云老太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扯了扯嘴角挤出一点笑,“就是担心小乖宝以后受苦。”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把叶老二抓起来好了,救那些跟小红婶婶一样可怜的阿姨们。”云小九想得简单,坏人就该得到相应的惩罚,可怜的人,我们就要帮助她们。
“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云老太一声叹气,云小九抱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不管了,过完年吧。”
大年三十那天,唐敏回来了,小轿车停在村口,云小九拉着秦泽去接人,秦小白趴在云小九的肩膀上,因为主子速度太快,它就像风筝一样被放起来。
寒风萧萧,好冷哦。
“唐阿姨!”云小九挤进人群,一把抱住唐敏的腿,昂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瞧着她,欣喜又期待。
秦泽已经跟她了,尤月阿姨的哥哥尤阳就是唐敏现在的男朋友。
虽然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救人,但此时此刻被这么可爱的奶团子抱住,唐敏一下子心都化了。
弯下腰,摸着云小九的小脸,“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小九记得唐阿姨?”
“小九当然记得。”云小九歪着脑袋往车里望去,“这次只有唐阿姨一个人吗?司机叔叔没有一块来吗?”
刚刚挤进来的时候,云小九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叶晴,她肯定不会直接问尤阳叔叔呢。
“司机叔叔回家过年了,”唐敏配合地提了提声儿,“这次就唐阿姨一个人,因为太想小泽,就赶来跟你们一起过年,也不知道小九欢不欢迎唐阿姨啊?”
云小九秦泽拉过去,学着唐敏的语气,问:“也不知道小泽哥哥欢不欢迎唐阿姨啊?”
她知道唐阿姨最在意的是自己儿子的想法。
秦泽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云小九冷他一眼:“好好话。”
秦泽立马嘴角一勾,温软乖巧,“欢迎。”
见儿子被云小九治得服服帖帖,唐敏一点不嫉妒,反倒欣慰,停好车,从后备箱提了一堆礼品出来,一看包装就是好东西,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云老太他们已经等在院门口,看到唐敏和俩孩子从村口下来,一家子忙迎上去,“来就来嘛,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一点小心意,云婶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唐敏笑盈盈地拉住云老太的手,一边话一边往屋里走。
坐进堂屋,云老太秦泽唤到跟前,“你回来过年,小泽肯定最高兴了。”
其实离开云小九身边的秦泽,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大的笑意。
“这几个月多亏云婶子照顾,小泽不仅高了几厘米,身上也了不肉,像个小伙子的样子了。”
“到底是小泽自己懂事,根本用不着旁人费心,别看他年纪小,却最会照顾人,平时有他在小九身边,我放心得。”
刚见面总免不了寒暄客气,到晚上吃过饭,唐敏终于犹豫地开口,“云婶子,不瞒您,其实我是看了小泽的信才赶过来的。”
“小泽写了信?”云老太没想太多,“虽然嘴上不,心里也想妈妈对不对?”
“不是写给我的信,”唐敏既然选择今儿个来云家,就是完全相信云家每个人,“是一封求救信。”
除了云小九和秦泽,其他人:“???”
“小泽,是云奶奶对你不好吗?”云老太扪心自问,她待秦泽虽然不跟小乖宝比,但跟家里几个孙子比起来,肯定是绰绰有余。
“云婶子,您误会了,小泽不是为自己求救,”唐敏连忙解释,“他是因为尤月。”
云老太仍是没听明白,“尤月又是谁?”
“就是小红婶婶,”云小九举手抢答,“信是小九让秦泽写的。”
云老太就知道云小九一直没放弃救人,但没想到她竟然写信给唐敏求救,“唐敏,不是婶子泼你们冷水,你跟小红非亲非故,就算这会儿去叶家要人,你觉得他们会搭理你吗?”
“云婶子,我跟尤月……”唐敏顿住,看向秦泽,上次回去,如不是儿子的支持,她也不会跟尤阳在一起,“她是我未婚夫的妹妹,也就是我未来的小姑子,并不是非亲非故。”
“小姑子?”云老太眉紧皱,话直接,“你男人怎么没来?让个女人冲在前面,他算什么男人?”
“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好了,到镇上分兵路,小泽在您家住着,我先过来探探情况,叶家也不会怀疑,他已经联系好市里的公安局,计划今天晚上来接人。”唐敏毫不避讳,全盘托出。
云老太低下,若有所,实则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给小儿子云国富使了个眼色。
云国富会意,悄无声息地出了堂屋,急匆匆地往村尾赶去。
“你现在什么打算?”云老太沉默片刻问。
唐敏拉住云婶子,急切,“我就想去叶家守着,不给他们把人送走的机会,不然尤阳带来警察也没用,无凭无据,只有任由叶建刚他们逍遥法外。”
云老太没话,凝着面色,让人看不明白她的态度。
“奶,小红婶婶那么可怜,我们就帮帮她好不好?”云小九圈住云老太的脖子,“奶昨晚上不是担心小九大也像小红婶婶那样被人欺负吗?我们现在就去把所有坏人抓起来好不好?”
云老太看着云小九,无奈地叹气,“唐阿姨都请到家里来了,奶什么?走吧,老婆子就陪你们走一趟。”
云小九哇哦欢呼一声,在云老太的脸亲了口,“小九就知道最好了。”
云国富先行一步,如云老太所料,即便是唐敏来家里探亲,叶家那边也起了疑心,想来在镇上就被现唐敏跟尤阳走得近了。
趁天黑,尤月和叶小四送到后山,同行的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年纪都是二十多岁,不是花溪村人,应该是叶建刚的同伙。
云国富单枪匹马干不过,只得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
叶建刚一路上都在催赶,“快点走,不听话,就扔山里喂狼。”
“叶建刚,怎么小森也是你儿子,你关我就算了,干嘛把他也送走?”夜里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尤月又被叶家打断了腿,要不是叶小四搀着她,早就不知道滚到哪个沟里去了。
“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叶建刚心情不好,手里的香烟放进嘴里,一把扯过尤月的,“老子想送走谁就送走谁,你他妈跟老子一句废话,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尤月吃痛跪到地上,艰难地抬起眼看着叶建刚,后轻轻地笑了,带着不屑,“叶建刚,你个孬种,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呀!”
“臭娘们,别以为老子不敢!”叶建刚像是疯了,面色狰狞地烟摁在尤月的脖子上。
“啊!”尤月痛苦地喊叫出声,疼得她打了个激灵。
叶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尤月的嘴,“叫什么叫?让人惹我爸生气,活该!”
“叶建刚,放开我妈!你们这群坏人!”叶小四人小气也小,根本拉不开叶建刚和叶晴,气急败坏,一口咬住叶建刚的手背。
叶建刚吃痛,一耳光扇过去。
叶小四跌坐到地上,额撞到石,磕破了皮,流出血。
尤月急红了眼,一把挣开叶晴,扑过去抱住叶小四,顾不得自己的脖子,颤着声儿安慰儿子:“小森疼不疼?不要怕,妈妈带你回家擦药!”
“爸,你别被他们骗了,疯婆子就是想用弟弟拖延时间,我们是赶紧把人送进山吧。”叶晴小小年纪,心却像铁做的一样,看着可怜的尤月母子,一点同情都没有。
“是我们小晴聪明,”叶建刚笑着捏了捏叶晴的脸蛋,“等这事过去,爸给你买身新衣服。”
叶晴抱住叶建刚一只手,讨好地甜笑道:“谢谢爸爸。”
叶建刚拽起地上的尤月母子,“赶紧给老子进山,不然老子现在就把叶小四扔沟里去。”
尤月叶小四揽在怀里,咬牙切齿地瞪了眼叶建刚,“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叶建刚嗤笑一声,“你之前跑了多次,不是每次被老子抓回来,你觉得老天爷眼了吗?”
“不着急,快了,”尤月小声呢喃,“快你就会遭到报应了。”
“瞎嘀咕什么呢?给老子走快点!”叶建刚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尤月。
尤月脚下不稳,拉着叶小四摔了个大马哈,身后传来哄笑声,尤月咬牙爬起来,扶起儿子继续往前走。
叶晴拿着手电走在最后面,叶建刚悠闲地又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知道为什么送你们上山吗?”
尤月也不回,“做贼心虚,一点风吹草动,你就怕了。”
“那是风吹草动吗?唐敏跟尤家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吗?”叶建刚故意强调“尤家”个字。
尤月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知道尤家?
“你一定在想我怎么知道尤家吧?”叶建刚呵呵地笑了声,阴阳怪气地喊道:“尤月。”
尤月脸都白了一圈。
“别,你原名挺中听的,至比小红好,”叶建刚贱嗖嗖地唱着独角戏,“只可惜不识抬举,好好跟我过日子不行,一天天非要想着回家,现在老子有钱了,你也一分钱花不到。”
尤月往前望去,五六个小姑娘,年纪跟她刚被卖来花溪村的时候差不多,一边哭一边赶路,跟在后面的小伙子有有笑,明目张胆地讨论哪个屁股圆屁股大好生养。
叶建刚赚的都是黑心钱,尤月才不稀罕花他一分。
叶建刚半眯着眼睛,借着手电光尤月从到脚仔细打量一番,即便生了儿子,又被关在猪圈那么久,也不得不承认臭婆娘身段是那么好,“老子上辈子肯定积了大德,随便花了一点钱,居然买了个有钱人家的娇娇小姐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子到现在记得第一次睡你,衣服撕烂了,身上的肉可真是又白又嫩啊……”
话越越不堪,尤月忙捂住叶小四的耳朵。
叶小四不吱声,只是垂在身侧的只手握紧了拳。
“你们尤家在南都也算是有有脸的大户人家,你要是没被拐到我们村里,小日子不知道好过多倍,不过可惜……”叶建刚,“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尤月终于问出口。
“知道什么?你尤家的事情吗?”叶建刚装糊涂,回问,“小晴,我刚才没吗?要不你帮爸爸给后妈这事?”
叶晴乐意,提了提声儿,话语间带着一股子傲娇劲儿,“这件事弟弟应该清楚才对,那封信不是弟弟让云小九寄出去的吗?不过半路被我偷出来了。”
“你不是烧了吗?”叶小四毕竟年纪小,心绪不稳,激动地转质问叶晴。
叶晴娇笑一声,“你当我傻子吗?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烧了?当然是拿给爸爸了,爸爸奖励了我一块钱呢。”
在她心里,疯婆子跟叶小四个人加一起都不值叶建刚给她的那一块钱。
“就你们知道计就计?”叶晴冷哼一声,“爸爸比你们聪明多了。”
——
这边,叶家前脚刚把人送走,云老太一行人后脚堵到了院门口,叶老太来开的门,破天荒地笑得一脸和气,“大年三十的,云嫂子不在家守岁,怎么有空来我家串门?”
云老太往院子里瞥了眼,亦是笑着回话:“张嫂子方便我们进去坐一坐吗?”
“当然方便,都进去吧。”张老太侧了侧身子,等人都进来了,她把门带上,“张嫂子串门阵仗挺大呀。”
“刚吃过饭,在家坐着也坐着,就都出来消消食。”云老太进了堂屋,左右瞧了瞧,“怎么就张嫂子一个人呀?儿子儿媳孙子们呢?”
“大房一家子回娘家过年了,二房嘛……”张老太故意停顿了几秒,抬,朝着站在云老太旁边的唐敏笑了笑,“老二今早回来把小红母子有叶晴接去镇上了。”
云老太拉住刚要话唐敏,以不变应万变,“张嫂子没有跟去?村里谁不知道叶小四是你心肉,这大过年的你居然舍得跟他分开?”
“舍不得也没办法,怎么老二和小红才是他亲爹亲妈,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吗?”张老太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黑白遗照,“本来我也想跟去,只是老子才走几个月,就留他一个人在家过年,我也不忍心。”尒説书网
“大过年一个人在家守岁怎么行?要不张嫂子去我们家一块过吧?”云老太热情邀请。
张老太连连摆手,“是算了吧,镇上我都没去,去你们家守岁像什么话?”
“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张嫂子了。”云老太站起身要走。
“云嫂子不多坐会儿?”张老太跟着走出去,到一半,伸手拉住唐敏,像是刚看到一样,“哎呀,这不是秦老大那个知青媳妇吗?你怎么回来了?”
云老太上前拉开张老太,笑脸不变,“张嫂子这是跟谁做戏呢?下午唐敏来的时候,你家叶晴不是也看到了吗?”
到这儿,云老太哎呀一声,“下午叶晴在村里,怎么张嫂子又叶老二早上就把人接走了?”
“我这不是年纪大,记性不好了嘛,叶晴是下午才去的镇上,跟小红母子不是一道的。”张老太随便找了个借口。
“反你们家自个儿的事,我们外人也管不着不是?张嫂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出了叶家,唐敏追上云老太,“云婶子,张婶子肯定撒谎了,我们不问清楚就走吗?”
云老太看了眼隔壁叶建刚的院子,乌漆嘛黑,“就算问了也没用,叶建刚早就跟他妈交代好了。”
“您是叶建刚提前把人送走了?”可唐敏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被现。
“多半是你跟尤阳到镇上就被人盯上了,只是你们自己没现。”云老太拍拍唐敏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老婆子有法子,我们回去。”
一回到家,云小九就跑出来,“奶,你们怎么回来了?小红婶婶呢?”
“被叶老二送走了。”云老太抱起云小九往堂屋走。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在家等尤阳叔叔,是先去找小红婶婶?”
“先等你小叔回来。”云老太不慌不忙,端起桌上的洋瓷缸子喝了一口水。
“妈,国富刚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吴梅一路听唐敏和云老太话太入神,自己男人什么时候出的门,她都没有现。
“我让他先去叶家守着了,”云老太往外望了望,“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云国富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知道了知道了……”
吴梅给云国富抚着后背顺气,“知道什么了?你慢慢。”
云国富终于缓过来,咽了咽口水,道:“叶建刚他们都知道了,唐敏和尤阳的关系,是叶晴偷了小九的信,下午看到唐敏回村里,天一黑就把人送去了后山。”
“他们没现你吧?”云老太问。
云国富摆手,“我藏得好,半路叶建刚打人,我都忍住了没出去。”
“那就好,”云老太站起身,眉眼威严,气势端出来,跟往常大不一样,不是跟人扯花的老泼妇,更像带兵打仗的女军,“我们现在兵分路,一拨人去叶家跟他们闹着,把村都引过去,一拨人去后山救人。”
云老太最后叮嘱云国富,“你现在就去镇上找尤阳,由你带着他们进山救人,一定记得不要走大路,从后山绕到前山走小路,到了镇上,不要停留,先把尤月他们送走,镇上公安局的人千万不信,叶家跟他们什么关系你也知道,蛇鼠一窝,不然到时候人救不了,连你们都得搭进去。”
“好,我都记得了,”云国富转跟叶建珍,“嫂子,三轮车借我骑一下。”
叶建珍推云国明,催道:“快去拿钥匙呀。”
云国明夺门出,瘸腿也跑得飞快。
其他人都听云老太的安排,每个人都认真起来,仿若肩上扛着天大的使命,一定要把尤月她们救出来。
叶建珍已经显怀,肚子微微凸起,不方便出门,云小九也被云老太强行留在家,宝贝孙女那么小,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她哪儿有心战斗。
云老太他们一拨人先行一步,在尤阳他们赶来之前把场子闹起来。
云小九焦急地等在家里,坐立不安,一会儿去院门口望一眼,一会儿回来趴在叶建珍的肚子上听听。
叶建珍拉住她,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抚道:“快坐会儿吧,这样来回跑,妈都要给你绕晕了。”
“妈妈,等会儿我也想去救人。”云小九眼巴巴地瞅着叶建珍,满脸期待。
“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唯独今天这事儿不行,要是碰到叶建刚那伙人怎么办?亡命之徒知道吗?把他们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云小九不仅是老太太的心肉,也是叶建珍的心肝宝贝,就算有警察和尤家人一块跟去,她也不让她去冒那个险。
“妈妈……”云小九想什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开门声,她转身跑了出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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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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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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