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见薛玉这般,也不禁松了口气,只和顾兮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待江氏看够了,薛玉才问道:“夫人可是放心了?”
江氏忍不住频频点头,喜上眉梢。薛宁则因着白天薛棠扯了他耳朵的事,委屈得和什么似的,黏着薛玉不放。
待众人饭毕,才见到那于先生。于先生因腿脚不便,由着薛玉搀扶着坐到前厅,看了一眼众人后才道:“远方来客,不知有个见解?”
见解?
薛棠望向了顾兮云,只见顾兮云素袖一摆,作势要开口。
好了,这厮又要装样子了,她可对这些不感兴趣。想罢便要提裙起身和江氏走,与其坐在这里听几他们谈论什么仁义礼智信,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到房里看话本去。
那于大家摆了摆手道:“诸位都别急,我今儿倚老卖老,想先问问诸位的心里话。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也不妨说出来,不必拘束。今儿也刚好有夫人诸位在此,其观点必有新奇之处。所以还请江夫人,薛姑娘留下来,纵然不想说,也权当长见识。”
薛棠一听就有些发急,便欲再拉一个人和她走。可孙澈一听便觉有趣,立刻赞叹于老先生起来。薛宁也跟着附和,薛玉倒习以为常。
江氏自然对那于老先生心有尊重。薛棠有些心虚和无奈了,只能僵硬了笑容坐在椅子上。
想来薛棠是个通透人,却也和薛宁一般,是个不爱那些什么四书的人。当年薛策为了让她能学一点正经东西,请了莒南还算有名气的先生来授课。
哪知有天她阿翁检查功课,薛棠支支吾吾背了半天的《中庸》也没凑出话来,倒把《搜神记》背了个八九不离十,气得当时她阿翁险些背过去。
薛棠算得上是娇惯长大的,可这念书念诗上,薛策虽让她耳濡目染了些诗词长大,却架不住薛棠心思跑得远。
薛棠将茶盏中的茶末子吹了吹,又盖上了。如此反复了几次,愣是心不在焉地磨了半个时辰。
“薛姑娘,你有何见解?”于老先生认真地问道。
被叫到的薛棠才将茶盏放下,便有些犹疑,可众人的目光都向她看来,也不得不嗫嚅小声道:“什么见解不见解的,我现下只知道人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不能一味只让人喜欢自己喜欢的。就比如……”
就比如,现在她不太想听他们谈论这么些个东西,就要让她下去自在去。
薛棠本想着自己说着这些话能让于老先生失望。毕竟当初莒南的那位先生教授她的时候,看到她对谈论见解并无兴趣,也是大失所望。这莒南的人,也算是得了这谈论见解的精华。凡事都要拿出来细细掰开说,你说对,我就听你的,我说的对,就要听我的。
这自然是好的,免去了许多纠纷扰乱,可也少不免要被异客说多嘴了。
一不做二不休,薛棠张口道:“比如你们把我留在这里,听你们说一些我并不感兴趣的东西,这便是强人所难。子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番道理该是最让这些莘莘学子知道的,现下反倒问起我这个不学无术之人。”
不学无术?
顾兮云抬了抬眸,倒还真是。除去能背《诗经》,各类文人墨客的诗词,也就看得杂书多。虽说看杂书也没什么坏处,倒就真上不了大雅之堂。
“薛姑娘可还有要说的?”于老先生一脸温和,倒也不像是她原来那个先生严厉。
见于老先生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薛棠决定再说一些:“这也并非只有我这些事。就拿你们每日想着如何念书做官吧。我跟着我阿爷,没少见一些人一直念书拜官,乡试殿试都没个停,到了花甲之年还是个秀才。虽说做官是好的,可这般坚持,我却觉得愚蠢至极。原本这些人也并非想做这些,只是因着做官舒适,这才念书。如此不也是强人所难吗?”
于老先生原本也是只想听听薛棠的话,却没想她说的正是当下西晋的一大弊端。由莒南这几年进朝廷之人便知,朝廷只需要能一板一眼做事的人,而并非像薛玉那种惯于进谏言的人。
当朝的林恕也不过是因着有林家撑腰,这才能在朝廷上劝谏皇帝。
想到这里,于老先生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顾兮云。若是此番能让顾兮云知道现下的科考制之弊端,也是一件美事。
于老先生笑了道:“薛姑娘说得是,不知顾大人可也是这么想?”
薛棠见于老先生喊自己是薛姑娘,又对顾兮云客气,便不待顾兮云开口:“我说的什么,与他没什么牵扯,我不过是说我的罢了。”
顾兮云拱了拱手站起来道:“棠棠多有冒犯,可她说的却是实话。现下的科考制无非是将四书五经上的原话拿出来背一背。这样一来,学子们不再想如何用这些仁义礼智信替君王分忧,反而只懂得用这些如何来谋取官职。”m.XiaoShuo530.Com
“表哥!我非常赞同!”孙澈跳起来附和道,“先生,您是不知道,那江东的巡抚可恶极了。”
薛棠见状,忙拉了江氏离开前厅,往着厢房走去。
江氏见薛棠呼了一口气,便道:“我见你坐在椅子上就没片刻歇着。”
薛棠撅了撅小嘴道:“他们说的话太没趣了,阿娘,我方才说的可比他们说的什么之乎者也有意思多了吧?”
“是是是,棠棠说得最有意思了。”
江氏也不掩饰自己的欢喜,她倒是从没想过薛棠会有那般见解。什么科考制的她并不懂,可薛棠将那事讲得明白,又有自己的想法在里头,她觉着这样就很好了。
夜色暗了又暗,顾兮云终于得了和薛棠处的空子,才褪了外衣便拢了薛棠在怀里。
薛棠现下正穿着贴身小衣坐在床边就着光看,被顾兮云这样一拢就趴在了他怀里。
“你……你干什么呀?”薛棠心疼她手里拿着的话本,在顾兮云身上压得皱皱巴巴,“这可是阿尚今天才带给我的莒南这儿的话本,一两银子才一本呢。”
顾兮云用手抬了抬薛棠的下巴问道:“科考制你怎么知道的?”
薛棠眨了眨眼,她怎么知道的?自然是上辈子知道的呗……
“自然是阿爷带我看的多了,我就知道了的。”薛棠挣扎了从他怀里出来,抚平了书角,“不然我哪里知道这些。”
“科考制是太.祖皇帝是留下来的,这都已经快三百年了,这中间又有不少大儒修葺完善,你不过是跟着你阿爷看了几回贫苦人家的那些不成器的秀才,如何能说出那些话来?”
顾兮云神色淡淡地问,只瞧着薛棠那张小脸,心情复杂。
明明也不通那些什么正经书,说起那些话来却一针见血,这就是所谓女帝的血脉吗?
薛棠合上书,回眸时眼波柔柔:“你在生气。”
“没。”顾兮云简单回答她,“我只是想知道罢了。”
薛棠起身放好书,后钻到顾兮云怀里道:“那……你先说你篡位的事。”
顾兮云低眸看她:“我想做皇帝。”
“……”薛棠一时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真的?”
顾兮云看她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薛棠伸手扯住顾兮云的双颊道:“说清楚。”
顾兮云握住了薛棠的手道:“做了皇帝就可以保证了。”
“保证什么?”
“白泽带不走你。”顾兮云低声道。
薛棠抬眸看他,问道:“你当真这么欢喜我么?”
“当真。”
薛棠紧了紧自己手中顾兮云的手指,目光有些闪烁:“那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不同?
这次轮到顾兮云愣住了。她会有什么不同?除去一如既往的娇气,不就是娇气么?
“比如有的时候,我其实挺懂事的。”薛棠低着头道,“又比如有时候,我也会偶尔不那么任性。”
“没有。”顾兮云轻声回答,“如果是那样的话,薛棠就不是薛棠了。”
薛棠摇了摇头道:“我确实不是我,可我又是我。在那之前,我还要问你,你当真欢喜我?一直到我变成皱巴巴的老太太为止?”
顾兮云搂住了薛棠:“欢喜,欢喜到不想任何人带走你。”
薛棠不禁笑了道:“就算有人要带走我,我也不会走的。你家那么舒服,到时候你要赶我走,我也不走。”
顾兮云也忍不住笑了。
“那我说了,你可别不信。”薛棠的小手婆娑着顾兮云的衣襟道,“我其实……”
其实?顾兮云看着薛棠那张认真的脸,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已经活过一世了。”
眼前人檀香小口,雪肤香腮,声音又柔又轻,落在了顾兮云心里也是那样又痒又轻。
“嗯。”
薛棠不禁瞪大了杏眸:“你……相信?”
顾兮云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都无妨。”
就算薛棠是前世的魂又如何,他这一生算是全部搭进去了。既然是这样,他又怎么还会在乎那些?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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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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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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