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舒书他都没怎么经常见到,反倒是他那便宜妹妹在演习里倒是遇见了好几次。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一遇见地豺,他那便宜妹妹拿起枪就狙,狙完还要补枪,补完枪还要打,打完还要踩,踩完还要竖手指头。
后来知道是因为什么了,他也不管和他那便宜妹妹是不是一队,看见地豺就打。
舒书工作也不轻松,几乎大半的记者都会被抽调到演习中实录拍摄,最后再做采访报道。
她遇上了萧橦、遇上了罗焱、甚至是地豺,唯独没遇上萧唯。
两年时间过去,萧唯始终觉得自己和舒书之间隔了层雾,他们之间很平淡,甚至少有联系,最经常见的地方还是驻地,基本上都是舒书有采访任务,急匆匆来一趟,又急匆匆回去。
他把这种问题归咎在他们相处时间太少,所以在第三年,他专门休了假准备和舒书好好处一段时间,却突然得知他那便宜妹妹当妈了。
再从江城飞回宁城时,假期还剩一半,还没送上门,就在舒书小区门口,碰见她背着大包小包急匆匆往外跑。
得,他闲下来了,她忙成了陀螺,刚好部队有任务,索性提前归队。
第三年里,他们也很少见面。
萧唯不知道其他双军家庭是怎么过的日子,他只觉得他们过的不对劲,尤其特别的不对劲。
第三年里,他有了侄子,却差点没了妹妹。
萧橦已经在医院ICU里躺了快两个月,繁重的任务之下他根本无法抽身,他开始害怕接到电话,害怕手机微信里收到的信息,害怕那是他妹妹的死讯。
多希望这些苦和磨难他能替她受一受,扛一扛。
苦难是生长在腐树上的花,他妹妹这短短二十三年,已经栽了四次,用淋漓地鲜血灌养它生长。
多希望生活对她好一点,苦难对她善良一点,不要伸出蜿蜒藤蔓,在她身上永驻。
萧橦醒了以后,政委第一时间给他批了假,补上了上次没休完的假期。
她瘦了好多,之前虽然也瘦,但是不是这样带着病态的骨瘦如柴,扶着她的时候,感觉她手腕上除了骨头好像只剩一层皮。
好像……每次她出事,他都没能保护好她。
在江城待了几天,萧唯回了宁城。
今天是元旦节,是公历新年的伊始。舒书下班回家的时候,萧唯戴着鸭舌帽,正依在她家门口。
进门脱了外套以后,萧唯衣服里只有一件简单的纯色套头长袖。
他虽是南方人,但在北方多年,扛冻的本事早被练了出来,也不觉得冷。
萧唯是拎着菜来的,睡人家的床这点还是要自觉,不说洗碗拖地,做饭买菜这点事还是要主动承担起来。
两荤两素一汤都端上桌以后,舒书才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
吃完饭,舒书去洗碗,萧唯洗澡,之后两个人再窝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追追剧。
夜色深浓,萧唯说:“舒书……生个孩子。”
舒书情动妖媚,回答却显凉薄:“不生。”
萧唯脸上笑意更甚,声音低沉嘶哑:“舒书,我种了这么几年、施了不少肥的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发芽生瓜?”
舒书笑得明媚,她话语缓缓,却又似一语双关:“强扭的瓜不甜,强种的瓜也发不了芽。”
极尽亲密,却又极尽疏远。
此刻,那层困扰萧唯的雾,他终于看清了。
哪里是雾?
不过是兜转几年,他和她仍在原地踏步。
身体距离为负,高垒的心墙始终在死守严防。
萧唯心底莫名涌出了惫意。
萧唯没再去找过舒书,舒书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期间即使驻地有新闻采访,来的人也不是舒书。
两人毫无默契,却又默契得出奇一致。
没有人说不联系,却都没再联系。
这一别,再见已是六月的宁城军区机场。
萧唯被李生、宋一推出来接受了舒书的采访。
不似第一次采访那般夹枪带棒,平淡的语气,没有情绪的眼神以及表情,连词都没有准备过,一次就顺了下来。
确认完成采访,素材可用以后,萧唯点了下头,和李生、宋一几人出了机场返回驻地。
“诶,你和宋记者怎么回事啊?”
宋一按耐不住心底的疑问,勾上萧唯的肩膀问道。
萧唯凉凉睇了他一眼,问:“知道为什么老子为什么叫老子吗?”
宋一一怔,顿了几秒才回神过来,这个“老子”是写《道德经》的老子,不是萧唯,便道:“不知道啊?”
萧唯没好气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道:“因为他只写经不管闲事。”
宋一:“……”
终于熬到周末,有个难得的小假,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宋一和李生两人猜测,萧唯和舒书大概是凉了,所以这次干脆躲得远远的,就在市区边上找了地方。
也没去KTV酒吧,就在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餐馆吃饭,顺便喝喝下午茶,打打游戏。
或许是孽缘,就这么个地方都还能碰上舒书。
李生的茶全喷在了对面宋一的脸上,连带着萧唯身上都沾了些水渍。
眼见着舒书拐弯要往这走,李生连忙把杯子放下,也不管宋一怎么骂他,起身过去帮他擦脸,“不经意间”又打翻了水杯,泼了萧唯一身水。
宋一原本还忍了一会儿,现下是真的没忍住,骂道:“李生,你今天出门是没带手还是没带小脑?这也行?”
李生心里憋笑又有些慌张,干脆左右手各拖一个,把人送进了厕所。
宋一洗了好一会儿脸,又抽了纸擦干,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萧唯比较惨,裤子都能拧出水来,辛亏他一向都是深色系的便服,倒也不是特别明显,处理了好一会儿才出厕所门。
李生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连推带拖,带着离开餐厅,转战网咖。
吃完晚饭出来,看见路边上蹲着要吐不吐的舒书,李生感概万千,拍了拍萧唯的肩膀,转身和宋一换下一场。
宋一震惊了,结巴道:“这、这也行?”
“……”李生吸了口气,朝宋一比了个三,道:“这几年我们几个一起出来才几回?哪一回没遇上舒记者?今天遇两次了!”
“两次?”宋一说:“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这蠢样,除了会骂我以外还会啥?”李生眼里藏不住鄙视,忽又摇头道:“孽缘啊孽缘!”
而这边,萧唯踱着步子靠近舒书。
他站在她身旁,双手揣兜,垂眸问:“你朋友呢?”
舒书胃难受的要死,打的车一直没来,还因为司机是新手找不到路取消过一次,也不知道是蹲久了还是酒精上了头,恍惚间还听见了萧唯的声音。
真是要死了。
萧唯看了舒书好一会儿,问她话她也不理,只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嘴里嘀嘀咕咕半天,他一个字也没听清。
“喂!”萧唯提高了声音,舒书还是不理,他抬起脚尖在她的臀上轻踢的同时道:“问你话呢!”
舒书重心不稳,被萧唯那没怎么使力的脚一踹,差点面朝地直接摔在地上。
萧唯也没扶她,也没拉她,就看她摇摇晃晃,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这次他听清了,她说,大王八踹她。
哟,还知道是踹的她,看样子没有醉得厉害。
萧唯又问:“你朋友呢?”
舒书眉毛拧成一团,眼里的萧唯也多了好几个重影,她打了个嗝,道:“关、关你屁事!”
“……”
萧唯懒得和醉鬼辩是非,喷火龙永远都是喷火龙,没有道理可讲。
余光瞥到她的手机,他拿了过来,找到司机,把人送回家里。
衣服该扒的扒,帮她洗完澡刷完牙穿好衣服,萧唯把舒书扛到二楼,扔在了床上。
衣服湿了半截,脸上被舒书薅了几把,大概是破了皮,还有些轻微刺痛。
萧唯舔了舔后槽牙,给她捂好了被子,调好了室温,脱了贴身短袖,也没多停留,转身就往楼梯走。
“萧唯……”
身后,舒书的细微的声音传来。
萧唯顿在了梯口的第三步台阶上,理智告诉他他该走了,可脚下却有如千斤重量。
也不是迈不开腿,是只是迈不开下楼的腿。
低骂了一句,到底还是折身走了回去。
萧唯凶着一张脸,盘腿坐在靠近舒书那侧床沿的地板上,问她:“干嘛?又想睡老子?”
舒书裹着被子,慢慢的朝他伸手,喃喃道:“想摸。”
“……”萧唯觉得自己差点心肌梗塞,他恶狠狠道:“你要摸就给你摸?老子这么……”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
舒书握住萧唯递来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抚过。
她撑起身来,坐在床上和萧唯面对面。
似是有预感,舒书抱上萧唯的那刻,萧唯没有任何诧异,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下意识身体靠床沿更近了些。
他怕她摔下来,万一摔到哪儿了,他还得再在这儿磨蹭一会儿。
“萧唯……”舒书的脸埋在萧唯的胸膛,问他:“我们……分手了吗?”
萧唯抿着唇,须臾后,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是瓜,依你。”
“我不想要你对我负责……”
舒书在萧唯的胸膛蹭了蹭,声音轻颤,带着哽咽:“萧唯,我不想要你对我负责……”
胸膛上有湿热的液体划过,萧唯微弓了下身体,下巴就放在了舒书的头顶上。
萧唯微微侧目,看向了自己被舒书紧抓的手臂,漆黑的眼眸暗淡无光,透出一丝迷茫无措。
无处回应,无法回应。
舒书,你说你不想要我对你负责,那你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抱着我哭?
萧唯挤了帕子给舒书擦脸,理好了她沉睡睡颜脸上那几缕头发。
黑夜中,一声淡淡的叹息声散去,轻微的关门声后,脚步声在回廊里响起,逐渐渐行渐远。
如果苦寻之后不得结果,那就先暂时搁浅放手。
萧唯早早打了休假申请报告,窝在驻地好长一段时间,训练、研究、办公,一样不拉,一到日子就直飞江城。
云萧悦景一岁生日宴,做舅舅的不能再缺席了。
云景是萧橦的狐狸尾巴,走哪儿跟哪儿不说,还是个醋罐子,连自己儿子的醋一样的吃,生生在生日宴上,逼到云萧悦景眼泪婆娑说话告状。
这都不算什么,云景还拉着他妹妹去小角落,关键他妹妹还没生气。
思来想去,萧唯觉得或许可以和云景取下经。
等长辈返程都得空以后,云景和萧唯又去了酒吧包厢。
喝了几杯酒,萧唯问云景:“妹夫,你说……一个姑娘让你碰让你睡,不让你负责也不和你生孩子,是为什么?”
“……”云景沉默了一会儿,生怕戳到他大舅子的心脏,斟酌了用词,道:“她让你买车买房、送她东西转账没?”
“……”萧唯无语,道:“PUA肯定不是PUA,我这么大个五好青年能被小姑娘PUA?我又不是恋爱脑!”
云景暗暗嘀咕,就是你这种五好青年才最容易上PUA的当。
松了口气,云景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大舅子,这脸这身材,这皮肤这气质,他问:“莫不是……”
说着,云景手上做了个放烟花的动作。
“……”萧唯瞥了眼云景,也不知道是炫耀还是阐述事实,开口道:“人姑娘就只睡过我一个,还只睡我的那种。”
云景喝了口酒,不动声色安抚了下自己的小心脏,大舅子没被骗色就好。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或许有些引人误会,萧唯也不藏着掖着,全招了。
云景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抿着唇,拎了瓶啤酒打开,为萧唯续满后,给自己满上。
“怎么了妹夫?”萧唯有些小紧张,问道:“没机会了?”
云景蹙了下眉,萧唯光是看着,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已经凉透了。
“哥哥。”云景问:“对方暗恋你?”
“嗯,暗恋过。”萧唯点了点头,又说:“她承认了就不是暗恋了。”
云景又问:“醉酒后发生关系,拆穿对方暗恋你,然后说要负责,说要对对方好,是这个逻辑对吧?”WwW.XiaoShuo530.com
“对。”萧唯也忍不住蹙眉,道:“她不愿意让我负责,好像也因为我说要对她负责,憋在心里难过了很久。”
“那你为什么非要对她负责呢?或许我这么说可能要被木木休夫,但是……你懂的。醉酒,又是你情我愿的这种剧情线,为什么一定要犟着让对方对你负责,你对对方负责呢?”
萧唯咬牙道:“我能让一姑娘白睡?”
云景一针见血:“我不信攀附你的人不多,也不信没小姑娘给你下过套,那你怎么就让她睡了呢?”
“喜欢她啊。”萧唯切了一声,眼底缓慢聚齐了厉色,道:“要不喜欢她能送她回家?警察叔叔的电话我又不是不知道。小没良心的,让她睡了就想踹我,搞得我多主动、多禽兽、多不是人一样。”
“你没和她说过喜欢?”
云景的目光落在萧唯身上,见他顿了一下,直直道:“喜欢和负责不是一回事。没有喜欢,你的负责对她而言,就是发生关系后出于责任对她负责,而不是对她这个人,包括情感、□□、以及未来所有负责。”
“她暗恋你,你的不明确表态对她而言就是患得患失,爱而不得。萧家人向来重信守诺,有责任担当,她暗恋你,所以大概率也知道。”
“她不想你出于责任负担她的一生,万一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呢?她应该不想你因为她困顿一生。因为她喜欢你,而且是喜欢到,连你都发现了她对你的喜欢。”
“哥哥,你们和我和木木不一样,喜欢也好,爱也罢,行动重要,说和表达同样也很重要。”
萧唯转动着酒杯,五颜六色不时变幻的光折熠在上,似乎把他拉回了他和舒书最开始相处的时光。
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呢?
确定自己对她动心的时刻,是在野外生存返回时趟水过河。
爽朗自信,自立自强。
她那样的性格和作风,他对她动心,是一件再不过稀疏平常的事。
良久无言,沉默中唯有萧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萧唯低笑了一声,问道:“你和我那便宜妹妹说喜欢了?”
云景眸光流转,眼底都是笑意。
“我们不一样。”
在他和萧橦的故事里,需要安全感的是他,他才是那个偏执的追逐者,也要自私很多,自私到只能是萧橦,他才能喘息。
所以他能明白萧唯说的那姑娘的感受。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除非都切身实地、真切的经历过,即便是这样,云景还是没办法想象到对方到底有痛苦。
因为他不是她。
回到宁城以后,萧唯没立刻去找舒书,也没回驻地,莫名的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圈。
是夜,门开。
萧唯几乎没给舒书反应的时间,挤进门,反脚关门,搂住深吻。
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舒书沾染了酒意,觉得自己好像也喝了酒,晕晕乎乎之间,怎么来到沙发,怎么坐在他身上的都不知道。
“舒书,我不想和你分开。”
萧唯颠了下舒书,将她拉的更近,在她的脖间蹭了又蹭。
“瓜说不甜,是因为拧瓜的人一直没告诉瓜,是因为喜欢瓜才会拧她,不是走到哪里看见了一个瓜,恰好碰了瓜一下,就一定要把一辈子都赔给瓜。”
“舒书,是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才那么好睡。给你戒指不是单纯的只想对你负责,是想让你知道,你只能是我的,哪儿哪儿都只能是我的。”
“舒书,我们认识了七年。磕磕绊绊、打打闹闹在一起也五年了,我都快三十岁了。”
萧唯翁声翁气,道:“我以为你懂,所以一直没和你说,我很喜欢你,老子贼喜欢你。“
“萧唯喜欢舒书,不是睡了才喜欢,是喜欢了才会睡。”
萧唯亲了下舒书,缓缓抬眸对上她轻颤不敢相信的目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舒书,我喝酒了,但我没有醉,我只是觉得愧疚。从来都是我以为,五年的时间里,我竟然没有意识到,我对你缺失的那句表白,对你而言都是无尽漫长的伤害。”
“萧唯喜欢舒书,喜欢耍脾气撂挑子的舒书,喜欢到政委面前告萧唯恶状的舒书,喜欢拔枪打野兔、徒手抓蛇的舒书,喜欢工作认真独立、性情爽朗的舒书,喜欢生闷气不敢吱声、心地善良的舒书……“
“萧唯心疼舒书,心疼敢爱敢言,却不敢问一句‘萧唯喜不喜欢舒书’的舒书,心疼因为萧唯而患得患失,要逼着自己放弃萧唯的舒书,心疼舒书爱上了一个连戒指都递了,却没说爱的混蛋萧唯。”
“萧唯没有不爱舒书,萧唯很爱很爱舒书,比舒书想象中的还要爱,或许比萧唯自己想象中还要爱舒书。”
“萧唯想和舒书睡一辈子,想和舒书吵吵闹闹一辈子,想和舒书生一个两个孩子,一起过一辈子。”
“萧家人不说谎,也不随意许诺,更不随意宣誓。我,萧唯,今日以国旗、军装、军籍和此生信仰,向舒书宣誓:国为一,民为二,舒书为三,我把自己交给国家,把小家和余生都交给你。”
“萧家萧唯说完了,现在想问舒家舒书,想和萧唯结婚生子,共度余生吗?”
舒书搂紧了萧唯,她的脸间埋在他的肩窝,人在不自觉轻颤。
她闭着眼,好像回到了初入大学的那年。
“诶,你知道萧唯吗?就是新生大会上的讲话的那位优秀学长,比我们大一岁多两岁,现在正在读博呢……萧唯学长好像拿奖了……萧唯学长的科研项目好像取得了进展……萧唯学长……”
萧唯……萧唯……
这两个字贯穿了她青涩的大学生活,她在无光的晦暗中,像极了其他千千万万个暗恋的她,默默的藏在角落,看着他光芒万丈。
不曾打扰,更未言爱,他就在她的青春里,一藏经年。
“听说萧唯学长现在在宁城驻地工作,也不知道他恋爱结婚没有!好想看看他啊!就看看就好,看一眼就好!”
看一眼就好。
这句话像是咒语,无限循环催动着她。
于是她来了。
在平城无人愿意主动请缨,远赴艰苦的宁城时,她想,她就来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委屈闷在心里,终是化为了哽咽和眼泪,热流从舒书眼角滑落,湿润了萧唯的肩头。
萧唯如鲠在喉,眉头蹙着,常年训练下,略显粗糙的手掌在她的柔软发丝上安抚。
“萧唯……”
一开口便是哭腔,舒书抿着唇强行忍下,言语间的颤音,不经意间泄露了她的情绪:“想吃没有西红柿的鸡蛋面吗?”
萧唯搂紧了她,眼角突然泛起了红。
“吃,这辈子都要吃。”
无数次想要割舍放弃。
那张相机卡里,她藏在手机里的那个秘密。
黑夜的丛林中,河水潺潺,无意间记录下的那个身影。
寥寥火光中,他丢着石头,举铲子为她烧水的模样。
不算硬朗的侧脸轮廓,睫毛长密,鼻梁高挺,单眼皮微微垂下,神情闲散而专注。
忘不了,舍不下。
一眼好像已经不够了,她好想和他有一辈子。
幸而,重逢后的第七年里,他们互相确认,一辈子的未来都是彼此。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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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挖藕薄呀的吻你眉心伴今生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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