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香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身酥软地被九皇子圈在怀里,贴着他心如擂鼓的胸膛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双唇分离,柔柔地带着眷恋,整个脸颊飞起温热红晕,她仿佛是刚从一场梦里醒过来,四下清明,终于明白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九皇子……我……”
婚期已定,此刻之举,已经不仅仅算是出格,若是被旁人看见,便是偷情大罪。
她虽然早已决心违背这条赐婚的圣旨,却并不想借着九皇子的名声拖他下水。于是便想要挣脱,免叫旁人看见。
谁料姜之恒并不打算放开她,反而收紧了双臂,身上氅衣一裹,将她一整个带入怀中,还抬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两人贴得极近。
跨过了这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之后,便连那一层若有似无的禁忌也没了。
一吻过后,九皇子非但没有因为僭越而胆怯,反而愈发胆大,连说话都不再含糊。
“阿盈你听。”
姜之恒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胸口,一颗年轻的心脏跳动有力,却早已失了序。
谢临香脸上滚烫地贴着他的胸膛,头顶上方传来他带着些笑的低低声音:“他现在好慌啊。”
谢临香微微抬头,见姜之恒脸上笑容温润,眼尾微弯,哪有半点慌张的样子?
面上不显,但身体却很是诚实,心跳得极快。
她低着头,浑身温暖。
这样的反应,总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自她回来,九皇子这么多次的维护和帮助,都是真心实意,一点一滴地被她记在了心里。
此番收到这一腔真心表露,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谢临香靠在他怀中,没有说话,却也没再挣脱。
就让她再沉溺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她头脑发热地想着。
她身上还有一堆要解决的事情,不该因着这暗生的情愫叫九殿下陪她一起涉险;也不该让他背负觊觎兄长之妻的骂名。
世人众口销金,哪怕他身上早已有流言纷纷,她也不愿让他再被人指摘。
可是,却偏偏又舍不得离开这一小片温暖。
此世归来,觉得一切都熟悉,一切都陌生,处处暗流涌动,处处危机潜在。偏偏在九皇子身边的时候,觉得可以卸下那份伪装,稍稍松一口气。
此间险恶,偏安一隅。
却偏偏这一隅,也已是逾了矩。
她动了动,伸手拉住氅衣的一角,往里缩了缩。
原本她半晌无话叫姜之恒心中不安,这小小的举动又叫他心中的欣喜瞬间破土,而后如探头的春笋一般,一直向上生长。
谢临香到底是个女子,就算是已经活过一世了,面对着这般情意和举动,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到害羞。
更何况两世她在名义上都是眼前人的五嫂嫂,有这一层身份在,更叫她深知这点关系的禁忌。
如偷尝了不可碰触的果实,危险又刺激,却叫人欲罢不能。
姜之恒轻轻拥着她伸手揉了揉垂在手旁的柔软发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求证:“阿盈,是真的不愿意嫁给襄王。”
明明已知结果,偏得语气中的隐忧藏不住。
阿盈是真心不愿意嫁给襄王,但也没有说过愿意同他在一起。
姜之恒手指轻绕,像是系同心结那样在她的发梢绕了个圈儿。
“九殿下,我不愿。”谢临香吐字清楚,一字一句。
“那……”姜之恒急于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便连想都没想便要问。
又被谢临香截了话。
她先是紧紧拥了一下,才松手站直了身体,缓缓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殿下,时候不早了。”
胸前余下浅浅温度,突然一空,手边的发丝逃也似的一溜滑走。
姜之恒顿住,这才惊觉今日已经越界许多。
“江雪该等急了,我该回去了。”谢临香微微低头,轻触了脸颊,面上的温度已渐渐消了下去,“年节大宴,殿下也早些回去吧。”
“可……”姜之恒手指微动,闭了闭眼,“也好,阿盈若是真心不愿,我必不会让你陷入困境,等着我。”
虽然没有听见她亲口说愿意同自己在一起,但是今日的一切都让他本不安的情绪得到了抚慰,至少她不厌恶和自己在一起。
既然襄王此人为人卑劣,他必不能让她身入龙潭虎穴!
谢临香食指抿了抿下唇,终于抬头,柳叶眉微展,牵出淡淡笑容:“殿下,回头见。”
说着便后退两步,抚了抚耳坠,敛了衣袂,轻轻点了头,先行扭头离开。
他们一起离开宴席有些久了,若是再一同回去,难免惹人怀疑。
九皇子目送着她,食指划过嘴唇,品出一丝甜甜酒香。
而后才脚步生风,从另一边回去宴席。
*
穆宁六年的最后一场大宴,觥筹交错,都在贺襄王殿下喜事临门。
又加上使团来访,这场宴席直到夜幕降临方才散去。
宾主尽欢,人人都带着笑颜而归。
就连一开始听到赐婚旨意时并不高兴的谢临香,在出宴厅醒了一次酒之后,回来也是面色红润地一一接下了来敬酒的人手中酒杯。
林江雪心中明镜儿似的。
若是之前还不算是完全清楚她和九皇子之间有什么事,经过了今天这一遭,算是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
谢临香在见过九皇子之后显然精神大好,不仅笑着应了酒,还同蹭过来说话的明月公主聊得开怀,丝毫不见方才的忧虑愁苦。
马上便要同谢临香常常见面,明月公主显然兴致很高,拉着二人说了不少话,从京城街边各色小吃一路说到了魏国的风俗。
最后散了席,还一路同他们行至宫门口,不愿意上车,恋恋不舍地挥手道别。
“公主,过不久便又见了。”谢临香笑着挥手。
明月公主这才上了马车。
一低头,谢临香又想到,这次陪同接待使团的人是九皇子,心头微动。刚动了点心思,便又想到下午的事情,面上隐隐有些发烫。
转眼便见林江雪站在一旁抱着手看着她,撇了撇嘴:“我的谢大小姐,打不打算跟我坦白?”
虽是亲眼见过,但终归不如亲耳听闻,如今这情况,她也很想知道这两个人走到哪一步了。
谢临香失笑。
这件事估摸着林江雪也已经猜得差不多,索性原本也就没打算瞒着她,今日既然看到,便就一股脑全都细细给她说一遍的好。
谢临香笑着拉过她,一起上了马车。
*
再说九皇子,这日宴席结束,便只去了一趟皇后宫里,就回了住处休息。
近几日事务繁忙,再加上原本梦魇缠身睡不好;又因为使团来访要加强巡防,他和陈夕泽二人忙了好几日。
今日饮了酒,又发生这许多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安顿下来,于是沐浴过后刚挨着枕头,眼皮便沉了下去。
恍恍惚惚地进入梦乡,只觉得身体格外沉重,深深地陷入梦中。
又是这个梦。
姜之恒这几个月来时常被这样的梦光顾,周围一片朦胧,四下静悄悄,寥无人烟。笼着浓重的雾气,向上是黄茫茫的浓云,脚下踩着绵软的如同稻草堆,深一脚浅一脚。
在这之中身体愈加沉重,每走一步都是拖着脚步和身体,醒来更是疲倦。
这种感觉姜之恒已经不陌生了。
他挣扎了两下,真是奇怪,明知道是在梦中,却又醒不过来,像是有什么事情非得他完成了才可以解脱一般。
姜之恒站在迷雾中央,并不打算有更多动作。按照之前的经验,在这个梦里越是挣扎就越是疲累,到最后醒来时会完全精疲力尽。
他盘腿坐下,想静静等待醒来的时刻。
却不想这一次却听见了一些动静。
“咳咳!咳咳……咳……”
有人在咳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咳得非常厉害。
姜之恒皱了皱眉头,他站起身,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咳咳……咳……”
“真是晦气,这罪妇什么时候咽气?省得兄弟们再走那么远的路!”
声音愈来愈近,在眼前的迷雾中逐渐映出了几个黑色的影子。姜之恒眯了迷眼睛,看见那是一小队官兵,皆穿着差役服,领头的两个配着刀,后面还拖了一个简陋的木板车。
“咳咳……”
姜之恒这才发现,木板车上盖着两片破布,上面还奄奄一息躺着个衣衫破烂的人,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便是这人发出来的。
听这差役的话,似乎还是一个女人,这是……流放途中?
这场梦在他脑海中来了无数次,今日还是第一次出现别的东西,姜之恒难免好奇,正想上前问问。
谁知那一旁的差役像是并没有看见他,自顾自地接着说话,声音嘶哑,话语粗鄙。
“陛下仁善,免了她死罪,倒是叫哥几个遭罪走那么远。”
“这一门子叛逆贼子,死了才好呢!我呸!”
说着,那差役竟还回头向木板车上的“罪妇”唾了一口唾沫。
木板车上的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遭此待遇了,连动都没动一下,或许也有可能是已经无力反抗了。
饶是在梦中,姜之恒也是一阵不适。
他从小修习诗书,又在军中令行禁止,何时见过这般兵痞,对一个女人也如此行径?就算是罪妇,也理应由律法惩治。
如此,他倒是更想知道那妇人犯了什么罪了。
于是上前跟着那几个差役,打算打个招呼。可走近时竟直接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朦朦胧胧像是穿过一层虚影。m.XiaoShuo530.Com
原来梦里的人竟也碰不到吗?
姜之恒有些哭笑不得。
也罢,既然碰不到,那他便自己去看好了。
而后走近了木板车,那车上躺着的人头发凌乱,露出来的脸上脏兮兮的,大半张脸裹了一层纱布,正渗出丝丝血迹,胸口也裹了厚厚的布条,一条腿瘫软,像是已经废了。
血腥吸引了苍蝇,在她身上伤口溃烂处嗡嗡乱飞。
“咳咳!咳咳……”
她又开始咳嗽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除了咳嗽之外已了无生机,已经穷途末路了。
在军中多年,姜之恒一眼便看出,大概是胸口的那一伤处伤到了肺,才会咳嗽不止。
只是这一个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在如此伤重之时只身流放?
这分明是比直接赐死还要痛苦的惩罚。
姜之恒抬头,听见那些差役灌了口水继续扯着嗓子聊。
“她倒是好命,手底下的人都死完了,偏偏她一个,陛下和娘娘开了金口不赐死,呵,真是金贵。”
“嗬,金贵?想她原先当王妃的时候,啧啧,那姿色,谁能想到现在成为这一摊烂肉?”
“呸!咎由自取!她谢家原本多大的祖荫?谋逆造反,罪大恶极!我呸!”
说着又狠狠踹了一脚那木板车,撞出一阵吱吱呀呀,松松散散。
姜之恒一直皱着眉头听他们说话,在听见“谢家”两个字的时候才猛然转头看向那木板车,心中大骇,惊疑不定。
又遭那差役踹了一脚木板车,惊慌中只伸手去扶,却直接穿透了过去。
他碰不到那车。
木板车慌了两下,引起那女子更剧烈的咳嗽。姜之恒长眉几乎拧在了一起,连心都是揪着的,几乎有些不忍再看。
她是谁?
谢家,王妃,谁的王妃?
他仔细地盯着没有被纱布裹住的那半张脸,上面灰尘和血污和了满脸,早已没了人样。
但细细看过,他终于还是注意到了那条狭长的柳叶眉,和那只紧紧闭着的细长眼睛。虽早已失了神韵,却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你别说,之前有一次见过一回,当时我还说这襄王妃长得是真好看啊!嘿嘿嘿!”
“色令智昏吧你,你看看后面那摊,你还能对着她硬起来?”
差役互相打趣,一字一句无不刺着姜之恒的耳膜,他瞪着眼看去,可那几个差役却看不见他。
“硬?嘿嘿,就现在,给大爷我当个玩物还差不多!”
说着,那个声音油腻的差役还用那只肥大的手掌扯了一下女子脸上的绷带,对另外几个同伴说:“遮住半张脸还能看,啧啧,凑合吧。”
若是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此刻纱布下的这张脸对姜之恒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冲击。
女子终于皱了皱眉头,脸色灰白,眼中满是血丝,正是谢临香!
姜之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顶,当即红了眼要挥开那只油腻粗鄙的手掌,厉声道:“放开她!”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他的身体像是没有形状,从他们间直接穿了过去。
梦里的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谢临香早已没了力气,反抗不得,只眼神和眉头在诉说着抗拒。
“住手!!”姜之恒目眦尽裂,厉声大喊。
谁知这一次那差役停手了。
姜之恒看过去,以为他们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却见几个差役一同向他们的正前方看过去。
方才并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此刻挡在前面的另一个人。
谢临香眼神空洞,只淡漠地看着天空,又闭上了眼睛,对这一切了无兴趣。如此重伤,也确实无法提起什么兴趣了。
姜之恒心如刀绞,又看向前面拦路的人。
来人一身粗布麻衣,只手上那一柄剑是上好的宝剑,只是他也已经受了伤,一身风尘,似是赶路赶得很急。
虽然受伤,站立的身影还是挺拔如松,有着行伍之人的姿态,目光冷然,瞳底一片怒火。
“离王殿下?您来凑什么热闹?”差役似乎对此人并无多少尊重,连礼都没行,话出口也只是疑问。
离王身形上前,直逼差役命门,长剑抵住他的喉头,声音低沉冰冷,一字一句:“放了她。”
“嗤。”后面的差役嗤笑一声,嘲讽道,“您别忘了,这是陛下的御令,更何况,听闻您已经被褫夺了爵位?”
噌——
离王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白刃红出,前方差役瞬间倒地。
而后他转眼看向后开口的那个差役,目光阴沉,话语更冷:“我看谁敢动她!”
姜之恒沉浸在这场梦中,只觉得离王的身法和剑法都无比熟悉,目光落定,在他看向木板车的那一刻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容。
便只觉得手脚冰凉,脑中轰然炸开。
那是他自己的脸。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叶百果的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