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尝够?”月如素捂着嘴,如娇媚的少女般笑了起来。
幽诺水真是让月如素恶心得五脏翻腾,活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犯贱加不要脸的,竟然男女通吃,全都调戏。
青风实在忍无可忍,上去冲月如素大骂道:“士可杀不可辱,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剐?”月如素用撩人的眼神挑逗着青风,用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把。
青风窘迫地倒退一步,打不过,理论不清,还不杀自己,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月如素大笑一阵,朝着青风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目光迷离地看着青风说道:“你真是像羽雀风,不过,你比他可爱,比他招人疼。我不会杀你,得好好留着欣赏把玩。”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正中央,看了看幽诺水和青风,用脚尖敲了敲脚下的地面,说道:“这里……”
幽诺水和青风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全都警惕地看着他。
月如素勾起嘴角笑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是我给羽雀风留的地方。他应该是美人界的中心。等他变成我这里的一个摆件,他就没那么讨厌了。”说完,他笑得花枝乱颤,扭扭哒哒地转身走了。临出门前,他还不忘给屋里的人留下个眉眼。
“咱们走!”幽诺水拉着青风就要往外走。
“不可!”青风制止了幽诺水。
“难道要留在这儿陪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幽诺水急得不行。
“月如素法力高强,肯定不会轻易放咱们走的。万一碰上什么机关就麻烦了,必须从长计议。”青风不亏是羽雀风最得意的弟子,做事一向周密。
幽诺水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而后,她又问:“月如素怎么跑到天乾派去了?”
“想必是那壶的缘故。”青风回道。
幽诺水一惊:“莫非,那个地穴和他有关?”
青风不很确定,只说:“有这种可能。”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
“什么?”羽雀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吃惊。
“小诺和青风都被月如素掳走了。”虽然知道羽雀风已经听清楚了自己的话,但白雨还是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羽雀风看看天,已经黑透,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就算玩得再疯幽诺水早就该跑回来吵着肚子饿,要吃饭了。太阳落山后,幽诺水没回来,羽雀风就隐隐有些不安,果然出事了。
“咱们杀到月如素那畜生的老巢去!”玄电果真如闪电般,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说干就要干。
在玄电生出麻烦前,白雨一把抓住他,教训道:“少添乱!”
“这怎么能是添乱?”玄电想辩解,却扫到羽雀风难看的脸色,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对羽雀风而言,月如素确实是个强劲且棘手的对手。要说攻入他的老巢,羽雀风也真想立刻就动身。可是,他的老巢在哪儿?那家伙法力高强得很,且生性狡猾,还真没人知道他老巢在哪儿,就算知道,里面也一定机关重重,防御严密,哪能像逛菜市场一样说去就去。
师父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望着窗外,两位徒弟自然不敢轻易出声,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又都低下了头。
好在,这次幽诺水失踪羽雀风没有弄得失魂落魄。与上次相比,总算没有中毒、没有受伤,还有青风这位得意弟子陪着,令人放心不少。而且……还有一个羽雀风一直不太愿意正视的理由——月如素似乎对幽诺水颇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喜爱”(羽雀风只想用喜爱这个词)。有这一层,自然也不用太担心。
愣了半晌,羽雀风冲两位弟子一挥手:“下去吧!”
“徒儿告退!”白雨、玄电退出门去。
独自一人吃饭确实没什么味道,和走形式过场没什么分别,虽说得道成仙可以不吃,但要真不吃总觉得少些什么。
吃罢饭,羽雀风飞上了天,想四处转转。万一要是能碰上,或者发现些线索也是好的。
今夜没有月也没有星,一眼望去只有一层淡淡的天光,厚厚的云最底下一层浅浅地亮着,像纱,缓缓地飘着,徐徐变幻着姿态。耳边灌满呼呼的风声,不知是因为万籁俱寂,还是因为风太大。
如此的光景,如此的氛围,人总算能放松一些。怪不得许多人都想修仙,刨去长生不死和无所不能的法术不说,就只留这飞天的本事也已经够不错的了。鸟儿一样,自由自在,乘着风,触着云,多舒服,多惬意。飞一飞,各种烦恼都被风吹到脑后,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不用在乎任何事情。
偶尔,一两只飞鸟掠过,集中的精神会被那扑扑腾腾落下羽毛的翅膀惊得猛一散,像鸟身上惊掉的羽毛似的。不过,与羽毛不同,还会再集中回来。
有多久没这么享受的飞在天上了?羽雀风自己也不清楚。一百多岁了,一百多多少,二十还是三十,一时还真说不清。本来就没人告诉过他具体的生辰,小时候还有娘和乳母帮着数,后来……后来也只能省去了。
仙人呐,有漫长的时间,既能体会快乐,也能品味痛苦,全都永无止境。更何况,他羽雀风天生的不死之身,就算不修仙,也没个头。年轻那会儿,没事的时候,他也爱瞎琢磨,和那些未经多少世事的年轻小伙一样。他总想啊,我要是真有那命当了皇帝,岂不是真要千秋万代一直当下去,永生永世,不改朝不换代。臣民换了一批又一批,而皇上永远是那个皇上,岂不成了铁打的皇帝,流水的臣民。不过,这都是年轻那会儿的想法,难免孩子气。就算那时经历过许多,但都未经长时间的消化,无法形成自己的想法。
现在啊,虽然外表没有改变,但他的内心早已改变。就像树,从一棵幼嫩的苗一点儿一点儿,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苍劲有力,树皮斑驳,枝杈繁多,全是时间的雕琢使然。
飞在夜空,羽雀风又想起了刚学会飞哪会儿。兴奋无比,也似现在这般的享受,但却没有此刻内心的境界。不过,那会儿也喜这种安静、静谧。夜,褪去了白天的聒噪。若,都是夜,能省去多少烦恼。
随意地想着,各种思绪念头漂浮着。浑身轻松,真想一直飞在夜空,不要停歇。
“救命啊!”一声呼救从地面传来。
修仙之人就是如此,能观万里闻万里,真希望自己没听见,羽雀风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可是,听了就是听见了,作为一位仙人,还是名门正派的阁主,大小也有地位,有身份,不能不管人间的不平事。尤其是这晚上,搞不好又是些邪魔外道在作祟。
上身往下一倾,整个身体往下坠去,如叶般飘落于事发之地。
风呼呼,枯枝烂叶哗啦啦直响,倒颇有些海边浪打风吹的意味,虽响,但不聒噪,配着夜色,反显静谧。若不是刚才那惨叫的女声,祥和的画面还会持续下去。
这里不比天上开阔,附近高大树木不少,本来就微弱的天光又被减去一二,更加看不清楚。
防止打草惊蛇,羽雀风没有点亮,大睁着眼向四处打量,等待眼睛适应黑暗。看了一阵,眼前渐渐清晰一些,他微微躬身摸索着往前走去,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刚才的声音就来自于此,应该没错。只是,惨叫的人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泥土地很干燥,踩起来有些硬。春风也一样干,白天暖和些还好,到了晚上,气温一低,呼呼的小风简直如小刀一般。
又走了一段,还未发现什么异常,或许已经离开了。羽雀风直起身子,想纵身起飞,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绊住了他。回过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整个人瞬间定住。
一个女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上身瘫软地翻了一下,脸朝向羽雀风搁在了地上。显然,女子已经断了气,空留一双眼兀地大睁着,再也看不到什么。而在倒地女子的前方,还有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孩。她满嘴鲜血,舌头贪婪地舔去,上下各一对獠牙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寒光。
半晌,羽雀风才回过神,跑向倒地的女子面前。他蹲身看了一下,女子脖子上有四个洞——牙印。全身已经干瘪,所有的血都没了。
羽雀风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孩,惊愕地只挤出一个字:“你……”
女孩冲羽雀风邪性地一笑,转身就跑,无意中袖子蹭到枯枝,留下一条黑色的布片。
羽雀风忙去追,三两步就赶上,伸手去捉女孩的手腕:“站住!”
女孩灵巧地一甩手,羽雀风扑了个空。她回头又冲羽雀风一笑,全是鬼魅的表情与姿态。不等羽雀风反应过来,她竟然肋间生出一双黑色的翅膀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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