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先前求援的信久久未得回应,许多人,上至几位偏将,下至伙夫,虽然不敢说出来动摇军心,但都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或许我们这些人,也会成为朝廷博弈的弃子。”
“连邝卧云也曾丧气至此?”上座那人揶揄的笑意隔着泛黄纸卷哗啦啦翻动的生脆响动传来,隐隐有了昔日在燕阙的闲情逸致,“我还以为自北寺狱走了一遭,你已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任何事都不会让你灰心失意了。”
许长歌好似仍是那个天子近旁独一无二的宠臣,矜贵闲雅,任何事于他都是不疾不徐,成竹在胸。
“那将军委实高看我了。”邝枕摇头,“自地狱回来的人,更应惜命才是。更何况,若真似温熹末年的乱局一般,那死的可不是我一人,是随行的七万军民。”
许长歌漫不经心道:“哦?那卧云以为,陛下也会拿我的命与朝京博弈?蘧皇后也会用七万军民的性命,和皇帝置气?”
他这话不大好答。
邝枕又把头埋回粮草簿里,虽然粮道已复,但因着前头的消耗亏空,再加上还需为日后的征伐预留粮饷……如今每三名士兵一月才能得二石谷子,为胜仗所激发的士气恐怕很快就要转化为不满,得想另外的法子才是。
邝枕将算盘拨得杂乱无章。
许长歌看穿了他的顾虑,一笑:“千里之外,也没有隔墙有耳的说法,即便你在我面前揭竿而起,回到燕阙,又有谁信?”
“枕不敢非议陛下,若是要丢卒保帅,那要放弃将军,恐怕对陛下而言不是断臂割腕之痛,而是自废双髌
了。”,邝枕其实也没什么关于许长歌的顾忌,毕竟如今许长歌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反而是仅剩的一点仁慈温情,不想直言,“至于蘧皇后那边——哀牢山之战,也是如此,想来依着蘧家人的性子,她是不会不择手段的。”
“哦?”许长歌无声地勾起唇角,“蘧家人这么光风霁月?大多数人都是从自己吃过的苦头里,学会怎么让别人吃苦头的。”
“那可是哀牢啊。”邝枕忍不住为蘧皇后辩护两句,“哀牢山之前,大燕从来都没有败绩之战,即便是暂时地不敌,也会迅速反扑,对周围蕞尔小国,更是所向披靡,不需假以辞色,只以武威服之。即便是当地使节,也是领兵待命,可温熹四十二年,南蛮起乱,两位蘧家小将军领命出征。谁料想苗疆与蜀地的栈道遇雨坍塌,泥石堵道,音书断绝将近半年,举国皆眼睁睁看着十万大军葬身哀牢深山密林之中。”
“那又如何?”许长歌淡淡道,“天灾人祸罢了。”
邝枕坐直身,微微向前俯去,“将军运筹帷幄,绝境反胜,难道不知何为天时地利,何为人和?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承认,当年是先有人祸,后有天灾。”
他没有得到附和或者反驳的回应。
许长歌当然知道。
南疆淫雨霏霏,瘴湿遍泽,是会背《急就章》的小儿都晓得的事情。
千年的栈道,千年有人修,怎么偏偏就塌在了温熹四十二年?难道是南疆的天破了一个洞,怎会整整六个月,连一点音信也送不到?
有人说,当年是先皇想将军政皆托给蘧进,却忌惮蘧家子弟皆是芝兰毓秀,故而想打压蘧家,故意让蘧进的双子送命。这种说法的漏洞在于,蘧进也不是蠢人,若真有这么个阴谋,他岂肯将唯一的女儿再嫁给太子?
因而又有人说,当年之事与先皇无关,是太子党与九王党明争暗斗之余,本不在夺嫡中站队的蘧进遭到了波及,长沙王那边为了陷害坐镇后方管理蜀中粮草调度的太子,设计了哀牢山的惨败,谁料想最后反而将不偏不倚的蘧进推到了太子一方。促使蘧皇后入主东宫。
但……无论是哪种猜测,都未曾将温熹四十三年的巫蛊案,纳入其中。
又有谁知晓,当年先帝雷霆震怒,必将太子太傅许鸿挫骨扬灰,是因为在哀牢惨败之后,太子求许鸿动用家传的春秋图谶,一解天下之局?
先帝口上说,不信图谶经纬之道,却在许鸿算罢离开东宫后,专程传唤太子问结果。
太子如实告知,先帝大怒,大斥太子在东宫行巫蛊压胜,意图废太子。
……而后,便是众人皆知的结局了。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邝枕道。
“你我如今还何必说些客套话。”许长歌合起面前的军书,阖眼养神,“卧云自有你的自己的主意。”
邝枕问:“将军也是以为,我们未得援手,是皇后作梗,而非陛下无为?”
看来许长歌确实全心全意地信赖辅佐着皇帝。
可他既然心悦永清公主,又怎能和蘧皇后作对呢?
“不是。”许长歌并未不快,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愉悦,“是永清公主。”
邝枕听得愈发纳罕:“什么?将军意思是,是永清公主从中作梗?”m.XiaoShuo530.Com
“你怎么能用这么难听的话?”一阵风翻得干脆的纸张呼啦地响。只有在干旱的北地,才会使用这种新生的书写材料,他比之简牍缯帛更廉价却便于携带,只是显得更为脆弱与反复无常,没有了那种一字千金,万世隽永的意味。
即便是十数日前,最艰险的时候,邝枕都未曾听过许长歌这么严厉地和他说话。
许长歌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轻笑了一声:“不是从中作梗。是她更聪明了。她已经不会似先前那般和陛下硬碰硬,即便是想拒绝的事情,她也学会如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不招致怨气。”
那日在微水河滨,邝枕便察觉到,他们二人情意绝非是所谓逢场作戏那么简单。
“……可公主她……”邝枕斟酌了一下,“她并未偏帮将军,你不寒心么?”
许长歌眨了一下眼睛:“我为什么寒心?难道一定要她为我的错误负责,才显得……她心中有我?”
邝枕已与妻子结成连理十年,习惯了夫妻一体,共同进退,纵使他惯于揣度他人的心思,也想不通许长歌此时心态。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心上秋的公主薄幸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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