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诞降之师>第42章 浮鬼(5)
  浮魈了然于心,牵着嘴角笑了笑。这个变量实在太剧烈,他的好奇心被大大的勾起。他从怀里抽出一条随身布巾,塞给杭乐安,说:“这个,止个血吧。”不然他的血好香,满是浓浓的术气,害他好饿。他退到一旁。“我等你们,吵完架再叫我。”他回应树生求救的眼神。“抱歉,孩子,二叔帮不上你”

  杭乐安抢过布巾,又吼:“走!”

  浮魈被驱走,站在马旁,一脸兴致地看着他们父女俩。杭乐安现在看什么都是糊的,既看不到浮魈幸灾乐祸的嘴脸,也看不到树生的眼泪。他庆幸看不到,否则他不知道要怎么发泄心里头的慌乱惊恐。

  “你什么时候会诞降术?”他质问:“什么时候?”

  “会诞降术又怎样?”树生生气地顶嘴:“你也会啊!你会,为什么我不可以会?!”她觉得父亲的怒气简直莫名其妙。

  杭乐安忽然扑过来,手脚混乱地想抓她的衣襟,却抓不准,把树生的衣服抓乱。孩子吓到,尖叫,以为他又要打她,猛烈挣扎想逃。

  “我在问你问题!”杭乐安压住她的背,不让她逃,不问出他慌乱的原因,他绝不让她逃。“回答我!你会到什么程度?!”

  “会又怎么样?”树生哭喊着。“我想帮你,有错吗?我没有错!”

  “不要敷衍我!”杭乐安忍着心酸吼着:“你根本帮不了我!”

  她会诞降术,简直是把自己往悬崖推去。现在他的眼睛抓不住东西,连女儿被他吓出的眼泪都看不到,他要怎么去救?他要怎么保护她?要怎么给她安定的生活?

  恐惧、心慌,引出更旺的怒火。

  “那你砍断我的手啊!”树生绝望地哭。“砍断啊!砍断啊!就像你说的,砍断啊!”

  帮不了。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他不但打她,还要对她说这种话?这话把她过去几天的处心积虑与善意硬生生挖出,像腐肉一样丢在烈日下任着曝晒。她觉得自己是虚伪的傻瓜,从头到尾都不被需要。

  砍断,砍断,砍断……这哭闹的声音不断响在杭乐安的耳里心里。他想起来了,他对她说过这种话,也对自己下过这种暗誓──为了她的安全,他宁可她是废人,也不要是一把可能被蚀握在手上的匕首。

  我们不需要你了,疆图侯。

  她既会施术,我们就用她来代替你……

  这些话扭断了他的理智。

  他红了眼,摸到了树生的手,紧紧抓住。他吸口气,给自己勇气,给自己狠心,给自己恨意,他咬牙,开始施力。

  父亲要折她的手,越来越痛,骨头反折的响声让她恶心。树生惨叫:“不要!不要啊──”

  他终究是一名父亲。

  父亲,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把自己最爱的女儿弄残?矛盾侵占他,让他顿住。

  “够了。”浮魈觉得这戏再演下去,就滥情了,便过来阻止。他拉开杭乐安,把树生抱开。他查看树生被捏红的手臂,哼道:“我都不知道你可以那么狠心呢!大哥。”

  “让她离我远一点。”杭乐安背对他们,消沉地说:“不要靠近我。”他怕自己再碰到树生,真的会折断她的手。

  树生却误解这话。她想,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让父亲永远不愿原谅她了?

  “好,树生,二叔保护你,别怕。”浮魈像哄婴儿似的,哄着掉了更多眼泪的树生,把她带到自己的马上。

  怒气不再支撑身体时,杭乐安觉得体力都被腰上的伤口给吸干了。一直不敢在树生面前彰显的痛苦,这时才敢喘气。他颤抖着手,用布巾压住伤口。

  他让视线放远,然而能入眼的画面,只有一条在黑暗中微微起着毛边的白线。

  他该如何是好。

  浮魈的脚步声靠了过来,声音随之响起:“孩子很难过喔,哭不停呢。”

  “放着她。”杭乐安虚弱地说:“别管她。”

  “这种话竟是出自你口中。”浮魈哼道,蹲下身解开他的衣,用水壶里的水替他处理伤口。“啧啧,不知有没有伤到内脏?”

  “袋里,有一些收口的药散,拿给我。”他哑着声说。

  浮魈依言去拿,敷了一些在伤口,杭乐安猛烈一颤,喘息更浓。

  “发过脾气后,力气都没了。”浮魈笑他。“所以以后不要发脾气,尤其是对你宝贝的女儿。”

  杭乐安没说话。他以为他这样对树生,他自己也好受吗?心里的痛甚至比这伤口还重。

  浮魈望着他的眼,举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看得到吗?”

  “看得到。”杭乐安就知道瞒不过浮魈。“可是,只看得到影子。”

  “啧,那御言师可真狠。”嘴上那么说,他自己却觉得这忽然投下的变量挺刺激的。

  “不要告诉她。”杭乐安警告浮魈。“千万,不要告诉。”

  “不会,不会。”浮魈笑笑发誓。“除非她自己发现。”他不会否认。

  杭乐安无力说话,安静地忍一阵,等待这伤口的抽痛与灼烧饶过他。

  他听到树生抽噎的声音,即使隔了段距离,被风冲淡,他还是听得到那孩子恐惧、伤心、愤怒却强忍的哭声。他的伤口更像一只巨爪,侵入他体内,狠力抓攫他全身的每一寸肉。

  “不管到哪儿,我们似乎都被追得狼狈不堪。”浮魈问出了杭乐安心中的茫然。“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杭乐安独力把布巾扎好,穿好衣服,想用这一阵忙,来压过浮魈抛出的疑问。

  浮魈直接说出答案:“想来想去,出国境,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浮魈。”杭乐安努力镇定,把持自己不再失控。他沉着声说:“之后,树生都坐你的马。”

  浮魈挑眉。

  “你,保护她。”

  “这是命令吗?”浮魈说得不是很专心。“我虽然是你生出来的,可是不听你的命令喔。”

  杭乐安呼口气,身段放软,轻声:“是请托。”

  “酬劳?”

  早料到,杭乐安直接答:“血,让你喝。老样子。”他的血饱含他积囤百年的术气、诞降的力量,对浮魈而言,一直都是很大的诱惑。

  浮魈眼睛亮了,笑得满意。“吃来吃去,还是你的术气好吃。”不过他脑筋清楚,还是问了现实的问题。“怎么结?”

  “一年。”杭乐安说:“后结。”

  “真没诚意。”叫他任劳任怨做一年工才有赏可领,浮魈不喜。“日结。”

  杭乐安皱眉。“半年。”

  “日结。”浮魈坚持。“我虽然喜欢这孩子,可她不是我女儿。”

  “月结。”杭乐安不得不退步。

  浮魈叹气,靠近杭乐安的耳畔,佯装亲密地说:“你知道吗?为何分开不过十年,我就想你想得无可自拔?”他抓住杭乐安的颈子,舔舔唇,邪气地笑着:“因为,我真的很饿。没有任何术气,比得上母乳的美味。”

  杭乐安想甩开他,但施不上力。他终于明白自己此刻落入何种境地──竟然连谈判的空间都窄小得可怜。

  “日结。”他完全让步,就连前提都说得象是哀求:“等孩子睡了,再结,行吗?”不要让树生看到这肮脏的勾当。

  浮魈放开他,开心得眉眼弯弯。“很乐意。”

  杭乐安吃力站起身,浮魈难得好心要扶,却被他挡开。他硬使自己的举手投足像个正常人,好让那可能仍在悄悄关心他的孩子放心。

  他要自己在那孩子的心里,仍是强壮的依靠。

  即使马匹在他眼中,看起来跟一旁起起落落的石堆无异。

  儿怀安静地看着士兵小心翼翼地拔开那把插在喉头上的刀,将凶器交给仵作勘验。他们卸下墙上的尸体,安置妥当。

  这死人不但死况凄惨,大概死前又受到惊惧,长了怪瘤的丑脸歪曲变形,寒白得像鱼肚,乍看之下,象是祭典里驱鬼用的蜡面具。士兵们各个脸色紧绷,若一松懈,就想吐。

  相较之下,长相清秀如妇孺之姿的儿怀,倒是镇定自若,将眼前这等恶心的画面视为家常便饭。他虽不生得虎背熊腰,可他的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片刻,一名穿着皁衣的小吏趋前来,让儿怀等到了他想知道的事。“大人!”

  儿怀斜眼睨他,左眼的哭痣让他这样看人的方式增添了一种不属于男人的媚气。小吏一愣,心有点热麻,忘了要报告事情。

  “说。”儿怀开口,声音是男人的沉硬。

  小吏回神,羞赧地说:“那把刀,仵作查不出任何指纹。”

  儿怀并不惊讶。“明白。”他挥挥手。“你们先去备车,把他拉回奉洙。”

  众人退出,儿怀来到御言师身侧,打量他这副像被鬼吓死的惨状,又想起天井外被砸成肉泥的尸体。他马上将两件事的凶手分开。

  疆图侯有杀人,但御言师不是他杀的。

  何况,御言师的机警与心机,让他成了一个难对付的敌手,只要他有意,听他说上一句话,谁也不能伤害他分毫,连东主子都要特意提防。除非碰上聋子,他的御言术不会无效。

  除了聋子,还有谁,能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完全无视他的御言术,毫无人性地将他一刀毙命。

  是一个鬼。那个鬼在帮疆图侯脱离他们的掌控。

  此时近看,他发现御言师的头颅有被掐过的痕印。WwW.XiaoShuo530.com

  他皱眉,细思半晌,便以指沾上御言师未干的血迹,在他的额上画了一道像门扉的字符。

  他的掌轻抚那道字符,感觉有东西缠上他的指,他先微微一扯,再高高举起,一条鲜红的线连结着御言师的额与他的手。他像收大鱼的渔翁,开始细心卷线。人的梦就像豆腐一样脆弱,死人残存肉体的意识尤是,不能粗意,线断了什么都没有。而擅入死人的梦境更是危险,道行不够者若没能力自行“开门”,便永远困在死人的意识里,跟着肉体一起毁灭。他能开门,但并不想费太多力气,便决意花些时间与耐性,将御言师残存的梦与意识拉出来,探个究竟。

  起初,卷出来的丝线还是鲜红的,然而越到后段,丝线越黑。

  鬼留下来的不是美梦,而是梦魇。

  拉到最后,丝线分散了,散成烟雾的形状。四周无风,但烟雾竟自行舞动聚形。

  他看到烟雾化为一只巨猿,和一个人。人拿出火把逼迫,猿摀眼,痛苦嚎叫,人仰头,得意地笑,并拿了矛,穿过猿的头,人笑得更是张狂。

  儿怀专注地看着,本以为瘫着不动的猿,已经死了,梦中人因此失了戒心。不料猿忽然一抖,又站了起来。人大惊,大矛又狠力地刺穿猿的胸口。猿竟不为所动,甚至步步朝人逼近。人开口急着说话,猿充耳不闻。

  一只巨掌抓住人,把人五马分尸。

  被残忍拔开的断肢,化为恶臭的薄烟,慢慢消去。

  “真是恶梦。”儿怀冷眼看着御言师的尸体。“已经快死了,还要再梦见自己死一回。”

  他站身,要离开,任士兵处理御言师的尸首。然而此时,正要消散的烟雾竟又有了动静。他回头,看到烟雾聚成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微讶地睁大眼。

  那张脸,竟是疆图侯,但那烟雾聚成的眉眼,含的笑太多,又不似他所听闻的。东主子说过,疆图侯是个严肃的人。

  他还在判别,那张脸说话了。

  “你们似乎找到了很好的替代品。”声音笑说:“可是,请不要用这种廉价的方式,随意处死疆图侯。”

  儿怀皱眉,警戒地听。

  替代品?难道是指疆图侯的女儿?

  看着御言师的尸体,想通了外头混乱的血腥场面与梦中那只巨猿,儿怀大概勾织出御言师的行动。

  东主子要活捉疆图侯,御言师却贸然痛下杀手。先斩后奏,东主子不会高兴,但御言师是个投机份子,绝不会置自己于危难之中,他会除掉疆图侯,是因为他有信心说服东主子,相信他找到了一条更好走的路。

  是他的女儿吗?那个孩子也会诞降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范之家的诞降之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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