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病了,最痛的是父母。而父亲连母亲的苦,都要一起受。
屋里的孩子,仍旧哭不停,而且似乎在叫着:爹、爹、爹……
父亲一怔,回头望着屋窗,僵硬的表情软了。气得怒红的眼,泛着一层薄光。
他痴痴地看着自家门,脸色愧疚,抹了眼,赶紧奔进去。
“对不起,树生!对不起!”父亲一激动,把整张脸都埋进婴孩的怀里,急切地闻着孩子的奶香。“是爹不对,爹不该生气,爹不会再丢下你,绝不会!你别哭,别哭,爹永远不会丢下你……”
他耐心地哄,终于将婴儿哄得服贴,药汁和米麸也都吞了几口进去。
一直在旁安静观看的树生,再也忍不住思念,叫出声:“爹。”
父亲循声,向她看去,弯着他那双变容后、和善的小眼,温温地笑着。
“不怕,树生。”他指着心口,对她说:“爹就在你心里,哪里也不去。”
树生任眼泪流着。“对不起,我,我不该,不该对你……”她想好好地坦白,可声音哽咽,什么都说不下。
可父亲什么都懂得。
他只说一句:“我爱你,树生。”
●
树生张开眼睛,望着明亮的天花。
她听到外头有稳稳律动的海潮声,有轻风婆娑过草叶的窸窣声,有邻人热络的话家常,有孩子玩闹成一团的欢笑。世界的声音很多,交织起来有条有理,更突显她此刻身处的午后,如此平静,如此安详。
她摸着自己坑疤的手,静静地看着天花上暖黄夕光的光影游移,细细地感受着她回到世上的每一分真实触感。
有点孤独,有点伤感,可不再颓朽,不再阴暗。
她摸上自己的心口,喃喃地说:“我也爱你,爹。”
她觉得胸口有一股力量,胀得满满的,必须哭,必须用眼泪发泄,她才能回复正常。
她用手臂遮着眼,任眼泪放肆地流。
“最后一次。”她哽着声,告诉自己:“以后,我不会,不会哭,不哭了,我不哭了……”
她攀着那股力量,站起来,重生于世。
老爷端出了腌小管、炒鱼干,和一锅海鲈汤,准备晚饭。树生拿着两人的碗筷,跟在后头。
老爷替树生盛饭时,问:“你之后打算如何啊?孩子。”
树生一愣,看着老爷,又看看海鲈汤上浮的一层油,像云一样飘着。
“那家伙只留给我这点钱。”老爷说:“让你养息旬月,也够了。”
树生小心地夹着一片小鱼干吃。
老爷望着窗外。“春天到了,海啸虎视眈眈,这处也会变得不安全。你不回穰原吗?”
“那个……”树生开口。“大叔会……会来看我吗?”
老爷耸肩。“这我可不知道。那家伙知道你无事,走得匆匆忙忙的。”
“老爷。”树生吸口气,勇敢地说:“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啥?”
“我不怕海啸,不怕尸体,您教我缝补,我可以帮忙!”此刻,只剩下自己,她不能再依靠别人,任何活下去的机会都得靠自己去挣。
老爷嚼着小管,配着饭,表情思量。树生正襟危坐,等着消息。
老爷吞下口中物,正要说话,前头的门厅传来脚步声。老爷起身去看,向树生摆手。“这我一会儿再跟你说。先吃吧。”
他绕到门厅去,树生听到他惯常招呼客人的话:“缝尸吗?有几块?我是按块计价的,恕不赊帐。”
她按捺着不安,逼自己多吃几口饭,即使她好多日多都没什么胃口。不但是大病初愈,更因为想到孤独的将来而惶惶不安。
门厅的人交谈了片刻,老爷忽然跑进来,开心地说:“孩子,谁说你没亲人的!快来,瞧谁来看你了!”
树生一震,没有欣喜,第一个念头反而晃过和叔父狡诈的脸。若说亲人,她只剩下他了。
老爷拉她手,她抗拒着。
“我、我没什么亲人,真的!”她惶恐地叫着。
“你这孩子,真怪呵!”老爷却真是单纯替她高兴。“是我补魄牵错线了吗?搞得你畏畏缩缩!”
树生被拖到门厅去,老爷稍松手,她又要逃。
此时,在门厅候着的人,说话了。“不要怕,树生。”
她一愕,以为会听到一个很市侩、粗鄙的声音。可这声唤她的嗓音温润,吐出的字,个个是纯正的官腔,听者彷彿让一匹轻滑丝绸抚过肌肤,或全身浸在微微被太阳晒得暖热的海中,随着如摇篮摆荡的波涛,逐渐松懈戒心。
而她竟认得这声音的主人,一点也不陌生。尒説书网
她怯怯地抬头一看,看到了那双青翠如竹的眼睛。
那个在父亲的记忆中一直出现的,被众人称为“陛下”的人。
祂身着朴素长衫,头扎灰色便巾,一身平凡普通的书生装扮,举手投足间,却掩不去祂雍容典雅的气质。老爷是个乡下人,自是被这种气度慑服。不过祂似乎没让这老人知道祂的真实身分,口头间也不再自称寡人。
然而树生回神的反应,却是比见到和叔父还要惊惶。她朝祂叫着:“我爹死了!死了!”
老爷不解,只能陪笑道:“这孩子刚补过魄,情绪还不是很稳。请见谅啊。”
祂微笑。“我知道,别担心。”
老爷一听他说话,如沐春风。
祂望着树生,眼里还是那般从容,温柔。
“不要怕我,孩子。”祂蹲下祂的高贵之身,与她平视。“你父亲的事,我都知道。”
树生怕祂的眼睛,祂在挖她的心、挖她的魄,她怕祂把父亲留给她的东西都给挖出来。她撇开头,踉跄地退了几步,想逃离这人的注视。
祂却伸出手,牵着她,力道没有强迫。祂细柔的指轻轻抚着她坑疤的手,将一股暖热、一股安定,慢慢地揉进她心里。
树生渐渐冷静下来。
“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孩子。”见她不再抵抗,祂施了些力,不轻不重地拉引她,让祂可以看她看得更仔细。祂瞧她的眼神,让人以为她是祂此生最重要的宝物,她也被这受宠若惊的悸动给迷惑了。
“我想保护你。”祂说。
树生呼吸急促。
祂像摸抚婴儿头颅似的,替她拨拢额边的散发。“你,想不想学诞降术?更深的,像你父亲一样厉害。”祂问。
她抿着唇,不由自主地点头。
祂微笑。祂一笑,就让人想多看祂的脸,眨个眼皮都是浪费,都是亵渎。
“好孩子。”祂说:“和我回穰原吧。”
树生吸了口气,神志略微清明。她不再被祂的笑所蛊惑,她会答应,只因为体内生出的意志,驾驭了她对晦暗不明的将来而心生的恐惧。
她坚定地对上祂的眼,她的直接,反倒让祂怔然。
“好。”她说:“我和祢回穰原。”
接下来的路途,会是什么样子?好走吗?走得完吗?她不知道。
但她想起父亲那条走了两百年的路途。
她也可以,拥有那样的勇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范之家的诞降之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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