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诞降之师>第160章 挚情(6)
  莫怪这小家伙傻气天真得不似平常的她──她病了!

  他二话不说便拦腰抱起她。“哪儿有大夫?”几乎是吼着向伙计连砲问:“哪儿有大夫──”

  伙计与邻桌客人怔怔地替他指了一条通往卫生营的路。每回啸期过后,因死伤惨重,加上环境脏乱,总是造成疾病丛生,因而特地常驻卫生营管制防范,到那儿便能寻到治病的大夫。

  他立马向客舍借了一匹马,抱着虚弱的树生,冲向那条路。

  树生却抓着尔穆月的衣服,轻轻地扯着。

  她似乎想说什么。m.XiaoShuo530.Com

  “什么?怎么了?”尔穆月停下脚步,担心是自己太粗鲁了,弄得她更不舒服。

  “你……不要生气嘛,阿月。”她怯怯地说。

  又来了,这小家伙!平常天不怕地不怕,勇于顶撞他,却又在这节骨眼上在意起他的脸色。但他也实在没时间跟她解释他的心急完全是出于担忧,绝对不是在气她给他找麻烦。

  “够了,别说了,来,上马,坐好。”他小心地将她扶上马鞍,接着自己也撑着马蹄跃上。

  她却一直回着头,愣愣地望着他的表情。

  “阿月……”她柔柔地轻呼一声。

  呼得尔穆月心头一记微麻的震颤。

  然后,她忽然伸手──紧紧地环住了尔穆月的背腰,把他一个大男人逼得毫无空隙、毫无防备,脑海一片空白,不敢妄动。

  “谢谢你,阿月。”她的声音闷在他衣物里,软软黏黏的。

  他甚至感觉到,她在吸嗅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身体不会说谎,一阵躁马上窜上。

  嗅闻了一会儿,树生又说:“有你在……真好呢。”

  说完,树生便再没动静,大概是体力透支,就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不知这一刻,该不该当真。

  可是,他多么希望,这是树生对他告白的一种回应。即使不明确,也觉得很珍贵。

  至少她让他知道,他这个曾经行过万恶之人,也能够品尝幸福的甜味。

  直到入夜子时,树生才惺忪地睁开眼睛,嘴巴满是苦药的味道,手臂的气血瘀滞,又肿又疼,即使上了消肿膏药,还是很不舒爽。但至少体内恼人的昏热消褪了,让她神智清明了些许。

  她转移视线,想要打量这陌生的房室,却对上了一对疲惫的视线。

  “病得那么重,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告诉我?”尔穆月沙哑地问,眼眶下有很深的阴影。

  “阿月?”她揉揉眼,看着窗外黑浓的夜,问:“什么时候了?你都没睡吗?”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他见她嘴唇干裂,又问:“渴吗?我替你倒些清水。”

  “这是哪里啊?”

  “澟县的卫生营。”尔穆月答后,扶她起身,喂了些清水给她,并向她细数了卫生营大夫的诊断,大抵是树生体虚,轻易就让风邪入侵,加上她下了水,又一夜无眠而奔波,身体就容易出事。

  树生听后,懊恼地说:“啧,禁族人夺我诞降术,要夺就夺,为何要糟蹋我的健康?这么弱不禁风,怎么成事?”

  尔穆月默默地看着她,低低地说:“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成事。”

  树生皱眉。“你在胡说什么?这样什么事都要麻烦你!不行。”

  他暗暗地叹气,不禁想念起她稍早那被昏热弄得柔软的娇态。

  他伸手,替她拨齐她额前的散发,动作轻柔。

  “你记得吗?”他说:“昏睡前,你告诉了我一句话。”

  “啊?”

  “你说,有我在,真好。”

  树生被提起了印象,红了脸,咳了一声。“是、是吗?”

  “老实说,”他笑了一下。“我听了,很高兴。”

  树生一怔,因为尔穆月露出了她从没看过的表情,就连他向她告白的时候,他都无法自然地露出这种神情。

  “我一直以为,像我这种人,应该一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幸福的感受,可是这句话,确实让我尝到了些许这样的滋味……”

  他想握她的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只说:“谢谢你,树籽。”

  接着,他收起了笑容,话题马上变得家常一般:“你饿吗?我去看看能煮些什么给你……”

  “阿月!”树生口气一硬,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想握我的手,对不对?”

  尔穆月面无表情。

  树生却直直地伸出手。“来,你握啊!”

  他本想否认。昨夜的吻,已是失控的极致,他该克制,如果放任欲望,他怕自己会变得贪婪,索求更多,且越不轻易满足。

  树生命令:“握!”

  他迟疑了一下,才握上。树生却嫌他的手套碍事,先拆了手套,扔得远远的。

  “干嘛还戴手套?”她说:“根本没必要,以后不准再戴!”

  “嗯……”他答应。确实,没必要了。

  她握住尔穆月赤裸温热的手,并加重力道,好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不过手臂犯着疼,让她的脸扭曲了一下。

  “你的手……”他担心。

  “少囉嗦!”她凶:“我总得让你感受到我主动的心意吧!”

  尔穆月深深地望着她。

  “你啊,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老是喜欢说自己是『这种人』。我说,你到底觉得自己是哪种人?”

  尔穆月很冷静地自白:“就是手上沾满鲜血的那种人。”

  树生还是很坚定地握着,一点也不嫌弃:“是吗?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了。”

  关于这点,他无法给予答案。对他来说,生命在他手上流逝,不是用“曾经”这个说法就可以一笔勾销的。这一直都是他面对树生时,仍感到自卑自弃的事。

  “重点是,我一点也不在意啊!这五年的相处,还不能证明吗?不要再说自己是『这种人』了,听了很生气。”

  尔穆月依旧无言。

  树生更不耐烦。“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昨晚也是,每个人都在污辱你,可是你却什么都逆来顺受,好像习以为常,我不要你这样!我说过了,我会支持你、为你出气,不准你再郁郁寡欢!”

  这会让她很难过、很不舍。

  “好了,别说了。”他虽不否认,但也不乐于承认。

  “欸?有人昨天说不准再推开他了,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她堵得他哑口,再说:“既然我现在是你喜欢的人了,这一切都跟我有关系喔!昨晚的吻,就是证明!”

  尔穆月尴尬地撇着头,哑咳了几声。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而诚实了?

  “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要答案吗?”树生插着腰说:“我现在就跟你说。”

  她感觉经历了昨夜的遭遇与这场病之后,自己整个想法都焕然一新──

  这朝夕相处的五年回忆,充满酸甜苦辣,却没有半点后悔。

  早就习惯他的陪伴,即使不出声,也不觉得寂寞,很心安。

  还有,总是为她着想的他,为了守护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却老是忽略了自己的处境与感受,让她很感动,也很心疼。

  她想要为他付出,想成为支持他的力量。

  重要的是,她希望,两人的关系不要断。

  一直,永远下去,不要断──

  该是,有所表示的时候了。

  尔穆月有些紧张,便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你身体刚好,怎么说话这么有中气……”

  “你不要说话!”树生摀住他的嘴,又下了命令。“听我说!”

  尔穆月只好乖乖的。

  树生深吸口气,勇敢地说出口:“你真的,是很好的人,阿月。”

  他的眼里都是她娇羞的表情。那种表情,可口欲滴,让他无法转移视线。

  “之前,我自暴自弃,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可是你并没有离弃我,甚至还对这么任性的我说喜欢我。我会迟疑,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喜欢人,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你喜欢……可是,我现在,想通了。”

  “想通……什么?”他好想知道,又不愿自己表现得太过激进,更重要的是,他期待又害怕。

  “我想通了──我,也不能没有你。”树生口气坚定地说:“『没有尔穆月的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有你在,真好』──这其实都是我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真心话。”

  说着,她想到什么,往自己的衣襟搜了搜,最后,竟然搜出了一小丛被闷得萎顿的黄花。这黄花是荒州遍地都能寻得的山黄连,常民会将它的草茎水煮拌盐食用,但树生却是因为贪看它美丽的黄艳而将它摘下、带在身边。

  尔穆月愣愣地看着她慎重地用双手,将这小丛黄花递给他。

  “喏,送你。”她红着脸说:“这个答覆,应该很明确了吧?”

  “是定情物吗?”他感觉轻飘飘的,不经思考就问。

  树生更羞,也更凶:“拿着啦!”

  尔穆月摊开大掌,收下了这丛已经不新鲜的黄花,可在此刻他的眼里,这花是世上最美、最好的。

  他开口,却发现声音微哽,他咽了咽,才问得出口:“为什么?”

  他渴望答覆,然而当答覆真的来临的一天,却又矛盾地迟疑着自己为何有资格得到答覆。

  “我不想再看到你露出那种自卑又受伤、还有寂寞的表情。”她噘着嘴,迂回地说:“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上也有人可以用真心接纳你。”

  “不够。”这个理由,不够满足他。

  树生唔了一声,再拐着弯说:“我想要保护你,想要让你幸福,想要让你充满自信,永远不要再说自己是『这种人』──够了吧!”

  他摇头,还是不满意,因为他最想听的只有一句话──能量惊人的一句话。

  “我只想听一句话。”他说:“果决地告诉我,树籽。”

  告诉他,他的全部,就是她的了。

  树生难为情地深呼吸,正要开口──

  外头却掀起了骚动。树生竖起耳朵谛听,发现是卫生营突然送进了一批从汛县调来的海啸灾民,有许多病况紧急、伤势严重的病人,但营所内却没有足够的床位与人手接应。树生一听,第一反应当然是赶紧跳下床,想要出去帮忙支援──即使汛县人那样辜负她、污辱她,她还是无法旁观他们的死活不管。

  “树籽──”尔穆月不想让她逃,但树生恢复了些许元气,手脚灵活,没让因为疲惫而反应略为迟顿的他捉到。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满足尔穆月此刻最需要的肯定与渴望。

  “好啦!”她转过身来,可爱的笑脸里都是沾了甜意的害羞。“告诉你就是了。”

  她终于说出口:“我最喜欢你了!阿月。”

  “也谢谢你喜欢这么笨拙的我。”

  “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我会加油,让自己的心意,追过你!”

  不给他中断的余地,连珠炮地说完,她自己也承受不了这告白的分量,便低着头飞奔出去,到处热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的人手,像在努力掩饰着什么。

  所以,她没能亲眼目睹到,僵了好一会儿的尔穆月脸上,满满的都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幸福表情。

  “傻瓜。”他摀着脸,忍着即将涌出来的笑意。“竟然把我的话都说走了?”

  以后一起努力。

  让自己的心意,超越对方的。

  还有,向那份对自己付出的心意与感情道谢……

  都是他想对她说的,却都被她一马当先了。

  更要命的是,她给了他一个多么美好而诱人的期待……

  让他不禁担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或是下一刻,可能就要被太一神给夺走。

  绑了蔽膝、套了袖笼,自愿下场作一个助营士的树生,被分配了一个伤势不怎么严重的伤员。但她不知道这“不怎么严重”是怎么判定的。

  这个披头散发、满身泥污的男人,少了一只右手、一只左脚,庆幸的是,大夫说伤血来到卫生营之前便止住了,不需格外操心。不过其他助营士担心只是帮手的树生应付不来,便想与她换手,让她做更能得心应手的打杂工作。

  此时,那伤员却呜呜地叫了起来,剩下的左手凭空乱捉,似在向人求助。树生看得不忍,便向助营士们说:“还有更多人需要你们帮忙吧。我可以做到,请务必让我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范之家的诞降之师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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