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和陆退全部下落不明,谢安心急如焚,派人四处打探二人消息,可是一晃十几天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这段日子里,谢安在心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或许谢万和陆退早已经战死,尸骨无存。或许他们不幸被燕军俘虏,过得生不如死。又或许,谢万自食恶果,死在了自己人的乱刀之下……这些猜测一种比一种更让谢安胆战心惊。
很快,大半个月过去。依旧没有半点关于谢万的消息。再后来,没有消息反倒成了最好的消息。
因为只要一日没有消息,谢安的心中就还一日存着一丝侥幸。而就是这丝侥幸,像救命稻草一般支撑着他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让他不至跌落渊底。m.XiaoShuo530.Com
等待长得好似没有尽头,谢安在焦躁、忧虑之中苦苦煎熬,睡不安席、食不下咽。直到一日,一副无比熟悉的玉帖镫忽然摆在了谢安面前,他的心才彻底凉透了。
那副玉帖镫是谢万在众多帖镫中最喜欢的一副,那是当年谢万弱冠时,谢安送给他的礼物。如今,那玉帖镫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已然变得残缺不全,仿佛正昭示着主人的命运。
谢安在看到那副玉帖镫的一瞬,他甚至不觉得难过,只感觉耳边有阵阵轰鸣,整个人好像被扔进深水之中,几近窒息。
谢安木然的盯着那副帖镫,一动不动,不吃也不睡,这么一看就是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夜里,谢安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地上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看见满脸是血的谢万在一条河的对岸向他招手,对他笑。
他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谢万却一个转身跳进河里,不见了踪影。
谢安猛的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当伏地喘息之时,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突兀的传入谢安耳中。
估摸着多半又是前来查看他安否的侍卫,谢安如此想着,心灰意懒,复躺倒在地。
谁知正在这时,忽闻门外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阿兄……阿兄……”
一瞬间,谢安还以为是方才梦中的幻觉,可待凝神细听,那声音竟是真的。
谢安顿时一个激灵弹起身,跑去开门。下一刻,映入眼帘的情景几乎让谢安目瞪口呆。
此时,只见门外的青石阶上正躺着两个人,皆是蓬首垢面,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若不是凭着声音,谢安几乎分辨不出哪一个是谢万。
而谢万身旁躺着的那个人,情况还要更糟糕,他的肩膀、后胸、手臂、膝盖均有很严重的刀箭伤,有几处伤口甚至还化了脓、生了蛆、直让人目不忍睹。
谢安慌忙上前拨开那人脸上的乱发,一看,那人正是陆退。
陆退此时两眼紧闭,面色青紫,已然陷入昏迷,与死人不过只差着微弱的一口气罢了。
谢安看罢二人,来不及多想,忙命人去找大夫。
奈何豫州官署里的大夫早在谢万出征之时就已悉数随军,如今竟是一个也没能回来。
情急之下,谢安只得飞鸽传书,破例去求他的一位老相识出手救命。
谢安的这位旧识,姓李名封字定元,是一位道医,常年隐居在豫州境内的一座深山里。
这李封修为极高,且奇淫数术无一不精,悬壶行医,常能起死回生,只不过他性情孤僻,言辞怪诞,故鲜有人识。
接到谢安的飞鸽传书,没过半个时辰,李封就骑着他那头跛脚的牛赶到了豫州官署。
进了门,李封话不多问,放下药箱便去救治二人。
不料,刚将谢万身上的伤处理停当,正要去救陆退,便有一阵沉闷的鼓声冷不防从远处飘来。
李封闻声一愣,转而对谢安耸耸肩,
“老夫这才刚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朝廷派的小鬼又要来索命咯!”
听这鼓声的节奏,多半是廷尉的人兴师问罪来了。
“可真会挑时候。”谢安喃喃,不禁暗自焦急。
李封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只有那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嘀哩咕噜的转。转而凑近谢安,一笑道:
“一句话,想不想保阿万的命?”
“这是自然!”谢安道。
“我有办法,可保阿万不死。”
谢安喜出望外,忙问:“当真?是何办法?!”
李封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诡谲,回过头瞥了躺在床上的陆退一眼,
“杀了他。”
然而,李封却并未注意到陆退紧闭的眼睑此时正微微眨动着。经过方才一番简单的救治,陆退其实已然恢复了些许意识。
谢安惊愕,望着李封。
“为何?!”
李封深深看了谢安一眼:
“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
见谢安沉吟不语,李封顿了顿,接着道:“廷尉是什么样的地方卿当清楚,阿万如今伤势未愈,若被贸然押入廷尉,即便能挺过不死,败军之罪亦难脱逃。”
说着,走到陆退床边:
“我观他伤势严重,即便施救,他也未必生还。不如我施以一针了却他痛苦,再略施小术,易其形容,使廷尉之人将其带回。届时死无对证,朝廷必不相疑。待风波平息,卿便将阿万密送北境,我有故人在彼,可为接应,从此放浪山林,隐姓埋名,余生安泰,岂不妙哉?”
谢安听罢,看看陆退,又看看谢万,不禁陷入矛盾。
外面,廷尉诸人的脚步声已近到清晰可闻。
“再不快做决定,他二人都得死!”
李封催促谢安。
谢安心中烦乱,来回徘徊稍许,转而道:
“不行,陆退杀不得!此番若无陆退,阿万不可能活着回来。我岂能再因阿万要他性命?!”
“只要能保阿万,有何不可?”
“他是阿万的救命恩人,我若加害,不仁不义!”
“仁义不能济事又有何用?!那陆退是将死之人,可阿万的伤只要稍加调理便可康复,卿难道想为了所谓的仁义断送了阿万的性命?!他可是卿的亲弟弟!”
谢安哑然,片刻,下意识自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了谢尚赠他的那枚圆形玉佩。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玉佩竟真的会有它发挥作用的一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谢尚早有预料,才特意将这玉佩留给他。
“搜!给我搜!还有那边的屋子!全都给我搜仔细了!搜不出谢万唯卿等是问!”
廷尉监的声音已遥遥传入谢安和李封耳中。
李封一急,不等谢安点头,一枚银针已捏在指尖。只要用这银针在陆退的某个穴位上轻轻一刺,陆退便会立刻停止他微弱的呼吸,不会有人看得出他真正的死因。
“卿不做决定,我来替卿做决定!”李封说罢便要下针。
谢安一惊,忙伸手挡下,
李封怒目:“他不死,阿万就得死!”
“不会!阿万不会死,我绝不会让阿万死!”
谢安将玉佩紧攥在手心里,好似攥着一枚免死金牌。李封怔怔看着他,未几,一声深叹,收起银针。
谢安转而走至谢万床前,谢万周身的伤口都上了药,方才又急服了三剂猛药下去,此时正在昏睡,
“阿万……”谢安轻轻碰了碰谢万,生怕碰着他的伤口。如此唤了好几声,谢万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阿兄……”
谢万望着谢安,刚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他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谢安。直觉似做梦一般。
“阿兄!”
谢万浑身颤抖,泪流不止。
谢安见谢万如此,心中又何尝不悲不痛,却亦不得不强忍下,转而把那枚玉佩塞进谢万手心。
“阿万,仔细听阿兄说,廷尉的人来了,要带卿回建康,这个玉佩卿务必妥善保管。进宫之后,想办法把它交给褚太后,许能保卿一命,记住了吗?”
一听见“廷尉”二字,谢万顿时吓白了脸,不住摇头:“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廷尉……阿兄,我不要去廷尉!”
说着,自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来死死钳住谢安的胳膊:
“阿兄!带我走!带我走啊!我们回会稽!我们回会稽躲起来!廷尉不是人待的地方!廷尉不是人待的地方!不要去!我不要去!”
谢安的胳膊被谢万捏得青紫,
“阿万,卿冷静些……”
谢万啜泣:“阿兄……阿兄不能不管我……阿兄不能不管我啊……”
谢安的喉咙哽得生疼,他的不禁视线落在被谢万扔在床边的那枚玉佩上。其实若说实话,他也并不敢肯定褚蒜子这次究竟肯不肯卖他这个人情。他这实在是在拿谢万的命做赌。
廷尉的人搜遍了整个官署,终于找到了这里,这藏在官署最深处的一间屋子。
“明公,别来无恙。”
破门而入之后,为首的廷尉监对谢安行了一礼。几年前,谢尚兵败被捕时,二人曾经打过照面。
谢安没说话,只礼节性的对他微微颔首。
廷尉监随即面朝谢万,向身后一招手:
“带走!”
话音甫落,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即冲进来,不由分说把谢万从被窝里拽出来,架起他两条胳膊就往门外拖。
“阿兄!”
谢万顿时如同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扑腾、哭叫:
“不不!我不要去建康!我不要去建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阿兄!阿兄救我!阿兄救我!!”
谢万不停的挣扎,他身上那刚包扎好的伤口,有不少重新裂开,鲜血自白色的襦衫中渗出,沿路滴了一溜。
谢安见状心痛如割,本想阻止,却又怕引得廷尉诸人不快,会让谢万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不禁咬牙忍痛,只有眼泪止不住的落,
“阿万!别忘了阿兄方才说的话!”
廷尉监转而向谢安欠身敛手:“卑职公务在身,不得不为。明公勿怪。”
说罢,扬长离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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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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