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至新安公主司马道福耳中,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彼时已是深夜,司马道福本已睡下,听闻消息后不及梳洗更衣,甚至连鞋袜都未顾得上穿,竟就这么一路狼奔豕突,闯入禁中,直至太极殿宫墙外才被守卫拦住,这才在万春门上演了“扰乱宫禁”的一幕。
司马曜得知情形后,斥退了侍卫,又让闻讯赶回的司马道子暂时回避,自己则与司马道福相携入太极西堂商议对策。
一入太极西堂,司马道福刚有些风干的眼泪,又唰唰的落下来,她一把握住司马曜的双臂,哽咽:
“长沙遼远……桓郎一去,此生无复相见……与杀了我有何分别?!阿曜千万想想办法,若不能让桓冲收回成命……那……我也不活了!”
“姐姐别说这样的话,”司马曜一边安抚司马道福坐下,边道:“我是国君,是一国之主,我下旨让桓冲赦免桓济之罪,他断无不从之理,姐姐宽心便是。”
“真的吗?”司马道福的泪眼闪着光,“可是桓郎明日就要被押赴长沙了!”
“姐姐勿忧,我现在就下旨。”
司马曜说着,起身正要去找纸笔,却闻门外宦官大唱:“太后驾到!”
司马曜一惊,与司马道福相视一眼,道:“太后怎么会来?是姐姐叫太后来的?”
司马道福全不知情,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司马曜沉吟稍许,转而恨恨咬牙低语:“谢安,定是谢安那只老狐狸惊动了太后!此事若叫太后知道可就难办了……”
司马曜正嘀咕着,褚蒜子已从门外走了进来。
司马曜只好下拜问安。
褚蒜子手中缓缓转着一串佛珠,显然是刚从佛堂诵完经出来。
司马曜局促,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晌,道:“娘娘……怎的这个时辰还未休息?”
褚蒜子先是瞥了一旁的司马道福一眼,转而走到案边坐下,敷衍似的扬了扬唇角:
“陛下和公主不也未休息吗?”
见司马曜和司马道福语塞,褚蒜子放下佛珠叹了口气:
“堂堂大晋公主,深更半夜的为着芝麻大点的小事闹出这么大动静,这若是传出去,叫世人如何议论我们司马家?如何议论陛下?”
褚蒜子这话正正刺激了司马道福的神经,只见她脖子一梗,声泪俱下的吼道:
“我管世人如何议论?!我只知我是天子的姐姐,是大晋的公主,朝野臣民,人人皆当敬我三分!而今有却人生了横胆,要活生生拆散我和郎君,连皇族的家事他都敢插手,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这怎会是小事?这是天大的事啊娘娘!求太后娘娘为道福做主,为道福讨回公道!”
褚蒜子听罢,默然半晌不语。
司马曜还道褚蒜子这般反应是默许了司马道福的说辞,遂上前一步,拱手道:
“娘娘,儿臣这就命人拟旨,让桓冲免去桓济之罪。”
谁知褚蒜子却冷哼一声,她并不直接理会司马曜,而是笑盈盈的对司马道福道:
“据本宫所知,桓济是因谋杀桓冲未遂,才为桓冲所贬徙……桓冲不仅是桓济的叔父,更是朝廷仰赖的国之栋梁。谋杀骨肉至亲,谋害朝廷栋梁,桓济于公于私,皆为宵小不道之辈,当人人得而诛之!桓冲如此处置他已算仁至义尽,卿还叫我为卿讨回公道,本宫倒想问问,在公主心中,究竟何为公道?”
“谋杀桓冲,桓济并非主谋……”
“卿怎知桓济并非主谋?莫非卿也参与了谋划?”
“我……”
见司马道福被褚蒜子堵得张口结舌,司马曜欲出言帮衬,可话刚到嘴边,却又被褚蒜子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只见褚蒜之神色严肃的看向司马曜,尒説书网
“本宫十九岁为后,迄今三次临朝,历辅六帝。妇道人家,不敢说比陛下高明多少,但活得久了,朝中事,至少比陛下看得通透些。本宫今日只奉劝陛下一句,桓家的事,让他们桓家人自己去解决,陛下切莫豫人家事。否则,后果,可不是陛下如今这肩膀能担得起的。”
褚蒜之这句话,让年轻气盛的司马曜甚受折辱,只见他忿忿然咬紧了嘴唇,气得脸色发白,半晌,道: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今朕既为国君,臣子家事亦是国事,朕为何管不得?!”
说罢,不待褚蒜子回答,即大呼:“中书侍郎何在?!即刻为朕拟旨,赦桓济之罪!”
褚蒜子则在同时立掌止住了欲应诺的中书侍郎,对司马曜道:
“陛下,世殊事异,孔夫子之言自是不假,可而今,却也并非羁縻人心的灵丹妙药了。治世从经,乱世从权。陛下若想有所作为,还当好好学一学黄老无为之道。”
“黄老垂拱而天下治,朕没那个本事!今日这旨,朕是下定了!”
“陛下就是下了旨,中书和门下也是不会通过的!”
“朕看是太后和谢安不会通过吧!”
司马曜负气已极,撂下这话转身就走。
司马道福未见司马曜给个明确的说法,于是起身去追,奈何司马曜大步流星,走得飞快,司马道福追出屋外没几步,脚下一绊,整个人摔了个圆滚,身也痛,心也痛,不禁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司马曜虽正在气头上,可回头一看之下,还是难免心头一软,赶紧跑回去抱起司马道福,安慰道:“姐姐莫伤心,给我些时间,我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司马道福一听这话,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一双拳头发了疯似的捶打着司马曜:
“想办法想办法,太后不肯点头,卿能想出什么办法?!父皇被人欺负死了,如今卿也被人欺负!连自己的亲姐夫都救不了,卿当得什么皇帝?当得什么皇帝?!”
司马道福这番话,自是激起了司马曜心中许多委屈,司马曜哑然无言,眼圈渐红,旋即亦“哇”的一声,姐弟俩在太极殿前抱头痛哭。
在褚蒜子的阻拦下,司马曜欲赦免桓济的计划化作了东流水。
翌日,桓济与桓熙、桓秘三人按原定罪名,被装入了远徙的囚车。
在司马道福的恳求下,桓冲破例答应将启程时间延后半个时辰,好让司马道福来城郊送桓济一程。
这天一早,司马道福便起了身,盼着早些赶去郊外能多看上桓济一眼。岂料待她气喘吁吁地赶到,竟是连半个人影也无。
司马道福心道是桓冲骗她,当即对破口大骂桓冲,骂着骂着,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万念俱灰。
这时,得桓冲命令,一直在此等候司马道福的郗超悄无声息的从暗处走了出来,走到司马道福身边,见她满脸泪痕,递一张手绢给她拭泪。
司马道福见了郗超,下意识里立刻联想到了桓温那张可恶的嘴脸,不禁恨从中来,夺过手绢,竟将之撕扯得四分五裂。
郗超只默默的看着,神色平淡,什么也没说。未几,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再次递给司马道福。只是这次,郗超却在司马道福欲夺信撕毁的瞬间缩了手,让司马道福抓了个空,转而道:
“这是济公子托臣转交公主的,看不看,随公主的便。”说罢,复将信递至司马道福眼前。
司马道福一怔,半晌,手颤抖着接过信,
“桓济呢……桓济他人呢?桓冲答应让我再见他一面的!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郗超顿了顿:“将军是答应了公主,可济公子不愿见公主,将军尊重济公子的意愿。”
“他不愿见我?为什么……为什么?!不会!不会的!!一定是桓冲骗我,是桓冲骗我!”
“将军何必欺骗公主?公主与济公子既为夫妻,当明白济公子的心思……”
听了郗超的话,司马道福泪眼怔仲着,下意识低头去看那封信。
拆开信封,一阵鸢尾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信纸纵向折了两折,复朝横向折了一折,对角齐整,一丝不苟,是桓济惯常的折信方式。
展开信,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写,哪怕是一个字。
唯有一片鸢尾干花,随着信纸的展开轻轻飘落,落在地上,很快为司马道福的泪水濡湿,沾了灰尘、泥土,脏兮兮的,可那花香却始终雅致得纹丝不乱。
“现在不是鸢尾花开的季节……”
司马道福拾起那片鸢尾花,喃喃着,
郗超无言,半晌,道:“四季流转,鸢尾花开的季节会再来的。”
司马道福闻言怔仲良久,鸢尾花被她紧紧攥在胸前,渐渐碎成了粉末……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尹玲娜的东晋谢安传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