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在乎名声吗?”阳煦放下筷子,“近些日子与先生相处下来,晚辈认为先生不必如此。来平州城之前,晚辈曾调查过先生的以往,杀的人虽多,却并非全然无辜。您只要出面解释一二,不至于落得如此骂名。”
晁七官好似没听见这话,低着头,神色认真地从面汤里挑出葱花,一脸嫌弃地丢了出去。
“五年前玄门大会,据闻先生杀了玄门近百名弟子,可在烟寒淮的书卷记录中,当时先生赢了比赛后惹来几家门派的不服,刻意以清除邪门歪道的名义挑起争端,混乱中被先生的鬼面铃铛所伤,事发三天后在返途中不治而亡。”阳煦继续道,“以及三年前赵氏父子被杀,原由应是赵家父子行为不轨,侵犯了当时被请去唱戏的伶官。还有……”
“行了行了,现在是在翻旧账?”晁七官挠了挠耳朵,打断接着说道,“你们阳家天天都教了些什么?杀了人就是杀了人,难道出来说几句就能改变什么吗?”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阳煦顿了顿,斟酌片刻又道,“世人总认为世事非黑即白,忽略了黑与白之间还存在着一层混沌,先生是杀了人,可杀人总要有个因果原由。若是为了享受快感,便是江湖必须铲除的祸害。若有私因,世人自会评判,起码判定先生有罪的同时,亦不能蒙混另一方。即使是弱者,也不意味着能理所当然地压下‘公’字的秤砣。否则,阳家不该存在于玄门。”
晁七官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你家小家主的意思?”
“这……”阳煦温润笑道,“想必家主也是这么想。”
晁七官心不在焉地拨弄碗里的面条,没有吭声,余光定在路边蜷缩着的一只流浪狗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晚间打更声响起,面摊老板卖出了最后几碗面打算收摊。晁七官敲着桌子,催促阳煦快点吃完,随后在桌上放了几个铜板,冲着通往安乐坊的街巷走去。
途中两人经过一家正要闭摊的糖铺,晁七官闻着香味儿,脑子里莫名就浮现出阳奕的脸,似乎哪里缺了一点甜味儿,走远几米后,忽地拉着阳煦调头,买了几包才满意地哼着小曲儿打道回府。
翌日,晨雾未散,熙园后院传来惯例的练嗓声。
晁七官难得早起了一回,打着哈欠刚踏出房门,倏然面容带笑,挥手道:“小狼狗,早啊~”
“早。”阳奕淡淡回应了一声,擦肩而过,朝楼梯走去。
“嘿,你别走那么快呀。”晁七官追了上去,“昨晚给你的糖吃了没?我特地给你买的,小柳絮可以作证。”
“昨晚我睡了,糖还放在那儿。”阳奕在楼梯转角的刹那,不动声色向身后瞟了一眼。
晁七官一脸好心错付的表情,“切,你给我开门的时候,脸上可一点困意都没有,不想吃就直说。”
“你敲门之前我已经睡了,但你把我吵醒了。”阳奕下楼的脚步声重了几分,声音状若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般。
“……睡这么早?那是我打扰你了。”晁七官心虚地小声嘀咕,暗暗鄙夷,原来这只小狼狗除了办正事以外都没有夜生活,回想一下,阳煦昨晚是不是提醒过自己阳奕休息得早……
晁七官偷瞄阳奕,嘴角划过一抹戏谑,挺直了腰道:“你可以不搭理我继续睡,你干嘛要给我开门?”
“……”阳奕站在一楼大堂,回头注视着晁七官,眼中闪过微许诧异。
晁七官开始歪理狡辩,理不直气也壮道:“我是吵醒了你,但你可以继续睡啊。既然给我开了门就说明你还不够困,你不能仗着你是阳家的家主,就给我随便安个扰人美梦的罪名。”
“……”这或许阳奕二十年来,第一次被话堵到毫无反驳能力的时刻。
“没话说了吧。”晁七官眉头一翘,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阳奕静静地望着他,忽然目光偏右移了稍许,瞳孔中映入两个逐步靠近的人影。
“臭小子!怎么跟阳家主说话呢!”保叔带着豆福从后院进来,听到晁七官的废话连篇,扬手冲着后脑勺狠拍了一下。
“保叔!”晁七官捂住后脑勺惨叫一声,引来大堂里其他小厮的注目。
豆福半掩着嘴偷笑,把刚沏好的热茶放到桌上。
“再胡说些废话,你就跟那些小子丫头们一块去练嗓子,练到中午才准休息。”保叔瞪了眼晁七官,转脸面对阳奕,立马就换了副表情,好言笑道,“阳家主,我们七官在安乐坊这种地方长大,没念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礼数,请您见谅,不要同他的歪言歪理一般见识。”
晁七官在一旁叨叨,不满保叔的偏心,明明自己才是熙园的老板,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
阳奕观察到晁七官的细微表情,客气道:“不会,老先……保叔多虑了。”
“哼!”晁七官受到了不公待遇,带着满腔愤恨转身走向后院,迎面撞上端早餐回来的豆福,伸手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回头瞪了眼阳奕,可看到他安然自若的模样时,沉思了一刹,端走了整盘包子。
空着手留在原地的豆福无辜地望向保叔,保叔尴尬道:“见笑了。豆福,快去再端一盘包子来。”
吃完早饭,晨雾已然散了大半,晁七官拿着藤条躺在后院柳树的树杈上,翘起二郎腿,闭上眼睛打算补个回笼觉。
阳烨这才将起床下楼,喝杯茶当做早饭填肚,伸着懒腰走到后院,想见识一下戏院的伶官们早上是如何练功,目光四瞟,瞧见了树杈上的人影,立马走过去,站在树下清了清嗓子,猛地一声大喊,“晁先生早上好啊!起得真早!”
大堂里,阳奕正教导阳煦怎样布设强阵暂时先封住地下城的两个入口,听到后院的动静,身子略微后倾瞥了眼窗外。
“谁一大早就想找死……”晁七官刚要入梦,一声鬼嚎,差点把他吓得摔下去,待坐稳看清树下的人,甩了两下手中的藤条,扯出一个僵硬却又不失风度的笑容,“烨兄是打算来我这儿应聘吗?这么早就开始学着练嗓了。”
被藤条摩擦而过的树皮,清晰可见道道新痕。
大堂里的阳煦和阳离等人将晁七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没忍住笑了出来,兴许是想到仪态不雅又立马收住,冲阳奕恭敬作揖后,带着十几名阳家弟子前往城内外有关地下城的全部出入口,布设封阵。
众人踏出熙园的大门,段沐秋和半途碰上的顾乐之刚好进门,两人随口问了几句,然而阳离嘴快,告诉他们晁七官已经起床并且貌似正和阳烨吵架,段沐秋与顾乐之听后默契地相视一笑,赶紧进了园子里瞧热闹。
后院。
阳烨仰着头,气定神闲地回道:“多学一门技艺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晁兄如此盛情邀请,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晁七官翻身一转落到地面,“我就是客气客气,就算烨兄你肯来,我也不能要,练嗓是童子功,烨兄你……怕是不合适。”
话音一落,四周传来低笑。
“啧!你们干嘛呢,抓紧时间练功!午饭是想吃藤条吗?”晁七官朝不远处的小官们咋了一嗓子。
阳烨心头涌上一股怒火,傻子也听得出来晁七官是在暗戳戳地骂他老,就在他思考着怎么回嘴出这口气时,乍然灵机一闪,晁七官的年纪……是和阳烨差不多的。
“晁……”
“三叔。”阳烨连名字都没念出口,阳奕倏地出现在身后,一个眼神把阳烨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小狼狗,你也想来我这应聘吗?”晁七官把藤条往地上一扔,两三步移到阳奕身旁,笑嘻嘻道,“若是你来,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
“段二公子和顾公子来了。”阳奕不想回应无聊的问题。
“这才什么时辰就过来了?该不会是来蹭早饭的吧?”晁七官逗不着阳奕,往大堂方向边走边嘴碎道,“我得收点伙食费,这几天吃我多少东西了!还蹭了几场戏看,要是在花楼,像他们这样的白嫖客早给打一顿狠的。”
果然,不出片刻,大堂里传来两个男人犹如菜市场大婶们讲价时的争吵声和一个男人的轻朗笑声。
“奕儿。”阳烨叫住阳奕。
“三叔,有事?”阳奕收回脚步,转头略有些疑惑。
阳烨将嘴巴抿成与俊俏长相完全不符的委屈小老头,目光绵绵似针,说道:“你和晁七官到底发展到什么亲密程度了?”
“嗯?”阳奕发出一声困惑。
“刚才那小子叫你小狼狗,你居然没反应!”阳烨回想起过往在烟寒淮带孩子的遭遇,心堵道,“你小时候脾气倔,我不过开玩笑叫了你一声小土狗,你扑上来就咬我……我可是你三叔!你……你……”
说到最后,阳烨不忍心继续扩大自己的伤疤。
“三叔。”阳奕叹了声无语。
“别叫我三叔。”阳烨道,“晁七官和我差不多大,你竟然还叫他七官?”
阳奕攥着剑身,手背上凸显的青筋显出些紧张感。
这时,大堂内再次传来晁七官和段沐秋的说笑声,阳奕道:“顾公子和段二公子说有正事,走吧。”尒説书网
“……”阳烨愣住,接着道,“喂!你就这样对三叔?公平吗?别忘了你的术法武功全是我教的!”
凉凉晨风中,只剩下无人回应的落寞余音。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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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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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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