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丸祖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吴玄机,微笑不语。
过了半晌,“思量得如何了?”泥丸祖师笑问道。
吴玄机摇了摇头,“弟子愚钝,不知。”
泥丸祖师笑到:“明年你便下山去罢。”
吴玄机闻言,赶忙跪下,“祖师,您这是要赶弟子走?”
泥丸祖师笑道:“不下山,如何知道这道如何医?难不成医者不需四诊便能开方?”
吴玄机顿时明了了,泥丸祖师这是要让自己下山去自己看,自己悟。
泥丸祖师道:“你下山前我我教你个‘术’字门之法。这术字门,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之法,日后你好趋吉避凶。”
泥丸祖师又道:“再教你‘流’字门之法。这流字门,可助你修习各家经典,日后你好朝真降圣。”
泥丸祖师道:“还有两门,‘静’字门与‘动’字门我便不传与你了。”
吴玄机问道:“为何?祖师是担心弟子多学分心,反而一事无成?”
泥丸祖师笑到:“非也非也,这两门你不是本就会吗?我何须教你?”
吴玄机惊异万分,“祖师,我何时会这静字门和动字门了?”
泥丸祖师笑道:“这静字门乃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你每日子午之时站桩不正是这立功入定?你本就会何必我教?”
吴玄机了然,“祖师这动字门可是武艺?”
泥丸祖师道:“这动字门中之道,不光武艺一门。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侞之类。针灸砭石炼丹制药之法亦在这动字门中。”
吴玄机稽首道:“谢祖师解惑。”
祖师对众人说道:“今日的讲经便到这,各自散去罢。”
说完,泥丸祖师走下八卦台,来到吴玄机面前,用手在吴玄机头顶轻轻抚摸了三下,然后倒背着手,径直走入自己在后山的庭院中,将大门关上。
吴玄机在这六七年中每日听祖师讲经,已是开了道性,对这玄门法术亦是有所了解。思量了半晌后,便打破盘中之谜,知道祖师此举用意。
泥丸祖师轻抚他头顶,颇有几分仙人抚我顶,欲要授长生之意,这便是要传法与他。在头顶摸了三下,便是教他三更时分前去学法。倒背着手,走入庭院中,并将大门关上,就是教他莫要从大门而入,而是教他从后门进入,在秘处传他门道。且这门道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乃是秘法。
晚间,吴玄机并未在练完功后就去睡觉,而是在大殿之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神像旁的烛台中燃着的蜡烛。此时的蜡烛是刻有刻度的,方便晚间人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吴玄机就这么一直盯着蜡烛看,好似看着蜡烛烧就能快些到子时一般。
莫约到子时前后,吴玄机轻手轻脚关上大殿殿门,走出大殿,往后山走去。一路上,月明清露冷,深树幽禽宿。不时有珍奇异兽在林中穿梭。一只白鹿走到吴玄机身边,用鹿角蹭了蹭吴玄机的衣角,吴玄机也不赶它,飞身上树摘了颗果子喂到白鹿嘴边。那白鹿也不怕人,吴玄机喂它,它就吃。
来到泥丸祖师的院门外,只见大门紧闭。吴玄机沿着山路径直来到泥丸祖师所住庭院的后门外,只见那后门半开半掩着。
吴玄机心中暗喜:“祖师果然有意与我传道,庭院后门当是为我而留。”当即迈步近前,轻声推开后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泥丸祖丹房门外,双膝跪倒在地。吴玄机就这么跪在丹房门外,等待祖师开门。
莫约半盏茶的功夫,泥丸祖师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既是来了,还鬼鬼祟祟地跪在门外做甚,还不进来?莫非要老夫请你进来?”
吴玄机闻言,赶忙起身,轻手轻脚走进泥丸祖师房中。只见祖师蜷曲着身子,面朝里睡着。吴玄机不敢惊动,跪在祖师榻前。泥丸祖师没理会吴玄机,而是缓缓舒身体,口中喃喃自吟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真人传妙诀,推舟于陆劳无功。”
吴玄机应声说道:“祖师,弟子在此跪候多时了。”
泥丸祖师闻声,起身披衣,盘坐于床榻之上,明知故问道:“你不在房中睡觉,来我房中作甚?”
吴玄机怯怯地道:“祖师昨日在讲经之时,教弟子三更天来祖师后院授法,祖师莫不是忘了。”吴玄机现在有些生怕会错了意。
泥丸祖师笑问道:“我何时让你三更天前来授法了,我不是许了你‘术’、‘流’二法?明日白日我自然会传法与你,你又何必着急。这半夜三更的,我传你哪门子的法。”
吴玄机说道:“祖师白日里以手抚弟子头顶,便是仙人抚我顶之意,这便是祖师要授法与我。祖师抚了三次,便是要在三更天之时传法与弟子。祖师背手关上正门,便是让弟子自后门而入。祖师,弟子说的可对?”
泥丸祖师闻言哈哈大笑,抬手抚须道:“哈哈哈,吴玄机,吴玄机,好个无玄机,世间万事皆无玄机。你这道根确是上佳,在你眼中任何玄虚皆为惘然。你今日有缘,识得盘中暗谜,你附耳过来,我传你内修之法。可保你日后入紫不渡天劫,死后不坠轮回。至于这道医与不医,全凭你一念之间。”
吴玄机闻言赶忙叩头谢师,跪于祖师榻下,洗耳恭听。
泥丸祖师道:“此为金丹大道你且听仔细了‘人人本有长生药,自是迷徒枉摆抛。甘露降时天地合,黄芽生处坎离交。井蛙应谓无龙窟,篱鹊争知有凤巢。丹熟自然金满屋,何须寻草学烧茅。休炼三黄及四神,若寻众草便非真。阴阳得类归交感,二八相当自合亲。潭底日红阴怪灭。山头月白药苗新。时人要识真铅汞,不是凡砂及水银。虎跃龙腾风浪粗,中央正位产玄珠。果生枝上终期熟,子在胞中岂有殊。南北宗源翻卦象,晨昏火候合天枢。须知大隐居廛市,何必深山守静孤。不识玄中颠倒颠,争知火里好栽莲。牵将白虎归家养,产个明珠似月圆。谩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群阴剥尽丹成熟,跳出樊笼寿万年。’”m.XiaoShuo530.Com
吴玄机心中将泥丸祖师所说牢记心间。反复默念,记下之后,对泥丸祖师深深拜了下去,“弟子定不负祖师授法之恩。”
泥丸祖师并不回话,指了指窗外,只见东方天色既白。“你该回去干活了。”泥丸祖师道。
“弟子告退。”吴玄机闻言辞别了泥丸祖师,从房中退了出去。又从后门离开了泥丸祖师的庭院,并将后门关好,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春去秋来,吴玄机不觉在游仙观又生活了数十年。这些年中吴玄机将祖师所传“术”、“流”两法尽数学会。又在站桩、习武之时细细参悟泥丸祖师所传金丹大道。
这金丹大道玄妙神异,吴玄机在这数十年之中始终不得大道。他也不敢请教师兄们,虽说师兄们对吴玄机并不见外,但这金丹大道始终是泥丸祖师所传秘法,是决不能对外宣扬的。吴玄机曾请教泥丸祖师,但泥丸祖师始终不与解答,只教他自悟。
虽说如此,吴玄机也是摸索出了些许皮毛,饶是如此,吴玄机将所悟融入四门之中,也是有了灵气,如今已有昆仑修为。
某日,泥丸祖师登台讲经,与众说法。谈的是河图洛书,论的是天数命理。
谈道间泥丸祖师忽然问道:“吴玄机何在?”
吴玄机近前跪下:“弟子在。”
泥丸祖师问道:“你这近来修行可有收获?”
吴玄机道:“弟子近来将所悟融入四门之中,如今已有昆仑修为。”
泥丸祖师道:“你既已有昆仑修为,你今日便下山去罢。”
吴玄机忽然间听闻言,有些颤声道:“师父可是让我去那樵夫家为他老娘瞧病?”
泥丸祖师摇头道:“你既已知我所说为何,何必明知故问。”
吴玄机颤声道:“祖师,弟子不知祖师所说何事。”
泥丸祖师道:“你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
吴玄机颤声道:“弟子不知弟子从何处来。”
泥丸祖师道:“你自星沙郡而来。”
吴玄机颤声道:“星沙郡如今是胡人天下,那不是我的归处。”
泥丸祖师道:“痴儿,山中无甲子,你已在观中修行了五十年,你可知道?”
吴玄机闻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来自己的胡须已经这么长了。
泥丸祖师笑道:“你可还记得你为何修行?”
吴玄机愣了半晌,“是啊,自己为了什么修仙呢?难道自己把张机所说忘了?不,自己没忘,他还要医道,汉人江山还没复。”吴玄机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吴玄机双眼含泪,对泥丸祖师道:“祖师,弟子这一去也不知何年才能达成自己所发宏愿,祖师教育之恩,玄机没齿难忘。这一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性命能回得山来。”
泥丸祖师朝吴玄机摆手道:“去罢去罢。”说完也不等吴玄机反应过来,只听“呼~”的一声,吴玄机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哗啦~哗啦~”冰冷的江水拍打在吴玄机脸上,将吴玄机从睡梦之中冻醒。
吴玄机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吴玄机发现他此时躺在江岸边。
吴玄机此时怀中抱着一个陌生女孩,背后背着包袱,腰间别着七星剑,身上穿着一身俗衣,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吴玄机定了定神,看着怀中的女孩,“这是谁?好生眼熟。”
在脑海之中思索了好一会,猛然间吴玄机想了起来,这女孩不是自己认的妹妹,吴珠潺吗!
“醒醒!”吴玄机拍打这女孩的面庞。女孩没醒,吴玄机赶忙把寸关尺三脉,没脉;再把人迎脉,没脉;再试鼻息,没有鼻息。
吴玄机不自觉的想运起自身灵气为吴珠潺将腹中江水逼出,但吴玄机没在自己体内感受到半分灵气。无奈之下,吴玄机只得用肩头扛起吴珠潺的双腿,将吴珠潺倒掉在身后,带着吴珠潺又蹦又跳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吴玄机精疲力尽,但吴珠潺还是没有半分反应,果然吴珠潺还是死了。
“我的修为呢!我在哪!”此时吴玄机仰天大喊。
吴玄机的喊声最终还是被江水的波涛之声盖了过去。此处是一处无人滩涂,自然无人回应吴玄机所喊。
半晌过后,吴玄机冷静下来,环顾四周,他想找到记忆之中熟悉的玉池太和山。但,此处哪里还有那仙境一般的玉池太和山。
环顾四周只有一片矮小的灌木林,不时有黑鸦从林中飞起。冲吴玄机“哇,哇,哇~”一阵乱叫。
“唉,先将珠潺葬了罢。”吴玄机叹了口气,走到吴珠潺身边,将吴珠潺的尸身抱起,背到背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灌木林中。
吴玄机在山上修行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术”字门中的风水堪舆之术的,在林中找到一处风水最佳的丧葬之所自是不难。半晌过后,吴玄机在灌木林中找到此处风水最佳之处,用七星剑鞘将土地挖开,将吴珠潺葬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吴玄机觉得口渴,回到江边,想掬水河水。来到河边,吴玄机探头到河中,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是我?”这是吴玄机此时的反应。
吴玄机记得他在浴池太和山上修行了五十年。下山之时,所穿的是玄色道袍,簪的是子午道髻,髯须捶胸的模样。此时不光衣服换了,没了道髻,连胡须也没了,俨然是一副舞象之年的青年模样,哪里还是游仙观中,那已过耄耋之年的玄机道人。
吴玄机喝过水后,翻看身后所背包裹。包裹之中除了湿衣外,还有一本《北斗七针》、《玄冥剑法》、一根玉笛、一个针包、一封信、还有一片鳞甲。《北斗七针》、针包、信件吴玄机自然记得,这是张机所留遗物。《玄冥剑法》吴玄机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钱叔所留遗物。“这玉笛是谁的?”吴玄机在脑海之中思索。良久之后终是想了起来,“这不是师母带我们上玉清的信物?”
吴玄机盯着这片鳞甲看了许久,始终想不起这鳞甲究竟是何物,究竟是谁所留。吴玄机打量着这片鳞甲,鳞甲足有巴掌大小,鳞甲之上有些纹路,看着像是先天之数。吴玄机懂得数术,这先天之数他自然是知道的,吴玄机苦笑自语道:“难不成这鳞甲乃是河图不成。相传龙马负河图自黄河而出,龙马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鳞片,说是龙鳞还差不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自山上修行了五十余载吗?怎得下了山来,便成这副模样?今是何世,是何岁月?此处是何地界?”吴玄机在脑海之中不断回忆着上山之前经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需要多巴胺的熊的医本是道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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