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山又接着重复一遍:“匈奴。”
净澈从刚刚进门前的表情就是水波平稳,但是就在刚刚贺州山说招英楼匈奴的时候,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住,浑身不明显的颤栗了一下,脸上漂浮一丝不敢相信,随即立刻调整回来。
贺州山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梁赤反应过来之后,并没有觉得很严肃,反而觉得有些玩味,道:“贺公子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我知晓你想摆脱剥皮客的案子,可是当时是你自己说的能够破解这桩案子,此时你又想临阵逃逃脱…委实不妥吧?”
梁赤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贺州山。
贺州山急忙喊住:“梁将军!我若是想要逃脱,我还会来这里找你?”
梁赤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真是找不到你。”然后他转身,用手指了指小将,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贺公子身边,若是等到今日之后贺公子还没有找到,就不用送回来了,直接送到地牢里面吧。”
小将一愣,没有想到梁赤竟然当真。他还以为七天之内破解剥皮客的案子是梁赤为了督促贺州山和宴行才说的。眼下看梁赤的神情,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
贺州山道:“我自然是知道没有找到凶手的下场,但是这剥皮客只是祸害这一城百姓,而那匈奴祸害的则是天下之人。我若是玩笑逃脱,也不会用一个这样拙劣的借口。”
贺州山语气十分严肃,脸上神情也是紧张一团。他们刚刚从匈奴手上逃出,万一被匈奴知晓,他们定会立刻就离开招英楼。
届时,再想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就难了。
梁赤觉得贺州山脑子不太清醒,这里是哪里?虽是偏远些,到底还在中原大陆,离着边防少说还有几座城,怎么可能会有匈奴?
何况,就因为剥皮客的事情,整座城池当中的进出百姓无不是一一盘查下来,贺州山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再者,招英楼,那不是…他们怎么去那里?
贺州山见他疑心起,正想接着说,就看见净澈低着头,半张脸融入在外面的夜色中,只是似乎在倾听他说的话,思考中。
贺州山就禁住嘴,没有开口。
梁赤还想听他接着说,就见贺州山闭上嘴,没说话了。而他的眼神正在打量自己身后的人,梁赤随即往后看了一眼——澈儿低着头在想什么?
梁赤忽然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净澈的衣袖,说:“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两天你也是累了。”
净澈抬起头,莞尔一笑摇摇头:“将军也累了很久了,我等你一起回去休息。”
梁赤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道:“你先回去休息,我随后就来。”
闻言,净澈眼神渐渐黯淡下去,说不上的失落溢出。贺州山此刻忽然觉得净澈好像有些难过,
他朝着梁赤点点头,听话的下去了。
净澈的身子瘦弱,长廊里忽然平地刮起一阵阴风,他的背影随着脚步声的渐弱而远去,风吹得他的袖袍随风摆荡,束在身后的青丝也凌乱飘动,美则美,只是怪可怜。
梁赤随即将把小将也支出去。
贺州山把门虚掩着,让梁赤进来。
梁赤道:“贺公子,直言吧。”
贺州山回他:“你可知为什么宴行受了重伤?”
梁赤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要和我说什么是因为匈奴,宴行才会受伤。”
贺州山点点头:“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反正就是我们两个一路跟着线索,到了招英楼里,发现里面藏匿着大批的匈奴,我和宴行在里面被匈奴捉住,几个时辰之前,我们两人才逃出来的。”
条条理理,前后因果。
梁赤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在城中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匈奴,且不说匈奴样貌与中原人非常不同,就单单其中他也没有见过样貌有异样者。
“你们怎么会去招英楼?”梁赤问,他们查案子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贺州山此刻有些心急,他有些担心招英楼里面的匈奴逃遁了。但是他也知道,梁赤为人看起来大老粗,心思却是缜密无比,要他出兵赵英楼,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他绝不会松口。
“就将军看到的样子,我还是怀疑府上的那位净澈大人,说实在的我是因为调查净澈,所以才去的招英楼。”
“你调查他!”梁赤皱眉,抬高音量。
梁赤有些生气,他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算计。
贺州山丝毫不受他的影响,将他们在招英楼里面的遭遇一一道出。唯独跳过了他们两个真实身份和柏青,白烛的事情,将其中的重要地方左右修饰,让人听起来更加的真切。
话毕,两人无言。
“难道将军对净澈大人真的就一点怀疑也没有嘛?为什么刚好在倒霉蛋身上发现他的字迹,又为什么刚好剥皮客的最重要的一环是香,而净澈大人正好制作香。一切的种种,包括招英楼,将军觉得这里面的剥皮客和匈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梁赤眉头紧皱,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却总是隔着一层面纱,使人看不清楚。
净澈真的会有问题嘛?怎么会呢?净澈这么单纯温柔,平日里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
“将军,时间不等人,如果不趁着黑夜,将招英楼里面的人一举拿下,后患无穷。况且如果说朝廷一旦发现那些匈奴最初是从你这里逃出去的,你觉得朝廷是会觉得你包藏祸心还是觉得你真的是恪尽职守,只不过恰好这么一大批的匈奴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屋外漆黑一片,内里的烛火好像也快燃烧殆尽了,屋子里面也不甚光亮。
大约片刻,梁赤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真是假,短时间召集全城的兵将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况且私自忽然调动全城兵力,视为大罪。若是有匈奴,我还能将功补过,倘若你只是骗我好为自己开脱,那到时候我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将军不要忘了,匈奴一旦从这里离开,你还是死路一条。”
大门虚掩着,外面刮风的声音拍打着窗户,门也被吹开了,吱呀一声,门便开了。
一个人影探出来。
“将军,宴行醒了。”小将站在门口,朝里面轻声说了一句。
贺州山忽得惊喜,立刻抬起腿,就要去找宴行,回身却看见梁赤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将军还在考虑?我只是善言劝告,你要是执着不肯出兵,我也没有办法。”
好话丑话都说了,梁赤要是还有点脑子,此刻就该准备召集将士…他要是真的不肯出兵的话,也不知道现在写信找人来这城中是否来得及…
梁赤也抬起腿,说道:“还是先去看看宴公子吧。”
梁赤理智告诉他应该去招英楼,但是他和净澈第一次的相遇就是在招英楼,要是这里面早就藏了匈奴,那么净澈会独善其身嘛?他和那些剥皮客,匈奴难道真的有什么联系?
…他不想怀疑净澈,也不愿在招英楼里面找到一些对净澈不利的东西…他应该是愿意相信净澈的吧…
想着这些,两人到了宴行门口。
此时那个药童仍旧是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老头,就是那个什么大夫。
贺州山几步上前,还未开口询问情况如何,这老头倒是开口了,一张嘴就是:“准备后事吧。”
贺州山手指微颤,不太敢相信,仿佛没有听清楚,他问道:“什么准备后事?”
这老头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是普通银针的两倍之长,银针的半数皆是黑色。
“这放出来的血都黑了,我也没有见过如此刁钻的毒。”
贺州山定住片刻,然后才恍然明白这人在说些什么。他偏着头,嘴里咬牙切齿道:“老头——技艺不精就是不精,何必在这里说什么解不开毒。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有力气同我说话,这会子你就说要准备后事?”
老头摇摇满头华发的脑袋:“大半辈子过来了,也从没有见过如此奇异的毒性。这毒像是识路一样,不会先走最为致命的地方,反而走人体经络,把那些不会一下就死了的地方走个遍,最后在兜兜转转到人的肺腑,里面这位公子就是毒侵肺腑——药石无医了。”
“你说什么呢!”贺州山听到最后几个字忽然激动。
贺州山平时喜欢冷静地看着别人跺脚心急,焦头烂额,他冷眼旁观,冷静解释。反之,他最讨厌自己打破情绪,这算是他的红线,谁来踩,他就不会让这人全身而退。而此刻这个老头几乎是每个字都重重地砸在了贺州山的红线上。
“你再说一遍!”
宴行不过是在从楼上摔落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但是怎么可能忽然就说是药石无医,准备后事了?
“贺公子冷静些!”小将拉住贺州山握紧的拳头。
贺州山本身被匈奴和剥皮客的事情搅得心中如麻,此时这老头说宴行要准备后事,瞬间就将他脑子里面一直以来绷着的弦绷断了。
“顶多还有三天,里面的公子就撑不住了。”这老头不知道是哪里的来路,面对贺州山的质骂也还要接着说:“现在早点进去还能多看上几眼。”
说完了之后,大夫就不再停留,飘飘然的离开了。
贺州山想去拉住他:“你给我回来!什么叫做药石无医!”
“贺公子!你冷静一些!”
“贺公子你…”
梁赤也上去拉住他,这贺州山像是疯了般,什么君子身姿也没有了,刚刚和他说话的那股理自气壮,从容淡定好像一瞬间凭空消失,现在只留一个撒泼打滚的躯壳。
“这肯定是庸医!”
小将叹了一口气:这是城里面最好的大夫。
“你想让里面的宴公子听见自己活不久了?”梁赤谑笑讽刺道:“现在好了,反正你们两个情深义重,一个今天找不出凶手活不久已,另外一个药石无医,你们正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梁赤的字里行间,句句带刺,连小将也不知道自家将军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这个意思。不过贺州山倒是被他这翻话激灵住了,一瞬间惘然,似乎没了心智。
宴行就是宴客京,他们两个都是奉命去边界处理大事的,倘若他们两个躲在这里丧命,那两个地方的百姓做如何?他们怎么办?瞿纵城里的地图很有可能已经泄露,而这里什么招英楼里面还有一大批的匈奴,城里面的剥皮客还没有找到…
贺州山一瞬间的暴怒,眼神通红。他猛地转身拎起梁赤的衣领说:“要死也会让你陪葬!你不相信这里面有匈奴是吧!好好好,”贺州山挑起嘴角,放肆笑出声来:“你大可以不用去,等到某天夜里,匈奴突然出现,可就不是剥皮客挑人下手了,你就等着被屠城吧,我在黄泉路上等你一块走!”
说完之后,就立刻放手,转身进到房间,将门紧紧的关上。
梁赤还没有消化完贺州山话,小将则是听得一脸的懵。
站立在门口好一会,梁赤忽然转身离去。小将答应了梁赤要守着贺州山,只得站在门口。
宴行侧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后背因为刚刚扎过针,上了些药,还不能完全的额躺下。就这样他都能闭着眼睛睡着了。
贺州山轻手轻脚的过去,不敢惊醒他。
他刚刚在门口怒斥,房间里不知道有没有声音,他是否又听见了?
贺州山坐在床边,宴行眉眼透着一股死气,看得贺州山心惊肉跳。
之前么没有细细看,现在一看,怎么鼻子不对劲,嘴巴不对劲,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会不会刚刚那个老头说的是真的?怎么会呢,宴请年轻力壮的,身体好,不就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上点药就应该好的。什么破毒药没法解开,估计是哪个老头故意吓他的…
贺州山一面宽慰自己,一面调整自己的状态神情,收了收眼角的泪,然后轻轻摇晃宴行。
“醒醒,公子?”
贺州山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喊他公子了。
宴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一切都不太真实,他站在一个水亭中间,四处围着幔布,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几番挣扎之后,他放弃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就先坐下,好好休息休息。
怎么会这么累啊?...好奇怪,不是已经在休息了嘛?怎么身子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好累啊...宴行想,肯定是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在休息一会就好了...
贺州山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呼喊,终于宴行的眼睫毛颤动的扇了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一瞬,宴行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面前的人有些陌生又熟悉,这是谁?
贺州山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然后道:“醒了就好。”
又过了片刻,宴行才终于想起来所有的事情,沙哑道:“阿三?”
贺州山点点头,说:“感觉怎么样?”
宴行躺着好像有些难受,特别是后背,于是想坐起来,贺州山连忙帮他扶着。
“疼。”
贺州山一听他说疼,眼角狠狠地一跳,感觉下一秒眼尾就要红了。宴行见此,赶忙说:“我骗你的,不疼的!你…别哭…”
说到后面几个字,宴行气息都弱了。
贺州山没有反驳他的话,摇摇头说:“休养几天就好了。”
宴行点头附和,但是他伤口怎么样子,他十分清楚。那个大夫给他扎针的时候,细长的银针扎的很深,□□连着五脏六腑都疼的卷曲。他当时没有仔细看,好像在大夫把针收起来的时,他瞥了一眼,看见每一根银针上面都是乌漆的黑。
“现在是几时了?”宴行望了望窗外,想要看看外面。
贺州山知道他是想问什么,于是道:“最后一日了。”
“那还不赶快——嘶——”宴行一着急,拉扯到伤口,这后背的伤,怎么连着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别动!”贺州山按住他:“没用了,我和梁赤说了,招英楼,他不会去的。”
“你说了那个什么净澈大人的嫌疑没有?”
贺州山说:“说了,几番的争论,没有办法让净澈说出实话,他一口咬定那张纸是他无意间弄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倒霉蛋手里。”
更不用说梁赤与净澈的关系,他自然是向着净澈的。虽然有一点怀疑,但是仅仅是听到他们知道净澈当年是从南楼出来的就已经非常不爽,没有确凿的证据,梁赤是不会相信剥皮客和净澈有关系的。
贺州山接着道:“现在我们确定的是剥皮客的香就是从净澈这里来的,但是要找到指控这人的证据却没有。”
听到他说没有证据,宴行微弯起苍白的嘴角,道:“谁说没有的?”说罢,他从自己的袖袋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固体,上方一点烛线已经犯黑。
这是一节没有燃烧干净的蜡烛,是一节蜡烛头。
贺州山接过他的东西,皱眉,然后惊声道:“这个不会就是放倒我们的白烛吧?”
宴行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宴行解释:“放倒我们的白烛应该和这个东西是同一种东西,但是不是我们手上的这一块,这一块,是,是——”宴行感觉肺部难受,喉头发痒,有些想咳嗽。但是看到贺州山在这里,又不想他再担心,就憋着,停顿下来,喘了两口气,才说:“是当时柏青给老秀才让他放倒招英楼底下匈奴的白烛。当时我们逃离的时候,经过烛台,我看见还有一小节没有烧完,就顺手拿来了。”WwW.XiaoShuo530.com
所以说…贺州山明白了,他知道宴行的想法了…
“懂了。”他们两人眼神交汇,瞬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贺州山把手上的东西放好,站起来给宴行掖了掖胸前的被子,顺道假装不经意之间看了看宴行的伤口…
“要看就光明正大看,怎么多多藏藏的。”宴行见他眼神飘忽,竟然还打趣道。
贺州山没有忍心告诉他,后背伤口的样子。
那不知道是什么兵器,还是其他东西,把他后背刮的像是肉条一样,一道一道。现在那伤口,已经看上去没有血肉的样子了,乌黑的血和肉翻开,像是菜场被人扔了很久的腐肉。
宴行见他没有顶嘴回他,于是转头:“怎么了,我后背的伤?那个大夫说来奇怪,他给我扎针的时候,一点也不疼,这大夫的手法不错…唔…”
贺州山扳正宴行要回头想看的脑袋,低下头,在他的额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珍贵,虔诚。
宴行被他这一出整的蒙了…
“阿三——你这是怎么了…?”
贺州山眼尾红的不明显,说话间却又浓浓的鼻音,他说:“我现在去找净澈和梁赤,你什么都不要干,就在这里休息。”
宴行点头,即使有些身上不适,但还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说:“好,你去,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解决匈奴,平安离开这里的。”
“嗯…我们会平安离开这里的。”
净澈在安静的廊道中,踩下去的脚步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荡在夜晚的风中。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思绪万千的推开自己的房门。
这是他和梁赤在一起的第五年了吧。五年间,两人一直住在同一间房间里。以前他每次在外面不管多累,只要回到这房间,他就觉得自己能够和梁赤一块坚持下去,但是今天他有些厌烦的不想进来。
他猜到梁赤总有一天可能会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没有想到的事会这么的快。也没有想到,梁赤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开始起疑心,比起其他的,他一言不合的样子更加伤透了他的心。
净澈进门,耷拉着面孔。这里没有人,他也不必再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万事有把握的样子了,缓缓换上门。
只是他关上门,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刚察觉出房间有些不对,正欲握住袖袋里面的东西,后方一柄光亮仙华的剑锋就横在了净澈的脖子上。
净澈顿住,不敢轻举妄动。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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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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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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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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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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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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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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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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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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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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