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赤甩了甩手臂,血珠扬起一道煞是好看的弧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血迹。他回头看,发现片刻之前还在的黑衣人此时全部消失了。那些人好像只是为了帮他抗住援兵的到来而已,现在的场面上的匈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战事有了转机,立刻就抽身离去。
梁赤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领着一帮还能站起来的小队人马抄近道,把人直接堵在了路口。
为首的匈奴,高出他整整一个半的头,手上拿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弓,背后一只木制圆形箭筒,里面仅仅剩下一只长箭。
援兵已经杀到近处,梁赤没在怕的。脚下生风,身后一阵灰土,面部凶狠冲上去,身后的将士们也从援兵的鼓声中激励,各个愤慨激昂,紧紧跟着梁赤。
收到贺州山求救信号的刘元被眼前的场景着实震惊了一把。不消说那个什么招英楼已经通身乌黑,被烧得亲娘也不认识,那滚动黑烟飘散在浮尘呛得人眼角翻出酸泪。街道两侧的血流浓积在脚底,将士们手中长剑血积刀柄,滑不可握,口中尤大喊杀敌。
一群虎狼之辈。
这是刘元对梁赤的兵将做出的第一个判断。他领着众人,把剩下这些还在苟延残喘的匈奴一网打尽。
梁赤和为首的匈奴对峙,这人身穿厚而绵密的动物皮毛,但是由于厮杀过半,那右臂上结实牢固的皮毛已经被划开,露出古铜色的皮肤。皮肤上方纹着奇怪的花纹,匈奴毫无战败的挫败感,手臂上青筋暴起,结扎盘藤,一看就知道这人臂膀力量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为首的那匈奴摇晃身子,从身后的箭筒里面抽出一支箭,嘴角咧出一个瘆人的笑。
挑衅?
梁赤面无表情,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免得血迹糊住眼睛遮挡视线。
利箭划破黑夜,撕裂空气迎着寒气铺面而来,梁赤没有退缩,长腿大迈,精确抓住箭的位置,一个利落的翻身折腰躲过了这箭!
扑通!
身后传来巨响,一座简易的茶棚被箭给钉住梁柱,登时竟然塌了!
匈奴头目当机立断丢下手中的弓,他的箭筒里面的最后一支箭已经用了,留着那弓没有任何作用。他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短刀的刻有他们独特的花纹。
梁赤的剑也不是摆设,刀光剑影。对方的臂力的确是强的不似常人,刀剑相碰的那一触,梁赤半边身子顿时没了知觉,如钻心的蚂蚁吞噬,麻木。梁赤眉头紧皱,他的剑上出现微小的裂纹,对方的短刀还是寒意棽棽,同时那摩擦带出来的火光照亮贴近的两人面孔,梁赤看清对方的眉眼之后,失神片刻。
这是一个中原人?
这人面容之前尚有黑夜遮挡,加之战火燎原,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长相。这会子看清楚,梁赤的心咯噔一声。这人身量绝不会是中原人,可是看看那张脸,标准的中原人!
这个匈奴头目到底是什么来头?抓住他,也许一切的谜底就可以解开了!
这时候,众多兵将骏马一拥而上,匈奴头目看到自己的弟兄被斩杀,目光杀意更甚,里面燃烧这团团怒火。
“活捉花臂!”
梁赤朝众人交代,这个人他要活捉,留下来查清楚他们一群人是怎么藏在招英楼的?他们藏身在这里到底有何用意?
花臂就是那个匈奴头目,大家上赶着围住他,可是没有人敢下死手,纷纷保持了两臂距离,面面相觑。
哧!
一声刺耳的哨声破晓天际,一时间刘元感觉自己的耳膜被穿透了,因为里面他伸手摸到从耳蜗里面缓缓流下的红色液体。
花臂瞳孔流露吃惊嘴型微张,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他的西南方向,一名个子不算高的匈奴,浑身沾满血液,站在招英楼仅剩的一角上,朝着已经开始升起的红日仰头吹着刺耳竹哨。那声音犹如天神下凡,尖利破风似是一股强劲的力量传入众人的耳中,使人顿时痛的眼睛也难以睁开。
刘元的耳边忽然清净下来,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那名个子不高的匈奴,朝着花臂说了什么,但是由于他说的太快,刘元来不及分辨唇语,那人就跳入招英楼的熊熊烈火!
花臂见此懵地片刻,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狂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杀出重重包围朝着烈火而去,身上留下深刻血印。梁赤离着花臂还有一段距离,耳朵也是暂时失去了声音,可是那匈奴撕心裂肺的一吼他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其他几个苟延残喘的匈奴,也是涣散一瞬,随后也反应过来,朝着那烈火靠近。刘元带来的人不是自己带的兵马,好些人被这一声哨声吓住,脚步停下,兵器握在汗涔涔的手里没有动作。只有梁赤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冲了上去,他知道花臂这是要跑的节奏。
这种关键的时刻决不能放虎归山!
梁赤一击使用了全部力气,对方没有躲避,就这样硬生生挨着他的一击,胸前袒露一片翻开的血肉四溅。花臂似乎失去了痛感,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挨着这样一击不肯退缩,恶狠狠地举起短刀,刀面的寒光已经倒影出梁赤扭曲的面孔!一切都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避!更不用说身边的赶来就他...
结束了?一切结束了?他最后一面还没有见到澈儿...他走之前,他还让人把澈儿关在房里,他走之前还没有进去交代一声...净澈...
梁赤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料之间的疼痛没有出现,他睁开眼睛,花臂的面色古怪。若是梁赤能够站在他的后方能看见一柄飞刀死死咬在花臂后脑勺!
花臂手上失去力气,短刀应声落下,梁赤偏身躲开,一记扫腿,将人踢开数十米,狠狠地撞在梧桐树上!
!刘元快马而来,翻身正想擒住花臂。花臂眼睛闭上,不知生死,看上去应该是昏迷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刘元眼尾一跳,余光发觉不对劲,花臂倒下的那棵梧桐树上还有掩埋的几人。那几个人哗然而下,拦住了刘元。幸亏刘元的速度够快,不然的话,刘元可能就在刚刚被人一击拿下项上人头了。
砰!
那些人看刘元的武力不凡,不是三拳两脚就能打发的,于是丢了一些圆不溜秋的玩意过来。刘元当然侧身躲过了,谁知道那些个玩意一落地,一阵白烟四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刘元面前刚刚还躺在树下不知死活的花臂消失了!
梁赤拖着受伤的身子缓慢踱步而来,刘元看着树下空空如也,不好意思地回身挠挠头,道:“哎呀梁将军,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捉住那个花臂。”、
梁赤可没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出那么一丝半点的不好意思。
来人刘元,云州兹城的将军,云州最大的地痞流氓将军,鬼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城门谁给开的?
梁赤此刻没有心思管他,他只想知道这城里面还有几个小将军怎么没有来!这匈奴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们都感觉不到!
“哎哎哎!梁赤别走啊!我大老远的赶过来的救你,你就不打算倒杯热茶给我!?”刘元小步跟在梁赤的身后,囔囔叫着。
梁赤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了,小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浑身脏兮兮,背部,手臂上留下几道深深深的黑褐色伤痕。他伸手扶住梁赤,梁赤吊着一口气问:“你们是怎么进城的?”
刘元知道这句话是问他的,他脸色奇怪,露出难得几分不好意思。脚步放慢了,不紧不慢走着,心虚道:“就直接进来的...呗。”尒説书网
直接进来的?梁赤头部遭到重击,此刻晕乎乎,不知道也无法理解刘元说的直接进来是什么意思。
大军重新整顿,虽说军队其实也所剩无几了,大体样子还是要有的。天上的一轮红日缓缓照亮了大抵,红光映射在胜利的脸庞,这一仗,几乎让梁赤送出去了半条命。街道几乎毁于殆尽,里面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应该是胜利的,可惜还是遍地哀嚎,但是总归是尽力了。
“关锁城门,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刚刚逃了的匈奴全部找出来!”梁赤有气无力,偏要装出一副老子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布置命令。
“百姓没了居所的,设置救济院,让众人先有个安身的地方。城里的粮仓要先上报再开,就先拿将军府里面的粮食救济几天,不够到城里面那几个大富豪家里面去拿,不要让百姓饿肚子。”
“城里面的所有药观最少出两名大夫前来救济,有药出药,没药出人,再不济出钱出力。”
梁赤被扶上马车,嘴里还在叮嘱。“失了家里人的上报,这边记录后依据情况酌情领取救济金。”
小将站在马车下面,低着眉眼,一一将这些事情全部记下来。
“还有——你先去收拾收拾自己,看看身上的伤怎么样,别落下什么病根了。”梁赤放下帘子前,看见小将的脸色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补充地说道。
小将恭敬回复:“好的将军。”
马车上已经有及时赶来的大夫了,梁赤躺在里面暄软白鹅毛垫子上,脱下身上遮蔽身体都做不到的破布几块,身上大小伤痕狰狞显现。
大夫倒吸一口冷气,压制清理伤口的手不要抖动。
梁赤还有力气笑道:“别怕,尽管处理,一点伤痛还是忍得住的。”随即他打量了胸前臂膀上的几道骇人伤口,接着说:“用点去疤的药。”他不想吓着净澈了,澈儿要是看到他这幅模样简直会被他吓坏,还是包扎好,等伤口好些,处理一堆琐事之后再和他说吧。
想到净澈。梁赤苍白面目的嘴角浮起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想不到梁将军还会害怕留疤这种姑娘家担心的事。”刘元的声音徐徐而来,梁赤的耳朵本来就受伤了,现在听到刘元的话,瞬间觉得更加的耳膜疼,刺耳。
梁赤掀开一侧的帘子,看见刘元骑在马背上,跟着马车边上偷听就算了,还好意思打趣。“刘元大将军,您到底是怎么进城的?还有您又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
“还是说有什么人偷偷告诉你了?”
梁赤说话用了尊称“您”,可惜他的语气是一点也没有尊重他的意思,眼神只是在刘元身下的那匹马的马鬃毛上来回看眼。
马是好马,可惜跟了一个二世祖的主人。
“我说梁将军,你们这里的动静不要说是在你隔壁的兹城了,就是瞿纵那家伙的端州安城恐怕都要看到你们这里的烈火招摇。”
这倒是真的,招英楼地势视野极佳,又是处于上风口,烈烈大火的确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里不是普通的火灾?就算是又恰好听见兵马角斗的声音,这刘元会有这么好的心肠带着他的兵来救他?开什么玩笑...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话说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城门难道不是应该关的死死的嘛?
“将军!”一名下属骑着快马追上马车,恰好看见梁赤开了帘子,连忙叫住他。
“怎么了?”梁赤看见匆忙过来的人,心里面升起不好的预感。
“将军,城门恐怕关不上了。”
一面骑在马背晃悠的刘元听见这话,嘴角一抽,不动声色的夹紧马腹。
梁赤问:“怎么了?”
“将军看——”下属让开身子,遥指前方尚可看清的城门,一缕缕金灿灿的初阳洒在城墙上,道道辉煌。但是那扇倒在地面上的红木大门实在有些可怜,稀碎地一地木屑,都在昭示它曾经遭到过什么样的虐待。
“...”
梁赤总算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刘元!”梁赤从胸腔里面发出怒吼,一股腥甜涌上喉底。
刘元大将军早就夹着马腹准备随时溜号了,一听这梁赤真的动了怒气,拉紧缰绳逃之夭夭。
“你!你给我...站住!”梁赤真真被气着了,说话间后槽牙都在打颤。
下属的话还没有结束,面有迟疑地开口:“将军,不仅如此,城墙上面的人全部——死了。”
梁赤一听,连嘴里的血沫都顾不得了,怒斥:“刘元!你什么意思——”
刘元赶紧举起双手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可不是我干的!我来的时候门就是作势关着,我都没有使劲,门就倒下了,而且人都死绝了!我可不会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梁赤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好似只要刘元应一句是他干的,他就要跳下车一剑结果了这该死的二世祖。梁赤狐疑不信地看刘元,下属站在一面道:“将军,可能不是他们干的。孙将军一干人等全部是被毒死的。”
孙将军就是那个这几天顶替梁赤夜间守城的将军,梁赤平日里还是信任这位朋友的,所以他也很纳闷他急忙赶去招英楼,就算他们不相信里面有匈奴,但是看见招英楼大火,兵马杀伐的声音他们不应该做事不管的,怎么一直没有出现,还是刘元这家伙赶过来?
难道——当时他们没有赶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早就死了?!
梁赤手脚冰凉,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快去看看其他几位将军是否安好!还有,还有县太爷,看看他们是否还活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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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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