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是,三人之间的气氛却微妙地松弛了许多。当然不至于很要好——主要是云乘月和陆莹,但她们吵架的次数大大减少,大部分时候都是轻飘飘地互相嘲讽。
虽然看上去还是很有□□味……
但作为那个总是负责劝架的人,季双锦已经觉得很欣慰了。
晚上睡觉前,她们坐在门口,继续商讨第二天的战术。
这一天夜里下雨,外头的山林远远近近都是雨雾。雨声将夜色糅杂成扁平的一团墨汁,屋内的火光就好像字帖中间的飞白。
“……能用的组合都用过了。”
季双锦托着下巴,身边放着简易炭笔,有些惆怅地望着外面。
“不知道阿苏怎么样了,还有乐熹……他留在船上应该很安全吧。”
云乘月躺在旁边,枕着一个自制的简易干草枕,闭着眼睛养神,懒洋洋地说:“你可以把后面那个人去掉,我完全不介意。”
陆莹撇嘴说:“说得就像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云乘月睁开眼,“不过,跟你还是有点关系,对吧?”
陆莹不吭声了。她的目光凝在云乘月脸上。
这位云大小姐虽然只是懒散地、毫无形象地躺着,但她的轮廓被火光镀上朦胧的光影,每一丝线条都优雅而恰到好处。迎着亮光,她的皮肤没有一丁点瑕疵,多日来的疲累和艰苦,竟然没有损害她分毫光彩。
陆莹不自觉有点酸溜溜,想,如果她天生也能长这样,骗子的生涯里会多出多少辉煌的战绩啊。指不定早就赚够一辈子的钱,金盆洗手了。
她又盯了大小姐一会儿,试图竭力找出她外貌上的瑕疵,却只是徒劳。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想这女人性格实在不怎么样,又爱装、嘴又损,根本不是真正的仙女。
“喂。”
她长久不说话,云乘月就出声提醒,目光也在光影里懒洋洋地眨动几下。
“所以,陆莹,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陆莹回过神,本能地警惕起来——她总觉得云乘月随时开口就要损她。她选择性地遗忘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自己主动挑衅的事实。
她生硬地说:“什么叫我是怎么想的?”
季双锦也回头看着她们。这位货真价实的仙门大小姐,睁着她粉黛不施、圆圆的、天真到过分的眼睛,凝视着她。
陆莹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悦。当她看到什么人过得过分顺利、宛如生活在漂亮的琉璃罩子里时,她就会产生这种不快。这种不快会催生出某种恶意,让她总想把这些人的琉璃罩子打破。
不过……
她移开视线,不再看这两位大小姐。
“如果三天内我们能顺利通过这一关,”她听见自己不屑的声音,“那我可以放弃乐熹。不过,你们得给我补偿。”
云大小姐立即眯起眼:“不给,他也配?”
“补偿?好,你想要什么补偿?”
季双锦却这样说。她的眼睛立即变得亮闪闪的,满是憧憬。
陆莹看见她这副表情,不禁露出一个无声的嘲笑,又示威似地看了云乘月一眼。
她们在雨声和烛光里对视。
云乘月皱起眉毛,却又很快松开。
“这样好了。”
她重新放松下来,声音有些含混:“如果我或者双锦想出了可以通关的方案,你就没有补偿。如果是你想出来的,就有。”
陆莹眼睛一转,就找到了一个空子,唇边飞过一个小小的、狡猾的笑。
但云乘月随即说:“我们轮流来想,想了就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你也没有补偿。”
陆莹眼中的狡黠之意凝固住了。她露出一个有些阴沉的表情,而后才说:“也行。那从明天开始……你想一个?”
她说这句话是有点刁难的意思,毕竟这几天她们都束手无策。而假如云乘月有什么突破……她就可以从中学到点东西,赢的把握也更大。
谁知道,云大小姐就像等着她说这句话一样,有些慵懒的神情舒展开,眼里全是笑意。
“好啊。”
她说,手一撑坐起来,拿过地上的炭笔。
“我想过了,这几天我们试了很多种组合,但其实还有一个组合没用上。”
“……什么?”
云乘月看一眼季双锦,对她微微一笑,在地上写出一个字。
“双锦的‘礼’字。”她往旁边让了让,示意道,“双锦,你来写一写。”
“礼……”
季双锦有点迟疑。
陆莹心中隐约闪过什么,面上却摆出瞧不上的神气:“你在异想天开?连季双锦自己都不知道这书文有什么用,你还想用来通关?你知不知道,书文也是越用越熟练,才越能发挥书文的威力。”
云乘月头也不抬:“嗯,我不知道,也没别人知道,就你知道。”
陆莹:……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大小姐从哪儿学来的气人方法。相比之下,市井里撒泼骂人都更容易也更痛快。
季双锦被她们逗笑了,反而放松下来,伸手写出“礼”字。
她的确不会用,也不常用这枚书文,都没写连笔,而是规规矩矩用了正楷的写法,一笔一划地写出这个“礼”字。
云乘月端详了片刻,正要开口,又看一眼陆莹。
她招手说:“你过来,近点儿。”
“你还真是又装上了?”
陆莹回了一句,才走过来。她语气不屑,观察书文时的神情却认真;到底她也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云乘月会说到这枚从未使用过的书文的。
云乘月伸出手指,描摹了一遍“礼”字。
“礼,本意是指以珍贵器物祭祀的活动,蕴含了庄重、敬重、肃穆的含义。”云乘月回忆着典籍中看过的零碎知识,“而祭祀的对象,从前是神……后来成了我们的先祖。不过,无论是什么时候,‘礼’敬的对象都是高于我们自己的。”
“哦,就你知道。”陆莹用她的话讽刺了回去,才问,“那又如何?”
“就是说,”云乘月加重了语气,“你觉得你礼敬的对象,是好的还是坏的?”
陆莹故意说:“我没有可以礼敬的先祖。”
季双锦一愣:“你不是诸葛家的小姐么?你……你真是骗子?”
云乘月无奈:“我跟你说过啊。”
“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还是觉得……从没听说过追日弓能造假。”季双锦疑惑地偏头,“那等回去再说。”
季双锦又沉吟道:“我好像明白乘月的意思了。礼敬的先祖,在我们心中当然是崇高伟岸的,是光明的……光?你是想说,‘礼’和‘光’这两枚书文能结合在一起?”
“对。”
云乘月点头,详细解释:“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头回有突破是什么情形?老师的护体灵力差一点被双锦的攻击‘击破’,所以我们接下来一直在努力增强攻击的力量,想要彻底击穿那一层铠甲,对不对?”
陆莹反应敏捷:“你是说,这个思路不对?”
“嗯,不对。”云乘月很肯定地说,“反而我们恰恰是被第一次的情形误导了。而实际上,老师的护体灵力被穿透,很可能并不是因为攻击的力量……我们三个人加起来,大约还不够老师一根手指。”
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人不禁回忆起这几天的凄凉遭遇,齐刷刷抖了抖,都心有戚戚焉。
季双锦疑惑道:“那是什么原因?”
云乘月说:“我不是很确定,但也许是因为老师被我们的诡计吓了一跳。她当时不是说了么?她不擅长应对这些阴谋诡计。”
当时她们利用陆莹的“诈”字,调换了冰和火的外表,确实让乐陶吃了一惊。
“老师不擅长诡计,却擅长正面作战。我们后来转而研究力量攻击,反而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自然次次失败。”
“可,”陆莹立即质疑,“明明这几天老师都说我们只差一点。”
云乘月说:“她也许在骗我们。”
季双锦瞪大眼:“可你不是说,老师不擅长诡计?”
“只是不擅长,又不是不会用。这种小小的欺骗,又不算难。”云乘月自己也不擅长说谎,却也能在有需要的时候表演一番,所以对此比较有把握。
“……好吧。”
陆莹点点头,勉强算是被说服一半:“那你想怎么做?”
云乘月露出一点微笑。
“我们这样,这样……”
片刻后。
陆莹不相信地问:“你行吗?”
云乘月这会儿不跟她生气了,笑眯眯地说:“我明天不行,还有你的后天嘛。说不定你就成功了,拿到补偿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要是你爹妈,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你。”
“彼此彼此,承让承认。”
“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
次日下午。
乐陶仍然坐在她的老位置上。今天她没戴那个威风凛凛的兽角头盔,只绑着根麻花辫,鬓边还插了一朵小红花。
她笑出一口白牙。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信心?”
“有的,老师!”
这是装得热情积极的虚假好学生陆莹。
“有!”
这是真实乖巧的好学生季双锦。
“有……”
一副没睡醒样子的是云乘月。
“很好!乘月,说过你多少次了,你要再有气势一些!”
乐陶夸了另外两个人,又扔出一根小树枝,正正砸在云乘月头上。
云乘月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我就是这样啊……”
她都已经很积极上进地体验人间烟火气了,做了很多努力了,再要求她改变自己的性格、随时打鸡血一样地奋起……有点过分了吧。
关键时刻奋起一下不就行了么……
乐陶有些霸道地说:“不行,我的兵就不能丢了那股精神气!回头再收拾你!”
她抬手就要捂住耳朵,却又问:“你们还需不需要商量?”
三人异口同声:“不用了。”
“唔……”乐陶有些意外,又笑出一口白牙,“你们好像更有默契了。不错,更像我的兵!三、二——”
“一!”
与此同时,云乘月也精神一振,率先喝道:“注意节奏!”
乐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嗯?今天是你指挥?”
三人没有应答。
不是不懂尊师重道,而是实在无暇他顾。
她们没有太多时间,因为在今天的作战计划里,她们第一次攻击就要全力以赴,才能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陆莹极速退后,手里长弓拉满,一支光箭乍然亮起!
季双锦站在中间,神态肃穆,木枪挥舞,眨眼便起出一枚巨大的“礼”字。
“礼”字往上飞去。
而同时,云乘月已经往前冲去。她手执玉清剑,剑刃向前,雪亮的剑光里隐隐有文字浮现,仿佛是个“刺”字。
乐陶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修为最低,却让你主攻?你们今天真是……嗯?”
她根本没把云乘月的攻击当回事,还抬起头,去看“礼”字的变化,
只见半空中,那枚巨大的“礼”字横平竖直,虽然过于板正生疏,却也写出了那股庄严郑重的意蕴。它笔画翻动,幻化为了一只巨大的钟。
“……礼器?”
乐陶不解。
虽然不解,她的护体灵力却还是流动起来。蓝绿色的流光飞舞,就要去轻轻把攻击者——云乘月——甩出去。
事实上,云乘月也的确被甩出去了。
她倒飞在空中,却露出一个微笑。
借着乐陶灵力巨大的反冲力,她在同一时刻用力甩出玉清剑;她还不会隔空御剑,所以这是她想到的最能让剑势加剧的方法!
玉清剑嗡鸣着飞出,恰恰飞向了半空中巨大的铜钟。
剑身金光一闪,飞出一枚早已写好的书文——不是之前乐淘以为的“刺”,却是“光”。
是不被认为有攻击力的辅助类书文——光!
“光”字在极速飞行中不断拉长,须臾间化为一柄长长的光锤。
它扬起来,对准巨钟,重重一敲!
——铛!!!
巨大的响声震得满世界都在嗡嗡响。
“礼”与“光”相结合,本身就构成了一场简单的祭祀仪式。
而既然是祭祀,自然要让天地同感。
所以,这巨响不能由单独的哪一枚书文发出,而必须先有祭祀,才有真正振聋发聩的声响。
这种振聋发聩不仅仅是耳朵听到的,更是神识受到的震颤——在祭祀中,被震撼的原本就是人的心灵。
哪怕修为高如乐陶,也不能完全抵挡祭祀带来的凛然。
在这巨响之中,她情不自禁——心神一凛!
这只是一个很短暂的瞬间。
却也就是在这个瞬间,箭矢飞来!
——书文,射!
……刺啦。
听上去,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一声响。
然而旋即,整个山林都被巨大的力量掀翻了!
在护体灵力被破开的刹那,乐陶的反击也迸发而出。
属于第五境修士的力量和威压,沉沉地降临在此地,笼罩了整座山,也让山里的三人猛一下跌坐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云乘月被压得喘不过气,几乎就想张口吐出一口血。
幸好,这股压迫之感很快就消失了。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实在吃了一惊,一时没收住力!”
未散的烟尘中,岩石上坐着的娇小将军跳了下来,很不好意思地跑过来。她像只黑猫一掠,就把三人扶了起来。
几个人里,乐陶最矮,可她此时却左手臂两个、右手臂一个,将三个姑娘都揽过来。
“哦哦,原来你们的计划是这么回事!不错嘛!虽然是我不擅长的诡计,我更喜欢正面击破……不过,在自己实力和敌人差距太大的情况下,也只能用巧妙的计谋了!”
将军豪爽地笑道,还用力拍她们的背。
“过关了!”
云乘月本来已经没想吐血了,被她一拍,忍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血。她刚才先是被乐陶的灵力反冲出去,接着又在耗尽灵力时,被乐陶的反击重重再震。气血翻腾,实在按不住了。
“乘月!!”季双锦大惊。
“哎哟,乘月,你没事吧?”
有乐陶在,陆莹还是假惺惺地关心了一句,只眼神里流露出幸灾乐祸。其实她自己的样子也很苍白难看,但她忍着没吭声。
“……哎呀,用力太重了。”
乐陶有点讪讪地收回手。
云乘月弯腰喘气,摆摆手,好一会儿才笑笑。
“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她喘够了气,直起腰,胡乱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对其他几人露出一个微笑。
她笑起来原本是很美的,但现在她唇齿间都是血,这个微笑也变得血淋淋起来。
看上去……有点恐怖。
其他两人同时一哆嗦。
乐陶摸摸鼻子,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一愣:“你……咦?啊?这么快?”
季双锦:“老师?”
陆莹:“老师,您怎么了?”
乐陶却只顾瞪大眼看着云乘月。片刻后她大笑两声,拍手说:“我捡便宜啦!这是我的兵!谁要是敢抢,我就打爆他的头!”
她指着云乘月,笑道:“你居然就这么突破了!”
“……突破?”陆莹蹙眉。
“乘月突破了?”季双锦有些惊喜。
“还在突破中。”
云乘月擦擦嘴边的血,试着伸了个懒腰。她听见身体里有轻微的“噼啪”响声,丹田中的灵力旋涡扩大了十倍,而识海也更加凝实。
生机之文栖息在识海中央。
原本是淡薄的、缥缈的白光,现在却凝实了许多。不再像摸不着的、轻飘飘的仙气,反而更像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
她身周的灵力开始不断汇聚。
乐陶很有兴致地数:“嗯不错,第二境初阶了……哦?中阶了?一次就突破到第二境中阶,不愧是明光书院的……后阶了?!”
将军真正惊讶起来。
灵力还在汇聚,女修散发出的气息也越来越明亮锐利。
乐陶吹了声口哨:“哇,生平仅见!这就是夫子亲传?你不会一口气突破到第三境吧?”
陆莹眼神沉凝,没有说话。
又过一会儿,灵力沸腾停止了。
云乘月并未突破到第三境,而是稳定在了第二境后阶。
在突破最终完成后,她刚才受的伤尽数恢复。
云乘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季双锦目光里盛满惊讶,还有羡慕。她望着云乘月,有点小心翼翼地问:“乘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乘月认真地感受了一下。
然后她捂住胃。
“好饿。”她诚实地说,“我今天晚上想吃三倍的烤肉。”
她想念油滋滋的脆皮,想念外酥里嫩的口感,想念骨肉之间丰盈的汁水……不行了,不能再想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乐陶。
其余两人也转头看去。她们其实也饿了,不由自主地关心起食物话题。
乐陶叉腰一笑。
“三倍没有。”她爽快地说,“两倍可以!”
没等三人拥抱欢呼——其实只有云乘月和季双锦有这个念头,乐陶又轻快地补充了一句。
“然后,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能参加正式演习,七天过后就能正式上战场了!”
将军豪气干云地一挥手:“走,我们一起去荡平神鬼异族!”WwW.XiaoShuo530.com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第二项试炼……这么快就来了?
……
她们都没有想到,在第二天的军演中……
她们见到了阿苏、洛小孟,以及——
“乐熹?!”
季双锦惊呼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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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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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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