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当时嗤之以鼻,世上怎么会有人比小舅舅还好看,老人家你一定是眼花了,可直至今日,她才知那人所言非虚。
傅家婆子传话传的很有意思,只道是二房来人给老太爷请安。傅氏借着等候之机,将进府前后之事细细一想,察觉出一丝端倪,但箭在弦上,哪容她迟疑,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拉紧了红药,亦步亦趋的跟在傅文穆身后。
傅老太爷年高病沉,受不得半丝寒气,四月里还烧着炕,燃着地龙。红药支着耳朵缩头走进屋内,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滚滚热气熏着浓浓药味,蒸腾出一股苦涩的气息。
“孙儿给祖父请安,此行不负祖父所托,寻访到二伯一家。”傅文穆带着傅氏与红药跪在炕前,迟疑了一阵方道:“孙儿已接回了三堂姐文宁及外甥女红药。”
他请完安,低头等着祖父示下,傅老太爷却全无反映,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只闻窗外喳喳鸟鸣,众人不明老太爷心思,皆惴惴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药跪得双膝发麻头晕目眩,脸上滴下汗来,就快按捺不住之时才听见一个苍老淡漠的声音道:“都起身吧。”
她抬起头,只见傅老太爷靠在引枕上,面容平静的看着诸人,他虽气息奄奄,但一身清贵之气尚在,因病消瘦,便显得身上苍色道袍十分宽大,却更添洒脱。他周身弥漫着说不出的压抑,早春暖暖的阳光披撒下来,都照不亮这层厚厚的灰霾。
傅老太爷不看别人,只凝视着傅氏,傅氏心中澎湃,但被他气势所慑,不敢轻易出言,傅文穆忧心忡忡,拱了拱手正想开口,傅老太爷抬手止住他,对傅氏道:“你父母二人,是否已不在人世?”
这一语石破天惊,在场众人都被唬的不轻,傅文穆急急跪在傅老太爷炕边:“祖父,您怎么...”
“想问我从何得知?”傅老太爷苦笑出声:“你们个个语焉不详,我怎会猜不到?”
一池死水陡然化为悲怆,傅氏忍不住落泪,跪下抽泣:“祖父...猜的不错。”
傅老太爷早有准备,此时亲闻噩耗仍如遭雷击,内心一丝希望彻底破碎,再撑不住,伏案大咳,屋里两位老仆忙抚背递水,半响才缓过劲来。
“报应,报应,报应,”傅老太爷挥退老仆,只留三位小辈,勉强坐直,声音沙哑:“是我愧对你父亲,这十一年来夜不能寐,阖眼就见他责问我为何不顾念父子之情。”尒説书网
覆水难收,多言无意,傅氏自幼听着祖父丰功伟绩长大,对傅老太爷又敬又畏,且不论当年为何不肯救命,眼下却也是不忍见一位老人病中忧心,擦了泪哽咽道:“祖父多虑了,父亲从未归罪于他人,还请祖父宽心,好生静养。”
傅老太爷捏紧了手中被褥,叹了口气道:“你过的如何?”
日头已升上中天,红药终于看清老人的长相,白发苍苍,面如金纸,但布满皱纹的脸庞依稀能看出旧年刚毅端方,目光清明如高烛长照,傅文穆在他面前只显得幼稚无知,不及他半点睿智。
红药看呆了去,傅氏急忙拉她跪下,推到傅老太爷跟前:“孙女如今衣食无忧,这是小女,乳名唤作红药,其父是广宁卫指挥佥事。”
傅老太爷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傅文穆见他露出倦态,便道:“祖父坐了这么久该休息了,孙儿这就告退。”
傅老太爷闭上眼,摆了摆手,算是默许。
红药最后退出房门,临走前偷偷回望了一眼,分明见他脸上挂着一滴泪珠。
傅大夫人等在院外,见他们面上无恙,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弹了弹衣裳上莫须有的尘土,对傅氏道:“方才情急慢待了侄女儿,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话是好话,但语气不对,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傅氏知她是太后侄女,比旁人威风,也不与她计较,只道:“大伯母言重了。”
傅大夫人见她恭敬这才缓了脸色:“院子已叫人打扫好了,你们回去歇息吧。晚上一同用膳,那时再见见我另几个不争气的孩子。”
京城寸土寸金,傅老太爷居言官之首多年,自然不能过分豪奢扮阔。傅家所居宅邸不大,但四世同堂,人口众多,甚是拥挤,傅大夫人又对傅氏心存芥蒂,故而一行人只得了间僻静的小院,所幸祁家主仆合在一块也不过六人,倒还足够,
“没想到住的还不如自个家里好,”素姑姑忙着归置衣物,随口向杏儿抱怨:“一眼就望到头的院子,有几间屋子一手都数得出来,这就是傅家待客之道?”
杏儿自顾着铺床,不敢接她话头,素姑姑操劳了一路,心中怨气纵横,没人应和她也不消停:“瞧那主母也不是寒酸的样子,定是狗眼看人低,欺负咱们主子不如她尊贵。”
“快住口,”傅氏从门外经过,听了个正着,进屋叱道:“我看你年纪见长,胆子也大了,咱们是客就该随主家方便,傅家少爷所住也不过如此,怎么倒还怠慢你了!”
她平日不常发火,对素姑姑和容姑姑等老人更是温和,现今如此生气,素姑姑不敢再造次,慌忙请罪。
傅氏火上心头,招来其余两人,四位祁家下人齐齐跪在地上,聆听傅氏训诫:“都给我记好了,这里是傅府是京城,不是广宁祁家,都给我长着点心眼,把规矩立好,把院门守住。谁若敢放肆,不论你多有脸面,都一视同仁,绝不轻饶。”
大大小小几个女子磕头应是,傅氏这才送了口气,转身提溜出晕晕欲睡的红药,疾声道:“你也警醒些,可别失了礼数给你父亲丢人。”
红药苦着脸,捂着耳,连连点头,母亲真是过于紧张了,连最险一关都闯过去了,还怕什么呀。
晚间饭桌上,红药终于见到了傅家其他主子。
傅大夫人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傅文均在翰林院供职,五年前娶了恩师之女,已有一子一女。次子就是五爷傅文穆,尚无家室。还有位小女儿傅文兰年方二八,待嫁闺中。
“你那伯父今日留宿官署,怕是见不到了,日后再行拜见也不迟。”傅大夫人看着满堂儿孙,乐得合不拢嘴,再见傅氏身边凄凄惨惨的只有一个红药,更多了三分骄傲,她保养得宜,灯火辉煌中看去,竟如三十出头的少妇一般,完全不像是个都是有孙子孙女的人。
傅家的规矩是长辈一桌,未成家的孩子们另开一桌,红药这头对面坐着傅文穆傅文兰,身边还捎带了两个小萝卜头,傅文均家的傅斯泉和傅秀羽。
傅斯泉比红药小上一岁,身上不见半点孩子气,严肃的很。傅秀羽仅有三岁大,包子样的小脸,粉嫩可爱,脾气却不好,见了红药只骄矜的点点头,和她祖母傅大夫人不是一般的神似。
红药有心逗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肉手,没想却触了逆鳞,傅秀羽显然不喜这位表姐,狠命擦了擦手背,还故意用力甩着手,将腕子上一对赤金虾须镯碰的叮当响,闹的红药有些没面子。
“秀羽你干什么?”见她如此不逊,傅文兰皱起眉头,傅文穆也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她一个乡下来丫头也敢随意碰我,谁忍的下这口气。”傅秀羽傲气十足,小小年纪嚣张跋扈,想来是叫人宠坏了。
“不可对表姐无礼。”傅斯泉放下碗筷,呵斥妹妹。
傅秀羽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对这个哥哥发怵,遂冷哼一声,再不理睬诸人,咬了一大口肉在嘴里泄愤一般嚼着。
这番举动威慑不足娇气有余,红药深觉有趣,对她笑了笑,比赛似的也啃了一大口猪肘子。
傅秀羽没料到这蠢笨的乡下人也敢反击,瞪圆了眼,见她筷子不停,也不甘示弱的狼吞虎咽起来,吃的一张脸上挂满了饭粒。
桌上欢声笑语连连不断,红药拍拍饱饱的肚子,顿时对傅家很有好感,睿智的老太爷,强悍的当家主母,性格各异的子女。不同与祁家的冷清,这里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想起远在广宁独自一人守着祁家的祖母,红药敛了笑容,幽幽叹了口气,哪一日自家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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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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