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可是捅破了天,祁二伯母在祁家横行霸道了数十年,长辈不爱计较,小辈不敢忤逆,今日倒是给雁啄了眼,叫三房的女娃娃下了脸。红药话音刚落,她本就冷厉的眉锋骤然一挑,拉高了声道:“我倒是小瞧你了,素日文文弱弱的,却还藏着颗包天的心,果真是不吠的狗会咬人。”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完了犹不解恨,袖子一摔怒喝:“胆敢对长辈不敬,还不给我跪下赔礼!”
红药本还有些心虚,这下却真真是怒火中烧,气得全身打颤:“纵是侄女有千般不是,二伯母又何至于如此。听说二伯母出身耕读之家,不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她咽下了一腔不忿,仰头直视着祁二伯母,一字一句道:“父慈子孝,二伯母不慈,为何要强求侄女孝顺听话。”
她高昂着头,神色坚毅,一脸的无畏,祁二伯母一时怔愣住了,待回过神来却是恼羞成怒,抬起巴掌就要打,却被人从身后拉住,动弹不得。
“快快给我住手,”祁大伯母抓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训斥道:“你和小辈怄什么气?也不怕下人看见了笑话。”
他们在园子里吵吵嚷嚷,早惊动了堂屋里的女眷们,祁大伯母是主家,不能坐视不理,傅氏生怕是自家人惹事,也跟了过来,正好瞧见这两人剑拔弩张,急忙上前来劝阻。
“大嫂不和女儿多说几句私房话,倒有心来这儿管闲事了。”见祁大伯母来了,红药和一群小子们都低下了头,唯有祁二伯母不消停,抽出手来使劲揉搓着,翻了个白眼道。
“事既出在我府上,就与我相干,免不得要腆着脸过问一二。”祁大伯母声色俱厉,招手让婆子把这堆生事的主都赶进了堂屋,坐下来仔仔细细的审问了一遍。
那几个打群架的男孩好打发,他们本就没甚大仇,无非是一言不合再加上互不相让,祁大伯母端起长房主母的架子各打了八十大板,该抄书的抄书,该禁足的禁足。倒是祁二伯母不好教训,她辈分高,年纪也不小,总得给她几分薄面,祁大伯母只好拿红药开刀,斥责了红药对上无礼,间或含沙射影的说了祁二伯母几句不慈不尊,傅氏连连点头,盛赞她处事严明,公正不阿。
祁大伯母正了家风,贬了宿敌,受了奉承,心情大好,微微一昂头,笑的高贵冷艳,霸气十足。红药被训的灰头土脸,深感委屈,默默磕头谢罪。祁二伯母咬牙切齿,忍气吞声,暗自把祁大伯母和三房母女骂了千百遍。
红药蓄了一肚子不满,跟着傅氏进了三多堂,正要哭诉一番,却见容姑姑关了大门,傅氏转过身来怒喝一声:“跪下!”
红药心里一惊,再见母亲脸黑如墨,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嘟着嘴跪在青石地砖上。
“你还委屈了?做出这等蠢事来你还委屈?”傅氏显然被气得不轻,鬓边一只贝壳攒的玉兰花颤珠钗抖个不停,“我同你说过多少回了,立身做人事事都得占个‘理’字,你今日这么一还嘴,就是有理也成了没理。”
“难不成就该任她欺凌?”红药犹不服气,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怒壮胆色,大声顶撞道:“母亲你是没听见,她骂先哥儿是没人教养的小畜生,还拿女儿与狗作比,咱们三房都叫她羞辱遍了。”
她这样不知悔改,傅氏差点吐血,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二伯母纵是有天大的不是,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越俎代庖来指教。你这样嘴硬放肆,得理不饶人,和她又有何异?”
红药浑身一抖,咬着唇一声不吭,傅氏再接再厉:“今日便是你祖母在,也不会夸你一句好,她老人家做事确是莽撞了些,但也是规规矩矩的。看来平日里真是太纵着你了...”
“母亲,先哥儿叫他们欺负不是一两回了,”红药垂下头来,打断了傅氏的话。
傅氏站起身踱到窗前,背对着红药,幽幽一叹:“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独独欺负他一个?启哥儿怎就相安无事?”红药没料到母亲有这么一问,瞪大了眼,神色茫然,傅氏瞟见她那样子,摇摇头道:“是他禁不起人家挑衅,像快暴炭似的,一点就着。”
她嘴里说的是先哥儿,一双眼看的却是红药,其中用心不言而喻,红药看着母亲沉静隽好的面庞,心里翻江倒海,酸甜苦辣混到了一处,滋味难辨。
道理她都明白,可这些用了好久才想明白的东西,总是会被一瞬的失控全盘推翻。她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小女孩,她花了好多年去学会争,如今又要重头来过,学学什么叫做不争。
天地就是一团混沌,她不过是在其中挣扎求索,脚下是独木桥,桥下万丈渊,能走的路仅此一条,若是行差踏错,原本温存的人事就会化成凛冽的刀,下手决不留情。
所谓成长,头一件大事,便是要学会克制隐忍。
红药平静下来,伏低身子,结结实实叩了个头,恭恭敬敬道:“女儿,受教了。”
这世上,黑不一定是黑,白也未必就白,是非不能细纠,但礼义决不可废。诚如母亲所言,唯有处处占理,才能畅行无阻。
认了错还不算完,禁足反省抄书面壁接踵而至,傅氏这回是下了狠心要让红药长记性,毫不留情,整的红药人仰马翻,三多堂里一片凄风苦雨,人人缩着脑袋过日子。
熬了半月,红药总算抄完最后一遍书,傅氏皱着眉解了她的禁。脖子上枷锁一送,红药连忙去慕萱斋给祁老夫人请安。
祁老夫人近来也受罪不少,天气越发冷了,她那风寒的症结更重了几分,家里连换了几位名医,个个都说不敢用猛药,只能靠将养,每日三顿药不说,连吃的都换成了补气强身的药膳。
红药甫一进屋,就见祁老夫人刚喝完了一碗汤药,满屋子苦涩,冲得她眼睛都红了,冲到祖母床边,哽咽着道:“祖母,您瘦了好多。”
祁老夫人精神头还算好,见了她乐得直咧嘴:“我好好的,倒是你那眼眶儿怎的红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给你气受?”
握着祖母干燥温热的手,红药把满腔甘苦都吞下,只道:“我这是担心祖母,您可要好好吃药,早些痊愈。”
她好好的,没病没痛,家人俱在,衣食无忧,不过是难得糊涂罢了。
经此一役,傅氏对儿女们的教育大业更加重视,所谓先做人再做事,终温且惠,淑慎其身,方是正道。她正坐在三多堂里盘算着如何因材施教,容姑姑苦着脸走进来,把黄太太送的一包袱名贵药材,话本点心奉到了傅氏面前。
傅氏看着这不怀好意的大礼,咂摸出了点味道来,黄太太这样三天两头串门送礼,是要把他们两家绑在一条绳上,让流言蜚语来撮合黄昱红药,到时广宁人人都知道两家交好,互有盟约,就是有意也死心了,红药无人求娶,自然要便宜了黄家。
这一招是软刀子磨肉,温温吞吞的把人制住,任凭你巧舌如簧也辩驳不得,傅氏气得脸青,容姑姑急忙把这碍眼的劳什子挪开。
“打的一手好算盘,”傅氏连喝了三口热茶,恨恨道:“厉害的很啊,这是欺负我不敢呛声呢。”
容姑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生怕引火烧身。
此时偏偏有个运气不佳的小厮过来传话,跑得气喘吁吁,也顾不得歇口气,急急说着:“太太,前院的传话来了,老爷请您置办一桌席面,今个晚间要留人用饭。”
傅氏应了,又叫容姑姑抓了把大钱给他吃口热茶去,那小厮乐呵呵的接了,不住嘴的道谢,傅氏笑着问他:“老爷可有说是留哪位大人用膳?”
那小厮不过八九岁,虎头虎脑的,认真想了几瞬,摇摇头道:“这却是没提过,但老爷尤为看重,还让人上踏云馆买好酒去了,想来是位大人物。”
他说得头头是道,傅氏大感惊奇,有心多问了几句,听说是门上跑腿的,便笑道:“看你这样伶俐,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不如跟着哥儿们去,做个书童好了。”m.XiaoShuo530.Com
这人听了却变了脸色,跪下连连磕头:“太太千万别这么说,哥儿们早就自有了书童,我一个后来的不敢妄想。”
若是换了别人,如今早就是得意非凡,偏他战战兢兢,傅氏问了他名字记在了心里,也不再为难他,挥手放人。
两个哥儿身边的人虽是她亲自挑的,却还不够合心,一个骨头太木,一个顺子年纪太大,倒是这个叫瑞丰的人又聪明又懂事,再看上几年,把他放到先哥儿身边正好。
说起来,杏儿也大了,红药屋里丫鬟们也该动一动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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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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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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