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说的很简单,虽不同往常的“走镖”,但在镖局形势紧张的情况下,但凡能周转的买卖秦谏都做过,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保的是一桩“信镖”,托镖的是萧老将军萧故生,实打实的交情,断不会背信弃义,受镖人是老将军的儿子——萧爻。
这事怪就怪在萧故生驻守西北边界,以朗德雪山为界抵御外族悍匪,而其子自幼随军,此时就跟在老将军的身边!
更奇怪的是,萧故生将镖局的人安排在离平云镇不远的驿站中。说是等十天,若无事发生,所有的人都可自行离去,报酬一分不少,倘若真见到了萧爻,将信交给他,保信不保人。
再有两天就是十天期限满,这个时候,秦谏却收到了来自总镖头齐凯近的求援。
“怎么回事?!”秦谏拿着血迹斑斑的信纸来回踱步。
这小半个月他老了不只十岁,皱纹如同纹刻着风雨的树皮,忧愁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佝偻着,像是枯枝压满了雪与寒霜。
慕云深站在窗户口,见秦谏如此犯难却无动于衷,他的气色虽比之前好上许多,但仍显的过于苍白。眉目本是生的桃花含情,在他的身上倒似森冷的刀光剑雨,密不透风的无情。
“秦叔……”他终是开了口,几十年都没笑过了,扯的面皮有些酸疼。
秦谏闻声回头看向他,又忍不住操心道,“少当家啊,你的身子还没好,可要多穿点衣服,别多劳心。”
慕云深点点头,又道,“出事了?”
情绪毫无起伏,寻常的口吻,秦谏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他捏了捏手里的血书,刚准备出言安慰,只听慕云深道,“是因为这次的镖?”
“少当家,你怎么……”秦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从前你对镖局的生意从不上心,所以我才擅自做主……”
秦谏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慕云深打断了,“秦叔,你毋庸自责,这么多年要不是你苦苦支撑,偌大镖局早就散了。”
“少当家……”秦谏抹一把辛酸泪,握着慕云深的手哆哆嗦嗦,“您终于想通了,也不枉我操劳这许多时日……”尒説书网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秦谏越说越得劲,慕云深应付似的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抽过血迹斑斑的纸信,若有所思。
“这信是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慕云深的指尖从血迹上拂过,已经干涸的污渍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遮盖过铁腥。
“刚刚……不过盏茶。”秦谏知道自家公子有主意,所以也不敢太过打搅,闭了嘴,只在慕云深问起时才答上一两句话。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至少这封信寄出时,镖局的人还算平安。”
秦谏愣了愣,他方才火急火燎,便是看见信上的血渍,而今少当家却说不危急,“何以见得?”
心里的话刚问出来,秦谏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怀疑少当家么?
慕云深不知道秦谏的这些谨慎与小心翼翼,他将信纸交给秦谏,轻声道,“真在生死关头,谁分得出心神来写信,这字还工工整整。”
说起这字,秦谏还有些纳闷了,虽是戳着齐镖头的章,署着他的名儿,可这幼稚过分的孩儿体,可真不像他的字。
慕云深自幼心思缜密,精于算计,就是废他一身武功,他也能落得一个头脑,可偏偏有人能在他的算计之外。
这人叫萧爻,写的一手好孩儿体。
驿站中狼藉一片,目之所及如沙暴过境,摧枯拉朽。
半数房梁倾斜倒塌,另一半也岌岌可危。存活的人将桌椅或墙壁作为屏障,暂且躲藏起来。而不幸的,此时已是尸首一具,横七竖八躺倒在院子里,数个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血。
萧爻抱着头,刚刚箭雨来得突然,他借势打滚,狼狈的窜到墙角,身上褴褛一片,脸也黑不溜秋的,旧伤添新伤,他舔舔干裂的唇,却还在嘻嘻哈哈。
“嗨,齐大叔,我爹都说保信不保人喽,信已交给我,你咋还不走嘞?”
齐凯近心里骂了声娘,这外头的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二话不说就赶尽杀绝。我的妈,这好一通乱射,就是清白无辜跟张纸片儿似的也穿了好多个窟窿,见他们有几个本事,能龟缩着不出来,那领头的才喊,“投降不杀!”信你个腿腿。
“你小子,”齐凯近薅一把萧爻的头发,疼得他眼泪都下来了,“你知道外面的都是什么人?”
“我知道……”萧爻顿了一下,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官家的人……想不到这么狠。”
“官家的人?”齐凯近满脸狐疑,且不论萧爻身为军中先锋官,又是老将军的儿子,官家怎么会突然追杀他,再来官家岂可滥杀无辜?
“不信啊?”萧爻笑了一声,忽然嚷嚷道,“外面的朋友哪条道上的?”
吓得齐凯近一个趔趄,忙不迭捂住了萧爻的嘴,用力之大,颇有些谋杀的嫌疑。
“萧公子,你莫要装糊涂。”回答的声音更近了一点,也更清晰,阴阳怪气的,透着去势之人特有的乖戾。
“谋反之人就应当株连九族,这些袒护你的人,也是同样下场。”
萧爻给了齐凯近一个眼神,小声道,“你看……”
齐凯近颇有些无奈,自己不过在驿站中呆了几天,又不是与世隔绝,怎的感觉错过了整个人生?先是萧爻莫名其妙的翻窗进屋,带着满身伤痕,这会儿又告诉他萧老将军一家造反?他也成了同谋?当真奇哉怪也。
齐凯近此人,武功智谋均不突出,能有总镖头的身份,仰仗的就是适应能力,倘若换个人,见遍地尸体,自己也命悬一线,就是不崩溃,恐怕也得歇斯底里一番,但齐凯近只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齐凯近这种寡淡的反应,到让萧爻这个罪魁祸首愧疚起来,他扯下腰间的酒葫芦,胡乱灌了两口,也顾不得脏。
萧爻虽然出身不错,锦衣玉食也当得,可从小野性,庄稼地里摸过鱼,胡杨树上掏过蛋,也没少挨过抽。
他爹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他娘更甚,脾气被宠出来了,一言不合举刀招呼,常年压榨自己唯一的骨肉。
——这么对夫妻,养出来的孩子不是混世魔王就当谢天谢地了。
“你们镖局少当家还活着吧?”萧爻将自己塞在墙缝中,他还是个少年,褴褛与脏污中只有一双眼睛敞亮着,波澜不惊的年轻。相较于一般的镖师,他显的更为冷静,游刃有余。
“怎么想起问这个?我少当家的死了你就出去送个人头,九泉下相见?”
齐凯近嘴里挖苦着又道,“那就好了,我们这帮子人也不用为你送命了。”
他以前也在萧老将军手底下当过兵,非朝廷征召,而是个人的雇佣关系,军中同吃同寝,与萧爻相交甚笃,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灭绝人性!”萧爻“呸”了一声,这才转向正题,“要是没死,昨晚寄得信这会儿该到他手上了。”
“我出镖的时候,少当家还病着,局里大小事务都是老秦处理的,”齐凯近有些英雄末路的感慨,“再说,威远镖局只剩下几个瘸腿独臂的趟子手,别指望了。”
萧爻虽与镖局联络甚少,也知道齐凯近句句属实,但他却只是笑了笑,有些意味不明。
边陲之地的驿站,规模本来就不大,但来往商贩与绿林好汉却陆续而繁多。封闭的窄小空间里,充斥着血腥味,而湿气无孔不入,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肿胀,断肢残骸挤压着生人的呼吸,有几个幸存者已经耐不住的呕吐起来。
外面的动作也停歇下来,官兵自然知道驿站中的人并不好过,只是一点一滴的消磨着时间。
在这样生死相关的安静里,那阴阳怪气的人忽然又开出了条件。
“我们想要的,只是萧将军的儿子,只要有人将他交出来,我们立即离开,何必苦苦捱着呢?”
萧爻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两下,带动伤口,一阵一阵的疼。
阴晦不明的光线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抬头,看见好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萧爻僵硬的笑了笑,“那啥……有事好商量。”
他几乎是被人扔出来的,直挺挺的摔在石板地上,像一条捞上了砧板的活鲜鱼。
雨水打在萧爻的脸上,蜿蜒成了沟壑,他苦笑一声安慰自己,说是少年成名,西北边界上混个脸熟,居然没有认错人的。
“慢着!”
眼看几十把刀剑就要将萧爻剁成肉酱了,齐凯近猝不及防下,先朗声喊了一句,“萧老将军有话说!”
“住手!”对方倒也反应及时,萧爻挑开一点眼皮,那刃上的寒光再差半寸,就要把脑袋开瓢了。
“萧老将军密谋造反,还有何话说?”踩着萧爻一条胳膊的明显是个公公,面皮子雪白,异常秀颀,那双眼睛像含了春水似的,明明温柔的厉害,却又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额……”齐凯近一时语塞,这本来就是个急智,暂且拖延了时间,再来可就为难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北有渔樵的穿越之滔天大罪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