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缓出神地看着远处山峰连绵起伏的轮廓,只盼快些到别宫才好。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何,一遇到宫里的大事小情,便总逃不开拉着所有人起早的规矩。
方才她已努力许久,最后终于妥协——她在这颠簸的马车上是绝对睡不过去的。许是因为天气不错,今日同行的男子大多骑了马,她回忆许久,发现这大抵是她第一次见钟晹绥骑马的样子,当真是俊朗的紧。
偶尔有女子的议论声模糊传来,唐缓用脚趾想也知道,谈论的无非是哪个姑娘衣裙好看,哪个公子模样俊美。
原本走在前面的段筝歌此时突然落了单,他似乎特意放慢了速度,最后骑马走在了唐缓的马车旁。段筝歌时不时瞧上双目失神的唐缓一眼,她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的存在。
唐缓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意外地看着段筝歌,“有事?”说罢,余光瞥见不远处伸长脖子立着耳朵想要偷听的姑娘们,再看了看段筝歌比女子都漂亮三分的脸,不由地接着道:“即便有事也以后再说。”话落,伸手拉下了车窗帘子。
段筝歌觉得莫名其妙地被嫌弃了,他用指节轻轻点了点眉心,隔着帘子试探道:“你不是一直想骑马来着,要不要过来试试?”
车帘再次被掀开,唐缓探出身子问道:“你在前面牵着马走,是不是有些失身份?”
段筝歌闻言险些从马上摔下去,“我为何要牵马?”
唐缓撇了撇嘴,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她摆了摆手,对段筝歌嫌弃道:“便是你想牵,我也不敢骑啊。”说完又一次放下帘子,再未理会段筝歌。
不远处的屹山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家主子,不知为何被万千女子记挂心上的主子,却频频被唐姑娘嫌弃了去,他家陛下可不比北静王差上些什么。
车马中途停下来休息时,唐缓盘着腿坐在树下,丝毫未顾及形象。稍远些的地方,有公子小姐偶尔看过来,却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懒得理会,只在意能不能趁此时打个盹。
眼前原本不明亮的光线被人挡住,唐缓不情愿地睁了眼,眯着眼睛看过去,意外发现是穆玥澜立在了身前不远处。
穆玥澜气质偏冷,面无表情时更是将她“冷美人”的绰号发挥至极致,只是不知为何,原本气质高贵的姑娘比之前清减许多,面色有些异常的苍白,当真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唐缓,眼神执拗,“璃国皇帝终于应允,我与钟晹绥的赐婚圣旨不日便会昭告天下。今后只要我在北静王府一日,府中便不会有你容身之地,你好自为之。”
唐缓看着穆玥澜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不由提高声音道:“气大伤身,公主殿下保重啊。”
一声轻哼落下,穆玥澜顿了脚步,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有如披了薄纱一般蕴了浅淡又恶毒的情意,“王爷既然钟情病弱些的,我便全了他的喜好。为了他,我甘愿做任何事情。”她轻笑一声,“你说,待我嫁入王府后,会不会有人说,王爷之前对你的迷恋,也不过是将你当成了我的替身?”说罢,唇角微勾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缓此刻睡意全无,轻嗤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又不是变态,这女人当真是疯了不成。”语声落时,她转头看向身后两步开外的树干,语声因着穆玥澜刚刚的话,带上了几分不悦:“阁下莫不是偷听成癖,来了为何不肯现身,竟要躲在树后看我笑话不成?”
话落,有沉稳的脚步声自不远处响起,唐缓看到来人是谁时稍稍歇了火气,当真是有些意外。
“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时机凑巧。”亓茗依旧语声清冷如他整个人一般,却不再是从前的墨衫打扮,他今日着昭国皇帝的常服,神色间却无帝王之倨傲,唯有几分难以言出的寂寥。
在唐缓起身之前,亓茗已经倚着宽阔树干坐到了她身边。
唐缓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索性只点了点头。她抬头看向高远的天,空中偶有候鸟飞过,却都是三五成群,最不济也是成双成对。她侧头看向身边坐的人,一瞬间竟觉得他像极了失去同伴的鸟。
“何时即的位,这昭国的皇位可还好坐?”唐缓放低声音,有如与故友叙旧一般。
亓茗将胳膊搭在曲起的腿上,嗓音低沉:“自祭祖时,先帝便已是强弩之末,之后未过多久便故去。”至于其临死之前痛苦至极,他却冷眼旁观未寻太医,也未想给他个痛快一事,他并未提及,他觉得那是那个人应得的报应。
“自昭国相见,我还从未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亓茗嗓音如常,唐缓却觉得并不是这样。她不知此时昭国局势,却打心底里猜测,亓茗只是想寻个人说说旧事,说一说,有亓芊在的旧事。亓芊人虽已死,却依旧背负着谋反的罪名,在昭国,怕是无人敢提起这位死于新皇手中的敬敏公主。
唐缓一不小心揪断了旁边野草的叶子,她摩挲着叶子上十分不明显的纹路,对亓茗道:“如此说来,我那救命之恩却是掉了价去。”
亓茗侧头看他,面上带了不解之意。
“那一日你躲在床下挡板后面,却是未看到她当时的表情。”此处的“她”自然是亓芊,二人心知肚明。
“直至她死在你的剑下,我才明白,”唐缓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亓茗瞬间苍白的脸色,“即便那日我不曾救你,她也不会让你出事。”
面前的清俊男子有些狼狈地转开头,听唐缓继续道:“那日我以为她是因遇刺而受了惊吓,如今才知,她只不过是在担心你罢了。”担心他落于太子之手遭遇不测,担心他身陷于肮脏不堪的泥潭中,担心他如从前的皇位牺牲品一般白白丢了性命,担心……他狠不下心踩着自己的命登上皇位,成为再不用仰人鼻息的一国之君。
“易地而处,你应当便能理解她为何如此决绝。”唐缓将叹息揉进了话中,“她太过了解你,若不是那日兮君误了计划,你便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便连这些窝火也可省去。自这计划开始,她大抵便将自己变成了弃子,如此说来,也算是心愿得成。”唐缓看向亓茗,“莫怪她狠心,若是觉得意难平,便将她忘了罢。”
亓茗霍然转头看向唐缓,瞬间的凌厉过后,只剩苦笑:“换做你,可能做到?”
唐缓失笑摇头,看着不经意间频频朝此处看过来的钟晹绥,声音很轻,“自然做不到。”
亓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恰好与钟晹绥短暂相遇,他向着不远处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对唐缓道:“她……可有与你说起过我?”
唐缓仿若陷入了回忆,想起女子明丽的笑意,下意识点头,“自然。”
见亓茗有些期待地看过来,唐缓掖了掖耳边碎发,笑意有些朦胧,“她说,你是个心软的人,别人对你好一点,你便要对人家掏心窝子。”
亓茗眉眼间瞬间染上哀色,这世上除了母妃外待她最好之人,已经死在他的剑下。
“虽然她未说,但你自水中救起她时说的那句话,却着实伤到了她。”唐缓将草叶卷在手指上,“她只是不说而已。”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说,说了还只挑违心的说,挑伤人的说。”
亓茗蓦然想起那一次水上平台塌陷,他自水中将亓芊救上了岸,明明担心她是否受伤,却只对她道:让你这样死,当真是便宜了你。
喉咙微哽,亓茗用手掩住脸,有斑驳树影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他静坐许久,才将手放下。
“那水上平台,是请益国工匠建起的罢?”唐缓无意问起。
亓茗有些意外地点头,未再言语。
唐缓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心下感慨,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及伤心之处。她将手中锦囊递给亓茗,诚心道:“对不住。”
亓茗面带疑问地接过,手指隔着锦缎触及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花纹,整个人瞬间僵了僵,片刻后,他手有些抖地将其中那两块秋葵黄玉佩取了出来。
唐缓之前好不容易寻得了手巧的工匠,将这两块碎掉的玉佩修补好,虽然其价值看起来再无法与之前相比,却好歹算是完整,能留个念想。
“若她还在,以她谋逆之罪,却不知你如今要如何自处了罢。那日我太蠢,才会把它摔碎,实在是对不住。”唐缓再次歉意道。
亓茗将两块玉佩狠狠握在掌心,直至掌心泛了红才开口,话中却已释然:“既然曾经完好时是一对,如今碎了,自然也要一起碎才能算是一对。”他看着渐渐走近的钟晹绥,自唐缓身边起了身。
钟晹绥与亓茗见了礼后,将唐缓从地上拉了起来。
亓茗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对唐缓道:“多谢你。”
唐缓的眼睛一时间不知为何泛了酸,她对亓茗笑笑,忍住了泪意。
“趁年华尚在,莫要辜负了去。”这一句,却不知是对钟晹绥说的,还是对唐缓说的。WwW.XiaoShuo530.com
唐缓立在钟晹绥身边,看着亓茗远去的背影,只觉这极具杀伤力的寂寥之感像极了那满身伤痕的玉佩,直将那个人生生自红尘中剥离开去。
“你说,亓茗爱不爱亓芊?”唐缓突然道,却不知是不是在问身边人。
“自然是爱的罢。”钟晹绥看着她感慨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哪一种爱?”
“这怕是只有亓茗自己知道。”
唐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顿了顿,又开了口。
“那你说,亓芊爱不爱亓茗?”
“自然也是爱的。”
“哪一种爱?”唐缓侧头看向身边人。
“这……怕是连亓芊自己都不知道。”钟晹绥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唐缓突然上前两步,将头抵在钟晹绥胸口,出口的声音几不可闻:“若是有人使坏将你我分开该如何?”
钟晹绥索性将人揽进怀中,“那便除之而后快。”
“若是除不得呢?”
“如此,不如我们私奔?”
唐缓蓦地抬头望进他含笑的眼中,伸手使劲点了点他肩头,“亏你说得出口。”
钟晹绥含笑看她,突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瞬间叫唐缓红了脸自他怀中跳开,她恼道:“万一被别人看到该如何是好?”
笑声低沉悦耳,钟晹绥反问:“看到又如何?”
唐缓揉了揉脸,自袖中取出一物塞到钟晹绥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马车小跑过去。
钟晹绥看着她上了马车,待车帘落下后才收回视线。他展开手掌,半枚已有些沧桑的青铜虎符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莳尔的君自风中缓缓归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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