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可还会心神不宁?”那日他去了封印之地,饕餮直言:“此事非它所为。”那么其原由唯有两个,一是白玉说谎,二是白泽的那捋元神作祟,遂自那日起便暗中观察她。
白玉缩着脖子,小声道:“不曾!”
之前许是上古凶兽作祟,回来后她总是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如今却并非如此,只要挨着君上,她便会惶恐不安。
锦麟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桌面,眉心微皱:“你怕本君?”
“怎会?”白玉悄悄抬头,不巧正对上君上深邃的眸光,吓的她飞快垂下头,讷讷道:“确实怕那么一丢丢。”
“本君待你不好?”
白玉:……就是太好了,才让她胆战心惊。
锦麟话音微挑:“嗯?”
白玉手指不住的搅着衣角,讷讷道:“君上,是不是小妖做的事惹您不虞了?”
“为何这般问?”
“近几日您待我可谓今非昔比,莫不是想将我……养肥待宰?”
锦麟脸色微僵,嘴角抽搐。
白玉见他不答,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干嚎:“君上,鹿肉不好吃啊!”
锦麟:……她又抽什么风。
白玉揉了揉眼角,委委屈屈的行至他身边,小声道:“君上,那日我并非有意落跑,实则一心一意为您打算,若您与上古凶兽打起来,似我这般法力低微的小妖,万一被那等不开眼的凶兽抓起来威胁您,为了我的安危,您能不从吗?”末了,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一脸委屈至极的神色。
锦麟无语,没好气道:“怎么贪生怕死到了你嘴里竟成了大义凛然?”
白玉瞠目:“君上,小妖为您着想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你这般为本君着想,又何惧之有?”
白玉垂着头,露着雪白的脖颈,暗暗道:还不是怕您秋收算账。
“怎么不说话了?”
白玉觑了觑他的脸色,讷讷道:“君上,若您没生小妖的气,为何态度较之前天壤之别?”
锦麟气急,甩袖怒道:“朽木不可雕也!”
白玉抬头,眨了眨无辜的小眼神:“君上,我是妖,听不懂人话!”
“那你现在说的是什么?兽语?”
白玉眨了眨眼睛:“君上,简单点的人话我还是能听懂的!”
锦麟磨了磨牙:“别在我眼前晃,否则本君忍不住爆烧鹿蹄。”
白玉人影一闪,落荒而逃。
锦麟袖子一挥,案桌上摆满了话本,他揉了揉额头:“本君也是魔怔了,竟真的按这上面来……”白玉就是个奇葩,不按套路出牌。
宴龙并未离开,一直在暗中偷偷观看二人,此时再也忍不住现出真身,忍笑道:“兄长,遇到白玉只能说你这情路着实坎坷……”
“笑话好看吗?”
宴龙摸了摸鼻子:“兄长,此路行不通,咱们大可绕路而行。”
“嗯?”
“若话本于你无用,大可将其送给白玉,”宴龙话音一顿,又道:“即便她忘了所有,可劣根依在……”
“你是说?”
宴龙点头:“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锦麟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可行?”
“不出意外,绝对行得通,”想到白玉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宴龙有所保留道:“若还是不行,兄长便直接与她道明心意吧!”
锦麟沉思片刻,双手紧握成拳,孤注一掷道:“好。”
翌日,白玉起床后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气走到门口,打开门深吸一口气,没有闻到肉粥的香味,心下一喜,君上总算不在抽风了!眼珠子一转,颠颠跑到君上面前,喜滋滋问:“君上,早膳您想吃什么?”
“不急!”话落,锦麟袖子一挥,话本整整齐齐摆放在案桌上,淡淡道:“你总说山中日子无聊,本君寻来一些话本与你打发时间。”
白玉眼睛一亮,飞快拿起一本话本,翻看几页后,脸色颇为怪异:“君上,瞧着这些话本,我心中竟莫名感觉激动。”
锦麟冷哼:“少油嘴滑舌,到底要是不要?”
白玉想也不想道:“要!”话落,爱不释手的摸着手中的话本,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锦麟神色不自然的咳了咳:“你既喜欢,书中内容可要细细琢磨。”
白玉迫不及待的点头:“君上放心,小妖定废寝忘食的研读,绝不辜负君上的心意。”
此话一出,锦麟神色飘忽,耳根处微微泛红。
月旬后,锦麟唤白玉过来,只见她脸色微红,眼神闪躲,心中莫名一动,嘴角含笑道:“可是有话要说?”
白玉扣着手指,支支吾吾道:“君上,我……我……”
锦麟眸光发亮,胸脯起伏不定,勉强压抑心中的激动,沉声道:“有话就说。”
“这个……”
锦麟声音微微上挑:“嗯?”
白玉咳了咳,忙道:“君上,是这样……您上次让小妖看的话本都看完了,不知……不知您手里可还有?”m.XiaoShuo530.Com
没啦!
这就完了!
里面的精髓没看到吗?
想及此,锦麟脸色微僵:“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白玉迫不及待的点头,满脸垂涎之色。
锦麟忍了又忍:“没有别的想说的?”
白玉明显一愣,激动道:“还可以多要吗?”
话落,锦麟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牙道:“出去!两日内别出现在本君面前!”
白玉眨了眨眼:“君上……”
好端端的君上怎又生气了!
锦麟没搭理她,只是手一翻,一团火在手心熊熊燃烧。
白玉吓得一激灵,转身落荒而逃。
屋中,隐身的宴龙慢慢现出身形,轻叹一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玉果然还是白玉,奇葩也。”
锦麟斜了眼,没好气道:“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兄长,我也是实话实说,”宴龙话音一顿,又问:“你确定只封了她的记忆及修为,没将她的脑子一同封印吧!”
锦麟嘴角抽搐:……本君倒是想!
“兄长,看来明修栈道与暗度陈仓这俩法子放在白玉身上无用,你不如直接告诉她你的心意吧!”
锦麟揉了揉额头:“容本君想想。”
宴龙无语,就白玉这榆木脑袋,兄长情路坎坷啊。
锦麟挥挥手:“你先回去吧!魔族与虚无山那边派人时刻盯着,不可松懈。”
宴龙神色一敛,正色道:“事关三界安危,定不辱使命。”
锦麟颔首,宴龙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自打那日惹怒君上,白玉这两日一直安分守己,躲在屋中聚精会神的看着话本,看到兴致处,不由啧啧两声:“这凡间的男女真有意思,家中长辈不同意亲事竟偷摸摸的私会、私奔及私定终身,哎呀……这要是被抓到,怕是要进猪笼子。”
“还是妖兽好,只有春日里才会发情,没凡人那般的讲究。”
“等等!这……这离春日没有多少时日了,她虽是麋鹿,却也化形为人,万一到了春日发情可如何是好?”
“不可!定要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早做打算。”
“可是找谁呢?”
“这山上唯有她和君上,难不成发情时,饿狼扑食般扑倒君上,这……这离红烧鹿肉这道菜上桌的日子不远了。”
想及此,白玉心绪烦躁,手中的话本也看不下去了,不住的思索法子,灵光一动,蹭的坐起来,眸光炙热道:“我可以先下手为强!”
三日后,白玉终于走出房门,亦步亦趋的来到君上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君上?”
过了许久,屋中才传来声响:“进来吧。”
白玉敛了敛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眼角余光觑了觑君上的脸色,随即脚步一滞,讷讷道:“君上……”
锦麟坐在棋盘前,手拿黑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几日不见,你脸色怎如此憔悴?”
白玉拉耸着脑袋,有气无力道:“君上,再过几日便是春日了?”
锦麟放下一枚黑子:“所以呢?”
看君上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白玉语气颇为急切:“君上,我是妖兽,一到春日就会发情……”
锦麟刚从棋篓里拿出一枚白子,听及此话,棋子啪的落在棋盘上,放出清脆的声响,只见他脸色僵硬的转过头,愣愣道:“你……”
白玉脸色微红,神色扭捏的开口:“君上,我想去山里寻个雄鹿,早早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锦麟俊脸黑如锅底:“白玉,你当本君是死人吗?”
白玉眨了眨眼,不解道:“君上,你可是神仙,我死您都不会死。”
“本君早晚有一日会被你气死!”
白玉缩了缩脖子,试图躲避君上那暴怒的眸光。
锦麟深吸一口气,再次压抑住心底的怒气方淡淡开口:“本君这院子不养雄兽与禽兽。”
白玉惊愕的抬头。
“你若想离开,本君绝不阻拦,”锦麟捡起棋盘上的白子,淡淡道:“不过山间野兽多,一旦走出这院子,是生是死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玉脸色骤变。
“走之前,记得将本君的话本还回来。”
此话一出,白玉只觉晴天霹雳,生无可恋。
蛇打七寸,锦麟自然知晓她的软肋之处,眉眼微挑:“本君说了半天,你心中可是有了决策?”
白玉气的涨红了脸,君上怎能这样,她不过是怕春日里发情,所以早做打算,怒急之下挺直了腰板,硬邦邦道:“君上,您这不是为难小妖吗?”
“总好过你霍霍山中其他妖兽?”
“那……那到了春日,我若发情可如何是好?”
锦麟斜了她一眼:“本君不是在吗?”
白玉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白道:“君上,原来您无时无刻不想将我生吞活剥啊……”
“你不愿?”
谁愿意以身饲虎,狼入虎口。
白玉神色畏惧的又后退了两步,颤声道:“君上,你是神,我是妖,我怎敢玷污您的玉体?”
“无需自怜自艾,本君觉得你甚好。”
白玉恨不能仰天长啸,若非修为低,她早就逃之夭夭了,何必在此与君上打玄机,可看君上这誓不罢休的样子,怕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小命休矣。
白玉硬着头皮开口:“君上,仙有仙道,妖有妖道,仙妖团作堆,岂不是乱了天道规则。”
“你知道什么是神兽吗?”
白玉觑了觑,小声道:“妖兽渡劫成仙在成神方成为神兽。”
锦麟颔首,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能成为神兽。”
白玉眸光发亮,迫不及待问:“什么方法?”
“妖兽与上神喜结良缘后也会被唤为神兽。”
咚咚咚!
白玉继续后退,神色戒备道:“君上,我虽然失忆,可也知道神兽二字并非这般断章取义。”
锦麟挑眉:“倒也不傻。”
白玉苦着脸,哀嚎:“君上,您就别逗小妖了,小妖胆小,不禁吓。”
锦麟拂袖冷哼:“少在本君面前装傻,本君与你说了如此多,你是真听不明白,还是故意为之?”
白玉心颤,终是畏惧君上的威仪,喏喏道:“君上,您慧眼识珠,瞧上我了!”
郁结多日的心结终于散去,锦麟眉眼含笑的点头:“那你心中可是欢喜?”
欢喜?
君上眼瞎吗?看不出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吗?
真要嫁给君上,这辈子只有被他镇压的份。
见她久不回答,锦麟阴了半张脸,阴渗渗道了一声:“嗯?”
这货真当他眼瞎吗?
这副死了爹娘的悲苦模样,这是有多不想与他在一起。
白玉打了个冷颤,哆嗦道:“君上,我太……我太激动了……竟不敢相信您会瞧上我?”
“既已将话挑明,那你的答案呢?”
白玉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君上,可容我斟酌两日?”
“两日太长,只给你一盏茶时间思考。”
白玉急了,哪有人这般强买强卖,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君上,其实一天时间差不多就够了。”
“三息!”
白玉据理力争:“半日。”
锦麟想了想:“好,本君给你半日时间。”
白玉眉眼一喜,正要退出去就听耳边传来凉薄的声音:“哪儿也不许去,就在这想!”
白玉:……还可以这样。
锦麟旁若无人的下棋,余光不时扫向她,只见她不时皱眉纠结,不时嘴角抿笑,棋盘上的棋子也因她而乱成一盘。
天色将黑时,锦麟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想好了吗?”
白玉受不住他炙热的眸光,脸色一红,身子不免后退几步:“君上……”
锦麟步步紧逼,勾起她的下巴,身子微倾,贴着她的耳朵低沉道:“想好了吗?”
白玉涨红着脸:“君上,我……我有得选吗?”
锦麟嘴角微微上翘:“没得选。”
闻言,白玉翻了个白眼:“君上,你是比妖兽更禽兽的伪仙君。”
锦麟含笑拥她入怀:“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白玉身子一僵,硬邦邦的靠在君上怀里,半响后,小声问:“君上,为何没到春日,我便有些想发情了?”
锦麟一愣,耳根泛红,恼羞道:“你……你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您心悦我,我也心悦您……”既然摆脱不了镇压的命运,那么她就要学会溜须拍马,哄的君上展颜。
“你……”
“凡间的话本说男女情投意合便会去床上颠鸾倒凤,”话到此华,白玉脸色微红,神色扭捏道:“君上,今夜月朗星稀,咱们要不要同塌而眠交颈而卧啊……”
锦麟脸僵了又僵:……宴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君上……”
锦麟板着脸呵斥道:“成何体统!”
白玉歪头看他,神色十分不解。
“男女只有成亲后才能同塌而眠交颈而卧。”
白玉眨了眨眼睛:“君上,那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锦麟又是一愣:“适才你还一脸不情愿,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想上本君的榻了……”
白玉挥了挥手,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君上,你太小看我们妖兽,我们妖兽一旦决定一件事,定会破釜沉舟,勇往直前。”
锦麟斜眼看她:“你确定?”
白玉咳了咳,讪讪道:“审时度势是妖兽的传统美德。”
见状,锦麟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哼,算你知机。”
“君上,其实我心中甚是疑惑不解,您为何单单看上我?”
白玉见他展颜,不由扯着他的衣袖,憨憨道:“君上,您心悦我什么?美若天仙的容貌,杨柳细腰的身材,还是我聪明睿智的脑袋……”
话落,锦麟没忍住使劲扯了扯她的脸颊,没好气道:“这些你有吗?”
白玉:……不待这么打击兽的!
“白玉,岁月对本君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直到某一日,本君看到沧海变桑田,物是已人非,又见斗转星已移,霜华遍满地,”锦麟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突然空了,世间万物对本君而言没了任何存在的意义,直至本君遇到你那日,本君又听到了它的心跳声。”
白玉眉眼弯了弯,美滋滋道:“这么说来,我对您岂不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人,您可要好好珍惜,不能对我发脾气,不能对我颐指气使,更不能动不动红烧鹿蹄……”
锦麟揉了揉她的脑袋:“所以不要怀疑本君对你的情谊,知道吗?”
白玉使劲点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定情后,白玉神色不在畏惧,眉眼间多了丝亲近,眸光总是似有似无的看向君上,君上都会回头对她莞尔一笑,每每这时,白玉的心脏都会不受控制的使劲跳动,暗暗道:“别急,再等等,再等等……”
一晃半旬过去,白玉身上求偶的气味越来越重,看着锦麟的眼神如狼似虎,扯了扯衣领:“君上,咱们可不可以不拜天地,直接洞房啊……我快按耐不住了!”
锦麟:……。
白玉被他封了记忆及修为,以前她发情时尚能用修为压制,如今修为不在,自然随着妖兽的本能,这不春日一到,她便压不住心底的□□发情了,且味道越来越重,之前锦麟用术法让其心神清净安定,可终究治标不治本,此事只能靠她自己的毅力,遂扔了一本静心咒给她。
白玉翻开手上的书,不解问:“君上,这是?”
“盘腿打坐,静心凝神。”
白玉依然而行,只听耳边传来君上轻缓的念经声,心里的骚动慢慢平息,直至一个时辰后,她睁开清澈明亮的眼睛,脆声道:“君上……”
“本君念的是清心咒,日后早晚各念两个时辰,知道吗?”
白玉瞥了眼清心咒,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君上,为何这么麻烦,反正咱们是要成亲的人,何不顺势而为?”
锦麟:……那是趁火打劫,本君可不是这样的人。
白玉挪了挪,身子微微向他靠去,对着他的耳朵低喃:“君上,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就成亲吧!”
锦麟推开她的肩膀,目光直视着她:“你确定?”
白玉扣住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就是狠狠一亲:“真香。”
锦麟呆了呆,随后神色激动的搂住她,白玉只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栗,不由伸手轻抚他的后背,轻喃问:“君上,今日成亲,今晚洞房,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君上环住她的腰转了一圈,朗声大笑:“花开花谢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本君盼了无数岁月,终是得偿所愿。”
“君上……”白玉环住他的脖颈,抿嘴轻笑:“你应了吗?”
锦麟目光似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再急也不差这一日,明日本君带你去凡间,亲自挑选喜服,拜堂成亲。”
他虽可以用法术变化出这些俗物,但他不想这么做,等了十万年,终于盼的她心甘情愿的与他成亲,遂一点也不想将就,即便她有朝一日元神归位,怨恨他欺她骗她诱她也无所谓。
白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真的吗?”
锦麟含笑点头:“早些歇息……”话落,抬脚就要离开。
白玉咳了咳:“君上,这是你的房间。”
锦麟脚步微顿,几乎落荒而逃般袖子一挥,将她送回了房间。
白玉神色恍惚的站在床边,捂着发烫的脸颊自言自语:“早知今日就该早早将君上拿下,说不得还能趁机在他头顶作威作福。”
翌日清晨,锦麟带着白玉出去凡间,白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扯了扯君上的袖子:“君上,我怎感觉好似来过此地?”
锦麟反握住她的手:“许是你话本看多了,咱们去喜铺看看……”
此言一出,白玉立马回神,亦步亦趋的跟着君上去了喜铺,入目便是一片红,红喜服,红盖头,红被子……压下心底的惊讶,忍不住问:“成亲都要穿红色吗?”
喜铺里的喜娘拿起帕子捂嘴笑道:“小娘子,你是哪里人?”
白玉歪头想了想:“山里人。”
“小娘子可真会寻老身开心,老身虽出身乡野,却也经常出入大户人家的府邸,遂这双眼还是有些见识,”喜娘看了二人,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继续道:“老身说这话可不是在奉承您二位,而是从您二位言行举止,衣着打扮瞧出来的,虽看不出您和公子身上的衣裳用何种丝线编织而成,可这做工一看就非凡品。”
白玉转头看向锦麟,小声问:“君上,她说的可对?”
锦麟颔首:“我们是过客,不必在意。”
白玉点头。
锦麟看向喜娘,淡淡道:“可有新郎新娘的喜服?”
“有!还请公子与小娘子随我来,”喜娘带着他们进入里间,里面挂着许多款式的新郎新娘喜服:“二位贵客慢慢看,选好告诉老身就行。”
白玉左摸摸又看看,只看得眼花缭乱,不由感慨道:“公子,这里的衣裳真多啊……”
“可相中哪套?”
白玉面色纠结,最后指向靠门的那件:“就它吧!”
锦麟点头,付了银子与喜娘。
喜娘望着他们的背影,再一次感慨:“老身已好多年没见到这么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
即便他二人走了很远,还是听到喜娘的赞叹声,白玉抿嘴偷笑:“君上,她夸咱们呢?”
锦麟嘴角微微上翘:“此女目光如炬,待她阳寿尽了,本君让她投个好人家。”
白玉捂着嘴,咯咯笑道:“君上,您脸皮越发厚了。”
锦麟:……
回到山间的茅草屋,白玉拿起红喜服转了一圈,一副喜娘打扮:“君上,我好看吗?”
锦麟一见之下便失了神,直到白玉含羞带怒的跺了跺脚:“君上,你倒是说话啊?”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君上,您能说些我能听懂的话吗?”
锦麟忍笑:“本君心悦你许久,”随后手指一点喜服已穿在身上,缓缓道:“如何?”
“君上甚美!”
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是锦麟用法术幻化出来,院子中,他二人对面而站,白玉咬了咬唇问:“君上,咱们是不是像话本里那样叩拜天地啊……”
锦麟摇头:“无需!”天地还不至于让他叩拜。
“那怎么整?”
二人手中由一根红丝绸牵着,只听锦麟轻声道:“你跟随我说即可。”抬手将红盖头为白玉盖上。
锦麟看了眼天空,缓缓道:“诸天神魔在上,我帝锦麟在此起誓,今日与白玉结成夫妻,无论祸福,永不相弃,上至碧落,下至黄泉,此生此世,永生永世,至死不渝,有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之刑。”
红盖里的白玉听着这誓言,莫名有些心惊,直到锦麟拽了拽两人之间的红丝绸,方缓缓开口:“诸天神魔在上,我白玉在此起誓,今日与帝锦麟结成夫妻,无论祸福,永不相弃,上至碧落,下至黄泉,此生此世,永生永世,至死不渝,有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之刑。”
无人知晓锦麟此时的心情,有欢喜,有失落,也有一丝不安,总之看着红盖头下的人,眼里的眸光能柔出水:“白玉,咱们礼成了!”
白玉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摸着心口道:“君上,不知为何,这誓言让我心慌的很。”
锦麟拥着她,低声道:“不是因为成亲吗?”
“不是!”白玉虽红着脸,却还是义正言辞道:“君上,适才我刚发誓言,脑袋好似被针扎一样疼……”
锦麟眸光一闪,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耳垂:“还疼吗?”
白玉被痒的不行,捂着耳朵,羞红了脸:“君上……”
锦麟牵着她的手进屋,戏言道:“这段时日娘子一直在发情,如今咱们拜了堂,今夜为夫任你为所欲为。”
进屋后,白玉盯着床有点怂了:……
锦麟走了两步不见身后之人跟上来,回头问:“娘子?”
白玉咽了咽口水:“君上,今儿是我们的洞房之夜,是不是我怎么弄,你都不会同我生气。”
锦麟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娘子,我都是你的人了,自是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既如此,还有甚可怂的!
白玉猛地扑向锦麟,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大声道:“这次我终于翻身了,今晚定要骑在你脖颈上作威作福。”
锦麟抱着她坐在床上,含笑道:“好……”
这娇人的模样!
这可爱的小嘴!
这滑嫩的肌肤!
白玉再也忍不住直接捧起锦麟的下巴,倾身一吻:“君上的味道甚好。”
闻言,锦麟眸光深邃,低声道:“娘子可闻到什么味?”
白玉一愣,轻轻嗅了嗅,囧然道:“大约春日到了……”
这样啊……
锦麟心领神会,手指一点,床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夜还长,唯有二人知晓帷帐里的春色是多么的动人心弦。
再说九歌,与山神醉过一场后,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直接离开东荒山顺着白玉的气味寻了过来,若非昨儿锦麟带着白玉去人间,他怕是还得费一番功夫,如今人已站在院门外。
锦麟神识一扫,眉头轻皱:他怎么来了?看了眼怀中的娇人,使了个法术让其睡得更香,他则漫不经心的起身走了出去,看着院门外神色焦急的九歌,淡淡道:“有事?”
九歌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你们……”
锦麟自得,春风满面道:“你来晚了,昨儿我们成亲了。”
九歌暴怒,大地连着整座山都在震动,惊的深山里的妖兽纷纷落荒而逃:“你无耻。”
“本君带她走时,你就该预料到今日的事。”
九歌身形晃了晃,脸色惨白的低下头,喃喃道:“我悔了,悔在一时糊涂,被你的所言恫吓住。”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落,九歌猛地抬头,怒道:“你……”
锦麟冷笑:“我与白玉两情相悦,无论十万年前还是今日,从始至终她爱的只有本君,而你不过是她随手救下的一只狐狸,不思报恩反而挟恩牵绊她的手脚,论其无耻,谁又胜过你。”
“你……我并没有。”
锦麟瞥了他一眼:“如今白玉被我封了记忆与法力,即便你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认得你,”睨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要纠缠,速速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白玉成亲了又怎样,他爱的至始至终都是白玉,并不在乎她成亲与否。
想及此,九歌冷笑:“还想用言语逼走我吗?”
锦麟挑眉:“那你留下又能做什么?看我们如何卿卿我我?”
九歌身形一动,闪到他对面,抬手揪住他的领子,怒道:“亏你还是上神,却如此行事?”
“本君如何做事,何须你指手画脚,别忘了你的身份。”
只是晚了一步。
难道错一步就是步步错。
九歌两侧双手紧握成拳:“无耻至极!”顿了顿,咬牙问:“如今事事如你所料,你打算何时让她渡劫飞升。”
“眼下还不行!”
“什么时候?”
九歌推开他的手:“你管的太多了。”
“若非为了白玉渡劫飞升,我又怎会将她交到你手上……”
“慧极必伤,爱极必恨,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九歌笑了:“我们妖兽并在乎名节名声,一旦她与你断情,我便不会再给你接近她的机会。”
“就凭你!莫说大话!”锦麟看向紧闭的房门,淡淡道:“我们已拜过诸天神魔,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即便是恢复记忆的白玉。”
“你……你明明承诺于我,此事了断后,你与她将再无瓜葛,怎可违约?”
锦麟眺望冤枉,缓缓道:“若不曾拥有,自然不怕失去,可一旦拥有,谁又愿再次痛失所爱,本君受够了等待,受够了爱而不得,如今好不容易与她两情相悦,本君又怎会轻易放手,”回眸看向九歌,继续道:“此事本君确是理亏,但本君无悔。”
九歌后退两步:“你……你卑鄙。”
“你死了这条心吧!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本君绝不放手。”
九歌气急,指尖一点,三煨真火瞬间向他飞去:“凭什么让我死心,若非你凭空出现,白玉如今还同往日一般恣意快活的待在我身边,都是因为你,生生拆散了我与她。”
锦麟挥袖子湮灭:“这贼喊抓贼的戏,着实让本君大吃一惊。”
九歌沉下脸,冷笑:“贼?你我到底谁才是贼?”
“你从未得到,何谈贼字说。”
“卑鄙!”
这时,屋中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锦麟神色淡然的瞥了眼九歌:“她醒了?”
白玉揉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看到院门口对峙的二人,神色一怔:“君上,来客人了?”
九歌身体一僵,神色凄苦的看着她,那一眼看的白玉心脏莫名一紧,不自觉走上前看着他的脸,茫然开口:“你是谁?为何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锦麟上前拥着她,含笑道:“怎么光着脚走出来?”嘴角明明带笑,可他身上冷冽的气息越发凝重。
九歌抬手,想要轻触她的脸颊:“白玉……”
“你……”白玉张了张嘴,怎料腰间传来刺痛,皱了皱眉:“君上,疼……”
九歌脸色一冷,就要上前与他斗法,奈何锦麟身子一闪,挡在白玉面前,冷冷道:“事已至此,难道你想前功尽弃吗?”
九歌怒目而视:“你又拿她威胁我!”
“走与不走,皆看你。”
九歌身子微僵,眸光越过他看向白玉,冷冷道:“总有一日,我会来接她。”话落,人已消失。
白玉从后面钻出来,扯了扯锦麟的袖子,若有所思的开口:“君上,适才那人是谁?”
“天界之人,娘子不必挂心。”
白玉看向远方,喃喃道:“可他给我的感觉很是熟悉?”灵机一动,神色激动道:“君上,他许是认识我?”
锦麟拥着她,轻声道:“若他当真认识你,又怎会与你不打招呼。”
白玉点了点头:“君上说的也是,”随即眉眼一笑,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君上,我饿了……”
“还不是昨晚你不肯听本君的话一味的放纵。”
白玉脸色微红:“君上,若是你妖兽该有多好?”
锦麟脸一黑:“你是说本君的体力不行?”
“难道不是吗?”
锦麟磨了磨牙,恨恨道:待你饱腹后,看本君怎么收拾你。
“君上,多吃肉,吃肉有力气,省的床第间你又嚷嚷我不知怜香惜玉……”
“你给本君闭嘴。”
“君上……”
不久后,九歌的身影又回到方才的地方,听着屋内二人亲密无间的玩笑话,心好似被人用剑戳了一个窟窿,疼痛难忍,终是捂着胸口,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两日后,白玉作茧自缚,躺在床上揉着腰,喋喋不休的抱怨:“君上,我不服!我是兽,你是人,行房时不是应该兽压人吗?怎到了您这反是我被压,您这样让小妖颜面何存啊!”
“娘子,你是妖兽,若你压我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白玉气结:“可……昨晚明明是你让我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怎到了最后你又……”
锦麟忍笑:“本君如何?”
每每她吊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反扑,却总是被君上轻而易举的扑倒,总之苦了她的老腰。
“你不守信用。”
“之前你道本君体力不行,而后又道本君身板不行,如今事事如你意,顺你心,你又埋怨本君出尔反尔,本君何其哀哉!”
白玉瞠目结舌,无耻!君上太无耻了!
“腰还很酸?”锦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指尖一点,一道光落在她的腰间,缓缓道:“娘子,路还很长,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研究闺房秘术,可眼下你初试云雨,还是量力而行为好。”
白玉腰不酸了,脸色舒展不少,斩钉截铁的拒绝:“今晚我要变回兽身,使劲□□你。”
果然,白玉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锦麟默默无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君沧海的上神,你家神兽爬墙了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