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江允善干脆利落地开口,清浅一笑道:“我想请公公将许文远如何陷害御贤王府如实道来,其余的允善不敢奢望。”
连公公犹豫不决,江允善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连公公思考了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道:“近两年,许丞相与御贤王矛盾很深,最初是因为御贤王秉公办案,斩了许丞相的侄子,许丞相记恨在心,经常给王爷使绊子。”
“前几个月,王爷又查封了河道,把许大人的财路给断了,所以,许丞相才会想把王爷除之而后快,他知道王爷在江南地区素有民心,就怂恿当地民众为王爷修建生祠,他贿赂江南地区的县令秘密联名将王爷有二心的折子递进了朝中,又向圣上透露出王爷有私兵的消息,这样一来,王爷此次必然不得翻身。”
江允善目光深沉,仿佛一潭幽深的死水让人捉摸不透,果然!就像自己所猜的那样!
连公公愈发觉得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带了些恭敬,他道:“郡主,咱家该说的话都说了,只请郡主日后若翻了身,给咱家个面子。”
江允善施施然站了起来,对连公公轻轻颔首,讽刺道:“公公言重了,面子不敢说,允善当下就有话想要提醒公公。”
“郡主请说。”
“公公不会真的以为许丞相才是罪魁祸首吧?”江允善有些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连公公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江允善转身离开,准备回牢里,顺口道:“公公与我父亲有过节吧?内侍监如今势头低下,与我父亲分不开关系,所以,公公是恨我的父亲的吧?”
连公公忽然茅塞顿开,抬头看向江允善,江允善已经只剩下了个背影,声音却又飘了过来:“许丞相和您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皇上的棋子。
连公公思绪万千,是啊,御贤王从不过度参与政事,几年前许丞相侄子的案子,圣上为何要交给御贤王?是为了造成两人的矛盾。
许丞相作风不检,接受贿赂,皇上为何如此纵容?就是为了惹起御贤王不满。
封锁河道的事就更不用说了,把两人的矛盾直接加剧了,直到许丞相彻底把御贤王打的翻不起身!而审理御贤王的案子,明明有大理寺,皇上还让自己来,就是看准了自己对御贤王早有不满!
皇上啊皇上,你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连公公不由得苦笑。
御贤王有谋逆之心,且顽固不化,拒不认罪,本应斩首,念其是皇族,赐毒酒一杯。其子女剥去皇室头衔,充入奴籍,等候发配。
济安寺
温玄和常文政相对无言,御贤王一生磊落,还是…这样没了。
“听说林大人以死力证御贤王无罪,”常文政心情沉重道:“却还是没用,唉…可惜了。”
温玄面无表情:“陛下筹谋已久,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而赦免御贤王?林大人为国为民一辈子,最终还是想不透。”
“国士丹心,晏清,不得口出无状。”常文政严肃道。
温玄嗤笑:“丹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迂腐。”
“你…”常文政有些不满:“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不对吗?”温玄毫不避讳地看向常文政:“舅舅可知我为何年纪轻轻就官至尚书?”
常文政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
“审时度势。”温玄淡淡道:“大浪之中,我只想保住温家和常家,除此之外,其他与我无关。”
常文政沉声道:“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如今,我们可是在巢穴之外。”温玄道:“我向圣上告了几天病假,等京中事情平定了,再回去也不迟。”
常文政叹了口气,忽然道:“温白那里怎么办?”
“别告诉他就行了。”温玄云淡风轻道。
常文政略显不忍:“他与江衍世子素来交好,若是知道了此事,指不定怎么跟你闹呢。”
温玄捏了捏眉心,一语不发。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温玄淡淡道:“进来。”
温白推开了门,温玄抬头,看他面上无波,问道:“何事?”
“我要回天渊城。”温白直截了当道。
常文政被噎住了,温玄直视着温白,温白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丝破绽,他深呼吸一口气,毫不避讳地看着温玄:“外面都传疯了,我都知道了。”
温玄嗤道:“你回去有何用?”
“没用。”温白很有自知之明道。
“……”温玄也没有料到他承认的如此干脆利落一时语塞。
温白道:“我在这里也没用,不回去我良心过不去,左右都没用,总得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常文政差点跳起来,抚掌赞叹道:“好小子!讲义气。”
温玄扫了常文政一眼,常文政连忙闭嘴了。
温白转身低声道:“那…我走了。”
温玄沉声道:“你给我站住!”
温白没有停下,他一脸镇静自若地出门后,拔腿冲去了后院,三下五除二地解开马缰绳,轻松一蹬跨了上去,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有人叫道:“温白小友,你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啊?”
温白急忙勒住缰绳,着急道:“皆圆大师,我有事先走了,再会。”
皆圆大师微笑道:“小友忙去便是,老衲就在这里,何时小友有空,再来一叙。”
温白爽声笑道:“好!一定!”
说完,骑着马狂奔而去。
温白心情很急迫,但是他明白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江季白怎么样了,他现在一无所知,“驾!驾!”温白不断地挥舞着马鞭。
温白计算了下,自己没日没夜地骑马赶路,至少也得两天,两天…江季白会发生什么,温白一概不知道,他不知道…
温白悔不当初,当初就不该和江季白冷战,明明知道他就那个德行。
温白越想越后悔,“驾!”
“驾——”
“驾驾!”
寂寥无人的山路上只有温白骑马赶路的声音,直到马的速度慢慢慢了下来,温白一脸黑线,这马…撑不到两天吧?
也是自己疏忽了,忘了马也得休息,总不能把马跑死啊。
温白着急下马,还被石头绊了一跤。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马的脑袋,眼里满是焦急,他牵着缰绳边走边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搭把手。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温白忽然听到了一阵飞驰的马蹄声,他喜出望外地鬼神张望,远处几个黑影正骑马赶来,温白边跳边大叫道:“诶——停一下!几位大哥,有人需要帮忙!嘿——”
温白叫着叫着就不叫了,这几个人不就是温玄,常将军,还有温玄的侍卫们吗?
温白牵着马,无措地看着靠近的温玄等人,温玄停在了温白面前,冷冷斜睨着他。
温白呐呐道:“大哥…”
温玄呵斥道:“跑啊,不是跑的挺快的吗?话不听完就跑!”
温白指了指马,眼神躲躲闪闪的,底气不足道:“跑…跑不动了…”
温玄对身后的一个侍卫道:“把你的马给二公子。”
侍卫应声而下,乖乖地把自己马的缰绳递给温白,恭敬道:“公子。”
温白看向温玄:“你…”
“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温玄没好气地冷斥道:“还不上来!”
温白利索地翻上了马背,常文政冲他嘿嘿笑道:“小子!你哥当时让你站住是想和你一起走的。”m.XiaoShuo530.Com
温白挠了挠头,对温玄笑道:“多谢大哥。”
“父亲尚在京中,我担心父亲罢了。”温玄不屑一顾道。
常文政打量着兄弟二人,都是奇葩啊,一个冷冰冰,一个笑嘻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天牢
江昀面色平静地看着面前身着龙袍的人。
弘道帝道:“皇兄,朕来送你一程。”
江昀无力地笑了笑:“何苦呢?”
弘道帝沉默了下,声音低沉道:“你也知道朕苦?”
“……”江昀。
弘道帝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昀:“皇兄为何不让朕省些心呢?”
“当年皇位是皇兄亲手交出来的,你凭什么还对它惦记这么多年?”
“朕对你不好吗?对季白不好吗?对允善不好吗?”
“安心地做你的御贤王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涉足朝堂?”
“够了!”江昀喝道,打断了弘道帝铺天盖地的抱怨。
江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弘道帝道:“当初我是心甘情愿地扶你上位,可是这么多年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荒唐事!”
江昀一字一句道:“姑息奸佞,加重赋税,修建行宫,好色成性!”
弘道帝风度全无地吼道:“这就是你想夺皇位的理由吗!”
“我从未想过夺皇位!”江昀红着眼睛道:“我总得给季白还有允善想好后路,我百年之后,谁知道你会如何待他们?”
弘道帝一时语塞,江昀苦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对季白那么好吗?”
弘道帝古怪地笑道:“可你不敢戳破。”
江昀自嘲道:“对啊,我不敢,我若敢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以为,你会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
弘道帝嗤笑道:“皇家之中,会有兄弟之情吗?”
闻言,江昀警惕道:“你想把越儿怎么样?”
“越儿啊。”弘道帝淡淡看了江昀一眼:“他可比你听话。皇兄尽管去了便好。”
江昀缓缓走近桌子,背对着弘道帝,拿起了鎏金酒杯一口饮尽,再缓缓端坐到地上,始终背对着弘道帝,弘道帝也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江昀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看着江昀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弘道帝目光闪动,轻声道:“皇兄?”
幽暗的天牢里,长长的廊道里传来一声吁叹:“皇兄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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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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