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因为远离市区这里的空气好,周边依稀可见点点萤火穿插在树丛中。
可当季修文踏进房门时,却发现整幢房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平时理应还在工作的管家也不见了踪影。
他内心疑云,猜想着是不是停电了。
按照往常的记忆走到玄关处,摁下开关,头顶的灯却毫无反应。
没办法,他只得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
来到厨房,发现下午托瞿宴叫厨师做的菜一样也没见着。
更怪的是,连食材的残渣的痕迹也没有。
他眉头皱得更深。
瞿宴是不是忘了,亦或故意耍他?
但这个想法一出又被他暗自否定了,不像他会做的事。
季修文摸着黑渐渐往里走,张望着,其他人呢?
即使周围一片漆黑,这并不妨碍季修文在夜晚里依然能拥有绝佳的视力。
直至上楼,他才终于找寻到了光源,其中一个房间里一丝微弱的光,正从地板门缝里透出来。
那是瞿宴的卧室。
季修文陡然松了一口气,其实方才他产生了一种既定剧情又偏离了的错觉,敲门:“瞿宴,开一下门。”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里面的人却不做动静。
他又好脾气地叫唤了一句:“瞿宴我知道你在,其他人去哪了?为什么楼下的灯全是坏的。”
他的话说完,物体磕碰的轻响也从里面随之传来。
季修文本就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就在他握上门把手时。
“走开。”那道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较以往的磁性撩人此刻稍微有些沉重,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又把手松开。
季修文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他。
心想着走就走。
可脚才动了两步。
等等,蓦然停下。
在系统的视角里,只见下一秒季修文动作干脆,再也不顾及其他,迅速转过身,拧着门把手用力推开了门。
得幸亏瞿宴没锁死。
“瞿宴!”
门敞开的那一瞬间,正如猜想的意外那样。季修文看见高大的身影倒瘫在地上,地上摔满了贴着外文标识的瓶瓶罐罐,而他身后正对着的就是床。
瞿宴面色发白像是透明般,他单手捂着肚子,咬牙一手撑在床上试图站起来。
但刚才经历那几波剧烈的腹痛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的力气,此刻他就像是刚从蒸拿房里走出来的人,额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往下滴落。
又恰逢他的腿伤发作,因此,眼前一阵眩晕后瞿宴再次跌倒在地。
面对这番始料不及的场景,季修文被吓了一跳。
他快步冲过去,跪坐在地上扶住男人的肩膀,拂去他凌乱扎在眼角处的碎发,就要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揽。
却又被男人使劲推开:“关你什么事,不用你管。”
听得出语气十分不善。
手上失了温度,季修文低头望着空荡荡的臂间,晃神了半晌。
瞿宴生来骨子里就是高傲的,即使在那场车祸中受伤后,他所有的事情也都亲力亲为,起初管家心疼他,想搭把手帮忙洗澡也被坚定拒绝。
如今自己这般狼狈落魄的样子却被其他人撞见。
季修文知道瞿宴为了掩盖虚弱,本能生成了自我保护机制。
他全身的肌肉线条不自觉绷紧,盯着少年的水蓝色的眼睛因为用力,此刻都显得有些可怖。
那明明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颜色。
瞿宴喘息,强忍着痛楚:“不是让你走吗,还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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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
季修文垂眸瞧他分明难受得要命,事实上也无异。
胃中剧烈翻滚,一阵阵的绞痛自下而上袭遍神经,痛感好似要将人吞没,拉着瞿宴向那黑魆魆的地狱不断下坠、沉沦。
即使这样,也不见男人眉头皱半分。
用着防范的眼神,他全身上下都对季修文写满了“不信任”。
被推开的人保持缄默,没回答,只是平日清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了几分怒意。
季修文掩盖了一闪而过的情绪,退开了一些。
他为瞿宴这种几近自残的行为跟自己怄气。
缓缓吐出一口气,又想起他的身体状况只说:“你是不是胃又难受了?等着,我去帮你找药。”
说着就要起身去翻找柜子。
“我说了,不用你管。”瞿宴却突然将人拽住。
他轮廓分明的脸依旧俊逸,只是因为病痛的折磨血色全无,仿佛一碰就碎的薄玻璃。
头发乱了几分贴在侧脸,瞿宴侧目,冷冷地看着他:“我记得警告自己过你别做多余的事,别牵扯上乱七八糟的人,才短短几天,看来你都给忘了。”
被人拽着不得不重新坐在地上,季修文一头雾水。
什么事,什么人?
他今天除了合作伙伴就只见过崔方毅了。
难不成是崔方毅?
可他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因为瞿宴视线在他脸上游移间,不知何时掐上了他的脖子,那鹰隼般的目光像是如有实质,化作刀片要将面前的人一点一点凌迟至死。
放任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反正他从小就知道,美好的事物不是他这种人该奢求的。
他从前觉得最傻的人,就是试图改变他人的人。
现在,他面前就有这么一个傻子,愿意抬头看他。
即使腿受了伤此刻身体又十分虚弱,但瞿宴的力道依然比平常人大很多。
随着指尖不断收紧,季修文也渐渐跟着有些呼吸不畅,眼睛微红泛着生理性的水光。
被男人钳住命运的脖子,他却没有反抗,只是伸出手。
像穿过层层缭绕的迷雾,慢慢,慢慢地将对方圈自己在怀里,试探成功后更是死死地缠上去抱住他。
不肯松。
将头压在了他肩膀。
被拥住的人手指微僵。
季修文把瞿宴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摁住低头轻声唤他:“阿宴,我疼……”
朦胧的灯光染了一身,少年颤抖着声音。
滚烫的泪划落。
——心里疼。
目睹一切的10086直呼“宿主666”,演技愈发炉火纯青。
手臂上的湿意让瞿宴逐渐恢复了清醒。
在发现自己都做什么后立刻松开,终于有些慌张:“季修文……”
他没想过伤害他。
瞿宴头痛欲裂,第一次无措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季修文。”
他重复唤着他名字,“季修文。”
忘记了对方这看来有些越界的动作,抬起手生硬地抚上男生瘦弱的脊背。
身后传来熟悉的触感,季修文嘴角不禁勾起弧度,趁势下滑摸到他的另一只掌心与人十指相扣。
“我在。”他答。
“季修文……”
“在的。”
“对不起。”空气中很微弱的一声。
某人已经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方才的人设:“嗯,我知道的。”
“没关系。”
轻声安慰着怀中的人,季修文一遍遍重复:“……没关系。”
又情不自胜碰上了对方的额头,很轻柔,是如鹅毛掠过蜻蜓点水般的一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吻。
有些苦涩,很不起眼,仿佛是由一场意外引起的触碰。
悄悄在男人心里炸开了一簇簇火花。
是他来晚了。
心脏第一次找到了它真正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遇见值得等待的那个人跳动回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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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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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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