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罪证?
济阳郡王脸颊上的肉往下耷拉,草草看了一下魏王,见魏王脸上也掠过一丝慌乱,心里咯噔一下,嘴硬道:“污蔑!一定是你和大理寺合谋,不然你怎么只让大理寺去取?”
魏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济阳郡王撕毁邬瑾《易经》时的情形。
那件事最终以赔偿了事,他等了许久,都没见到邬瑾出手,没想到竟然应在了这里。
若是平常弹劾,就是有一百种罪证,他们也能压下去,济阳郡王所受的责罚,无非是还地于民,罚俸而已,不会伤筋动骨。
可眼下,邬瑾指责皇帝不明,皇帝若是不动魏王,就是真的坐实了不明。
不妙。
他一面去看低头不语的太子,一面疯狂思索,要将此事敷衍过去。
邬瑾摇头:“因为御史台有失公正。”
御史中丞傅严掀动眼皮,看向跪地的邬瑾——分明跪着,却比他们站着的还要笔挺,他想为自己辩解,但细细一想此事,又将嘴巴闭上,眼看手下几个领侍按捺不住,忙以眼神示意。
而邬瑾,明知自己置于业火之中,依旧面不改色:“陛下,臣奏本未完。”
皇帝牙关咬的死紧,两眼如同钩子,要将邬瑾剩下的话一并钩出来。
他一字一顿:“说!”
邬瑾从善如流:“其二,陛下不善。
宽州百姓,敬信天子,堡寨将帅,征战数载,振兵掠地,昂首迎矛,而宣皇威,君授良将,纲维天下,彼时民安、食足、兵精,陛下顺天应民,有尧舜之德,禹汤之仁。
然因不明,而生巨蠹为巨害,吞噬脂膏,陛下无复尊主庇民之意,金虏重兵围高平寨,军情八百里加急,乞请援军,陛下不增兵,不派火药,不发兵刃,关闭宽州城门,与金虏一同围困高平寨,令堡寨失兵数万,肝脑涂地,白骨如山,饿死城台。
陛下亦置宽州百姓于兵乱之中,城郭通衢,行人断绝,瓦砾遍地,战事虽捷,兵已成祸。
天下民,无有贵贱,皆是陛下之民,为江山之基石也,陛下有失君臣之道,士兵含怨,有失君民之道,人心离散,为天下人所不耻!”
邬瑾所言,再中皇帝隐痛。
为天下人所不耻!
金台上的皇帝,满口血腥气,血从心里往上翻,从齿缝中往外溢,双目睁的通红,死死盯着邬瑾,手指抓在御座扶手上,骨节已成青白二色。
他面沉似水,目光已成一把刀,望到哪里,哪里就会成一片血海,立在他身旁的张供奉汗流浃背,僵在那里,眼珠子都不敢转一转。
整个朝堂,都浸在晨曦中,明堂已成,金碧辉煌,朝臣却是呆若木鸡,魂飞魄散。
他们心里都在呐喊:“他怎么敢?”
承受着皇帝无声震怒,这宝殿也仿佛随时会碎,他们面色惨白,持着笏板的手,止不住的哆嗦。
枢密院吴鸿喆战战兢兢,只恨自己眼不花耳不聋,将这不善之言,听得一清二楚。
军情急奏,枢密院未曾尽职——他们看皇帝脸色,明知此事不妥,也不出言反对,恪尽职守。
高台上,皇帝挤出来三个字:“继续说!”
朝臣被这狠厉沙哑的声音吓得发抖,盐铁使鲍正手抖,笏板竟脱手而出,幸而兵部东方权眼疾手快,替他捉住,两人转瞬之间出了一身透汗,鲍正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脸色惨白,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
邬瑾镇定如常,置生死于度外:“其三不正。
宽州边关,归德将军莫聆风年少英才,天下闻名,临危立权,提刀振臂,躬身举寨,大败金虏,行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有大造于国朝。
王景华鹰犬之爪牙,提槌敲鼓,祁畅承恩袖蛇之徒,除忠灭良,御史台以人人可造之金环为证,包藏祸心,外托问询,内实刑讯,摧折栋梁。
朝堂之上,股肱之臣,戴乌纱,持象牙笏,口呼忠义,实则顾念自身,凡事欺心默然,有语者,亦为陛下语,时日长久,逆陛下心者,皆为逆本。
今日归德将军蒙冤受难,陛下不为栋梁之才正名,反谓御史台行问询之责,假江山以济私,为大不公。
陛下雄才大略,知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君以怀德之道御天下,仁义之至,则神明清澈,势若雷霆,位重泰山,中兴业隆。
臣读圣贤书,敢不尽忠?有此进言吐诚,万望陛下内怀忧,外怀仁,万物之心乃服,名垂千载。”
金台上的皇帝不再暴怒不止,而是目露凶光,眼前的邬瑾,已为血色掩盖,将为死人。
他没有看错,邬瑾确实是一把斩断国朝腐弊的利剑,却没想到,剑为双刃,持剑者,亦会被这把剑伤的血肉模糊。WwW.XiaoShuo530.com
剑一出鞘,就伤在了致命之处。
而他的臣子,他的爱卿,讷讷不敢言,跪的跪,站的站,原来都是软骨头。
金光中翻飞着金屑,血腥味在他口中和鼻尖弥漫,金台御座,原本就是砌在白骨和血肉上的,书生坚不可摧的风骨,注定也是宝座之下的垫脚石。
他看向太子,看向魏王,看向朝臣。
这些人留意到了皇帝山岳般压下来的目光,从前他们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里搅弄风云,争相出列,今日却迈不动脚。
他们惶恐、惊惧,额上汗打湿幞头,迫切希望有人能出来解围。
魏王两条腿迈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有话想问邬学士。”
皇帝深吸一口气,已经僵硬铁青的手松动,这时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里衣成片地贴在背上。
“准。”
魏王看向跪在地上的邬瑾:“邬瑾,你以谏言之名,痛陈陛下有私,看似问心无愧,实则是你内结莫家,外通金虏,狂辱圣颜,虎狼之心,路人皆知!”
邬瑾问:“莫将军之罪已定?”
魏王一愣,还未开口,邬瑾已经昂首道:“其罪未定,何来通敌一说?”
魏王喝道:“她的罪没定,你的罪却是到了身上,你这般死奏,为莫家出头,污蔑天子,是在为谁谋划?”
他意有所指,看向太子:“图谋兵权者,是莫家,还是另有其人?”
邬瑾摇头:“无人指使,只因蚊蝇聚集,天下无道,以身殉道耳。”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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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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