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朝天歌不忍再有隐瞒,便将二十三年前的真相细细道出。
当年的秦方朔不惜远途跋涉到千里孤邑,要拜会的正是斗幽宗宗主隐久。
岂料,在路上遇到了暴雨,被迫停于山林,却不知那一带正是蠪侄常出没的地方。
当夜很不好彩地偏就遇到了蠪侄,与其大干了一番,折损了随从还让秦夫人动了胎气,使她的病情迅速恶化。
若非遇见追击蠪侄的山河,便不能幸存。
当秦方朔带着奄奄一息的妻子,到斗幽城时,四行者接待了他,如此高的待遇,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而他也如愿见上了隐久。
隐久得知蠪侄被活埋后匆忙回城,费好大劲才集了缕蠪侄的残魂,并将那缕残魂引入一丹药中,让秦方朔的妻子服下以续命。
“秦方朔是修道人,深信不疑?”山河一脸疑惑。
“病急乱投医,当束手无策时,任何有一线生机的办法都会去试。”
不可否认,换作是他,也会如此。
秦方朔原不会憎恨山河,毕竟倘若无山河出手,他们一家三口也休想活命。
隐久却告诉秦方朔,凶兽之丹原能救其妻儿一命,却被人活埋,以致无药可医。
而山河之所以会杀蠪侄,也正是为窃取丹药,阴差阳错下救了他们,却因此害了他们。
“简直一派胡言!”山河在朝天歌面前少有愤怒,这一声的火气已经十分压抑了。
朝天歌平平道:“这是隐久所言。”
“我知道,方才不是针对你。所以,秦方朔才迁恨于我?”
“也不尽然。在当时,似乎无人能应对蠪侄,玄门中人合力方有可能擒住它,仅凭一人之力轻而易举将其杀害的,实非常人。”
“这也是隐久说的?”山河咬了咬牙。
“嗯,‘妖孽’一言自他口中说出,秦方朔不过就此信了罢。”
秦夫人分娩时有异样,秦晋之出生不仅要了生母的命,还要了稳婆的命。
那是个怪胎,险些死在秦方朔剑下,可他终究没狠下杀手。
至于怪胎是何模样,朝天歌不细说,山河也不纠结此问题。
为此,秦方朔带着秦晋之又找了隐久,隐久才告诉他真相,秦晋之会变成如此模样,确系当日蠪侄的残魂投生,是要来讨债的。
而隐久也告诉他,只有杀了蠪侄的宿敌,才能让其怨气消散,不再折磨秦晋之。
“自那时起,秦方朔才对你恨之入骨,画你模样,悬赏杀你。”
山河垂首沉吟:“二十三年的恨么?”
“那时,隐久还不知你的存在,只当是报复与掩盖种胎术的说法。”
“那结阴亲……”他想到了令人不解的操作。
“蠪侄已成形,秦晋之肉身将死,彼时,隐久已得知你便是杀蠪侄之人,顺水推舟,为引你出来而设计。”
山河凄然一笑道:“秦晋之自知命不久矣,才故意露出破绽,可是……”
他觉得自己醒悟得太晚了。
秦晋之变蠪侄之初,杀人嗜血,也引起玄门术士的注意,却都被斗幽宗四行者灭口了。
“不归城与乔城两地义冢出现异常,你可知?”
山河点了点头,猜道:“也是隐久吧。”
“结阴亲只是虚张声势,为了掩盖义冢尸体被盗一事。”
山河至此才明白了所有,心头百味交杂。
“你如何得知事情始末?”山河注视着他,心想朝天歌不至于捏造事实来安抚他。
“招魂。”朝天歌淡淡地说着。
是了,他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当日可是朝天歌将秦方朔给收了去的。
“我明白了。”
听语气还是有些遗憾,朝天歌道:“他对你有愧,向你说声对不住。”
山河倏忽转过脸来,朝天歌再重复一遍,他才如释重负地吐出口长气。
终究还是害苦了秦家人,为此丧命的人也不计其数。
而当秦方朔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另有其人,且还是他信了二十几年的人时,他会做何感想,悔不当初还是恨之入骨?尒説书网
可那又如何呢?继续复仇?又再作为隐久的棋子,替他犯下杀戮?
“那他如今……”
“……魂飞魄散。”
山河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异常糟糕,又想起秦方朔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如鲠在喉:
“为何有些人生来就得背负他人的罪孽活着?而有些人却能左右甚至操作他人的一生?”
朝天歌沉默了阵,道:“既已成过往,就不要放心上,本来与你无关。”
“隐久,非杀不可。”山河目光同语气一样坚定。
朝天歌叮嘱道:“那你只能活下去,不要让他得逞。”
“嗯。”山河低声应了句,托腮盯着斗兽场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有些人一旦静下来,这世间一切仿若都与他无关,或有一缕清风能进他眸间,但只要他眨了眨眼,便能将清风都拒之门外了。
远处的庄胥又探起个头,瞟了这方一眼,平静得有些怪异,好似两人都在冥想,两相静好,互不干扰。
“这就是那个兽台吧。”朝天歌忽问道,目光落在场中央的高台上。
“嗯。”山河似听非听,似有似无答着,显然心思在更远的地方。
朝天歌皱了皱眉,如此还真是少见,他低喃了声:“倾城将军摧兽台……”
山河忽转过脸来,眼底一线温柔浅露:“原来你也听书啊,我还以为你不听,或者没心思听呢。”
“有听着,”朝天歌答得干脆,也直截了当问了,“你认得那位将军吧?”
山河挑眉道:“你想听?我就说。”
朝天歌道:“你说我便听。”
说着,便把目光再次投向兽台,兽台没有高柱子镇场,倒显得有些空荡。
“那我说你听。”山河莞尔,这感觉并不像在逃命,反倒有几分过小日子的惬意感。
难得朝天歌坐他身旁,愿意听他讲惟他记得的那些过往。
山河一五一十地讲了个与说书人大相径庭的故事。
朝天歌听完,好似呼出了口气,问道:“那暗探是你?”
“是啊,名不正言不顺的暗探,哈哈哈……”
“他因何摧毁兽台?”
“做不了参谋,我可以做别的啊。”
“做什么?”
山河笑了笑,道:“支秋将军想练兵,我便当陪练,平日里自己懒得动,与其说陪他们练,不如说是他们陪我练。”
“当时,斗兽场中的魑魅魍魉都散了么?”
“散了,”山河叹了口气,“将地当年盛行豢养妖怪,商贾世家都会养上一两只,当地的灵修术士不清净,为城主卖命,猎来妖怪以供驱使。”
朝天歌听得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不过,后来支秋将军当上了城主,颁布了条令,令坊间不许再豢养,更不得买卖驱使妖怪。想不到这才多少年,魑魅魍魉反客为主,竟然役使起了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常’吧。”
“你是何时来的将地?”
这种问法听起来有些熟稔。
山河道:“算起来有两百多年了吧,日子久了,有些记不清了。”
可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在将地多久?”
山河道:“初次来此,有近二十年吧,再次来也待了二十年。那时,支秋将军也作为‘倾城将军’载誉史册了。”
“你也在传说中?”朝天歌如好奇的学童,孜孜不倦。
“我在的。有意思的是,他们把我身份传得可离谱了,比暗探还要离谱呢。”山河微笑着看他,不出声了,就等着他问。
这人实在适合去当说书人。
朝天歌真就顺着他的意,问道:“那传你是什么?”
“倾城的……”山河故意看向远方,眼角余光却还逗留在他身上。
他那模样带着些稚子的得意,好似不遂他意便有些残忍。
朝天歌抿了抿嘴,问道:“倾城的什么?”
眼下他的种种表现,实在超乎寻常,奈何有呼有应,就这么拉了一出戏来。
山河咧开嘴笑了,道:“倾城良人。”
他眸间闪着光,看得朝天歌急急挪开了视线。
兴许是玩笑话,却一语双关。
一阵沉默。
山河又道:“后来我在支秋将军墓前,遇见了他的后人,提及支秋将军时,他们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大至治城用兵,小至起居喜好。”
“不觉得你知道这些事很奇怪?”
“奇怪啊,所以我说我是在话本上看到的,他们不明白什么是话本,我说那是装了很多故事的书,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罢了。”
“所以,你才是那个‘说书人’?”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他们喜欢听故事,恰好我有讲不完的故事,所以他们常常围坐一起,认认真真听我讲,往后更是把我传成是那‘说书人’了,还把我讲的故事都记了下来,传给了更多的人看呢。”山河托着腮,感慨不已。
朝天歌见此,唇角也微弯起个小括弧,在山河转过来一瞬又恢复了原貌。
“谢谢你。”山河心中的阴郁一扫而光。
朝天歌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挫败感。
想不到还是被他察觉到自己是在转移他注意力,才谈及倾城将军的事,还如此“配合”地听他讲故事。
“对不起啊,之前说到隐久,我语气太不好了……”山河按揉了下眉梢,话锋一转,“但我确实有些生气,生你的气。”他刻意强调了语气。
“生我的气?”朝天歌脱口而出地问道,似乎已习惯这种提问方式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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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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