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好大的口气,您可别忘了,陛下可是在我手里!”
一边说着,他一边缩在佑宁帝身后,同时还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帝王常年养尊处优而变得光滑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一道血丝。
“张九!”
齐王吓得,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传位诏书还没有拿到手,他绝对不能让皇帝死!
害怕刺激到他,莫辰渝随后又缓了缓语气,不过依旧满含警告意味。
“张九,本王的人已经包围了御书房,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里吗?”
“我是走不出去,可临死前有陛下给我陪葬,那也值了不是?”
血丝还在往外冒,佑宁帝已经吓得叫出了声,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良久,莫辰渝选择了妥协。
“你有什么条件?”
“齐王殿下果然是个痛快人!”
张九满意地笑了笑,“草民的条件其实也不多。第一,放了我家王爷。第二,备好银两,送我们出宫。”
早在齐王出现在御书房时,张九就意识到,自家主子可能已经败了。
不过没关系,佑宁帝还在自己手里,他能以此为凭借,为主子换得一条生路。
只要命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放了安王?”
“这个条件,本王怕是做不到了。”
莫辰渝像是猜出了他的打算,下一刻就拔出了佩剑,剑尖上的那一抹红,瞬间刺痛了张九的双目。
接着,他耳边传来齐王轻柔又冰冷的声音。
“大梁五皇子,陛下亲封的安王莫辰淮,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已被本王斩于剑下了。”
莫辰洋离开的那一刻,张九想过主子可能会输在莫辰渝手下,却从没想过,他会因此丢了性命。
在他的印象中,齐王殿下的性子再和顺不过,对于亲近之人更是重视。
哪怕犯了滔天大罪,只要对方是自己的血亲,他都下不了手。
可是现在,莫辰渝告诉他,主子死了,就死在他的剑下!
“莫辰渝!!!”
张九双目欲裂,通红的眼眶内,早已经爬满了红血丝。
此时他脑子里,全是莫辰洋的音容笑貌,从第一次见面,到被委以重任,再到半个时辰前,御书房的最后一面。
曾经的记忆每记起一分,张九的理智就减少一寸,直到最后,仇恨已经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
“莫辰渝,我要杀了你!”
没有了理智的那根弦,张九现在的眼中,只有莫辰渝一人。
他要杀了他,杀了他,为主子报仇!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跳到桌案前,而后直冲齐王而去的。
等所有人都回过神的时候,张九距离莫辰渝,还不到三寸。
只要他手里的匕首再轻轻一挥,齐王就必死无疑。
主子的仇,马上就要报了。
此刻,时间仿佛被人刻意调慢,张九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利刃,和莫辰渝的脖子不断拉近。
两寸!
一寸!
半寸!
......
还有半寸!
只有半寸!
然而它却成了,张九终生都无法触碰到的距离。
莫辰渝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九在自己跟前倒下,羽箭还插在他的眉心上,一行血,顺着他的鼻梁缓缓淌下。
书房外,朱林放下手中的弓箭,恭敬的立在岳国公身侧。
张九已死,剩下的人也就不足为虑,不消片刻,整个皇宫便落入莫辰渝的掌控之中。
刚刚死里逃生的佑宁帝,已经被人扶到椅子上,看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想必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被莫辰洋请来的大臣们,此时也赶到了御书房,他们全都围在皇帝身边,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至此,由安王莫辰洋发动的逼宫,持续了两个时辰,已经完全被平息。
“玉儿,你过来!”
终于缓过来的佑宁帝,无视身边的一群大臣,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二儿子。
“玉儿,今晚若不是你,朕怕是...”
说到这儿,年迈的帝王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玉儿,这些年你的努力和用心,朕都看在眼里,你放心,为父一定不会亏待你。”
话讲到这里,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梁未来的储君,怕是今晚就要定下了!
在宫门前,听到十二年前真相的一群大臣,讳莫如深的对视一眼,没有一人敢开口劝阻。
御书房还被将士们围着,他们敢保证,这个时候谁开口,谁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况且陛下只是将齐王立为储君,又不是直接把皇位交给他,也就是说还有废黜的可能。
等他们出宫回家,找到足够的证据,到时候再向陛下参奏也不迟。
佑宁帝的潜意思,莫辰渝自然也听懂了,然而他没有谢恩,脸上也未露出半分笑容,反而变得更加严肃。
他握紧了佩剑,缓缓走到佑宁帝身边,目光盯着桌案上,只写了一个字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儿臣听闻,父皇之前在写传位诏书?”
被莫辰渝这一提醒,佑宁帝不由得想起,几个时辰前屈辱的那一幕。
他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儿臣瞧着,这上头才写了一个字,看着怪可惜的。
所以想让父皇,把这份传位昭书,给补完。”
此言一出,不说皇帝和诸位大臣,就连岳国公也是吃了一惊。
“齐王殿下!”
莫辰渝置若罔闻,随手将佩剑搁在桌上,而后拿起砚台,慢慢研磨起来。
“玉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
他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回应的声音也是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般。
“听父皇刚刚意思,不是打算将太子之位,传与儿臣吗?”
“只是儿臣觉得,父皇您到底年纪大了,这皇帝的重担,还是让儿臣来扛吧!”
“您就安安心心做太上皇,没事儿练练丹,修修仙,不好吗?”
“混账!”
佑宁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对莫辰渝此番言论作出了回应。
“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鲜红的巴掌印在左脸颊上,足见下手之人的力道。
然而齐王并不在意,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唇角甚至还勾起了笑意。
“若父皇不愿意写,儿臣也可以代笔,您到时候只要盖上玉玺就好。”话已至此,莫辰渝什么目的,在场众人已经再清楚不过,他和先前的安王殿下一样,也要逼宫!
唯一不同的是,众人已经没有了救兵。
之前安王犯上作乱,诸位大臣还能祈祷齐王来救驾。
可如今叛乱之人换成了齐王,整个皇宫完全落入他的手中,唯一能救他们的宁王尚在江南,根本赶不回来。
摆在这些臣子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一条路。
“父皇不说话,儿臣可就当您默认了!”
墨汁已经备好,莫辰渝随手挑了支羊毫沾上墨,恭敬地递到佑宁帝跟前。
“父皇,请吧!”
佑宁帝没接,脸上的神情已经变成了痛心。
“玉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父皇,与其纠结过去,倒不如把传位诏书写了,如此也能为儿子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五弟以前总说,儿臣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如今父皇为了儿子写份诏书,都不愿吗?”
“莫辰渝!”
一直被放在心上的儿子,举箸染了墨汁的笔,弯腰站在他跟前。
书房外,一眼望去,全是神情肃穆的将士,他们都是莫辰渝的人。
此刻,佑宁帝已经没有了选择。
不管写与不写,传位诏书,齐王都势在必得!
“朕写!”
年迈的皇帝颤着手,接过他手中的羊毫,目光中依旧带着希冀。
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份期盼,毕竟现在的莫辰渝,和他印象中的二儿子,区别实在太大了。
佑宁帝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他希望他能在最后关头醒悟,然而事实,终究没能如这位帝王所愿。
笔尖和纸面接触,第一个字,第二个字,而后是第一行字,第二行字...
直到诏书全部写完,莫辰渝都没再开口,反是直勾勾地盯着桌案,面上是悉数可见的疯狂。
玉玺,只要盖上玉玺,他就是大梁新一任皇帝!
到那时,再没有人敢说他的不好,十二年前的事,也会被永远压在所有人心底,再没有机会重见天日。
“还有玉玺,玉玺呢?”
莫辰渝捏紧了桌沿,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玉玺是帝王权力的象征,除了皇帝,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接触到它。
平日里,佑宁帝也不会轻易在人前将它拿出来,一般都是放到某个地方藏好。
在这个宫里,唯有佑宁帝和他的心腹元公公,知道玉玺到底在哪儿。
听到儿子几近疯狂的声音,佑宁帝并没有动作,而是沉着声道:“玉儿,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别再执迷不悟了!”
回应他的,是莫辰渝的冷笑声。
“父皇,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您觉得我还会回头吗?”
“况且传位昭书已经写好,只要玉玺盖下去,我就是大梁的皇帝,您觉得我可能回头吗?”
一连两个问,佑宁帝被问得哑口无言,完全无法反驳。
因为如果他是此时的莫辰渝,眼看着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父皇,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没人会来救驾的,您还是赶紧把玉玺交出来吧!”
书房内外一片静默,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帝王远放目光,御书房外除了莫辰渝手下的将士,和他们手中的火把,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终于,他选择妥协。
“去拿来吧!”
一直立于皇帝身侧的元公公微微一愣,随即弯腰应声退下。
只是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涩然。
眼见元公公即将跨出门槛,齐王一个眼神过去,他手下的两个士兵,立刻了然地跟在他身后。
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御书房又一次陷入尴尬的静默之中。
玉玺存放的地方并不远,以元公公的脚程,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走个来回,然而等了许久,莫辰渝都没能看到他再出现在书房。
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莫辰淮。
不可能的,七弟远在江南,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今天五弟会谋反,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办法这么快赶回来。
那三人估计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耽误了。
“朱林,你带人再去看看!”
“是!”
被点名的侍卫选了两个人,随后带着他们,朝着元公公之前消失的方向,谨慎地探了过去。
又是一盏茶过去,朱林和两个将士,也没有回来。
莫辰渝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甚,就连佑宁帝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算算时间,这六个人出去,应该有段时间了,怎么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外头,依旧是漆黑一片,而后又看了看儿子的脸色,难看至极。
看来外头真的,发生了连莫辰渝也不知道的意外。
“舅舅!”
齐王压下心底不断上涌的不安,冷着声道,“您在这儿守着,本王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竟然能让六个人并一枚传国玉玺,莫名其妙的就回不来了。”
岳国公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刚要应下,然而外头突然传来的男声,直接打断了他。
“二哥不用去看了,臣弟可为你解惑!”
莫辰淮!
这是宁王殿下的声音!
所有人都默契地看向御书房门口,只见漆黑的夜色中,一道坚毅挺拔的身影,踏着火光而来。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他的容貌逐渐在人们眼中清晰起来。
“宁王殿下,真的是宁王殿下!”
“宁王殿下来救我们了!”
一位胆小的臣子,突然惊喜地叫了出来,他喊出了屋内大部分人的心声。
与他们相对的,莫辰渝的神色已经染上了慌乱,可他却又下意识觉得的,这人果然来了。
比起齐王,岳国公是见到了“鬼”。
怎么可能?怎么会?莫辰淮不是应该...
“应该死了是吗?”
男人顺势接过他的话。
原来在惊吓之中,岳国公下意识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岳国公还真是看得起本王,派了那么强盗守在本王回京的路上,若不是有人相助,我可能真就死在那儿了。”
“舅舅,你...”
对于刺杀一事,莫辰渝一概不知,闻此言,他只能询问般地看向岳国公。
然而一看到他的脸色,齐王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当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
“传国玉玺,在你手上?”
莫辰渝阴著一张脸,莫辰淮反倒笑出了声。
“二哥以为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枚象征帝王权利的玺印。
“事已至此,二哥你是自己投降,还是想让本王助你一臂之力?”莫辰淮这话说得太狂妄,明明还没开始,却敢直接点明对方失败的结局。
这让人不禁想到十二年前,那时的宁王殿下也是这般。
“二哥你放心,区区蛮夷小国,臣弟必能将他们打得俯首称臣!”
这是十五岁的少年在出征前,对哥哥夸下的海口,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可能已经做到了!
配件越握越紧,莫辰渝努力抛去这些回忆,竭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局势上来。
虽然夜色很暗,但他还是能隐约看见,莫辰淮那边的情形。
火把的微光在随风摇曳,那人身后,包括韩英在内,只站着十几人。
而自己,光是御书房这一处,就已经有上千人了。
十几对上千,两相一比较,齐王顿时有了底气。
“七弟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一切可都还没开始呢!”
“开始?”
男人突然嗤笑出声,“二哥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看清局势吧?”
莫辰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敢应话。
莫辰淮也没在意这些,而是继续开口:“还是说二哥真以为,本王只带了身后这些人?”
神经不由得绷紧,瞳孔紧缩,刚刚才安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起伏。
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莫辰渝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拚命保持镇静。
“你,什么意思?”
朦胧的火光中,莫辰淮微微勾了勾嘴角。
“母后的凤安宫,两千!”
“九皇弟的安乐居,三千!”
“十二皇弟的紫宸殿,五千!”
......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二皇兄!”
从莫辰淮开口的那一刻起,他每说一处宫殿的名字,莫辰渝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直到最后,他彻底无法维持镇定的面具。
“莫辰淮,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二皇兄,不妨猜猜看!”
在生出逼宫心思后,莫辰渝便吩咐手下的将士,将宫里几处比较重要的地方,全都围起来。
凤安宫是皇后的寝殿,是名义上的母亲。
其娘家这几年虽然声明不显,可说出口的话,在朝臣中依旧有分量,所以他不能伤她,但也不能让她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至于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他们是佑宁帝最小的两个儿子,也是京城中,对莫辰渝唯二有威胁的人。
其中又以十二皇子莫辰法,让他觉得威胁最大,原因无它,只因这位皇弟,和莫辰渝走得很近。
于是为了安心,齐王就让人围了紫宸殿,想把他控制在手中,然而派了五千人过去,都没能找到他。
除此之外,宫里的其它寝殿,他也派了人过去。
然而就在刚才,莫辰淮将自己前往各宫殿的人数,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错处。
这意味什么,不用别人再解释,莫辰渝已经很清楚了。
整个皇宫,现在彻底落到了宁王的手里,自己则从刚刚的胜利者,迅速转变为瓮中之鳖。
结局,几乎已经敲定了。
然而莫辰渝,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况且他还有机会,他手里还有筹码!
御书房内的佑宁帝,还有诸位大臣,全都是他的筹码。
他就不相信,莫辰淮会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
忐忑不安的心跳,又一次得到了安慰,逐渐平稳下来。
男人微微眯起了双眸,将莫辰渝脸上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对于他心中打算,基本上也猜到了几分。
“二哥,做好决定了吗?
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让臣弟亲自动手?”
“束手就擒?”
恢复了镇定的齐王微微冷笑,“七弟,一切可才刚刚开始,谁束手就擒,还不一定呢!”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莫辰渝手中的长剑“噌”地出鞘,剑尖直指桌案后的佑宁帝!
屋内众人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刚刚那位胆子甚小的官员,更是直接站到皇帝身前,双臂大展。
他这是怕,莫辰渝真的会对陛下动手。
望见对方的动作,莫辰淮的脸色分毫没变,似乎一点都不把佑宁帝的安危放在心上。
“二哥,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本王还能保你性命。”
“可你若非要执迷不悟,臣弟也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莫辰渝没有立刻应他。
倒是御书房内,佑宁帝身边的朝臣,被将士们粗暴地拉开,齐王手上的佩剑直接搭在他的脖颈处。
而后,他才回头直面宁王。
“父皇的性命如今可在我手里,七弟你真敢轻举妄动吗?”
“执迷不悟!”
男人终于止了笑意,面色微冷地扔出这四个字。
紧跟着,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青蓝色的小光团。
接着又冒出了两个、三个、四个...到最后,它们直接变成了一大团,朝着御书房内飞去,在漆黑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莫辰渝立刻警觉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发觉身体变得格外困倦,手上几乎没了力气,到最后连剑都拿不稳了。
“莫...辰...谁...你”
拼尽全力念出这三个字,莫辰渝到底还是抵不住困意,歪倒在了书桌的桌角边。
在场所有人,和他有一样反应的不止一个,不消片刻,所有人都倒在了原地,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尒説书网
“这就,结束了?”
安静了许久,黑暗中突然响起暗九的声音,“王妃的画,也太好用了吧!”
“就几只蝴蝶,竟然能让这么多人全都睡着?”
“行了暗九,这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原来,这些青蓝色的光团,就是卫灵绾曾经画过的梦蝶,它能让所有见到它的人,都陷入沉睡,而后做一场美梦。
来御书房之前,宫门还有其它几个宫殿的将士,就是它搞定的。
因为少女提前告知了不中梦蝶的方法,所以莫辰淮并身后的几个暗卫,才能一直保持清醒。
“让南林军过来处理一下。”
一边说着,莫辰渝一边抬步走进御书房,而后直直走到桌案前。
佑宁帝此时正趴在上面,才写完没多久的传位诏书,被他压在脑袋下。
男人的眼眸闪过一道光,右手不禁摸上袖子里玉玺。收了笔再吹干墨汁,莫辰淮掏出传国玉玺,毫不犹豫地盖在诏书上。
与此同时,房内也已经被南林军“收拾”干净。
该捆的捆,该绑的绑。
莫辰渝和岳国公作为此事的主谋,暗九特意为这二人,准备了豪华版的绑绳,绝对挣不断的那种。
寅时,天边泛出鱼肚白。
至此,危机四伏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卫灵晚倚在门口,目光眺望远方,她一夜未睡。
尽管知道,自己的画绝对能保护南淮,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原本身边还有大嫂陪着,不过许如卿因为怀着孕,后半夜实在熬不住,所以早早的就回去了。
“绾绾?!”
丈夫儿子远赴北境,女婿又去了宫里,卫夫人这晚其实也没怎么睡着,是以醒了之后,就不打算再睡,想看看女婿回来了没。
没成想出门才走几步,就瞧见靠在门栏上的女儿。
听到有人喊自己,卫灵绾立刻回头,却发现是母亲。
杏眼里才涌上的欣喜瞬间黯下去,她下意识勾了勾唇角。
“母亲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
“心有挂念,怎么睡得着?”
卫夫人坐在卫灵绾身边,轻叹了一声,转而道,“倒是你,起得比为娘还要早。”
少女浅笑了一声,没有说自己一夜未遂。
沐浴著晨光,母女俩坐在一起,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的亲人。
宫内,随着南林军将所有叛乱将士,全都绑在一起,御书房内众人的美梦,也渐渐走到了尾声。
最先醒来的是莫辰渝。
他下意识想舒展身体,然而被禁锢的双臂,身前紧绷的束缚感,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齐王瞬间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瞧,一根小臂粗的麻绳正缠绕在自己身上。
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挣脱绳子,然而任他怎么挣扎,绳子不但没松,甚至还越来越紧。
“这绳子你解不开的。”
一道熟悉又突兀的声音传入耳中,莫辰淮三个字,瞬间钻进莫辰渝的脑子里。
紧接着,有关于昨晚的记忆,悉数被想起。
五弟,十二年前,逼宫,还有身体突然涌上来的困意。
“莫辰淮,你对我做了什么?”
随着他这一声吼,屋内尚未清醒的众人,立马恢复了几分精神。
男人无视他的情况,温和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二哥不必忧心,臣弟只是让你和你的部下,好好睡了一觉而已。”
听到这话,莫辰渝才有心思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整个御书房,凡是他的人,全都被五花大绑,无一幸免。
看到这一幕,他已经无暇再顾及莫辰淮了。
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莫辰渝想不通,一开始,明明是自己抢先占据了优势,手上还有皇帝和朝臣作为筹码,可为什么还是输给了莫辰谁?!
他一遍遍的,反复地回忆,不断在脑海中重复,前一晚自己经历的每件事,看到的每一样东西。
终于,他发现了不对,那个青蓝色的光团。
自己是看到它后,而后才没了意识。
齐王还记得,他似乎隐约间,看到了光团的真面目。
“蝴蝶!”
他的突然出声,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不过莫辰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钉”在莫辰淮身上。
“昨晚,御书房出现了蝴蝶,正是因为它们,本王才会睡过去。”
“所以呢?二哥想说什么?”
“莫辰淮,你敢说那些蝴蝶,和你没有关系?”
不等男人回应,齐王又斩钉截铁地继续道,“在你没有出现之前,宫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人,会在夜里发光,甚至还能让人睡着的蝴蝶。”
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本就在他和莫辰淮身上,莫辰渝的这番话,引得大家都投来探究的目光。
毕竟昨晚那个青蓝色光团,他们都看到了。
莫辰淮装作没瞧见这些人的视线,笑得有些恶意。
“二哥猜得没错,那蝴蝶的确和本王有关,但这和二哥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记绝杀!
不管蝴蝶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样的特殊能力,这一切都和莫辰渝,没有了任何关系。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是梁帝最爱的二皇子,而是犯上作乱、罪大恶极的逆贼。
见他哑口无言,男人行至书房中央,朝佑宁帝拱手行礼。
“父皇,逆贼莫辰渝和其手下将士皆已被擒,还望陛下严惩!”
瞧着下方蓬头垢面的二儿子,梁帝心里又疼又气,嘴唇颤抖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好半天,他终于控制住了颤抖的唇,道:“诸位爱卿,可有何想法?”
事实摆在眼前,一切按律行事即可。
但他梁帝出口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其中何意,懂的自然都懂。
无非就是想让人求情,对莫辰渝从轻发落。
莫辰淮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他垂首退到一边,不发一言。
屋内的诸位大臣,也都和他一般,一个都不开口。
他们都看得出,所有皇子中,二皇子是唯一被陛下放在心上的儿子,也都懂皇帝的意思。
但是开口帮齐王求情,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若是现在蹦出去,求皇帝严惩,无疑就是在皇帝心里捅刀子,等日后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自己指不定怎么倒霉呢。
于是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静等陛下的己做决定。
才热闹了一阵的御书房,顿时又安静下来。
莫辰渝跪在正下方,抬头就能看到佑宁帝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让父亲为难了,可是他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他依旧会作出一样的选择,他那个皇位,他势在必得!
只是现实技不如人,他中了莫辰淮的招,输了。
想到这里,莫辰渝挺直了脊背,面带冷笑。
“父皇不必如此。
儿臣知道,按照大梁律例,犯上作乱一律当斩。”
“渝儿!”
佑宁帝喝住他,不想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朕是皇帝,该如何处置你,朕自有决断!”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将护短进行到底了。
莫辰淮自然不会让梁帝如愿,步子迈出去,他走到莫辰渝身边站定。
“父皇,儿臣以为,二哥说的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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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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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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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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